花满裾_分节阅读_6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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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胡来的厉害!”说是这么说,凤栖臣还是放低了声音,又观察一下四周,没发现异状,这才往堂中一坐:“说吧,你准备怎么办?”

    “我暂时不能露面,不过暗中叫人跟紧了暮璟公子,大哥还不知道,这暮璟公子很是不简单,而且暗中与人勾结,图谋之事象是欲对皇上不利,若能将他扳倒,自可为凤家解围。”

    凤栖臣自然不信,凤子沂又拿不出证据,两人僵着不动。凤尘晓只得问道:“这都多晚了,二哥还是先住去歇息,咱们慢慢商量。”

    那二人异口同声道:“不可。”

    日之约,她暗自含愁,三日后,她到底该何去何从?

    凤尘晓因着强吻一事不方便出府,更是以此为理由拒绝任何人来探视,凤采儿等人每日过府相见,却总见不到人。她只是在自己的院中发呆,偶尔凤子沂会突然出现过来同她说说话,她装作无意问起上次在郡马府里,他用了什么法子让左文华和楚月昏迷,那定是种迷药,若她有意接近暮璟公子,这东西一定有用。

    凤子沂只当她好奇,以前在凤家,凤尘晓爱呆在他的院子里问东问西,故此没有多想,再加上近来事多,若是尘晓身边有个防身之物更好。前日的强吻之事更能说明,自保很重要。

    他不仅给了她那些迷药,且教她如何保护自己,凤尘晓更是趁势大胆要求身上带柄利刃,说这样比较有安全感。

    好,都依她,凤子沂怎能不觉得古怪,只是依然满足她的要求,当然都是瞒着凤栖臣,凤尘晓忙着研究这些,房间回避那三日之约,只是三日转眼即过。

    暗道

    朝升日落,花开闭合,三日之期已到,大清早,沈诚便让人送信,告知约在午时出城,枫丹亭会合后再往南而去,直奔出海,只要出了海,天高皇帝远,谁也奈何不了他们。

    她不知道沈诚是如何安排堂中事务、亲人家属的,只是他说的出海让她突然想到凌依,她将要出海去,为情远遁,谁料想竟会赐婚给她呢?如果她和沈诚走了,那么会带给她怎样的伤害。

    此事她已在脑中想过无数遍,走的理由有千万条,不能走的理由也有千万条,真是难以决断。

    眼见着日头一点点偏离了正午,沈诚相约的时刻已慢慢过去。

    当初沈诚将她自冰天雪地救回之时,怕是不曾想过会有今日吧。一个女子,能有这样一位男子知心相对,那是何等的荣宠,是她从前想也未曾想过的。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她怔怔坐在桌前,想要练字来平复心绪,哪知却不自觉写下这样的诗句。过些年,沈诚总会忘记她,说不定繁花开尽之时,便已然忘却。只她却再难忘那句:“可愿与我一同离去?”

    便让她用下半生细细品味这句话,永远记得有个人要带她走。

    “你不愿意同他离去?”凤子沂皱眉出现,他这些日子一直在盼花亭呆着,那是天锦乐师的聚集地,丝竹声声悦耳,他却烦燥不安,一直告诫自己这是沈诚和凤尘晓二人的事,却忍不住前来探看。

    “你以为,我不想走?”他的话让她心酸,她是想走却不能走,待要反驳,却又无力,她能说什么呢,真的,如果真的要走,谁又能拦下她,可偏偏她不能走也说不出理由,只是颓然叹气。

    “我早说过,你担心的都不是问题,为何不走?”凤子沂恨自己要如此关心这件事,今日他本不该出现,呆在盼花亭里喝酒吟唱才是正途,她拒绝和沈诚一起离开天锦,难道他不应该……高兴吗?

    凤尘晓低下头道:“我怕很多很多,二哥,你们谁都不明白。”

    他来到桌前,看到那张小笺上的词句,闻言道:“你不说,让我们怎么明白?是怕暮璟公子吗,我说过,你走你的,这里一切有我,他又不是神,怕他做甚!”

    他早先以为,是沈诚对对暮璟公子有莫名的敌意,处处针对着他。至此忽然想通,真正针对暮璟公子的,却是他的三妹妹。

    “他……”凤尘晓差点克制不住脱口说出心中秘密,他自然不是神,可他身后的一尘,却神鬼莫测。只是及时想起自己的承诺,无法解释自己如何会知道这么多,才又住口,他们只知暮璟公子是个权势小人,知他暗中图谋不轨,可没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最主要是那个一尘,他的手段,根本不是武功高强可以比拟,凤子沂武功再高,一尘无需动手便能至他于死地,她不能让他再冒险。若凤子沂一怒之下执剑杀了暮璟公子,一尘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她心中惊恐,不由抓住他的手道:“二哥不可莽撞行事,切记,切记。”

    人家的女儿,这个年纪怕正是春花秋月,故做悲风之时,她呢,怎么地面露悲伤,似有无尽苦楚,让人不忍再逼。她的手冰凉,可见心里实在忌怕,近到身前,才发觉她整个人都是微微颤抖着,心中怜惜的同时,又想不通她为何这般惧怕。

    “好,我答应你绝不莽撞行事。”见她精神极为不好,又道:“你若真不想走,我去告诉沈诚,别在枫丹亭干等着了,可好?”

    “多谢二哥,其实我本想着人找凌堂主过去劝他,你若去了更好。”她只觉阵阵难过,说不清是痛还是乱,恨不得立马前赴地府,找叶细一诉苦楚。

    凤子沂深深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当天边最后一抹云霞消逝无踪,凤子沂才着人送来消息,原来沈诚见她不来,竟是谁的劝也不听,候在那里不走,直到方才突然上马独自离去,不知往何方去了。

    她终是伤了他吗?不,沈诚不是这样的人。不知他去了哪里,这样也好,她本就没这福气,老天爷已待她不薄,再不敢奢求便是。

    夜深人静,凤尘晓无法入眠,她突然有种冲动,站起来想要往那枫丹亭一探,城南那片她尚未去过,枫丹亭对她来说,意义重大。可凤栖臣一定不同意。如此坐起躺下几次,终还是决定去一趟,她轻轻起身,稍做收拾,避开仆妇丫鬟出门去。

    这别苑四周全是暮璟公子派来监视的人,今日白天里,她若想出去,沈诚自然会安排好,或者凭凤子沂之力也可,但总瞒不过凤栖臣。晚上不同,起码不会有丫鬟发现小姐不见了。她悄悄地走在园中,按凤子沂所讲,苑中有处暗道,通往外面,他每次来此便是经由暗道入的别苑。

    月上柳稍头,可惜她并没有人约黄昏后,也不曾想过会做出夜半私会之事。走在暗道中,她摸索着往前行,不知出口通向哪里,只觉得走了很长很长,长到她想退回苑内,她完全可以退回自己房中,继续歇息去。可她没有,坚持着走到了尽头,踏上几层陡阶,推开出口处的挡板时,费了半天的力气,却原来到了另一条街的尽头,机关作的精巧,外面只看到一堆破烂,没有人想到,凤家会把暗道开在这边。

    怪不得凤栖臣并不着紧被人监视,凤家几代世家,没有些许本事如何混到今天这个地步?跳出暗道,抬头一片浩瀚的星空,她有种久违的自由感。

    月色朦胧,她一时间不知该往哪儿走,初时是凭着一股意气,想要去往枫丹亭去,其实城门落锁,早去不得了。只是既然出来了,何不夜游天锦,今夜她注定无眠,权当是散心好了。

    凤尘晓在寂静的大街上缓步慢行,边走边记下自己走过路线,以免呆会儿回来找不到回家的地方,突然肩上铅华一记痛感, 难道一尘来了吗?她惊疑不定,连忙躲到路边一根石柱后,心砰砰乱跳起来。

    等了半天没有动静,她悄悄探头出去,只见离石柱不完的长街当中,一人挑着盏灯笼站在黑暗之中,这人怎么出现的?无声无息,灯光虽然黯淡,但她还是看清了那人的相貌,心蓦地一沉,竟然是暮璟公子,他如鬼魅般出现,使她不由打了个寒噤。只听他幽幽地开口:“若非一尘大师神通,我怕今夜之后,难见尘晓一面。”

    知他是冲着她来,不再隐藏身形,从石柱后面走出来,肩头不再疼痛,说明一尘并不在附近,她左右打量一下,似乎他只是一个人前来。

    他一个人?既然如此,她是否有机会了结二人之间的恩恩怨怨?

    休问

    明月淡淡的光华照在两人身上,走得近时,凤尘晓有些紧张,自那日被他强吻之后,尚是第一次相遇。一想起那件事,便不由得几分羞耻,双手紧握才觉空空,出门时只将凤子沂送她的一根沾有迷药的簪子顺手插在头上,不知有几分胜算。

    明明是火热的夏日,她却觉得周身冒寒气。一尘大师神通?明明是为了那无望的情感想要舒缓自己的情绪,却遇上她最恨的人,上天真要考验她。

    慢慢往前走着,她猜想呆会要被他带到哪里,他那些带着弩箭的护卫又在哪里。暗夜之中,看不见的地方到处是陷井,而她便为了心中一时柔情,为了不可能到达的枫丹亭,便让自身落入这等境地,她果然事事做错。沈诚走了,凤子沂不在身边,她简直便成了无用之人,除了恨意和勇气,她什么也没有。

    暮璟公子紧盯着她,暗夜中她一身白衣飘飘,像是要随时消失,面容模糊只看得清盈盈双曈中反映着微微跳动的烛光,隐有凌厉之色,离得有五步距离时,她停驻不前。

    他有些疲惫,一整晚都在宫里陪在嘉庆帝身边,看一尘玩所谓的神示,在嘉庆帝眼中,那些都是神乎其神之技,让他日渐沉迷。他想不通凤尘晓是如何瞒过别苑外的监视,来到这大街之上,幸而一尘有所警示,才来得及拦住。

    “暮大人所来何意?难道我连出苑的自由也没有了?”夜已太深,她一个闺阁千金出来行走,太不合常理,如此情形下,什么理由都说不过去,她偏要这么说。

    他闻言轻轻一笑,又止住心里那股无比荒谬的感觉,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怎么说。长夜寂静无声,夏日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不知谁家店铺外摆着几盆花未曾收进去,静静地盛放着,吐露着花的心事。

    “你……只是出来走走?难道不怕宵小之辈?”

    她面前站着的男子比所有宵小之辈的面目更为丑恶,却来关心这些?她轻声问道:“宵小之辈?这世上多的是比宵小之辈更恶极之人,怕得过来吗?再说有暮大人在此,谁敢……造次?”

    “你可是要往枫丹亭去?”

    听他这话便知沈诚的举动都落在他眼中,白日里她是没去赴约,怕是去了也走不成,她早知自己没有这种福份。自他出现,凤尘晓便感到无上压力,可他却像是更在意她要去见沈诚一事,这男人的心思她不敢枉猜,闻言一笑:“这你也知道?暮大人,你这么费尽心思究竟为何?”

    “我曾求皇上赐婚,平日里又对你极尽温柔之事,天锦城上上下下莫不盛传我对你倾心,你说我是为何。”

    “难道暮大人要说,你倾心于我,要娶我为妻?”她脸上欢意更浓,只是眼中寒意更盛,语气中带着些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悲愤。

    他却听得出来,反问道:“难道不是?”

    “你在宫中……做出那样的事,却来说喜欢我,莫不是以为我该为此受宠若惊?”趁着夏风吹得鬓发微乱,凤尘晓装做去拢头发,顺手拔下头上的发簪子,轻轻握在手中,一颗心砰砰乱跳,但觉周身冷意褪尽,闷热已极,连呼吸都似不畅。

    他没有说话,却抬手揉了揉眉心,这个无意的举动却吓得她向后退了一大步,一时怔住:“你在怕什么?”

    “暮大人不知吗?我这般隐匿行藏都能被你发觉,这还不算可怕?”

    “我说了,是一尘大师告诉我,你会在这里出现。”

    一尘一向古怪,这些日子未曾见有过古怪行为,原来他从没放弃对她的怀疑,竟还默默在暗处观察着她,神通到知道她的具体行踪,这妖僧真是可怕。他难道是神?怎么可未卜先知?

    “我在这里不行吗?暮大人操劳国事,连这个也管?”

    “我还是那句话,你想同沈诚走,是不可能的,枫丹亭?我要天锦至此再无此亭!”

    他竟要毁了亭子?这个人可以为了最无稽的理由随意杀人,又莫名其妙拆一座亭,凤尘晓怒极反笑:“这城门落锁,我这时出来,便是要去也是不成,你又何必迁怒死物!”

    随即又想到,他日间派了人盯注沈诚,那么有没有见到凤子沂?定是没有,不然他一定提起。

    他猛地欺身相近,灯不晃已移形到她身前,似乎想要一把攫住她,却又强自停手。二人之间唯有一盏灯笼,终于他的面容映照的清晰可见,他的面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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