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子_第98章招揽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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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好几天过去了,右屯城的城头重新飘满了凉字军旗。
  捷报送到崇北关后,那位副总兵当即派人下令由顾思年、褚北瞻暂管右屯城,静候军令。
  经过休整的士卒分守四门,刀枪剑戟林立,防范燕军再次来袭。
  实际上吃了一场败仗的燕兵不知所踪,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但这绝不意味着战事的终止~
  “哈哈哈~”
  “好好好!”
  刚刚赶到城内的何先儒满面春风,笑意盎然:
  “本官果然没有看错人,顾思年啊顾思年,你这一仗打得可太漂亮了!
  区区几百人,勇闯燕军大营,重伤花儿布托,右屯城更是失而复得。
  现在你的大名可是传遍了琅州边关啊!
  哈哈哈!”
  何先儒别提多开心了,捷报一送到了崇北关他恨不得飞过来,碍于军务缠身何先儒才来晚了几天。
  据说这位何大人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去苗仁枫与董寿面前显摆了一圈,得意得很~
  先不说收复右屯城是多大一笔功劳,关键是笼络了顾思年与褚北瞻这两个人才。
  比起另外两名指挥佥事,何先儒的腰杆一直不硬。
  为什么?因为手里没有听话的嫡系啊!
  现在他帮了顾思年,而且是雪中送炭,顾思年以后明摆着算他的人。
  别看他现在只是个都尉,芝麻大的官,但何先儒看出来了:
  此子将来绝非池中物。
  越早收入麾下对自己越有利!
  “大人过奖了,卑职愧不敢当。”
  顾思年恭敬的抱拳道:
  “若不是大人慷慨借兵,助我等一臂之力,哪有这次的胜仗,我们这些兄弟更不会活着踏进右屯城。
  大人对我们有再造之恩,属下永不敢忘!
  日后大人但有吩咐,我等定当遵从,绝无二话!”
  顾思年相当于是在表忠心了,很是真诚。
  在边关混迹了这么久他明白了一件事,靠山是必须要有的。
  苗仁枫与董寿两个指挥佥事心高气傲、手握兵权,看不上他,何先儒就成了最佳选择。
  虽说他也会干些收银子、拉帮结派的黑事,但比起王延、张景元那些不择手段的家伙来说已经好上了不少。
  “哈哈哈!”
  这番话让何先儒越发开心:
  “好,不错!有你这句话本官就知足了。
  放心,以后在右屯城,乃至整个琅州卫遇到什么困难,只要能帮忙的,本官都会出手相助!”
  一个缺靠山,一个缺嫡系兵马,两人一拍即合。
  “咳咳。”
  顾思年迈前一步,压低着声音:
  “大人手下精锐尽出,帮了咱大忙,卑职准备了两箱子财货,全都是从燕贼手里缴获的。
  还请大人赏脸收下。”
  一听有两箱金银珠宝,何先儒的眼珠一下就直了,但犹豫片刻之后还是推辞道:
  “这就不合适了,仗是你们打的,也死了不少人,手底下的兄弟还需要打点。
  俗话说得好啊,无功不受禄。
  本官若是还收你的银子,传出去让人笑话。”
  “大人说笑了不是。”
  顾思年轻声道:
  “滴水之恩还当涌泉相报,大人之恩犹如再造,咱们哪能不懂事?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大人放心便是。
  若大人实在觉得收下来不好意思,正好,卑职这里有点小事,想请大人……”
  “噢,有事需要本官帮忙?”
  何先儒眉头一挑,这才说道:
  “那成,我就却之不恭了,东西先收下。
  说说吧,何事?”
  这位顾都尉苦兮兮的说道:
  “大人也知道这一仗打得惨,我手下的兄弟们死伤惨重,整个昌字营也没剩下多少人。
  卑职,卑职厚着脸皮,想请大人给补点人手。”
  “补点人手?”
  何先儒一下子犯了难,尴尬道:
  “这个,那个。
  若是其他的忙,本官一定帮。
  可这件事,你也知道本官手里也缺人……”
  “不不不,大人误会了。”
  顾思年连连摆手,竖起一根手指头:
  “卑职只想要一个人!”
  “一个人?”
  这下何先儒真的好奇了:
  “谁?”
  “大人手下的亲兵副都尉,花寒!”
  “花寒?”
  何先儒有些错愕:“你看中他了?”
  “那一手箭法谁看了不羡慕?”
  顾思年轻声道:
  “卑职手底下箭法出众的没几个,正好请他过来帮我练练弓弩手。
  对付燕军的骑兵,弓弩手可是能派大用场的。
  不过属下知道大人爱才,若是为难就算了。”
  “害,这有啥的。”
  何先儒大手一挥:
  “依你!
  今天开始花寒就在你手底下做事!”
  其实何先儒并不是很喜欢这个花寒,整天板着一张脸,哪有郑龙会来事,也就看他有本事才一直留在麾下。
  现在收了顾思年整整两箱子财货,他总得表示一下不是。
  “谢大人!”
  顾思年大喜。
  自从见识过花寒的箭法之后他就对此人格外上心,用两箱子财物换一个神箭手。
  值!
  “还有一件事。”
  何先儒收起了笑容,端正身姿:
  “明天一早,总兵大人会亲临右屯城,你可得打起精神来,争取给总兵大人留下个好印象。”
  “什么,总兵要来?”
  顾思年愕然,这消息来得也太突然了。
  “右屯城失守,易昌平战死,这么大的事总兵大人自然要来看看。”
  何先儒边走边说:
  “这次总兵没回崇北关,而是直接从琅州转道右屯城,足以说明对此战的重视。
  实话跟你说,总兵大人听到右屯城失守的时候当场震怒,被气得不轻,破口大骂易昌平是废物。
  唉~”
  顾思年皱眉道:
  “大人,易将军毕竟战死疆场,也算不辱边军之名。
  死者为大,难不成还要追加罪名吗?”
  这一次丢失城池,易昌平是有些责任,但主要还是怪王延通敌。
  既然人死了,顾思年觉得没必要再追究了。
  “追加罪名估计不会。”
  何先儒缓缓转身,扫了一眼墙头上的军旗道:
  “不过昌字营的营号,怕是保不住了。”
  顾思年默然。
  昌字营丢失右屯城,是大罪,去掉营号也无话可说。
  他有些伤感,毕竟到了前线之后他们就隶属昌字营,多多少少是有点情感的。
  “别急着难过,得替自己想想后路。”
  何先儒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昌字营没了,你们怎么办?
  琅州九营的编制就空出一营,总归要补齐的。
  谁来当这个新营的主将呢?
  你啊,好好琢磨琢磨吧~”
  顾思年陡然精神一振,嘴角上扬:
  “卑职明白!”
  ……
  校场中,顾思年等人正把玩着几把弓弩,刚刚调到麾下的花寒大步而来,轻喝道:
  “属下花寒,参见顾都尉!褚都尉!
  奉何佥事调令,今日起属下划归顾都尉指挥!”
  褚北瞻与秦熙都在打量着这位看似白白净净的男子,实在不像是个历经风霜的边关士卒。
  秦熙没见过花寒的身手,但他信不过小白脸,一直将信将疑。
  “哎呦,是花兄弟来了。”
  顾思年赶忙迎上前,满脸笑意:
  “将你从何大人手里要过来不会心生不满吧?
  毕竟跟着何大人,前途不可限量啊。”
  “都尉说笑了,跟着谁都是打仗杀敌,没什么不同。
  前程不前程的,我也不在意。”
  哪怕顾思年如此热情,花寒也板着个脸,这家伙好像不会笑。
  “好!痛快,这话我爱听!”
  顾思年收起了笑容:
  “咱们也算是并肩作战过的同袍,有过命的交情,有话我就直说了。
  我看中你的本事,但也不想强人所难。
  花兄弟若是愿意在我麾下听令,今天起咱们就是兄弟。
  若是你觉得屈才了,不想留在这儿,我顾思年也绝不会埋怨半句,
  何大人那儿我去说,给花兄弟重新谋一个好去处。”
  花寒眼眸深邃,沉默片刻之后开口道:
  “我也实话实说,跟在何佥事麾下不过是权宜之计。
  我花寒自视有些功夫,只跟着有本事的人。
  不知道顾都尉有没有这么大本事了~”
  “嚯,口气不小啊。”
  秦熙愕然,这家伙忒狂了。
  “哈哈哈。”
  顾思年倒是不以为然:
  “听你这话,是想考考我了?”
  “是。”
  花寒漫不经心的说道:
  “右屯城一战,顾都尉、褚都尉打得漂亮,在下佩服。
  但我拿手的可是箭术~
  听闻顾都尉曾经立于城头,一箭射杀燕军偏将,箭法惊人。
  所以今日想与都尉比试一番。”
  话音落下的刹那,花寒手掌一番,取下了背上的弯弓。
  右手顺势掏出三支利箭,一个扭身对准了远处的箭靶。
  “嗖嗖嗖!”
  “噔噔噔~”
  三箭连发,箭箭正中靶心。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乖乖,全中。”
  秦熙目瞪口呆,这下是真信了,果然是神箭手。
  花寒转头看向顾思年,微微伸手:
  “都尉请~”
  花寒略带挑衅的样子,明显是有备而来,铁了心想要看看顾思年的箭法。
  顾思年一言不发,只是轻手握住一把弯弓,搭箭上弦,瞄准箭靶。
  三人都屏住了呼吸,想要看看顾思年会射出怎样的一箭。
  “嗖!”
  “砰!”
  顾思年没有三箭,只有一箭。
  这一箭与花寒射在了同一个箭靶上,将中央的那支箭矢从尾端到箭头一分为二,劈成了两截,正中靶心。
  断箭落地,箭靶上依旧只剩三支箭。
  “嘶~”
  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箭法,简直骇人听闻。
  顾思年随意的抛开弓弩,微微一笑:
  “献丑了~”
  花寒的脸皮有些僵硬,随即苦笑一声,竖起了大拇指:
  “我服!心服口服。
  顾都尉,从今以后我就跟您了!”
  「读者大大们,感谢厚爱,祝您万事如意!!!」
    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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