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子_第140章燕军主力呢?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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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营火在夜幕下微微摇曳,橘红色的火光映衬着军帐的倒影,恍恍惚惚。月光轻洒地面,夹杂着些许夜风,让战场中多了一份静谧。
  一排排帐篷排列整齐,团团拱卫着最中央的大帐,一面面六爪雄鹰军旗瑟瑟作响,好像在向中间那面七爪鹰旗致敬。
  这是一幅沉寂而又充满杀机的画卷~
  距离燕军大营仅仅一两里地的土坡上探出了几颗脑袋,顾思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远处的军营:
  “乖乖,到底是有皇族在军中啊,这防卫程度比起以前碰见的燕军不知严密了多少。”
  褚北瞻嘟囔着:
  “可不是吗,刚刚差点被燕军的哨骑发现,吓老子一跳!”
  两人身后趴着乌泱泱的黑影,全都匍匐在地默不作声,还有一匹匹战马藏在土坡之下,就像夜色中的幽灵,神出鬼没。
  为了尽可能的靠近燕军大营,顾思年壮着胆子带兵穿插,绕过了数不清的军寨,一直逼近到这个位置。
  好几次他们都是在燕军哨骑的眼皮子底下溜过去的,险象环生。
  铁匠低声道:
  “大哥,咱什么时候动手?”
  “别急,开场的戏可不是我们唱。”
  顾思年嘴角一翘:
  “等老秦、老曾他们先动手,咱们耐心待着。”
  燕军做梦也没想到凉军会有这么大胆子,区区千余人就敢进攻上万士卒驻守的大营。
  但这种事顾思年可不是第一次干了~
  “呜~”
  “呜呜~”
  “杀啊!”
  “咚咚咚!”
  远处隐隐约约有嘈杂声传来,还有火光冲天而起,异样的动静一下子就引起了营门口燕军的警惕,几十名卫兵蹭的一下全握紧了刀枪,一名将校模样的家伙冲出营门喝道:
  “左右两营怎么了?出何事了?”
  “报,将军!”
  “凉军,凉军偷袭左右两翼,烧了咱们的两处马厩,战马跑的到处都是,现在已经与凉军交手了!”
  “偷袭?凉军这群杂碎!活腻歪了!
  快,分出两队兵马过去增援!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诺!”
  很快就有紧急动员起来的士卒冲出了大营,分路赶往两翼,投入战场。
  夜色中的顾思年笑道:
  “老秦和老曾是真阴险啊,直接烧了人家马厩,战马可是燕军的宝贝啊。
  这不是气死个人吗~”
  “哈哈!”
  褚北瞻阴笑一声:
  “燕军分兵了,眼下是中军大营最虚弱的时候,该咱们动手了吧?”
  “好戏登场~”
  顾思年朝着铁匠一歪头:
  “看你的了!”
  ……
  左右两翼打得热火朝天,杀声四起,中军这的守营哨兵们却一个个地抄着手、踮着脚看热闹:
  “凉军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竟然敢出城偷袭,真当咱们北燕的骑兵是吃素的?”
  “大半夜的不睡觉,这不是瞎折腾吗?”
  “管他呢,咱们这又打不起来,乐得自在~”
  “嗖!”
  “噗嗤~”
  燕兵话音刚落,一支利箭就从黑暗中飚射而出,洞穿了他的头颅。
  “燕军小儿,爷爷我来了!”
  “凤字营的兄弟们,给我杀!”
  “杀啊!”
  铁匠压根就没有藏匿身形,直吼吼的就冲向了营门,这阵仗吓得燕兵浑身一哆嗦,惊呼道:
  “凤字营,是凤字营!”
  “敌军偷袭,戒备!”
  “戒备个屁,给我杀!”
  蒙厉是何等的勇猛,一人一马一枪,当先杀进了敌营,两名挡在面前的燕军甚至都不用他出招,活生生被马蹄给撞死了!
  “敌袭!”
  “杀啊!”
  “轰隆隆~”
  守在门口的那么点兵马都不够铁匠塞牙缝的,一百五十号精锐骑兵肆无忌惮的冲杀进去,然后分头突击敌营。顾思年、褚北瞻则率后续兵马紧随其后,直捣中军。
  战场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混乱。
  或许是凉军来得太过突然,再加上刚刚已经分出两队兵马增援两翼,燕军在战斗一开始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连连溃退。
  “砰砰砰!”
  “噗嗤噗嗤~”
  “啊啊~”
  营地内哀嚎声四起,许多燕军都是从睡梦中惊醒,衣服都没穿利索就被凉军送进了地狱。
  “将军,你看前方出现了一队燕兵!”
  开口说话的是一名神色紧张的年轻人,姓陈名凌,就是那日在凤川县征兵时母亲双目失明的那位。
  顾思年特地把他编入了亲军护卫队,跟着小六子。像他这样的新兵今天全跟着上了战场,虽然已经经过一段时间的操练,但沙场磨砺是最不可或缺的一步。
  陈凌的目光很是凝重,与那些手持长矛、肆意杀敌的老兵不同,他一直死死的抓住枪杆,动作很僵硬。
  “呵呵,怕吗?”
  顾思年笑了笑,新兵第一次上战场都是这个德行。
  “不,不怕!”
  陈凌壮着胆子喝道:
  “决不能给凤字营丢人!”
  “哈哈哈,说得好!”
  顾思年提枪策马,怒吼道:
  “将士们,跟着我,冲!”
  “杀啊!”
  顾思年一马当先,数十号亲兵冲锋在后,骑队犹如一支离弦的利箭,夹杂着无比威势。
  “喝!”
  顾思年狠狠的一扯缰绳,手中长矛笔直递出。
  “砰!”
  “噗嗤~”
  长矛先发制人,一枪洞穿了燕军士卒的胸口,随即尸体被马蹄撞飞出老远。
  百十号匆忙结阵的燕军罢了,如何能挡住纵马冲锋的骑卒?仅仅一个冲阵就将他们的阵型搅成了稀巴烂。
  小六子瞄了一眼身侧的陈凌,血肉横飞的场景让这位年轻新兵有些畏惧,当即喝道:
  “不要慌,记住我教的,出枪要狠,要猛!”
  现在的小六子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瘦巴巴的金手指了,而是攒了四颗人头军功的悍卒。
  “好!”
  陈凌咬着牙,重重点了点头:
  “燕贼,死吧!”
  “喝!”
  陈凌用尽全身力气递出了一枪。
  “砰!”
  “噗嗤~”
  枪尖急速向前,虽然有些歪,但还是捅进了燕人的胸膛,一股鲜血当着陈凌的面溅了出来。
  “呼,呼~”
  陈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神怔怔的看着鲜血淋漓的枪尖,心中的恐惧感好像真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比的畅快。
  马蹄的雄浑、兵器磕碰的清脆都让陈凌渐渐习惯战场的惊心动魄。
  “小子,别愣神。”
  小六子陡然喝道:
  “小心!”
  原来就在陈凌沉浸在杀声中时,一名燕军鬼鬼祟祟地绕到了他的侧面,想也不想的就把长枪捅了过来。
  极速逼近的长枪让陈凌脸色大变,此时出矛已经晚了,只能忙不迭的去拔腰间的凉刀。
  可心一急手中的动作就乱了,刀一出鞘就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陈凌吓得脸色惨白。
  “喝!”
  “噗嗤!”
  说时迟那时快,小六子一个飞身出手,刀锋直接砍断了那支枪杆,随后手中长矛一挥就送那名燕军去见了阎王。
  小六子破口大骂:
  “你个蠢货,战场上岂能分神!”
  “我,我……”
  陈凌手足无措,脸色涨红。
  “第一次上阵杀敌,可以理解。”
  顾思年纵马而来,一弯腰就捡起了地上的凉刀递到了陈凌的眼前:
  “记住,这次有小六子救你的命,下一次就得靠你自己了。
  拿好刀,这就是你的命!”
  “谢将军!”
  陈凌接过刀,恶狠狠的攥紧在手里:
  “刀就是我的命!”
  “驾!”
  顾思年策马远行,重新杀进了燕军从中,远远飘过来一句:
  “活着,才能回家看你娘!”
  陈凌听到这句话顿时双眼血红,拔刀冲阵,怒吼道:
  “杀尽燕贼!”
  一眨眼就冲进敌阵的陈凌吓了小六子一跳,喃喃道:
  “嚯,是个好苗子啊~”
  战事进行的极为顺利,别看偷袭大营的只有五百兵马,愣是逼得整座军营都陷入了混乱,好像怎么挡都挡不住凉军。
  第一道防线被铁匠毫不费力的冲垮了,第二道防线则是褚北瞻与顾思年合力攻破,没费什么功夫,一直到第三道防线的时候燕军才好不容易迟滞了一下凤字营冲锋的速度,但也岌岌可危。
  此刻顾思年他们已经深入到了中军大营的腹地,甚至能隐约看见火光映衬下的七爪雄鹰皇旗。
  说实话,这仗打得比顾思年想象中要轻松得多。
  “轰隆隆~”
  “别放跑了凉军,包围两翼,快!”
  “拦住他们,杀!”
  打了很久,中军外围才响起了马蹄声,夜色中有不少兵马在包抄过来。
  褚北瞻看向顾思年喝道:
  “将军,差不多该撤了,燕军的援兵快到了!”
  “嗯,是该撤了。”
  顾思年一扯缰绳,讥讽道:
  “全军撤离,让燕军自己玩吧!”
  “撤!”
  ……
  燕军呼啸而至,凤字营的几路兵马却已然合兵一处,快速撤离了战场,顾思年扫了一眼秦熙他们几个:
  “战况如何?”
  “哈哈,痛快!”
  秦熙大笑道:
  “左营的燕军就像喝多了酒散了架,我们冲杀了好一会儿才组织起兵力抵抗。biqubao.com
  人也不多,撤得很轻松。”
  曾凌川附和道:
  “右营也一样,哈哈,今天我可是宰了好几个燕贼。”
  这几人个个铠甲带血,身后的骑兵更是精神振奋,这一场偷袭算是很成功的一战。
  “兵力不多?”
  听到这句话顾思年的眉头却一下子皱了起来:
  “不应该啊,按理来说这一片有一万多燕军才对,咱们一动手他们应该蜂拥而至。
  你们怎么会轻轻松松就撤下来了?”
  “好像不太对劲。”
  褚北瞻冷声道:
  “刚刚在敌营我就有一种感觉,好像营房内很空荡,看似灯火通明但并没有太多驻军。我们都快逼近申屠空的帅帐了也没见到皇族的亲兵出手拦截。
  若保护皇子的兵马都这么松懈,申屠姓氏的子孙岂不是早死干净了?”
  顾思年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燕军的主力不在这?”
  “有这个可能!”
  顾思年心头一颤,一扯缰绳:
  “回城,燕军怕是在耍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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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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