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子_第141章血腥屠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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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不错,打得不错!”
  “顾思年啊顾思年,你们以区区一营之兵就弄出了这么大动静,果然勇武!”
  崇北关的议事厅中游峰朗笑不止,很是满意。
  刚刚凤字营出城偷袭敌军的时候,他就在城头上远远观战,四面八方燃起的大火连他都觉得声势骇人。
  花寒的那支游骑更是神出鬼没,敢出营传令的哨骑无一例外都被射杀!
  就这阵势,燕军还不得以为凉军倾巢而出?
  游康也夸赞道:
  “顾将军脑子转得快啊,别人都觉得中军难啃,唯独你认为攻击中军效果最出其不意!
  现在看来你的选择是对的!佩服!”
  都知道游康是个冷血的家伙,难得今天露出了一丝笑容。
  “呵呵。”
  游峰翘起了二郎腿,抿了口茶:
  “此刻申屠空估计在骂娘了,他一定不会想到咱们要在左屯城打一场歼灭战!
  哈哈哈!
  此战只有赢了,本将一定要给凤字营记一大功!”
  “大人,末将认为咱们高兴的有点早了。”
  顾思年的低喝声很不合适地响了起来:
  “事情或许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噢?”
  游峰眉头微皱:
  “何意?”
  在游峰看来此战已经赢了一半,只等左屯城的捷报一到就可以上奏兵部了。
  顾思年仔仔细细的回忆着刚才的战事:
  “末将领凤字营接连杀穿了燕军的好几道防线,他们损失惨重。
  一直到最后,左右两翼的援军抵达他们才稳住了防线,末将随即率部后撤。整场战事都打得很轻松,就连偷袭左右两翼的兵马也没有遭到强硬的反扑。”
  “打得轻松,这不是好事吗?”
  “不,太轻松了!”
  顾思年摇了摇头:
  “中军大营可是九皇子申屠空的驻地,燕军就算反应再慢,也该迅速组织起反击的兵力才对。
  可他们似乎对咱们的偷袭束手无策,只能被动等待援军。近万人马驻扎的军营,岂会连一千余人都拦不住?
  大人,您不觉得这很蹊跷吗?”
  游峰几人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顾思年说得对,这不符合常理。
  “末将斗胆推测,燕军大营内并无多少兵力,燕军真正的主力并不在此。
  甚至,连申屠空都不在!”
  顾思年在回城的这一路上思来想去,与褚北瞻他们合计了一下,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他可没自大到凤字营天下无敌的地步,一千五百骑就能硬撼整支燕军。
  此次偷袭顺利分明是燕贼兵力空虚所致,若是燕军主力都在营中,顾思年怎么可能一直杀到军营深处?
  再仔细想想,军营外围的燕军哨骑一队接着一队,看似防守严密,实则更像是故意做给凉军看得,让凉军不敢轻易对大营出手。
  游峰的眼神终于变得凝重起来,豁然起身,握着茶碗来来回回的转悠:
  “主力不在?怎么可能!斥候从来没有汇报过有燕军离营啊!”
  游峰领兵多年,军人该有的嗅觉他也有。他知道顾思年的分析很有道理,有可能消失的北燕九皇子与主力大军让他内心越来越不安。
  坐在一旁的何先儒小心翼翼的提了一嘴:
  “大人,这些日子咱们为了左屯城的战事,哨骑一直注意着那个方向,并未过多关注崇北关外的燕军。
  他们的主力是不是趁着这功夫悄悄离开了,还真说不准。”
  游峰心头咯噔一下,喃喃道:
  “可这么多兵马,会去哪儿呢?”
  “大人。”
  顾思年踌躇许久,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有没有可能,申屠空也去了左屯城?”
  议事厅内一片死寂!人人骇然。
  “咣当~”
  游峰手中的茶碗怦然坠地,茶水四溅,这位总兵大人瞳孔骤缩:
  “出,出大事了!”
  ……
  “杀啊!围歼凉军!”
  “噗嗤噗嗤~”
  “啊啊啊~”
  “当当当!”
  “杀!”
  左屯城的战事如约打响,可战事的走向却与一开始设想的截然相反。
  一排排乡勇颤颤巍巍的握着刀、拿着枪,面色惨白的看着汹涌而至的北燕骑兵,目光中满是绝望。
  北燕骑兵基本上都久经战阵,对付这种没怎么经过严格操练的乡勇那还不是信手拈来?
  第一波先是骑射,用弓箭拉扯乡勇的阵型,几轮弓弩一放步卒就得死不少。
  等凉军的防线松松垮垮的时候再百人成排、纵马冲锋。只需要马蹄保持前冲的势头,杀人不过是一件极为轻松的事情。
  被数百亲兵护在当中的吴宏脸色铁青,破口大骂:
  “妈的,怎么到处都是燕军!
  不是说燕军只有三千之数吗!这里起码有两倍兵马!到底是哪个浑蛋探查的军报,害死老子了!”
  战斗一开始还算正常,燕军猛攻左屯城,兵力聚集在城门外,吴宏率军从半路杀出,然后城内的山城营也出城作战。
  可打着打着他们就发现不对劲了,燕军越打越多,自己人慢慢被分割开来,到处都是六爪雄鹰军旗。
  这尼玛,被包围的分明是自己啊!
  亲兵死死的护卫在吴宏身侧,急声道:
  “大人,情况不对啊,咱们好像中了燕军的奸计!
  被骗了!”
  “王八蛋,燕军怎么会知道我们的部署?”
  “董寿呢,寿字营在哪!他们不是从东侧杀出吗!”
  吴宏已经有些慌了,因为他亲眼看到乡勇组成的军阵正在被燕军一点点打垮,从军多年的他明白,列阵冲锋的骑军对上毫无防备的步卒,那就是屠杀!
  “大人,寿,寿字营也被围了,都还没来得及冲进战场燕军就从背后杀了出来。
  董将军正在率部激战!”
  “怎么会这样!全都被围了!”
  吴宏愤怒的挥舞着马鞭:
  “告诉全军将士,先不要慌,想法子撤进左屯城,苗字营还在城中!他们会救我们的!”
  “将军,您看那!”
  人群中响起了一道惊呼声,众人循声望去,随即面色惨白。
  远处的山坡上立起了一面大旗,迎风招展,旗面上绣着一只七爪雄鹰,张牙舞爪的样子吞吐着森然的杀意。
  申屠空身披锦衣,面带微笑,步履轻轻登上山坡顶端,俯视整座战场:
  “啧啧,壮观呐~
  这一支凉军要是被咱们全歼于此,琅州卫就要吐血喽。”
  山城营、寿字营、苗字营还有数千乡勇,掰掰指头一算,最起码占了琅州卫三分之一的兵力,外搭两位指挥佥事和一个副总兵。
  站在其背后的扎西木错恭恭敬敬的说道:
  “殿下神机妙算,提前一步猜中了凉军的部署,也好教凉人知道咱们的厉害!”
  “哼,这帮蠢货。”
  申屠空面带不屑的讥笑道:
  “示敌以弱?真当我九皇子这么好骗!
  传令下去,今日斩获正六品以上武将首级者,原地官升三阶!”
  “诺!”
  ……
  左屯城城头一片死寂,守在这里的苗字营将士们手握弓弩,箭矢早已上弦,他们却不知道该不该放箭。
  因为混乱的战场中有燕军,更有自己人。
  一部分乡勇的军阵已经被冲散,屠杀正式开始。
  有的人想要逃,却发现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燕军,等待自己的只是轻飘飘的一刀。
  响彻云霄的哀嚎声,四处飞溅的鲜血,构成了一幕幕人间惨状。眼睁睁的看着同袍惨遭燕军杀害,这些苗子营的士兵心都在滴血。
  “这,这……”
  苗字营主将苗磊浑身颤抖: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三路合击,围歼燕军的吗?
  怎么燕军会有如此多的兵力出现在左屯城外围,那个,那个申屠空都来了!”
  一旁的苗仁枫死死的攥紧拳头,骂道:
  “被耍了,我们都被耍了!
  燕军肯定早就识破了咱们的计策,他们是将计就计,引咱们的人马出城!”
  将门出生的苗仁枫没少看兵书,若是现在还看不清形势他就不配当这个指挥佥事了。
  “那,那该怎么办啊?”
  苗磊狠下心说道:
  “要不,要不咱们倾巢而出,杀出城去,与燕军舍命一搏,说不定还能赢!”
  “蠢货!”
  苗仁枫破口大骂: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看看燕军有多少人!近万兵马,大部分都是骑兵,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
  我们苗字营才多少人?
  出了城给燕军塞牙缝都不够!”
  “那,那就派一支骑兵出去策应,尽可能的把兵马撤回城内。
  咱们死守左屯城,应该能撑上些时日,等待崇北关的援兵。”
  这是苗磊能想到的最后一条路,可还是被苗仁枫否决了:
  “不行!
  大军已经被打散,全军毫无纪律可言,此时出城接应只会被燕军趁势一冲,杀入城内。
  到时候不仅人没撤回来,左屯城也得丢!”
  苗磊急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沉默许久,苗仁枫咬牙切齿的说道:
  “传我的军令,关闭所有城门!不得放一兵一卒入内!”
  “什么?关闭城门?”
  凡是听到这句话的士兵都目瞪口呆,怔怔的看向他们的主将,没听错吧?
  就连苗磊都狠狠的哆嗦了一下:
  “大,大哥。
  城外,城外可有咱们六千兵马啊,吴,吴总兵也在。
  城门一关,他们,他们再无生路。”
  苗磊难以置信苗仁枫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你给我听着!”
  苗仁枫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掐着苗磊的衣领吼道:
  “我是琅州卫指挥佥事,在这里我说了算!
  你好好看看,城内的将士可都是我苗字营的精锐,有多少苗姓子弟!有多少并肩作战的兄弟!
  燕军一旦入城,我苗家就得绝后!
  你个混蛋!”
  唾沫星子喷了苗磊一脸,也让他陷入了沉默。
  他懂了,他知道苗仁枫为何要关城门了~
  苗仁枫看向四周的将士,一字一句的喝道:
  “我再说一遍,关城门!”
  “违令者,杀!”
  「投票者可入城门!!」
    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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