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子_第154章琅州卫又添新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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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北关再次升帐议事
  游峰身侧摆下了两把交椅,一个苗鹰一个何先儒。
  苗老将军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何先儒官升副总兵,一直面带笑意,偶尔还和他闲聊几句。
  这是何先儒第一次以副总兵的身份参加议事,连胸膛都不自觉的挺拔了许多。
  原来端坐前方,看着一排排参将在下面议事是这种感觉。
  飘飘然哇~
  “最近我琅州卫是好事连连啊,多次击败燕军,让燕军损兵折将,呵呵。”
  游峰随意哈拉了几句道:
  “今天召集大家来呢有两件事,首先何大人已经升任副总兵,那指挥佥事一位就空出来了。
  这个空缺还是要有人补上的,不然仅靠两名指挥佥事,军中大小事务总归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听大人的意思想必是已经有心仪的人选了。”
  何先儒轻声笑道:
  “不知何人可担此任?”
  一排排参将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因为指挥佥事大概率出现在他们这些人中。
  苗仁枫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怎么看都没好事。
  他第一反应就是顾思年要上位!
  因为何先儒升官,肯定要提拔亲信,顾思年又有战功在身,概率很大!
  果然,屋中绝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顾思年的身上,论战功,八营参将中只有锋刃营游康能与顾思年相比,但游康无意升官,自然排除在外。
  但这位顾将军却眼观鼻,鼻观口,一言不发,就像个没事人一般。
  游峰慢悠悠的看了一圈,最后突然来了一句:
  “苗磊苗将军。”
  “额,末将在!”
  苗磊一脸茫然的站了出来,这时候叫自己的名字干嘛?
  “苗将军领兵多年,战功赫赫啊,又是将门出身,忠勇可靠。”
  游峰淡淡笑道:
  “放眼整个琅州卫的各营参将,本官觉得只有你够资格当这个指挥佥事!
  从现在起,苗将军升任指挥佥事,以佥事之位代领苗字营主将!”
  全场愕然。
  怎么会是他?苗字营最近可是吃了不少败仗啊!
  苗磊眼眶子一突,无比错愕的看向了苗仁枫,自己稀里糊涂的就成了指挥佥事?
  这意外之喜让苗仁枫差点笑出声,赶忙隐晦的点了点头。
  苗磊立马站得笔直,抱拳大喝:
  “末将领命,谢大人提拔!
  末将定好好带兵,痛击燕人宵小,扬我边军之威!”
  苗磊差点乐开花,喜不自胜。
  但坐在一旁的苗鹰却微微皱着眉头,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
  “好了,这是第一件事。”
  游峰带着笑意的说道:
  “还有一事。
  琅州境内各县征召的新兵已经尽数送到前线,足以让各营补充之前的战损。
  年后的左屯城一战,山城营全军覆没,这一营的编制始终没有补齐。
  之前是因为战事焦灼,兵力不足,无暇顾及此事,如今兵源到了,我琅州卫九营也该齐装满员才是~”
  “大人,这是要立新营吗?”
  游康顿时抱拳道:
  “这一营的编制早该补齐了,省得燕人宵小小觑咱们!”
  “哈哈,别急,就在今天。”
  游峰朗声道:
  “本官决意,今日立新营!”
  众人纷纷震惊,今天琅州卫还真是大换血啊,一位副总兵刚刚上任、任命了一位新的指挥佥事,这又要立新营。
  动作真大!
  苗鹰的心中咯噔一下,他有一种不降的预感。
  “凤字营副将褚北瞻,出列!”
  “末将在!”
  “褚将军自昌字营入军,征战数年,战功赫赫,日前又在淮川堡全歼燕贼,阵斩敌将哈斯玛,这样的战功若是不提拔重用,倒是显得本官用人不明了。
  自今日起,我琅州卫添一新营,新营参将,褚北瞻!正六品衔!
  原凤字营都尉秦熙,接任凤字营副将一职!
  诸位可有异议?”
  满座武将皆闭口不言,神情各异。
  若是论战功,褚北瞻该升,但褚北瞻与顾思年情同手足,两人几乎不分彼此,这么一来何先儒何总兵的嫡系兵马可就扩增了一倍啊。
  苗家就不会眼红吗?
  游康率先喝道:
  “褚将军的战功大家有目共睹,末将无异议!”
  “我等无异议!”
  人群中只有苗家几人的脸黑了下来,本以为将指挥佥事一职交给苗磊是意外之喜,没想到顾思年那边同样有惊喜。
  “苗老将军。”
  游峰转过来淡淡的问道:
  “您老觉得这样安排可行否?”
  “自然可行,总兵大人的眼光一向好得很。”
  苗鹰微笑着点了点头,实际上内心里是有苦说不出啊。
  苗磊没有战功却升任指挥佥事的时候他没有异议,现在总不能跳出来指责褚北瞻安排不当吧?
  那这张脸老脸可就真丢干净了。
  以退为进。
  这一招,高!
  “好,那就这么定了!”
  游峰笑着说道:
  “褚将军,你名北瞻,要么新营就叫瞻字营吧?”
  “末将斗胆,请换营名!”
  “噢?说来听听。”
  褚北瞻缓缓抬头,沉声道:
  “末将名北瞻,瞻字,望也。
  请换营名:
  望北营!”
  ……
  校场中站满了人,乌泱泱一片,这就是新立的望北营军卒。
  游峰给凤字营与望北营的编制是满员一千五百人,但眼下两营分兵,都只有一千两百兵马。
  凤字营嘛是清一色的老兵,依旧是全营配战马,而望北营的兵马混杂着部分步卒,由三部分构成:
  其一是褚北瞻老部下安建麾下的三四百人,调到望北营的安建也已经出任望北营副将;其二是谢连山所率领的北荒乡勇,这帮人跟着褚北瞻打了几场恶仗,早已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其三就是刚刚补充的新兵。
  为了让望北营第一时间形成战斗力,顾思年从凤字营中选出了数十位军官进入望北营,帮着操练士卒。墨家那边也在紧锣密鼓的打造军械,尽快让望北营换上锋利的凉矛、凉刀。
  可以说整个望北营的老底子就是凤字营,琅州卫那些军头们也知道,凤字营与望北营乃是一家。
  将台之上褚北瞻一人独立,身旁立着营旗,那面军旗上绣着一个硕大的“北”字。
  顾思年、第五南山这帮老伙计们就远远的看着,心中满是骄傲。
  他们明白今天褚北瞻是主角,那是他们生死相交的兄弟!
  褚北瞻朗声道:
  “望北营的兄弟们!”
  一句话就让全场叽叽喳喳的声音全都消失不见,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这位主将。
  “一千两百号兄弟,有人是我的老部下、有人是新兵、更有人是背井离乡的苦难百姓。
  但你们与我都有一个同样的身份!”
  褚北瞻顿了一声,高呼道:
  “我们都是大凉子民,今时今日都是大凉边军!”
  “不管你们从何处来,他日都将会到战场上去!”
  全场士卒的脸色都逐渐凝重起来,隐隐有一股威严之气升腾。
  褚北瞻望向那面军旗,喃喃道:
  “或许你们会问,为何营名要叫望北?
  一个北字,代表着我大凉北境,象征着我琅州卫要抵御北面来的燕贼!
  更多的,是另一层含义!”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另一层含义是什么?
  “我自幼就是边关人,准确的说,我待过北荒、又来到琅州。
  我见过无数次燕人纵马而来,杀我百姓,掳我钱粮,让我北境之地遍地狼烟!
  我见过无数次,燕贼挥刀袭来,人头滚滚,死的都是你我的同胞百姓!
  我想说,从入军的第一天起我就立誓要守土卫国,抵御外寇!
  我希望这不仅是我一个人的志向,更是你们成百上千望北营将士的志向!
  为何被杀的总是我大凉子民?为何忍辱负重、苟且偷生的是我们的同胞?
  不!决不!
  你我都是铿锵男儿!顶天立地,何惧燕人宵小?
  你我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岂能坐视江山沦陷,山河破碎!
  告诉我,能吗!”
  “不能!”
  “不能!”
  回应褚北瞻的是一阵阵高呼以及无数张涨红的面庞。
  那些老兵就不谈了,本就已经经历过沙场的磨炼,凶悍之气早已浑然天成。
  尤其是谢连山,激动的浑身发抖。昨夜褚北瞻找到自己,让他们这群乡勇加入望北营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
  “北荒的兄弟们,终有一天,我会带你们回家!”
  刚来的新兵同样热血沸腾。
  因为这次征召的新兵有许多人是冲着凤字营的名头来的,但此次凤字营并未补充新兵,所以望北营就成了首选!
  这些新兵虽然青涩、年轻,但朝气蓬勃,有着满腔的热血。
  顾思年喃喃道:
  “好眼光啊,这群新兵能用。”
  第五南山微微一笑:
  “要不了多久,这又是一个凤字营。
  一个百战百胜的常胜之军!”
  褚北瞻对这群士兵很满意:
  “既然你们不愿意看着同胞惨死、江山沦陷,那就拿起你们的刀,砍向燕人的头颅!
  相信你们都知道,琅州城外一战,有死战二字响彻云霄!
  身为边军,你们中的很多人会战死疆场,但哪怕是死,你们也得死在冲锋的路上。
  只要长枪向北,死有何惧!”
  “死战!”
  一道道吼声响彻云霄。
  “很好,你们的吼声终将回荡在天地之间!现在我就将望北二字的真正含义告诉你们!”
  褚北瞻高高举起营旗,怒声吼道:
  “大丈夫岂可怯弱苟活?边军郎自当望北而死!”
  上千汉子涨红着脸,额头上青筋暴露,嘶吼出声:
  “大丈夫岂可怯弱苟活?边军郎自当望北而死!”
  ……
  今时今日,琅州卫不止有凤字营,还有望北营~
  「边军郎自当望北而死!
  请记住这句话」
    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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