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子_第160章游弩手出动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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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驾!”
  “哒哒哒~”
  十几名骑兵在平原上疾驰而过,人人腰悬凉刀、马挂弓弩,神情肃穆。
  这就是凤字营新立的斥候,号曰游弩手。
  领头的正是游弩手百户风伢子,别看只是个百户,实际上万风大小事务都是直接面禀顾思年,地位堪与其他几名都尉比肩。
  此次琅州卫五营兵围靖边城,顾思年将他也带了出来试试游弩手的成色,眼下他们正游弋在靖边城以北二十里的位置,监视周边敌情。
  这片区域算是实打实的关外了,凉军的斥候几乎不会深入到这里,可谓杀机四伏。但顾思年偏偏要把游弩手派到这里,既然是最厉害的斥候,那就要到最危险的地方去。
  “吁~”
  疾行之中的万风突然扯住缰绳,目光紧凝。身后十几骑立刻策马而停,小心翼翼地警示着四周动向。
  万风翻身下马,手掌在地面上慢慢地摩挲着,神情一点点凝重起来。
  身侧一名皮肤黝黑的游弩手沉声道:
  “头,是马蹄印!”
  黄沙地面上有一个个深陷地面的马蹄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两边的军卒还有谁会来?
  “是军马!而且人数不少!
  咱们的人不会到这里,一定是燕军!”
  万风的眉头紧皱,顺着道路一路向远方看去,目光所能扫到的地面上都是马蹄印,一层叠一层。
  “见了鬼了,这地方怎会有如此多的燕骑出没?燕军的主力不都被围在靖边城了吗?”
  “好像不太对劲啊~”
  万风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若是十几骑上百骑他也就不当回事了,充其量是一队游骑,可这里的马蹄印太多了,上千骑都不止。
  “吁~”
  “哒哒哒~”
  “头,有燕骑!”
  警戒中的骑卒突然惊呼一声,所有人纷纷侧目。
  远处的山坡上出现了十几个小黑点,不用看就知道是燕军,正面色不善的盯着万风等人,完全没有掉头离开的打算。
  两军的斥候就这么不期而遇。
  其实对面的燕军斥候很好奇这伙凉军为何不跑,因为往常凉军斥候只要遭遇燕军那就是必死无疑,从无胜算,最好的方法就是跑,跑得越快越好。
  但万风没跑,只是翻身上马,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留一个活口,其他全杀了!”
  “诺!”
  “驾!”
  十几骑凤字营士卒同时扯动缰绳,义无反顾地扑向了燕军。
  陡然发起冲锋的游弩手让燕军愕然,随即他们就狞笑着策马前行。
  “驾!”
  “哒哒哒~”
  几十骑纵马狂奔,两边没有半句废话,直接开打。
  一名燕军讥笑不断:
  “兄弟们,这群凉贼昏了头,今天咱们又有一笔军功到手了。”
  “哈哈哈!”
  “一人一个,可别抢!”
  他们的目光中只有轻蔑,凉军斥候的人头一向是他们的军功。
  “嗖!”
  “噗嗤~”
  笑声未落,就有一支利箭迎面袭来,冲在最前面的燕骑应声落马。
  这一箭来自万风,一箭刚出,他的手里又多了一支漆黑色的箭矢,目光微眯,哪怕身躯随着战马在不断起伏也浑然不影响他调整准星。
  “嗖!”
  弓弦轻松,又是一名燕骑坠马。
  “小心,遇到硬茬子了!”
  “妈的,这群凉军从哪里冒出来的!”
  如此准的箭法让燕军目光大骇,一个个的终于打起精神开始放箭,他们对自己的箭术可是极为自信的。
  “嗖嗖嗖~”
  “噗嗤噗嗤~”
  “扑通扑通~”
  可一交手他们就发现不对劲了,这群凉军的弓箭准得吓人,自己这边一个接着一个的落马惨死,对面却完好如初,将他们的箭矢尽数避开。
  往常引以为傲的弓弩现在成了烧火棍,半点作用也没。
  恐怕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伙游弩手乃是从凤字营中精挑细选出来的老兵,且由花寒统一操练过箭术。
  两支骑队之间的距离不远,一个冲锋的距离只够他们放完三波箭,游弩手先发制人,多射了一轮,导致还未临战,燕军就倒下了一大半。
  高下立判!
  燕军已经慌了,凉军的人数一下子比他们多出了一半,但他们只能硬着头往前冲,因为只有一掉头,战马奔驰的速度就会有一个减缓,对面的凉军肯定会从背后追上,一刀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万风收弓换刀,狞笑一声:
  “杀!”
  “蹭蹭蹭!”
  十几名游弩手悍然拔刀,同时怒喝一声:
  “杀!”
  ……
  阳光轻洒在地面上,一滩滩猩红的血迹显得格外刺眼,十几具死尸七横八竖的躺在黄沙地表,一动不动,失去主人的战马漫无目的四处转悠。
  仅剩的一名燕军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吓得惨无人色。
  他刚刚亲眼看见凉军杀光了自己的伙伴,而凉军却只有一人受了点轻伤。如此恐怖的战力,这还是凉军斥候吗?莫不是大白天的碰到鬼了?
  万风慢悠悠的走到此人身边,手中还在擦拭着刀锋上的血迹嘴里便问道:
  “小子,给你个活命的机会,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放你走。
  你们是不是有一支骑军在附近出没,去哪了?”
  燕兵哆哆嗦嗦地回了一句:
  “大,大燕士卒,宁死,宁死也不会说一个字!”
  看得出此人心里很怕,但嘴上依旧硬气。
  “嗤!”
  万风抬手就是一刀,狠狠扎在了他的大腿上,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啊~”
  锋利的刀锋瞬间划开了燕军的皮肤,鲜血四溅,剧烈的疼痛感让燕兵满地打滚,哀嚎不断。
  万风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的腿估计还能挨个三四刀,这炎炎烈日暴晒,要不了半天你的腿就废了。
  到时候我不杀你,让你躺在这等死,或者说看你有没有本事爬回去。
  听说关外之地,一到晚上就有狼群出没啊~”
  燕军的瞳孔骤然一缩,吓得魂不附体:
  “你,你是魔鬼!”
  “说不说?”
  万风再一次抬起了凉刀,威胁之意浓厚。
  “说,我说!”
  吓破胆的燕军恐惧得往后缩了缩身子:
  “确实,确实有咱们的一支骑军在这附近。”
  “多少人?”
  “五,五千。”
  “五千!”
  万风腾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冷喝道:
  “你们要去哪儿?”
  五千人的骑兵啊,这可不是小数目,足以改变一场大战的胜负。
  燕军支支吾吾,不敢直视万风的眼眸: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是斥候你不知道?”
  万风面无表情的将弯刀搭在了他的另一条腿上:
  “最后一次问你,骑兵要去哪儿?”
  “靖,靖边城。”
  “嗤~”
  三个字刚刚出口,万风就毫不犹豫的一刀抹了他的脖子,随即翻身上马:
  “立刻回营!”
  ……
  “呜,呜~”
  “大军攻城!”
  “杀啊!”
  又是一天的攻城战,又是无数的嘶吼声回荡在靖边城的上空。
  在游峰的严令之下,这两天凉军攻城的兵力陡然增加,几营营兵也开始投入到肉搏战中,双方几乎快杀红了眼。
  从云车到冲车,从投石到弓弩,凉军能用的家伙事全都用上了,燕军从早到晚都不得安宁。
  这样的猛攻也是有效果的,现在攻城之卒时不时就会跃上城头与燕军肉搏,总给人一种随时可以攻破靖边城的感觉。
  今天琅州卫出动了三营,凤字营在北、苗字营在西、寿字营在南,三营兵马从一大早攻到现在已经整整半日了,城头四周硝烟弥漫。
  依照总兵军令,顾思年也亲自来到了阵前督战。
  一大早凤字营的营兵已经参与了攻城,眼下轮换上去的是几百乡勇,营兵撤下来休整,大家换着来。
  上千骑凤字营将士沿着攻城大阵后方布置,为步军压阵,一匹匹高头大马不停的晃悠着脑袋,跃跃欲试,就好像它们也想冲进那靖边城。
  其他营顾思年管不到,但只要凤字营出战,他就会带着所有骑兵来压阵,因为他怕城内的燕军狡诈,冲出来与他们拼死一战,步卒被骑军一冲那还得了?
  “呵呵,战局的发展肉眼可见的倒向我们啊~”
  秦熙微笑道:
  “大哥你看,那片城墙的砖石被咱们的投石车砸毁了好几块,已经有不少士卒顺着那儿爬进去了。”
  “怕是攻不下来啊。”
  顾思年微皱眉头道:
  “这缺口已经攻了两天,每一次冲上去都会被燕军打退,反反复复,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
  “大哥别急嘛,依我看破城就在这两天了。”
  秦熙冷笑道:
  “也该让这些燕军尝尝挨打的滋味了。”
  “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顾思年突然问道:
  “是,燕军不怎么会打守城战。
  但从咱们兵临城下开始他们就是这样一幅摇摇欲坠的样子,打到今天还是这样。
  就像是故意的。”
  “故意的?”
  秦熙目光一愣:
  “大哥在开玩笑吧,燕军故意做出这般举动干嘛,要真是有实力,出城与我军一战便可!”
  “或许,或许是为了将我们吸引在城外?”
  顾思年的心中隐隐泛起了不安,其实这种感觉他前两天就有。
  秦熙一怔一怔的,他咋没感觉哪里不对劲呢?
  “将军,将军!”
  “驾!”
  “哒哒哒~”
  就在此时,一骑从远处飞奔而来,隔着老远就开始喊顾思年的名字,顺着风飘出老远。
  “万风?”
  顾思年定睛一看,沉声问道:
  “游弩手不是负责刺探外围的军情吗,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马背上的风伢子一路疾行,气喘吁吁,看模样累得不轻,但还是紧咬牙关说道:
  “燕骑,五千燕骑正在逼近靖边城。
  咱们被骗了!”
  “什么!”
  顾思年的脸色豁然大变。
  「燕军到!今天要死人~
  死几个呢?
  七个,一个,四个,四个,五个,四个,五个,六个,二个」
    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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