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子_第170章壮哉陷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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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
  “当当当~”
  “噗嗤噗嗤~”
  仅仅两个时辰,济兰河谷战场便分出了胜负,近三千燕骑全面溃败。
  六百悍卒率先陷阵,一鼓作气打烂燕军防线;
  而后顾思年等人将骑兵一分为四,穿插于战场之中,分割包围燕军。
  最后多点开花,在每一处局部战场都占尽上风,一点点扩大优势,让燕军溃败。
  第五南山的战法看似简单,实则却需要每一队骑兵都配合默契,每一个名骑卒都要以悍不畏死的勇气陷阵杀敌!
  这样的漂亮仗,只有他们才能打出来。
  “噗嗤噗嗤~”
  “啊啊~”
  断断续续的哀嚎声回荡在战场上空,仅剩的一部分燕兵在绝望中进行着最后的抵抗。
  也就在这时候,燕军里冒出几个聪明鬼,他们发现了位于战场侧翼的第五南山,快马加鞭地冲了过去。
  光是那些令旗兵就让燕军笃定,这里是凉军指挥官在的位置。
  宰了他或许就能扭转战局!
  “呦,冲我来了?”
  第五南山满脸笑意,不带半点慌乱。
  小六子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十几名亲兵策马而出,他自己则寸步不离地陪着第五南山。
  “喝!”
  “当当当!”
  “噗嗤噗嗤~”
  仅仅一个交锋,燕军便死伤殆尽,唯有一骑侥幸冲破包围,直吼的冲着第五南山来了:
  “老子杀了你!”
  小六子握着一把凉刀,挡在了第五南山的身前,面带讥笑。
  区区一名骑兵,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杀了你!”
  “哒哒哒~”
  燕骑拼了命的催动战马,满脸凶悍之色。
  “嗖!”
  “嗤~”
  突然有一支漆黑色的箭矢从远处飙射而来,正中战马的屁股。
  “嘶嘶嘶~”
  “扑通~”
  战马一阵嘶鸣,直接把燕骑给掀飞了出去,在地上连滚了十几圈,摔得灰头土脸。
  说来也巧,这家伙刚刚好滚到了小六子的脚下,被他一脚踩了个结实。
  小六子满脸错愕的抬头张望,看到远处的花寒握着弓弩朝自己挥了挥手:
  “小六兄弟!送你个人头!”
  “哈哈哈!”
  “不,不要……”
  “死吧!”
  小六子狞笑着抬起了凉刀,卡擦一刀就送燕兵上了西天。
  第五南山看也不看地上的死尸,只是抬头望向战场:
  “差不多该结束了啊~”
  整片战场只剩下零零星星的燕军还在抵抗,一小部分运气好得早跑了。
  中央位置围着一大群骑兵,面色不善~
  扎西木错孤身一人,被凉军团团围住,面色悲戚。
  他拄着那柄长斧,脚步颤颤巍巍,脸上只剩绝望。
  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内自己就被打垮了?
  为什么两翼的援军迟迟没有出现?
  扎西木错想不通!
  顾思年、秦熙几人驻足马背,冷眼看着这位悍将。
  蒙厉单枪匹马,往前走了两步,微微抬枪一指:
  “降不降!”
  遥想那日靖边城外,被团团围住的是顾思年,今时今日成了扎西木错深陷死局。
  天道有轮回啊~
  “你就是那个领军凿阵的凉人?”
  蒙厉这身材太过于显眼,扎西木错只一眼便认了出来,咬牙切齿的说道:
  “可敢与我一战!”
  到底是申屠空麾下的悍将,都这种时候了还敢举起斧头。
  蒙厉面无表情的翻身下马,扔掉了手中那柄长矛,扭了扭脖子道:
  “一个伤兵而已,老子赤手空拳跟你打,免得说我凤字营欺负人。
  来吧,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顾思年等人一阵错愕,这蒙厉,过于嚣张了吧?
  赤手空拳对阵自己的长斧,扎西木错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当即就嘶吼着扑了上来:
  “凉贼!”
  “拿命来!”
  他的脚步有些踉跄,当空劈落的长斧也远不如以前那般有威势。
  “哼~”
  别看蒙厉身材壮硕,移动起来却极为敏捷,只是简简单单一个侧步便躲过了斧头。
  一斧落空,扎西木错往前踉跄了一步,身形不稳。
  蒙厉随即右手握拳,狠狠的砸向了扎西木错的胸口:
  “喝!”
  “砰!”
  “卡擦!”
  一拳正中胸口,肋骨断裂的声音回荡全场。
  别说挨拳头的扎西木错了,就算顾思年这些的也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
  这一拳头下去,神仙也得死啊~
  “噗嗤~”
  只一拳,扎西木错便吐血而退,手中长斧更是不受控制的掉落在地。
  蒙厉没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一手抄起长斧就猛然刺出:
  “喝!”
  “嗤~”
  锋利的斧头贯穿胸膛,半截枪杆都没入了他的体内,鲜血溅了一地。
  这位号称万人敌的燕军前锋大将就这么死了,尸体孤零零的插在斧头上,再无半点动静。
  站在他对面的是真正的万人敌!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没想到蒙厉会用这么一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斩杀扎西木错。
  悍将啊,万里挑一的悍将。
  “好!杀得好!”
  “蒙都尉威武!”
  片刻的寂静之后,是全场欢呼,一片沸腾!
  顾思年开怀大笑,握拳怒喝道:
  “陷阵之卒威武!”
  “凉军威武!”
  ……
  太阳一点点的落下山头,刚刚打扫完战场的两营将士们瘫坐在地,好好的休息一下。
  人群中还多了曾凌川、武翔他们那一千号步卒。
  从济兰河谷逃走的燕军将战败的消息传向了两翼,两边的燕军听闻扎西木错战死,三千精锐全军覆没,忙不迭的就跑了。
  他们生怕下一个被凉军歼灭的是自己。
  “奇了怪了,怎么褚将军还不回来?”
  曾凌川注目远眺,唠叨个不停:
  “按理来说咱们两边的距离应该差不多啊,他们怎么这么慢?
  大哥,那边不会出啥问题吧?”
  “别乱想了,安心坐着。”
  顾思年四平八稳的坐在一块石头上:
  “褚北瞻行事稳重,燕军又已经溃败能出什么变故?
  放心吧!”
  两营这么多将校,谁都有可能出问题,独独褚北瞻不会。
  “行吧。”
  曾凌川耐着性子坐了下来,随即就破口大骂:
  “将军,真被第五先生猜中了。寿字营这些王八蛋按兵不动!
  想要坐山观虎斗!
  咱们凤字营望北营可从来都没得罪过他!”
  第五南山轻声道:
  “这是人性使然,不足为奇。
  自从咱们顾将军崭露头角以来,军中的物资补给、战马军械全都可着咱们来,董寿能不眼红吗?
  若是两营兵马被燕军吃掉,获利的是谁?
  无非是苗仁枫与董寿!”
  第五南山早就把这帮人摸透了,眼中只有利益。
  “哼,可他们万万没想到我们自己打赢了。”
  顾思年冷笑一声:
  “这次他们得惊掉大牙!
  至于战功吗,我两营将士照单全收!”
  “来了来了,褚将军回来了!”
  “你们看!在那儿!”
  几位将校正闲聊着,突然就有人大喊出声,远处有一支队伍缓缓行来,隐约可见“褚”字将旗。
  “呼~总算是回来了~”
  众人心头松了口气,那这场胜利几乎就是完胜了!
  可当队伍走到眼前时他们才发现不对劲,人群中有许多伤兵,而且许多都是重伤。
  不是只要稍微迟滞一下燕军吗?不应该打成这样啊。
  而且褚北瞻只有一千兵马,但这里绝不止一千人。
  “是华字营的人!”
  秦熙眼尖,一眼就认出了那些伤兵穿着华字营的军服,还有几个面熟的军官。
  “怎么回事?”
  顾思年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些伤兵哪里来的?”
  褚北瞻眼眶泛红,咬牙切齿的说法:
  “燕军三千精骑从侧翼偷袭战场,苗仁枫拒不出兵,甚至下令让华字营全军后撤。
  王将军还有华字营的兄弟们为报将军救命之恩,违抗军令,全营就地阻击燕军!
  死战近一天。
  等我察觉到情况不对劲、赶赴战场的时候,华字营上下只剩下这么点人了。
  参将重伤,副将战死,几乎全军覆没。”
  “什么!”
  顾思年的脸色豁然大变:
  “王,王将军人呢?”
  “顾,顾将军,我在这~”
  一道极其微弱的声音传进了顾思年的耳中,几步之外的马车上举起了一只手。
  那只手掌,满带血迹。
  “王将军!王兄!”
  顾思年猛地扑了过去,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王子华不知受了多少伤,浑身血迹斑斑,呼吸极为微弱。
  只一眼顾思年就知道,王子华必死无疑,活不了多久了~
  “顾,顾将军。”
  王子华艰难的睁开眼皮:
  “听,听说你们打赢了。
  咳咳咳~
  好,好样的!”
  “王兄,先别说了,我这就给你找军医!”
  顾思年的脑子到现在还是一团浆糊。
  他已经派了褚北瞻去阻击燕军,华字营哪怕撤了都无妨。
  可王子华不知道啊,他选择留下来,战斗至最后一刻。
  “不,不用了。”
  王子华的眼眸逐渐合拢:
  “我,我活不了多久了。
  顾,顾兄。
  以后琅州卫,就看你的了。biqubao.com
  我们,我们来生,再做同袍~”
  说完这句,王子华彻底断了气。
  “王兄!”
  顾思年哀嚎一声,泪水夺眶而出。
  众人默然不语,他们第一次见顾思年这般失态。
  当初刚上任凤字营参将的时候,只有王子华对自己抱有善意,凤字营遇到困难他还会帮衬着点。
  虽然两人私交不深,但他知道王子华这个人不差,一心只想带好兵。
  可今天,今天他却用一整营将士的命给自己换来了一场胜利!
  “顾将军!你要替咱们将军做主啊!”
  幸存的华字营士卒痛哭出声:
  “都是苗字营,是他们见死不救!
  他们都是混账王八蛋!”
  “苗仁枫!我绝不会放过你!”
  顾思年的眼神逐渐冰冷,咬着牙喝道:
  “砍下所有燕兵的人头!
  准备回营!”
  「赢下一程!」
    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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