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子_第211章前线兵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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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家竟然还送了银子给游峰,难不成游峰也与此事有牵连?
  葛靖的心头微微一紧,神情说不出的复杂,冷着脸一挥手:
  “闲杂人等全部出去,记住,今天这里的对话,一个字都不能往外说!
  谁要是透出去半个字,斩立决!”
  “诺!”
  那些衙役亲兵们心头一震,呼啦啦地退了出去,很快屋内就只剩葛靖几人,还有一位瘫坐在地的同知大人。
  葛靖看向了慕晨沉:
  “账簿里怎么记得,卫家贪污的军饷、军需,也有游峰地份吗?”
  “额,这倒没有记载。”
  慕晨沉翻了翻账簿道:
  “之前卫家与游峰并没有利益往来,从头到尾也就这么一笔银子。
  下官推测,应该与军需无关。”
  “呼~”
  葛靖心头微微松了口气,只要游峰与此事没有牵连就好。
  如果一卫总兵都牵扯到这样的贪腐大案中去,那琅州卫的烂成什么样?
  而且游峰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游峰若是犯了大案,他葛靖也逃不了。
  “卫大人,解释一下吧,这笔银子是怎么回事?”
  葛靖可不相信如此贪婪的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地给游峰银子,其中定有隐秘!
  而卫湖还吓得瘫倒在地,双目无神,耳中一个字也听不见。
  “卫湖!”
  葛靖冷声喝道:
  “你若不想卫家落得一个满门抄斩的结局,就从实招来!”
  卫湖心头一颤,满脸都笼罩着恐惧,颤颤巍巍的回道:
  “这次我要对顾总兵发难,担心一个人成不了事,就联手了游总兵。
  顾总兵这一年冒得太快,引起了游总兵的忌惮,早就对其心生不满。
  这五千两银子就是我给游总兵的好处费,就为了对付顾将军。
  游总兵提前调走了望北营等三营精锐,并且让寿字营监视凤字营,就是怕军营生变。
  至于军需的银子,游总兵并未参与。
  老夫所言句句属实、绝没有半个字的谎话。”
  卫湖面如死灰,将整件事和盘托出。
  他知道,现在顾思年是不是监牢囚犯已经不重要了,自己这桩贪腐案子捅出来,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了。
  “原来是这样。”
  葛靖眼神冰寒,怪不得这次开战游峰没有将顾思年调去前线,原来从一开始两人就计划好了联手扳倒顾思年。
  葛靖是感慨万千啊,他知道游峰这个人有些小心眼,可万万没想到出手这么狠,直接整倒顾思年。
  两个人都是葛靖看中的,怎么办?
  “简直是混账!”
  性情耿直的慕晨沉再也忍不住的,拍案而起:
  “大敌当前,不想着齐心协力击退燕军,却在背后玩弄这些手段,简直罪无可赦!
  到时候边关防线告破,死的还不是我大凉百姓!”
  老大人气得胡子直晃,面色铁青。
  葛靖挥了挥手:
  “行了,把人打下去,要严密看守,任何人不得靠近!”
  屋外走进两名军汉,凶神恶煞的把卫湖给拖了出去,这位卫大人还在一声声的求饶,想要保一条命,可惜无人理会。
  “唉~”
  葛靖重重地叹了口气,坐回椅子,满脸愁容。
  燕军压境,却出了这么一桩事,他能怎么办?
  卫家好解决,杀了就杀了,可游峰还在前线领兵,葛靖指望着他击退燕军呢。
  难不成一封军令送到前线,撤了他的职?临阵换将可是大忌。
  文愈小心翼翼的问道:
  “葛大人,这事?”
  葛靖摆了摆手:
  “等等,容老夫好好想想,再想想……”
  屋中一片死寂,顾思年也并未吭声。
  因为光靠五千两银子就想扳倒游峰并不现实,他要的只不过是自由,是重新掌握兵权。
  至于后面怎么安排,那是葛靖说了算。
  “报,急报!”
  这种压抑的氛围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总算被一声尖叫打破,一名军汉风风火火的闯进了屋中:
  “大人,前线军报,十万火急!”
  葛靖眉头一皱:
  “念!”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陡然生出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军汉哆哆嗦嗦的说道:
  “前线,前线大败。
  三日前游总兵率部出击,惨遭燕军埋伏,大军被围。
  宇字营、锦新营两营兵马几乎全军覆没,耿宇将军战死。
  游总兵与董副总兵奋力死战这才逃出重围,残兵已经全部退守靖边城。”
  “什么!”
  所有人的脸色豁然大变,文愈目瞪口呆:
  “怎么会这样,开战才半个月啊!”
  都知道拓拔烈厉害,可半个月就歼灭两营兵马,这也太耸人听闻了吧。
  那个耿宇,刚刚组建了宇字营,屁股还没坐热就被灭了?
  “败了,竟然败了!”
  葛靖的胸口不断起伏,看得出这位老大人在努力的压制心中的震惊与愤怒。
  这场败仗来得实在太快。
  老人的拳头微微紧缩,面无表情的说道:
  “快马去靖边城,让游峰与董寿立刻回琅州复命。
  再传一道军令,从此刻开始,寿字营一兵一卒不得外出!”
  ……
  “大哥!好久不见!”
  “顾将军!久违了!”
  “恭喜啊,哈哈哈!”
  屋内一片欢声笑语,慕清欢、第五南山、秦熙还有江玉风那些与顾思年交情好的全凑在了一起。
  慕清欢眨巴着大眼睛坐在顾思年的身侧,她可有十几天没见过顾思年了,眼神中既有不舍又有欢喜。
  顾思年笑着端起了酒杯,朗声道:
  “这一次顾某蒙难,全靠诸位鼎力相助,不然还不知道要被软禁到什么时候。
  南山,你带人去凤川县忙活了好几天,布置妥当,招招指向了卫家的要害,辛苦了。
  柳姑娘,你们安凉阁可是出了大力,感谢!”
  第五南山连连摆手:
  “主意都是大哥出的,我就是跑腿罢了。”
  其实三个关键的证据如何处理,都是顾思年写在信上的,具体操作则由第五南山把握。
  “还有玉风,花了不少银子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多银子我一时半会可还不起。”
  收买那些狱卒的银子全都是江玉风出的,在他眼里只要能用银子摆平的都不叫事。
  整个一财大气粗!
  “不怕!堂堂顾副总兵还会赖账不成!”
  “哈哈哈~”
  众人哄笑一团,顾思年高举酒杯:
  “多的话我也不说了,都是自己人,干了!”
  “干!”
  大家伙一饮而尽,就连慕清欢也有模有样的喝了一大杯。
  放下酒杯,苏晏清愤愤不平的说道:
  “真是没想到啊,这个卫家竟然如此胆大包天,黑了这么多的军需物资。
  以前我就觉得不对劲,怎么户部兵部下发的物资这么少,就是一直没证据。
  如果提前被我抓住把柄,一定要去首告,揭发这个卑鄙小人!”
  “呵呵,哪有苏公子想的这么简单?”
  柳尘烟笑了笑:
  “卫湖在城中根基深厚,与不少达官贵人联系密切。
  这一次也就是有葛大人在场才能立刻拿下他,换做平日,扳倒一个琅州同知难于登天。”
  “哼,那也不能任由他胡来!”
  “算了,都过去了,这次就算卫家有通天的手段也翻不了身。”
  顾思年轻声道:
  “这样一来琅州同知的位子就空出来了。
  虽说现在军需由江门供应,但官府这边主管钱粮的同知依旧有过问物资分配的权利。
  这个位置,重要得很啊~”
  第五南山会心一笑:
  “看来将军是想在这个位置上放自己人了?”
  江玉风接过话茬:
  “而且此人一定得是个清官,不贪不黑、分文不取的那一种!”
  顾思年诡异一笑,看向了苏晏清:
  “这不有个现成的清官吗?”
  大家齐刷刷的看向苏晏清,这家伙清廉的名头可不比慕晨沉差,而且知根知底,用起来放心。
  “我?”
  苏晏清愕然,苦笑着摇了摇头:
  “顾将军太看得起我了,如今我的官阶与琅州同知隔着好几阶。
  轮到谁也轮不到我。”
  苏晏清早就看穿了,在官场上没有背景想要往上爬,太难了。
  他就管管马,去安春阁听听曲,知足了。
  “放心,现在是非常之时,凡是皆有可能!”
  顾思年微微一笑:
  “你只要记住,一旦坐上同知的位置,肩上的担子可就重了!”
  苏晏清不知道顾思年哪来的底气帮自己上位,但还是重重抱拳道:
  “苏某定竭尽全力!”
  “眼下就是前线战事了。”
  第五南山轻声道:
  “葛大人急召游峰、董寿回琅州,还给寿字营下了禁足令。
  其中的用意耐人寻味啊~”
  顾思年嘴角微翘:
  “依我看,他这个总兵的位置是保不住了!”
  ……
  “驾!”
  “哒哒哒~”
  一长串的马队出现在了琅州城外的官道上,风驰电掣直奔城门。
  游峰与董寿两人一接到军令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随行还带着一百多号亲兵。
  看得出两位总兵神情疲惫、眼神沮丧。
  刚开战就吃了这么大一场败仗,心情能好就怪了。
  按理来说游峰入城应该是畅通无阻才对,但偏偏今天出现了意外,刚到城门口就被守门士卒给拦住了:
  “请两位大人止步!”
  一排排军卒长枪林立,面色冷漠,完全没有要放行的意思。
  “放肆!”
  本来心情就不好的董寿眉头微皱:
  “没看到是游总兵回城吗?速速让开!”
  本就心情不好,还被这些人拦着,董寿心情更差了。
  那名领头的军官沉声喝道:
  “传葛大人军令,大战时节,军马在街道内纵横驰骋容易引起百姓恐慌。
  所以请两位总兵的亲卫尽数留在城外,单骑入城!”
  “单骑入城?”
  董寿目光微变,下意识的看向了游峰。
  他还从来没碰见过这种情况,怎么觉得气氛不太对呢?
  游峰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涩,挥挥手:
  “你们留下,董将军随我入城吧~”
  「干翻游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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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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