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北凉王府 第五南山站在四层楼阁的顶端眺望远方,耳畔回荡着皇城方向传来的钟声,目光所及之处尽是雪白的灯笼挑在屋檐下。 皇帝驾崩,全城百姓自然要家家挂白,从今天开始城内所有的酒肆、花坊统统关闭,任何人不得再行鼓乐之乐,违令者斩首示众。 尘风在陛下驾崩三天后正式登基称帝,一直在陛下灵前戴孝,第五南山并无官身,不需要在灵前候着,便自己回到了北凉王府。 第五南山身边站着一名身形婀娜的女子,司瑶。 一晃多年过去,司瑶也长大成人了,且与顾书砚有情人终成眷属,只等皇帝的丧期一过,两人便会成婚。 按理来说北凉王府还是司瑶的娘家,顾书砚又是北凉王府的人,两个人算是一家人又进一家门了~ 第五南山轻声道: “陛下临终之前给自己选了一个谥号,曰怀宗。瑶儿,你可知道这是何意?” 按照大凉祖制,先帝驾崩之后会由新皇拟定谥号,但尘尧在病重之际给自己选定了一个怀字,尘风没有违背父亲的意思,驾崩之后便将凉怀宗的谥号昭告天下。 “瑶儿知道。” 司瑶轻轻点了点头: “谥号分为美谥、恶谥、平谥。先帝一生为国为民,收复失地、推行合银法、铲除奸佞、任用贤臣,让大凉国力蒸蒸日上,本该选取一个美谥,但先帝却给自己选了一个平谥。 一个怀字,是在怀念他的三弟平陵王,这应该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呵呵,果然聪明。” 第五南山溺爱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等你嫁给书砚,两个人都是个顶个的聪明,真不知道谁能镇得住谁。” 准确的说第五南山有一个半的徒弟,一个嘛自然就是顾书砚,半个就是司瑶了。 “当然是我能镇得住他了!” 司瑶得意洋洋的挥舞了下拳头:“他怕我得很捏。” “哈哈哈。” 第五南山笑得合不拢嘴,司瑶的性子他实在是太喜欢了,顾书砚能把她娶进家门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就连小六子也对她赞不绝口,甚是满意。 “先生。” 一名下人轻手轻脚的从后面走了过来,低声道:“有客来访。” “有客,谁?” 第五南山大为好奇,这时候满京城的官吏都因为皇帝驾崩、新皇登基忙得团团转,这种时候有谁会来北凉王府找他? “剑南王世子,还有一位自称姓雪的大人。” “他们两?” 第五南山眉头一皱:“前厅迎客!” …… “呵呵,世子殿下,雪大人,你二人今日怎么想起到北凉王府来了?” 第五南山满脸笑意的将尘屠南与雪辞秋迎进了厅内,下人早已奉上了茶水。 三王之乱尘屠南主动投降,入京之后尘尧给了他一个侯爵:剑南侯。 一来是表彰他投降之功,二来是让自己的侄儿踏踏实实过个富贵日子,再也不要掺和朝堂那些破事。 毕竟是反王的儿子,朝中大臣鲜有与其来往者,尘屠南也乐得自在,不和那些朝臣打交道,但有时候会来北凉王府转悠,看能不能说服北凉王让自己去北境带兵,在京城的日子实在是无聊的很。biqubao.com 所以第五南山对他们两也算熟悉,尤其是这个雪辞秋,一身才华让他都称赞不已。 “行了行了,来过好几次了,也算是常客,别文绉绉的。” 尘屠南连连摆手,拉着第五南山就往屋子里走: “今天来找你有急事,先帝驾崩,太子登基,满朝大臣都忙得团团转,我找不到别人只能来找你。” 尘屠南这般模样让第五南山很是错愕: “到底出什么事了?” “出大事了!” 尘屠南一招手:“辞秋,你来说,我说不明白!” 尘屠南急得团团转转,一把将雪辞秋推到了前面,雪辞秋沉声道: “先生,就在昨夜,太医院王太医死了,上吊自杀的。” “王太医?” 第五南山目光一变:“他,他不是太医院的院首吗?负责主治陛下的病,好端端的怎么自杀了?” “他的家里人说是追随先帝而去,以表忠心,但我觉得事有蹊跷。” 雪辞秋冷声道: “我特地去太医院翻阅了这些天给陛下治病的档案,在每日服用的药材中发现了两味特殊的药材。 凌霄草与寒凌莲。” “这两味药有什么不一样吗?” “这两味药都有清热解毒的功效,还能帮助人清醒神志,若是单独服用乃是良药,但如果一起用,便会产生一种毒性,让人时常陷入昏迷。 我看了陛下昏迷两个月来每日服用的药方,几乎每天都有这两味药!” “什么!” 第五南山抖变:“不可能吧?如果这两种药一起使用有毒性,太医院这么多太医难道看不出来?” “还真不一定看得出。” 雪辞秋板着张脸道:“这两味算是名贵药草,民间百姓都用不起,只有富商人家会用,许多民间医者都不认识这两味药。一般来说就算是要用也是单独使用,没有人会一起用,鲜有人知道两味药材一起用会产生毒性。”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年少时翻阅过一本古籍,于书中偶然得知。若是寻常时节我不会怀疑药有问题,但现在乃是非常之时。” 雪辞秋解释道:“第五先生,你可以回想一下,陛下病重之后虽然太医院天天用药,但陛下的身子骨可有半点好转?而是持续恶化! 我猜测,很有可能便是这两味药材的原因!” 第五南山目光一寒,在屋中来回踱步: “雪公子,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毒害先帝?” “没错!” 雪辞秋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说道:“我问过太医院的太医,每日的药方都由院首王太医亲自拟定,必须要他点头才能给陛下送药。 先帝刚刚驾崩他就死了,太凑巧了吧? 我坚信,一定有人故意给陛下下毒!” “这个该死的王太医!妈的!区区一个太医罢了,没必要去毒害皇帝,他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尘屠南骂骂咧咧,旋即抬起头来: “可会是谁呢?毒杀陛下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第五南山眉头紧皱,思索了半天也想不出是谁敢对皇帝下毒。 “咳咳。” 雪辞秋轻咳了几声,提醒道: “第五先生,王太医祖籍青州,当初是太傅司马仲骞保举才入了太医院。” 第五南山豁然抬头,拳头一下子握紧: “不好,要出事!”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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