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害先帝,毒害先帝,司马家是疯了吗!” 第五南山眉头紧皱,虽说没有任何证据,但他心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王太医定是司马家的人! “第五先生,雪某今日此来不单单是为了投毒案,而是我觉得京城要出大事。” 雪辞秋沉声道: “司马庭风入京述职,按理来说办完差使该返回青扬道了,可他在京城逗留了足足半个月也没走,先帝又恰恰在此时驾崩,就这么巧? 据我所知,司马庭风入京之后拜访了齐王殿下,两人畅聊了半夜,他们聊了什么我不知道。 但先帝驾崩、新皇继位,眼下整个京城一团乱麻。 万一,万一此时京城生乱,恐是惊天大变啊~” 雪辞秋与第五南山四目相对,两人的眼眸中都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虽然没有任何实际证据表明司马家或者齐王要作乱,但有一股不安从他们的心底涌现。 “第五先生!第五南山!” “人呢!” 屋中凝重的气氛被一阵急促的呼喊打破,尘屠南和雪辞秋一愣,谁敢直呼第五南山的名字?听声音还是个女的。 “砰!” 屋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一道倩影急吼地冲了进来: “第五南山!出事了!” “额,怎么还有人?” 冲进来的柳尘烟愣住了,她认识尘屠南与雪辞秋,但也仅限于认识而已,并不是那种至交。 尘屠南与雪辞秋愕然,这女的是谁? 心思机敏的雪辞秋第一时间就猜到,柳尘烟大概就是藏在北凉王府背后的那个暗棋,要不然北凉王府的情报都是从哪儿来的。 “自己人。” 第五南山只说了三个字便打消了柳尘烟心头的疑虑:“出什么事了?” 柳尘烟咬着牙说道: “血柳,血柳出现了!” “什么!血柳?” 尘屠南目瞪口呆:“血柳不是废太子的人吗?废太子早就死了,哪来的血柳?” 他和雪辞秋是知道血柳存在的,一直认为是尘洛昭的人。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柳尘烟急声道: “最近半个月,安凉阁发现似乎有不少神秘人士潜入京城,一开始人数不多,我们没在意,但这几天规模越发庞大。 而且这些人入城之后就消失不见了,犹如泥牛入海,寻不见踪影,安凉阁费了好大的劲才盯住一批人,昨夜咱们动手把他们给抓了,在他们身上发现了血柳的标记。 严刑拷问下得知,他们都是京城周边的血柳,近日得到命令,进入京城集结待命。” “命令,谁的命令?” 尘屠南满脸愕然:“废太子不是死了吗?” “说明血柳根本就不是太子的人,妈的,我们都被骗了!” 第五南山罕见地爆出一句粗口,紧握拳头,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一定要出事!” 雪辞秋很是凝重地说道: “第五先生,我们相识不久,我说的话你不一定信。但我雪辞秋打心底觉得司马家所谋者甚大,不得不防! 陛下刚刚登基,皇位不稳,此时绝不能掉以轻心。” “那还等什么,立刻进宫啊!” 性子最急的尘屠南当先站了起来,怒目圆睁: “立刻将此事呈报陛下,先将司马庭风和齐王抓起来再说!” “不行。” 雪辞秋直接拉住了尘屠南: “司马庭风毕竟是皇亲国戚,齐王也是皇室子弟,没有证据岂能随随便便抓人? 先帝刚刚驾崩就对皇族兄弟动手,陛下日后的背负多少骂名?” “那就这么干等着?万一他们今天就要起兵造反呢?难不成咱们在这里等死?” “自然不能等死,侯爷稍安勿躁,咱们先听听第五先生怎么说。” 几人全都看向了第五南山,好像在这种莫名的危局下只有第五南山才能沉着应对。 第五南山眉头紧凝,但依旧有条不紊地说道: “我们不妨做个假设,如果司马家与齐王现在联手造反,想要夺取皇位,他们会怎么做?” “只能起兵,夺权!” 尘屠南冷声道: “陛下已经登基即位,六部尚书都是陛下信任的重臣,此时任何权谋手段都无济于事,只能起兵造反,夺取宫城,杀了陛下才能成功。” “对,他们只能起兵造反!” 第五南山抬头反问: “只靠一个血柳,撑死了两三千人,够吗?” “绝对不够。” 雪辞秋沉声道: “光是守卫皇城的天策卫就有一万五千精锐,几千血柳杀手就算武功再强,面对成千上万的军卒也是乌合之众。 所以如果他们要反,手中一定有精锐兵马!” “辞秋说得没错。” 第五南山冷着脸分析道: “京城周边的精锐兵马除了中军都督府就只有京军了。 凌儒勤老将军病逝之后中军都督府由曹豹曹大哥接管,曹大哥绝对可靠。 京军六卫,神策卫半月前出征荆州平定匪患,天策卫戍守皇城,欧阳驯将军忠心耿耿,没有问题,左右虎贲卫的沈岱、凌超皆是陛下心腹,同样可靠。 如果说有叛军,那只可能是左右骁骑卫了。” “颜黎、莫承桑!” 柳尘烟目光一寒,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就说呢,齐王府多次宴请这两人干什么,原来早有勾结!” “只要他们还没起兵,咱们就不能定罪,只能先做防备。” 第五南山挺直腰背,沉声道: “侯爷,你是皇亲国戚,按理可以入宫为先帝戴孝,劳烦你尽快入宫,找机会将此事告诉陛下。 再传个口信给欧阳将军,让天策卫加强戒备,不要让任何可疑之人进入皇城! 记住,切莫声张,以免引起骚乱。” “好!” 尘屠南重重点头:“交给我!” “雪公子,请你去一趟中军都督府告诉曹将军,让他麾下兵马集结待命,以防城内生变!” “好!” “柳姑娘,安凉阁的人也要尽数动员起来了,所有死士、杀手、暗探全部集结,藏身在宋大人、沈大人等重臣府邸的周围,保护几位大人的安全。 若是京城生变,我担心血柳对他们下杀手。 左右虎贲卫那边也派人传令过去,如果京城有变,请沈将军、凌将军第一时间带兵入城,拱卫皇城!” “好!” 屋中的气氛一下子肃穆起来,就好像一场惊天变故近在眼前。 第五南山看了一眼屋外的天色: “快日落了,我有预感,今夜一定会出事! 诸位,京城和陛下的安危就靠我们了!”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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