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 大晚上的,莫承桑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司马庭风的帅帐,姬伯元与颜黎二人也跟了进来: “京城出事了!” 三人都瞪着一双大眼睛,神情说不出的亢奋, 正在琢磨地图的司马庭风豁然抬头: “京城生变?怎么回事?” 莫承桑急声道: “咱们派出去的哨骑发现京城方向燃起了冲天大火,城内隐约有喊杀声传出,声势震天。 但官军一直有兵马在城外游弋。咱们的人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观望,暂时还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噢?” 司马庭风精神一震,眉头紧凝地分析着: “京城乃是重地,如今所有人都绷着一根弦,绝无可能随随便便就发生火灾,定是有人攻打京城! 可除了我们,敢进攻圣凉城的就只有燕军了。 难道燕军已经到了?” 众人面面相觑,目光茫然。 他们的主力都困在龙霄山,人手不足,燕军又一直处在快速行军当中,他们很难知道燕军到底在哪儿。 而且申屠策与百里曦都暗怀心思,怎么可能向司马庭风通报行踪。 “有这么快吗?” 姬伯元眉头紧皱: “六万精锐,十几万的战马,如此庞大军伍一路南下,还有沿途驻军的袭扰,按照时间推算,申屠策最起码还有七八天才能抵达京城。” 姬伯元是边军武将,骑兵的速度怎么样他很清楚,燕军就是把马全都累死也不应该这么快。m.biqubao.com “不是燕军还能有谁?难不成是那些入城的乱民造反?” “可能吗?京畿重地,那么多驻军和衙役看着,乱民能生出什么乱子?” “我总觉得情况不太对,奇奇怪怪。” 几人叽叽喳喳,拿不准主意,司马庭风也背着手来回踱步,目光犹疑: “等!等确切消息! 京城内还有血柳潜伏着,若是有消息一定会来报! 几位将军,请立刻动员军中士卒,随时准备向京城进兵,若真的是燕军杀到,咱们决不能将京城拱手让给北燕!” “诺!” 三位大将齐喝一声,领命而去。 司马庭风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帐内团团转悠,如果真是燕军抵达,那此次就要决出谁是最后的赢家了。 等啊等,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司马庭风在万般的焦躁中煎熬了两个时辰。 在即将天明之际,司马庭风终于等来了血柳的消息。 “启禀公子,燕军,燕军入城了!” 跪在地上的男子气喘吁吁,乃是血柳留在京城的头目,血七。 当初司马庭风带着血柳倾巢而出围攻北凉王府,临走时特地留下了几十名精锐在城内打探消息,今日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血七的胸口那叫一个剧烈起伏,脸色都白了,他是活生生跑死了一匹马才得以这么快赶到龙霄山。 燕军入城! 几人的目光全都一震,面带诧异之色,姬伯元皱着眉头问道: “你确定是燕军吗?六万兵马这么快就能抵达京城? 就算是燕军真到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攻破城防吧?” 欧阳驯、沈岱、凌超这些个将军他们都熟悉,绝不是庸碌之辈,怎么可能连一天都没守住就破城了。 燕军是强,但不会飞。 北燕的战马再精良也跳不过十几丈高的城墙。 “不是燕军主力,是前锋。” 血七着急忙慌地说道: “听城里维持秩序的衙役说,有五千燕军的前锋星夜兼程杀到了京城脚下,当时城门大开,京兆尹府正在将城外的百姓迁入城。 然后就听说燕军到了,那些百姓像疯了一样往城里冲,谁都拦不住,人马互相践踏把城门都堵死了,守军甚至连关城门防守的机会都没有。 五千燕军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杀进城内的,大开杀戒,死了很多人。 现在天策卫与虎贲卫正在组织反击,想要把燕军击退。” 几人恍然大悟: “原来是前锋,怪不得来得这么快。” 但司马庭风却没有露出开心之色,而是很凝重地反问道: “听城里衙役说的?你到底有没有见到燕军入城?有没有看到双方激战? 你在京城看到了哪些场面,详细说说。 一定要是你亲眼所见!” 姬伯元三人迅速冷静下来,他们明白司马庭风的意思,万一这是一场骗局呢? 别忘了,尘风、尘屠南、第五南山,没一个是简单货色。 血七这才忍住心中的起伏,努力地回忆着自己的所见所闻: “属下一直住在城西,而燕军是从城北而入,我确实没有亲眼见到燕军入城。 但小人为了确定消息,特地去城北附近张望了两眼,满大街都是逃命的百姓还有维持秩序的衙役,所有人都在说燕军入城。 然后我亲眼见到了一支燕军冲进了京兆尹府,府中官吏四散而逃,一把火就把府邸给点燃了。 噢,对了!” 血七一拍脑门接着说道: “我还看到了他们的军旗,是一种黑色为敌的旗帜,中间绣着一只动物。 是什么呢? 老虎,对,是老虎!还是金色的老虎,看起来很是威武。” “黑底金狮旗!” 姬伯元几乎是脱口而出:“原来是黑底金狮旗,那一定是燕军到了,还是精锐中的精锐!” 司马庭风目光振奋,血七的描述很细致,绝不是轻易能伪装出来的,说明一定有燕军入城,城内正在激战! “公子,燕军到了!” 性子最急的颜黎一把就撕掉了肩膀上的纱布: “咱们的机会来了!” “对!” 更为稳重的莫承桑沉声道: “燕军只有五千前锋,不一定能攻占京城,但起码可以重创官军主力。 我们若是奔袭京城,趁他们两败俱伤之际大举杀出,一定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攻占京师!” “说得对!” 司马庭风满心的舒畅啊,他等了这么久,总算等来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而是还不是燕军主力,只是前锋,收拾起来不算麻烦。 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公子,下令吧!” “请公子下令!” 三位大将目光昂然,这一天他们等了很久。 司马庭风紧握拳头,眼眸中闪烁着疯狂: “天赐良机啊~” “听令!” “出动所有兵马,随我攻入京城!”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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