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文】眉间心上香_分节阅读_59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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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你送了许多来。对了,你身体如何?怀孕的女人,可不能多喝茶!这茶啊,你怕是只有眼馋的命咯。”

    连知浅蹙眉,以为自己怀孕实则月事不调这种事说出去太好笑,何况也没有多和素萍多接触的意思,遂只点点头,只接着她的话说,“没事,我泡给他喝就好。倒是你……谢谢了,让你如此破费。”

    眉间心上香  92 红颜捣心计(5)

    “哪里哪里?我丈夫生意上的事……还多多要靠姜爷呢。”素萍笑着随连知进屋。

    连知微笑,也不说破。姜楠生意上的事,毕竟要他自己看。“喝茶?或者让佣人准备点饮料什么的?”

    “哪里用?”素萍坐下,笑出谄媚的样子,眯眼又对连知道,“你真的跟从前在姜爷身边的女人不一样。有别样的气质。”

    连知眉梢微挑,不想多说甚,垂眸也有些不愉快,而后觉着素萍老这么看自己,着实让人不悦,也便说了:“他以前的事,都和我无关的。生意上的事情我也不管。”如此一来,暗示明显。

    素萍眼角收了收,而后又只笑,“我们这些女人啊,理会丈夫的生意作甚?倒是你,我以前常和李眉吕姐打麻将,你别老闷在屋子里,可以来玩啊?”

    “我在上学,没那些闲工夫。”连知答得不阴不阳。

    “啊……”素萍长长感叹了声,“是了,我倒是忘记了。哈哈——”几声干笑,素萍只道这小丫头原来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但面上旋即做出一副苦相,她又开口,很是为难一般,“连知小姐,姜爷如此宠爱你,我看你……也不愿与我绕弯子,便直说罢。我丈夫生意上出了问题,当初人家叫他不要做大众服装,说姜爷在逐步占领整个市场,他没听……如今,唉,这便也罢,生意没了算了,可我没连积蓄也没了。我丈夫前些日子因为生意失败、心情不好,便去赌了。这一来,欠了许多账。连知小姐——”

    素萍蓦地跪下,“连知小姐,那便算我求你了罢!”

    连知哪里受过人这样,当即起身扶她,再也不能故意摆出什么姿态,“你先起来!”

    “小姐,姜爷那么喜欢你,还求你帮我说说情。”

    “他的事……我如何管?”连知叹口气,见这素萍果真倔,怎么着都不起来。

    她在她旁边急得跺脚,最后无奈,只说:“我去问清楚再说。你先起来吧。唉——这样,可是叫我怎么好。”

    “谢谢你!”素萍几乎喜极而泣,心里却得意自己的演技是愈发的好了。连知当真信了,自己不过是个苦命人,接近她,只是为了自己的丈夫。

    “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我……问过再答复你。”连知无奈,却也感怀。——自己,活在他的庇佑下,着实过得太好了。

    “嗯!”素萍深深鞠了一躬,正转身要离开,想起什么又顿下步子,转身对连知说:“连知,你莫要再去那个药店抓药了。”

    “为什么?”连知自是诧异。

    “我不是老去他家吗?后来有一次竟无意听说,有个权贵给了老板很多钱,让他把药给你换了。连知,你从前喝的药都是保胎的,你可当心,别被人害了。”

    连知听得稀奇,旋即想到一个可能,脸色立即也白了。——那日,姜楠告诉自己没怀孕,他什么都知道?

    待素萍离开后,连知却是再不迟疑地赶去药店,找到老板就问:“我的药……上次你说换了……换成什么了?”

    老板自是认得她,“那个——”

    “你说。”连知咬唇,也拿出许多钱来给他,“换成什么药了?是谁来换的?”

    老板便觉着这女子真让人同情,也跟自己的摇钱树似的。因为她,他已经收了无数钱了。“是一个冷冰冰的人,那人,样子瘆人得很。不过,药是好的,只是补药,不伤身。”

    “意思是,我的新药没有避孕之用了?”连知紧接着问。

    “嘿嘿,这个嘛,自然没有了。”老板看着她的样子,只能赔笑。

    连知凝眉,而后终一言不发地走出去。她猜到那人便是姜楠,可是琢磨不透姜楠的意思。——难道他糊涂到希望自己怀孕不成?

    正犹疑着,抬眼却是见着一个许久未曾见到过了的人。——李眉。

    她没有丝毫变化,就这般走过来。已入冬,白色小袄把她包裹得异常精神又可爱。

    来者不善。连知摇头,也不动,等着李眉走过来。

    李眉神色倒是自然,笑着看她一眼,“来这种药店,你莫不是怀孕了?”

    连知唇角勾起笑,“那又如何?”

    “呵呵,恭喜恭喜咯!我还能说什么?”李眉偏头看她,像是丝毫记不得从前发生了什么事。——她表现得那般自然,如此一来,倒显得连知小心眼了。

    “那便好。”连知蹙眉,绕过她就欲离开。

    “爷他……开心吗?知道你怀孕的事?”李眉叫住她。

    “与你无关。”连知顿步。

    李眉却是笑出声来,“他自是开心的。不过看样子,倒是你还忧虑?——不会吧,他还没告诉你?你跟他啥关系也没有。”语气倒是显得极为惊异了。

    连知转过身看她,眼睛瞪大,“你什么意思?”

    “你刚来那会儿,我就说爷有个秘密瞒着你了。呵呵。瞒太久了,我还以为你怀孕了,他怕你承受不住,终究会告诉你呢。”李眉眯眼靠近连知。

    “你现在编这种谎话,有意思吗?”连知恼怒地握紧双手,心里有一根弦在不安分地鸣响。连知带着心房的疼痛。

    “呵,谎话?是啊,他到现在都还继续说谎,有意思嘛。”李眉巧妙重复她的话,“连知,我看这么一来,他不喜欢你吧。也是,他一直爱的都是大太太锦芳。我万幸被他看上,当初还以为他对我一见钟情呢,后来才晓得原来是因为我长得像锦芳!”

    在老宅看到过的那张标注有“爱妻锦芳”的照片,突然那么清晰地浮现在连知眼前。她从不曾忘记照片上女子的眉眼,如今看着李眉,她终于绝望地发现,两张脸,似乎真的能慢慢重叠……

    心尖都有些疼。但她还能仰头对上李眉,“那是以前。离开这么久,原来你到底还是放不下,还想法设法要拆散我和景谙?李眉你太低估我!”

    “是么……那他为何现在还不告诉你?他为何不广告天下,你不是他的侄女?他为何不娶你,让你名正言顺地跟着他而不是天天躲在家里?他为何?因他心中的唯一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锦芳。任何人都取代不了她的位置!哪怕是你,姜连知!说不定,他这么喜欢你,还是因为你的性格有些像她呢。我不过是皮囊像,没用。你是个性像!没错,你真的是有些像她。否则姜颢玮那小子会对你这么好?他还不是觉得你像他的母亲——”

    “闭嘴!我不要再听你说半个字。我没有怀孕。李眉你听清楚了,我没有怀孕。景谙知道。”连知转过了身。

    李眉却又立刻伸手拉住她的:“那就赌一赌咯?穿上那件旗袍,在老宅等他,看他什么反应。”

    语毕,李眉笑笑便走了。

    徒留连知在原地,浑身发冷。

    这个冬季的上海,原来竟是这样冷。

    她不想听李眉的话,偏生那些话一字不差地落进耳里、再刺进心里。她不想中她的计,她明知是她的计,却不由得,就想再穿上那件属于锦芳的旗袍、坐在老宅,看他会不会真的再度发狂。

    连知蹲下身,却竟发现自己已流不出眼泪。

    她没有叫车,随后就抱着双臂回到姜府,也思考了一路。

    回到姜府的时候,夜色已露。白洋房冷清清。进屋子,问过张妈得知姜楠又有应酬,她便点头兀自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终是又上了楼去,打开柜子拿出那件旗袍。——湖蓝色,居然也变得这样刺眼。

    她拿着旗袍,也没有拿别的东西就下了楼。

    “小姐,这么晚了是要去哪里?”张妈见她神色不对,忙叫住她。

    “爷一会儿回来问起,就说我去老宅了。”连知声音此刻是异常的冷静。

    她也真的,去了老宅。

    阿华一路开车,心底里不理解连知的情感,但到底是担心她,终是忍不住问:“小姐……有心事?和爷吵架了么?我——”

    “没事。”连知摇头,似也是在说服自己真的没事,“只是确定一件事情而已。就快了……”

    心跳有些快。她看着沿路的风景,“阿华,这么晚了让你开车来这种地方,对不住!”

    “小姐不用说这种话!只是……”只是的话,他也说不出来。满心的话、积累已久的话,终究只化成一声叹息。

    去到老宅,已是凌晨时分,连知让阿华兀自回去休息,自己则是直接去了书房。只点了个蜡烛。蜡油滴下、又结成蜡。她便借着这微弱的光再度翻开那本书。确认——锦芳,果然很像李眉。芳。吕芳名字也有个芳字。

    “为何,为何都跟你脱不了关系?”连知声音颤抖。良久,她终是换上那件湖蓝色的老式旗袍,四肢冰凉。

    姜楠已回家,发现连知并没像之前一样窝在沙发上等他,心里一空,他便极快地上了楼,竟发现她也没在卧室。当即觉得不妥,他叫来张妈。张妈赶到时,神色几分惶恐:“爷,小姐说去老宅了。她脸色挺苍白,好像有心事。”

    雾霭,再度深重。

    眉间心上香  93 袖拂扬花雪(1)

    已把照片和红叶藏进书中,再把书放回书架上藏好,连知静静在书房坐着。厚重的老式提花面料旗袍,湖蓝色如碧波,风一吹,便轻轻淌着。眼神有点空寂,因夜风的吹拂而愈发清冷。

    天色慢慢明亮,已经临近凌晨五点的时候。

    姜楠赶到,去卧房寻了没见着人,便直接去了书房。

    他一眼看见那穿湖蓝色旗袍的人。

    似乎很久很久以前,那个人也曾,这般安静温婉地坐在这老宅的书房中。

    清风明月古宅,突然通通倒退回几十年前。如老旧照片,记忆深刻,却已泛黄。

    沉哑的声音突然溢出嘴角,“锦芳?”

    那女子便蓦地抬头了。一脸不可置信。

    “连知?”门口的人走进书房,似乎还没多意识到其他,眉目一恼,“怎么又穿成这样?”

    “你叫我……锦芳?”连知站起身,抬头看他。因为长时间没开口的关系,她的声音亦有些哑,吐出控诉意味。

    “你那么快地喜欢上我,不是因为我是姜连知,而是……她?”她的声音终于颤抖。

    姜楠也立刻恼了,上前就拽紧她的手腕,“连知,脾气也不是这个闹法!你一直在算计我?当初都让你全心信我了,居然当着我面故意扔了旗袍、后来又偷偷捡起?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算计?!我以为你出了事心急火燎半夜三更赶来,你这么折腾就为了证明你的胡思乱想?就为了这种破事?!”

    “破事?”连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在你眼里,这种事,只是鸡毛蒜皮吗?姜景谙你顾不顾及我的想法?”

    “这旗袍碍眼,给我脱了!”他面露不耐。忙了整整一天已是累极,回家却见她不在,担心了一路跑过来,见状如此,以为她一直在算计自己。——她千方百计算计自己、想知道这旗袍到底有怎么样的故事。他一瞬只觉她前些日子说的那些话都不作数——她竟然,还是不相信自己?哪怕已经历枪战一事!哪怕她连血缘关系都不顾?!

    他又怎知,内里还有那么多那么多她担心的因由。

    她所有的信念,不过建立在他爱自己这一事实上。如今,却到底彻底动摇了。——从他脱口而出的那一声“锦芳”中。

    她没脱旗袍,也没挣脱开他的手,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他,问:“你……不是我的舅舅么?所以,从来没担忧过什么——你去把药店的避孕药换了么?你毫不害怕,是因为知道我们根本没有关系吗?是……这样吗?”

    声音竟然没有颤抖。她想了一夜,也讶异自己竟能如此平静地说出口。

    “姜景谙,是你一直在骗我吗?抑或是,你也在骗自己?”肩膀已微颤,她一个趔趄,他急忙扶住。

    姜楠的神色也变了,“连知,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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