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亡母和离后,侯门弃女闹翻皇城_第一卷 第13章 有些人活着,但已经死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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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水很快就回来了,跑到祠堂门口时上气不接下气。
    “姑娘,兵部侍郎江大人来了侯府,说是亲来告知夫人灵柩归期!”
    春水话音害未落,南声声便已飞快跑出了祠堂。
    这是她回侯府的第二日。
    江大人能来告知归期,就说明南境大军启程归来的日子定了,又或是已经启程。
    母亲,要回来了!
    南声声忘记了手背上传来的痛,一路奔至正堂。
    “江大人!”南声声在见到江文显的那一瞬,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有些绞痛。
    正堂内一片死寂。
    原本江文显正在跟侯爷和老夫人说话,南采薇姐弟二人皆披着一身孝衣。
    “这是……”江文显见忽然跑出来个少女,一时没认出。
    红肿的双眼,凌乱的发髻,朴素褪色的衣裙连手腕也遮不住。
    那双腿踏入正堂时,还在颤抖,似乎支撑不住身体。
    手背上还包扎着,即便隔着数步远,也能闻见一股刺鼻的药膏味。
    “江大人,我是声声,南声声。”
    南声声小时候是常常见到这位兵部侍郎的,幼时江文显常来府上寻母亲议事,有时候夏清羽就让南声声去书房添茶,她不小心时常将茶添到人家袖口上。
    “哦,是你这小丫头!”江文显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夏将军娇养的小姑娘,分明娇艳明媚,是侯府的嫡小姐,怎么三年不见就成这样了?
    听闻三年前南声声因病前往庄子养伤,出发那日正逢南境传来急报。
    当日是江文显亲自送夏清羽等一众大军出的城门,还见夏将军出城时,恋恋不舍望向侯府的方向,说不忍女儿一人在外。
    没想到三年后,小丫头长高了不少,却黑瘦了太多,还弄得憔悴不堪,满身是伤。
    “丫头,你这是……”
    “表姐,你不是回去歇着了,怎么擅自出来了,冲撞了贵客怎么办?”南怀宴闻到了药膏的味道,捏了捏鼻子,有些嫌弃地扭过头去。
    南怀宴未看见侯爷和老夫人一个劲给他使眼色。
    “大冬天的,南姑娘怎么穿得这样单薄?”江文显皱眉。
    老夫人立马从椅子上起身,枯槁的手拉过南声声,露出慈爱的笑。
    “制了好几件新衣,这孩子说颜色太鲜亮,不合适。”
    一遍说着,老夫人还帮南声声理着头顶乱糟糟的头发,那模样俨然慈祥的祖母。
    南声声下意识后退,包扎了的手微微蜷起。
    “没错,她衣裳多着呢,哪里舍得让孩子受冻。”侯爷也忙过来,满脸笑意地减南声声拉到一旁坐下。
    这正堂内铺了褥子的椅子都有人落座,南声声自然被拉到最后那张冰凉的椅子上坐着。
    可她没有坐下,只看着江文显问。“请问江大人,母亲什么时候回来?”
    江文显见南声声嘴唇干裂,身形消瘦,而其他人嘴边还有油腥,那侯爷甚至身上还带着几分酒气,顿时眉头皱了又皱。
    她重重叹了口气。“丫头啊,我今日正好来说此事。南境大军已经启程,昨夜送来军报,说七日后抵达皇城。陛下让我来侯府说一声,也请你们早做准备,好迎夏将军——”
    说到这里,江文显顿了顿,有些哽咽,“灵柩归来。”
    南声声的眼泪唰得便落了下来,她死死握紧自己的双手,都没注意才包扎好的伤口,因为用力太大,白布上已渗出一丝血迹。
    “姑母……呜呜呜……”正堂里忽然响起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南采薇一手拿帕子捂住脸,一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干嚎,让人闻之心烦。
    “姑母,采薇还没来得及孝敬您,您走了,这侯府该怎么办……”她一声接着一声,上气不接下气,好像死的是她亲娘。
    对比之下,南声声的泪滴答滴答落到地板上,却一声都未出。
    她双唇颤抖不已,死死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采薇啊,当心身子。”老夫人忍不住拍了拍南采薇耸动的肩头,侯爷也立马将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到南采薇身上。
    见侯府两个当家主事之人这样的动作,再看看南声声独自流泪的情形,江文显察觉出了些端倪。
    原来这侯府有人鸠占鹊巢,霸占了嫡小姐的宠爱。
    再看侯爷与他身后少年的眉眼,江文显心头有些疑虑闪过。
    “这位姑娘是将军府的女眷?”
    江文显听她称呼夏清羽为姑母,能有此称呼的,只能是夏家的人了。
    “不不不,她们姐弟是我南家的远房亲戚,三日前来府上小住。”
    远房亲戚?没见着自己亲闺女都成这副样子了吗?还有闲心去关怀什么远房亲戚……
    江文显即将出口的话被他咽了回去。朝侯爷憋了憋嘴,再看向南声声时,眼中泛起阵阵同情。
    “我话带到,这就回去了,还请老夫人、侯爷节哀。”
    江文显转身出门时,对南声声道。“侯府的路在下不熟,能否劳烦南姑娘送某出府。”
    南声声呆滞应下,却见南怀宴豁然起身。“路我熟,我送江大人。”
    江文显瞥了南怀宴一眼,“你才来侯府三日,送得明白吗?”
    南怀宴被噎得哑口无言,真想说他们姐弟已经在这里住了三月,可又没那个胆子。
    江文显与南声声一前一后出侯府。自从听闻夏清羽七日后回来,南声声的魂儿似乎就没了。
    “唉!丫头啊,我知道在这个时候说节哀二字是最烦人的,不过你要坚强些。你母亲向来坚韧,乃女中豪杰,必不忍见你这般痛楚。”
    谁好心劝慰,谁虚情假意,南声声岂能听不出来。
    况且这江大人算是母亲生前的同僚,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
    “多谢江伯伯。”南声声下意识开口,唤起了小时候的称呼。
    江文显忽觉一块石头压在心口,鼻子就是一酸。
    这小姑娘还是个孩子,但从今日正堂的情形来看,在侯府没少被冷落欺负。
    “你这些伤……”江文显这才注意到她手背上已然渗出了许多血。
    “无碍,在庄子上冻伤的。”南声声忙将手背到身后。
    江文显听得生气。夏将军在外打仗,这安宁侯却不好好照顾他们唯一的女儿。
    怎么能让她在庄子上冻伤呢!这水灵灵的女儿,难道冬日里不该如鲜花儿般护着吗!
    江文显的夫人给他生的都是儿子,以往见着同僚的女儿就眼红,如今对安宁侯更多多了一份埋怨。
    他从腰间掏出一块牌子递到南声声手里。“日后若有事,就来我府上找江伯伯。要是我不在府上,也可拿这块牌子去兵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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