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才养了两天,凌遥就暴躁了。天热,他晚上不关房门,每天早上起来,房子地上好几坨屎,院子的走道上也到处都是,臭哄哄的。更气人的是,那些小鸡小鸭,在菜园子啄菜叶吃。
凌遥暴躁的磨牙,好想吃小鸡炖蘑菇。
他本来想着,放养的鸡肉鸭肉,大概会好吃一些。只是满屋子的鸡屎鸭屎,很让人火大。他最后在院子里挨着猪圈,自己动手,花了三天时间,围了一个木栅栏,搭了个棚,做了一个十来平米的鸡窝,把小鸡小鸭圈养起来。
很快,地里的玉米都黄了,村里人也开始掰玉米了。凌遥在网上查了,玉米秆也能堆农家肥。他就每天早早地起床,去地里到处转悠,看谁家的玉米秆不要了,他就拉回家。村里人都好奇,问他要玉米秆干嘛,他只是笑笑也不多说。
凌遥记得小时候,村民冬天都用玉米秆烧热炕。不过随着生活水平渐渐提高,人们大多都不用玉米秆了,掰完了玉米,把玉米秆堆在地头,直接点燃烧了。
也有部分人家直接用机器收了,玉米秆打碎在地里。凌遥收到的玉米秆也不多。他在村里借了一把铡刀,把每天收集的玉米秆铡碎,堆着准备沤农家肥。
这天,凌遥吃了早饭,就去了他家后面那片地,见他大伯一家都在地里掰忙活。他笑着过去打了招呼,寒暄了一番,他才犹豫着开口说:“……大伯,等你把玉米收完了,这地我想自己种。”
凌建国正在埋头砍玉米秆,闻言抬起头,一张黑脸上很是不喜,铜铃大眼瞪着他,大声问:“你说啥?”
凌遥被他看的有些发毛,明明是要自家的地,怎么感觉像是抢大伯家的地一样。他淡笑着解释:“大伯,是这样的,我现在没了工作,城里工作也不好找,我现在不打算走了,打算留在村里种地。”
凌建国把手里的锄头扔在一旁,站直了身子,看了凌遥一会儿才说:“遥遥啊,你不是大学生嘛,大学生哪有种地的,听大伯的,在城里好好找个工作,比种地轻松多了,挣钱也多。”
“大伯,”凌遥无奈地笑着说:“大学生还有卖猪肉、卖肉夹馍的呢,现在社会就是这样,我就想在家种地。”
凌建国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现在种地哪有啥收入啊,就是够一家人吃,还不都是农闲了去外面打工挣钱养家。”
凌遥真是无语了,他是要回他自家的东西,咋都这么费事?村里承包一亩地,一年也好几百块钱呢,他家的地大伯家大概从他一离开就开始种了,这都多少年了,感情是当成自家的了。
“大伯,我也就一个人,种点地够我吃喝就行。”
凌建国想了想,说:“那成,等大伯把这茬玉米收了,这地你就拿去种吧。”凌遥松了口气,每次跟他大伯说话,都跟打仗似的累人。
地要回来了,凌遥想着,这片地两亩多一点,先在这里盖上大棚,至于另一片靠路边的地,一亩不到,先不急着盖大棚,到时候种点其他的。
回了家,凌遥就给盖大棚的打电话了,对方说两天后来。
凌遥开始把家里铡碎了的玉米秆,按照网上的方法,在后院里沤农家肥,还好玉米秆不是很多,不然给的把人累趴下。
分几次喷水翻拌,又加了点肥料腐熟剂,做完这些,凌遥觉得胳膊都要断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凌遥去地里看了,玉米掰完了,玉米秆还在地里留着。他回家拿了小锄头,就去地里挖玉米秆了,挖了整整一天半,手掌又磨了一圈血泡,才把两亩多玉米秆挖完了。
凌遥以前没干过这活儿,也就是看着别人怎么挖,他怎么挖,不过好多玉米根他都没挖断,还在地里留着。
心想明天盖大棚的人就来了,凌遥下午又叫了旋耕机把地里的土松了一遍,又把玉米根都捡了出来。至于另一片地,他实在是累的不行了,等把大棚盖好了,菜种上了再说吧,他现在没有力气管那片地了。天快黑的时候,凌遥才拖着沉重的身子,回了家,洗洗就躺炕上不想动了,晚饭都累的没有做。
连着干了好几天的活,凌遥全身都不舒服,胳膊酸痛,晚上睡觉也睡不踏实,再加上昨晚没吃晚饭,饿得难受,早晨他早早就起了,锅里煮上小麦粥,凌遥又去后院的菜园子里拔杂草。
吃了早饭,洗完碗,才躺盖大棚的人打电话说是已经到村口了。
凌遥兴冲冲地锁了门,往十字路口走去。刚走到路口,就看见一辆小货车拉着一车材料开过来了,凌遥冲司机招手,然后把人领到地里去了。
车开到地旁,施工人员开始卸材料了,凌遥却站在地头有些傻眼。
那正在他家里地轰隆隆地作业的播种机是怎么回事?他大妈和大伯家老二凌鹏站在地那头,明明看见他了,还扭过头,装作没看见!
13、盖棚
凌遥气的一口血差点喷了出来!
前两天不是说好了,他大伯也答应了,把地还给他了。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他大伯不出面,让老婆孩子来!玉米秆是他们挖的吗?地是他们旋的吗?这是他们家的地吗?
自己累死累活忙活了几天,屎都快累出来了,他们就这么理直气壮地又把地给占了!
特么的!你就是占了,你好歹也说一声啊!明明看见他了,还故意把头扭向一边去!你当老子愿意看你那张老脸啊!每次去你家,礼物拿了一堆,连口凉水都没给喝过!这它娘的哪门子的亲戚!
你妹的!你们它娘的种的到底是谁家的地啊!真当他还是当年的毛头小子好欺负啊!白白给你们种了这么多年,就真当地是你们家的了啊?
凌遥一肚子的火气,噌噌噌地直冒,他觉得自己都快燃烧起来了。
他气势汹汹地走过去,伸展双臂,挡在播种机前边,大声喊:“停下!停下!师傅你进错地了,我家的地不种!”
播种机司机停下车,从车窗探出脑袋,看着凌遥大声骂:“你有病啊,没看见这车正开着呐。一边儿去!”
凌遥站着不动,压下心里的怒气,毕竟司机也是大伯家叫来的。他大声又说了一遍:“你进错地了,这地是我家的,我不种麦子!”
“你家的地?”司机皱着眉,看向正从地头走过来的凌大妈和凌鹏,对凌遥说:“这我不管,是他们叫我来的,你跟他们商量去。”
凌遥放下手,对司机笑了笑,语气放缓了说:“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让你先停下来,再去跟他们说的,要不然现在种了,到时候出苗了,我还得拔,太麻烦了。”
他话说完,转身一看,凌大妈和凌鹏也快走过来了,他对播种机司机说:“师傅你先停着,我去跟他们说。”
说完,抬脚朝着凌大妈那边走去。他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收敛了脸上客气的笑容。他的眼睛有些吊,眼睛细长,眼尾微微上翘,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凌厉冷淡的感觉。
离凌大妈还有七八步的距离,凌遥平静着脸,大声问:“大妈,大伯没告诉你吗?那天你们掰玉米的时候,我就跟大伯说好了,这地我今天打算自己种。”
凌大妈本就有些胖,加上年纪大了,脸上的肉都松弛了,随着她的快步走动,一颤一颤的。她脸色不大好看,拿眼角看着凌遥说:“我不知道,你大伯没说。”
这回答,凌遥一时也愣住了。凌大妈继续说:“遥遥你让开,别挡着车。”又对播种机司机招手,说:“你快点种,完了我还要回去做饭呢。”
凌遥再次快吐血了,他强忍着怒火,郑重其事地说:“大妈,大伯可能忘了说了。那我现在跟你说也一样。我这次回来,不打算再走了,就留在村里。这地从今年开始我打算自己耕种。之前的玉米秆也是我挖的,地也是我叫人旋的。”
凌大妈一副无奈的口气说:“大妈之前不知道,可是现在我这地都种了一半了,这种子可不便宜,总不能这么浪费了啊。”
凌遥真是无语了,他反正是不相信他大伯没跟大妈说的他要种地的事。种子不便宜,也是你们自己要浪费啊。他就不明白了,他们今天闹着一出有啥意思。难道是看自己年轻,面皮薄好说话,觉得自己会看在他们已经播种的份上,让他们再种一茬?
凌遥挡在那里,抬眼着了看凌大妈,又看了一旁一脸无所谓的凌鹏,下巴微微上抬,颇有些盛气凌人的额气势:“我要在地里盖大棚,人都来了,就在那边地头卸材料呢。”
凌大妈急了:“这怎么行?我种子都种了一半了了。”凌鹏在一旁拉了拉她的衣角,被她一巴掌拍开了手,那清脆的响声,凌遥听着都觉得疼。
凌遥轻轻地出了一口气,才淡淡地说:“大妈今天用了多少斤种子?我回头给你补上,我这盖大棚的定金都付了,不给退的。”
凌大妈还想说什么,被凌鹏拉着,凌鹏也是一脸的怒气,扯着她的胳膊,压低了声音说:“妈,够了,回家吧,都说了让你别来,你偏要来。你这样以后让我怎么在村里做人?”
凌遥站在一旁看着,凌鹏的声音很低,他只能隐约听到。
凌鹏慢慢地直起了腰,淡淡地对他说:“遥遥哥,不好意思啊,这地既然你要种,那我们就不种了。”
凌大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鼻孔朝天地从凌遥身边走过:“好了好了,你要种就拿去种吧,鹏鹏我们回去。”
凌遥都给气笑了,说的好像施舍他一样,这本来就是他家的地好不好?!
凌大妈走后,播种机也开出去了,凌大妈在地头的路上,把斗里的种子都收了起来,一边嘴里絮絮叨叨地走了。
凌遥就在不远处帮着工人卸货。他家这片地大概宽二十几米,一个大棚最多宽十四米,这块地正好可以盖两个十米宽的大棚。 当初预约的时候,凌遥把家里地的长宽都告知对方了。
对方来了七个人,分工明确。凌遥在也插不上手,就在一旁看着。
农村人大都热情厚道,有好几个人路过的,凌遥都认识,知道是他家盖大棚之后,就主动留下来帮忙了,凌遥给一人发了一包烟。
凌遥本以为最多两天就好了,结果动工的时候,才知道要用到混凝土,需要等一天一夜,混凝土凝固了才可以继续。
当天晚上收工后,施工人员就走了。凌遥请村里给他帮忙的人去隔壁村的饭馆吃,路上碰到了凌建国。
凌建国看见凌遥,远远地喊:“遥遥,遥遥。”
“大伯,”凌遥对他大伯的一丝好感也因为今天的事,消失殆尽了,他虽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但是声音却是冷漠疏离的:“找我有事吗?”
凌建国搓了搓手,嘿嘿笑着说:“遥遥啊,那地的事儿,是大伯忘了跟你大妈说,她不知道的,你别往心里啊。”
凌遥:“我知道,没往心里去。”没必要为不相干的人生气。
凌建国见凌遥脸上神色淡淡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遥遥这还是跟大伯生气呐?”
“没有的事,大伯想多了。我这儿还有事,就不跟大伯多说了。”凌遥说着,招呼着帮忙的人一起走了。
第二天,施工人员早早地就来了。凌遥给人提了一壶水,从前门绕到地里,觉得很不方面。气恼他上次扎围墙的时候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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