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本来就一片黑暗不堪。她有伉俪情深通情达理的父母,我有的是无耻狠辣的骆天盟和懦弱无能的母亲;她有知心知肺肝胆相照的齐安、乔旭凌,我有的是酒肉欢畅阴奉阳违的“兄弟”;她有单纯向上的学习和社交,我有的却是笑里藏刀追名逐利的职场逢迎。十几年磨下来,我知道自己远比一般人冷酷狠戾。
看着她发来的短信,我连动气都没有,便直接把手机搁开。
这个女人,从此从我生命中除名。
我不去理她,却总有人想法设法告诉我她的动向,没想到她那么快就找到新的“归宿”。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刚到德国。
原来她和其他女人一样,前一刻还爱你爱得死去活来,只要稍有空窗寂寞,便迫不及待出墙觅情。
这样的女人,还值得我去爱吗?
我的骄傲不允许我回头,我的自尊不允许我向她妥协,但是第二天,在宾馆床上睁开眼刹那,或许是还没睡醒脑子糊涂了,我径直打了个电话回国,让大斌帮我找私家侦探跟踪她,每天汇报她的一举一动。
第一次收到私家侦探发送过来的,她和那个秦松的亲密照片,我直接打翻了笔记本。
前所未有的暴躁。
我几乎没有能力去思考原不原谅她这个问题,我只是一味想破坏……
想杀人。
我让大斌去找亡命之徒,一个月内,我要秦松死。
我拿出手机翻日历订时间,却不意发现明天是她的生日。
那天我推掉了手上所有事情。
十分钟一个电话,跟踪她的人告诉我她在干什么。
很好,和秦松约会。
昨天狂躁了一天,今天却出奇地冷静。当听到她盘腿坐在那男人身上,眯眼享受眼光时,我恶毒地拨通了她的电话。
侦探说她接过电话后落荒而逃。
我独自在宾馆里像个疯子般猖獗地大笑,胸口却越来越酸,越来越闷。
再次见面时,有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掐死这个背叛我的女人。我沉住气,这次复合,我是来报仇的。没有谁能玩弄我骆子涵的感情,李炜,你负了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可是当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温热与紧/窒,我想到的却是用怀孕来捆住她;看着她不情愿的样子,就算心痛如狂,仍然在最后关头放过了她;到她泣不成声,努力对我吼出那番话来时,我却只能虚弱地说:“……我就想要你……”
向来做事都有目的性,向来恩怨分明,向来宁可我负天下人的骆子涵,就这么莫名其妙抛弃了复仇的念头,就像当初莫名其妙爱上她一样,连基本的心理挣扎过程都省略了……
我从来没想到,我会这么轻易地原谅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
我只认为她的背叛,不过女人索取更多的又一种手段,从未想过那背后,许多感情许多事已经在悄悄改变……
江山美人,自古以来都是男人最难取舍的,我想兼而得之,却败得一塌糊涂。
渐渐地,我有些不好的预感,却无能为力。
有时我甚至故意让她找不到,故意弄哭她,来确定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我拉下脸来,第一次求一个人,求她呆在我身边,可她却笑得那么遥远,真的长了翅膀似地,随时会飞走,飞到我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越是这样,我就越想控制她的一切,她也越来越逆来顺受,可在我看来,她对什么都麻木,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更让我恐慌。
听说齐安带着戎姗姗到成都玩,我打了个电话过去问他近况,不知不觉聊了很多。
李炜很多对我抱怨过无数次的话,从齐安口里说出来,我才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爱她的方式。
但已经到了这个局面,我想改,也不知道从何入手。
她那么远,生活在一个我完全陌生的环境里,说着我完全不感兴趣也听不懂的话题,而我穷于应付天诚繁杂的事情和各种各样陌生的业务,陌生的关系网。有时我也想说说公司的事情,但笨拙的口舌,让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说什么。
于是关系越来越僵硬。
我只能说服自己,不要杞人忧天,她是爱你的,她不可能离开你,放她去吧。尽快让公司走上轨道,或者等骆天盟病情好转,我就去北京陪着她。
而那个男人,就在这时走进了她心里。
收到分手短信那晚,我才找人去调查清楚她在北京的生活交际。
很容易,我就查到了“蓝爵”这个人。那晚她不在宿舍,我已经大致清楚会发生什么事。托公安系统的朋友通过身份证查蓝爵,他们给了我那晚的宾馆刷卡入住记录。
果不其然。
没有愤怒,只是脉搏里有一丝丝的凉意。
我突然觉得很累。
这辈子我只向两个人妥协过,一个是大斌,一个是她。
我踩着自己底线和尊严的付出没有任何回报,反倒成了天大的笑话。
明天要去谈收购的事情,这个电话夹杂在一堆公务中打来,我想是我放手的时候了。
望着窗外的霓虹灯,不禁想起十几岁刚出来混时,跟的是陆杰。他有一个感情特别特别好的女朋友,那女的给我的感觉,仿佛陆杰就是她的神,她的全部,离开他,她活不过一天。一年后,陆杰去当兵,不到半年,那女人就找他分手了。
后来陆杰说,女人是耐不住寂寞的生物,男人认定了一个,就是一辈子,所以真正容易变心的不是男人,是看似软弱的女人。
三年后陆杰退伍回来过一次a市,看见我和李炜,他私下跟我说:“骆子涵,你找到最好的了。”
现在回想,真是讽刺。
一边看被收购公司的财务明细,脑子里却在回忆这近三年的点点滴滴,怨气莫名平伏下来,我惨然发现,还不得不承认:
这三年,我的确对她不好。
就像她说的,跟我在一起,除了哭,就是哭。
迷迷糊糊间,我打开了当初她帮我注册的邮箱,在一堆垃圾邮件下面,安静地呈列着那一封封标注着时间的长信。我连看也不敢看,匆匆自发了一封:
跟我在一起,你后悔了吗?
我抛弃不了自己的骄傲,也抛弃不了她,将这样软弱的话放在这个她或许永远看不到的,却与她密切相关的地方,似乎让我舒了口气。
忙了整个通宵,下午要去被收购方公司讨论具体合同,从办公椅上昏昏沉沉站起来,骄傲与自尊再次莫名其妙偃旗息鼓,突然想给她打电话。
这个时间点,他们要做什么应该都结束了。她可真够狠决无情,不给我们一丝回转余地。
我了解她,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实是个很有自制力的人,不会像我,经常搞不清楚手机在哪儿,欠费与否,还有多久的电,我几乎笃定她已经开机了。
打过去,她劈头盖脸道:“我想清楚了。”
我原本想说:李炜,不管怎样,我希望我们两个能再努力一次。
可她这句话,让我所有的自尊,骄傲,狂妄,对于自己出尔反尔一忍再忍的羞怒铺天盖地而来,彻底扼杀了那份来之不易的妥协与软弱。
于是就这么结束。
我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疲惫地闭着眼睛,不理睬此起彼伏的手机铃声,电话铃声。
我最后的眷恋与软弱化作了五个字:
我还你三年。
李炜,三年来我没有好好对过你,我还你三年,等你三年,不管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
89 瑰丽宾馆
三年以后——
成都川大附近一家宾馆,因为极富情趣的装潢与性价比极高的价格,深受广大学生情侣的喜爱。
此刻,不大的大床房里,横七竖八坐着几个大老爷们。m与乔旭凌坐在沙发上,齐安横床头,此外还有几个初中便与齐安、m特别要好的男生。
他们穿着各异,神态不一,说说笑笑,共有的特点:一、都是男人;二,都面朝着一个方向。
在他们背后,一堵纯透明玻璃围拢,没有挂帘,内里可一览无余的浴室中雾气腾腾,透过水珠弥漫的玻璃,隐约可见少女凹凸有致的身体。
过了十几分钟,m扯着大嗓门吼道:“大姐,你tm还要洗多久,老子脖子都酸了,想换个方向!”
浴室除了水声哗哗,一片安静。
乔旭凌点了根烟,嘻皮笑脸道:“再给你五分钟,还洗不完,我们集体围观了!”
话音刚落,水声停止,不多久,美丽的少女裹着浴巾赤着双脚湿漉漉走了出来,众男子如解放般,不约而同唉道:“终于洗完了。”于是起来转达的转达,伸懒腰的伸懒腰,上厕所的上厕所。
李尚俊站到乔旭凌面前,从他嘴里拔出烟自个儿含上,白皙的脚丫往他脚上踩了踩:“拖鞋给我。”余光扫过正面,又骂骂咧咧,“艹,m,你敢等我转个方向再拉尿么!”
乔旭凌手臂一挡,轻轻推了她一把:“日,为什么找我要,齐安睡床上的,你穿他那双。”
与此同时浴室里传来m的大嗓门:“老子坐马桶上的,你又看不见!”
齐安那双在床的另一头,李尚俊回头扫了一眼没见着,横眉竖目:“少废话,给我。”
乔旭凌心不甘情不愿瞪脚踢掉拖鞋,嘴里念叨:“出门吧,你快点儿穿衣服,别东搞西搞的,全部等你一个呢!”
齐安懒洋洋打了个呵欠:“今晚别打太晚,我明天实习第一天报道!”
“现在都十点多了,不晚是多晚?打一两个小时还不如不打。”乔旭凌鼓了鼓眼睛。
“那要不就不打了?今天先散,反正李炜还能呆好几天呢。”齐安又打了个呵欠。
“那行,我今天得回家,明天一大早要跟我老爸出去,你们谁陪李炜睡觉?”乔旭凌一边穿鞋一边道。
“我没问题!”m在浴室里大声喊道。
“滚,就他妈一张床,跟你们挤了老子明天还爬得起来么。”齐安一边用脚把被子勾到自己身上盖着,一边冲他们道:“我一个人留这儿,你们撤吧。”
“也行。”乔旭凌站起来重新点了根烟:“明天怎么安排?”
“我六点半就要起来,那公司远得要死,开车都得一个小时,下班李炜来接我,m你们几个明天没事吧,早上自己过来。凌你事情结束了自己找他们。”
四人帮团伙点了点头,纷纷作鸟兽散。
很快,宾馆里只剩下李尚俊和齐安两个人。
李尚俊已经换好了齐安的短裤短t-shirt,一边削苹果一边冲着兀自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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