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护士,愣把小洛贴了几层纱布的手腕裹了一圈又一圈,完了就跟一圆柱体粽子似的结实。正当三人还沉浸在这夸张的造型中时,蔡老师又从兜里掏了一瓶红药水出来,在许丹洛的外衣上,刚缠好的纱布上,手腕下方的床单上各撒了一些。一切完成之后,蔡老师方才满意地笑着说:“这样才像么,医院就是方便,什么道具都有。你们看看行不行,要不要去顺张病危通知书什么的?”
“行,行了……”汤边心看向蔡老师的目光充满了崇拜,早先怎么就觉得这老太太碍手碍脚呢,自己真是不识高人啊。
“小洛觉得怎么样,不要怕,老师给你出气。咱也吓吓她,反正吓不死。”蔡老师很够意思地将许丹洛的头发弄得乱了些,“过会儿我出去看看,要是看着她来了,再给你弄点儿水撒额头上。”
许丹洛看看沾着红药水的纱布,想了想,说:“我觉得还差点儿,挂瓶水就更逼真了。”
齐梓羽觉得,狼狈为奸终于变三人成虎策略了。
“对,我去给你弄瓶葡萄糖,然后把标签撕了。”蔡老师说着便出了病房,不知是去顺药水还是去顺护士去了。
汤边心望着病房门许久,好半天才憋出句话来:“姜……还是老的辣啊。”
在蔡老师成功地弄来两瓶葡萄糖之后,道具就算基本准备齐全了。鱼饵准备充足,能不能钓上鱼,就要看接下来的几小时了。
“你们就那么确定江怀霜一定会回来么?”齐梓羽对三人如此有信心地准备着表示疑问。
“当然,小霜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听着小洛出事一定很着急,现在半个人都联系不上,一定会往这儿赶。”第一个开口的是正玩得兴起的蔡老师。
“那要看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了。”正透过窗户往楼下医院大门张望着的汤边心回头说着,话里有话地与许丹洛对视了一眼。
四人之中要说最忐忑的,便是许丹洛了,首先她对江怀霜会不会回来抱有着万分的期待以及完全没有的信心。其次,她们正在做欺骗江怀霜的事情,只是自己也愿意参与骗局,是因为太想知道自己在江怀霜心中到底有多重要。此时面对齐梓羽如此直白的问题,许丹洛只能沉默。
一晃便到了下午,许丹洛坐在病床上发呆,齐梓羽靠在椅子上有些昏昏欲睡,倒是汤边心和蔡老师,一直精力十足地盯着楼下的医院大门,看小鱼儿何时进水塘。
“看,那个穿白色衣服,淡紫色裙子的是不是小霜?”蔡老师推了推汤边心,老花眼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
汤边心一瞅,还真是,小鱼上钩了。赶紧跑出病房抓了个护士过来给小洛把葡萄糖挂上,顺手撕了标签。
蔡老师端起桌边的杯子,取了些凉水抹在许丹洛的额头上:“快,她来了。把你那激动样儿收起来,躺下装睡。”
“走,下去等她,别让她先见了医生。”汤边心开口说着,打开病房门招呼着赶紧行动。
刚坐电梯到医院大厅,便看着江怀霜正一脸焦急地往总台走去。汤边心重重地握了一下齐梓羽的手:“我就不出面了,你们加油。”说罢,便往边上的人群中挤了挤,遁了。
齐梓羽很是无言地向前迎上了江怀霜,还没开口,就被江怀霜一把抓住。
“小洛人呢?伤得怎么样?”一路紧张了几个小时,江怀霜现在已经基本手软脚软,看到齐梓羽,悬在半空的心吊得更紧了。
毕竟是自家老板,齐梓羽见江怀霜这副焦急着软软地就要往自己身上倒的模样,想着要不还是说真话,别刺激她了。
“小洛……现在在五楼的16床,你……快去看看她吧……赶紧的……别问这些没用的了。”蔡老师见齐梓羽一副为难的模样,低下头抹着眼睛,先一步开了口。
果然,见蔡老师这副难过着欲言又止的模样,江怀霜的身子怔了一下,完全没了继续追问的心思,迅速向着电梯跑了过去。
“……”齐梓羽看着自家老板跌跌撞撞在人群中杀出一条生路的模样,突然有些心酸。再一看正抹干眼泪的蔡老师,这出众的演技啊……齐梓羽想哭。现在自己可不可以抱着小脑袋去墙角蹲着呀,再贴幅字在脑门上,写着“真的不关我的事!”这次玩这么大,想必事后江怀霜的怒火将会鼎盛到怎样的状态。比起一座喷发式火山,自己还是喜欢原来的冰山老板啊。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摊牌
见屋子里的人瞬间做鸟雀散,许丹洛也乖乖地躺了下来,合上眼睛。心中却是万分的忐忑,竟紧张得连手心都开始冒汗。江怀霜真的来了,自己应该欣喜的,许丹洛努力按捺下心中的不安,作挺尸状默默等待。
病房里突然变得很安静,只能听到自己轻微而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又过了一会儿,有高跟鞋的声音从走廊里传来,由远及近,来人着急的心态从密集的脚步声中可见一般。病房门被大力地推开,“砰”地一声巨响,让许丹洛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只是这般轻微的动作,却没被江怀霜看到。在江怀霜的眼里,只有那鲜红的印记,一圈一圈裹紧的纱布和旁边那个硕大无比的吊瓶。双手渐渐攥紧,修剪整齐的指甲一点一点掐进了肉里,江怀霜觉得所有的力气都已经在来时被耗尽,此时仅仅只是借着最后一丝执念挪到了许丹洛的床边。
伸出手指放到许丹洛鼻下,温热的气息缠绕上来,江怀霜缩回手,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的举动真是太白痴了。若是已经……哪里还会挂个吊瓶。不过不管怎么说,真的亲眼见到了许丹洛,触及到了她还算平稳的呼吸,方才被蔡老师吓得快要蹦出胸口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活着,没事,真好……
才一周没见,这孩子好像又瘦了些,气色也没以前好了。江怀霜有些心疼地将许丹洛湿湿的头发往旁边拨了拨,凉凉的掌心在许丹洛的额上摸了摸,不烧,还好。测完温度的手,没有立即收回,反而是鬼使神差地顺着许丹洛的脸颊滑了下来,最后停在了那小巧的下巴上。江怀霜有些出神地看着距离指尖不远处那粉粉的嫩唇,这孩子是不是发觉自己的离开是因为知道了那天早晨的事情,所以,才会想不开……
是了,想不开。从江怀霜看到邮件开始,就开始往自杀方面去想。事实上,无论是汤边心对于邮件言辞的雕琢,还是蔡老师利用医院资源做的小动作,都是在往这个方面引导。只是,作为实验品的许丹洛并不知道罢了。
被江怀霜的手摸来摸去,许丹洛的脸痒痒的,慢慢地连心也开始痒痒的。那样轻柔而小心翼翼的动作,无一不在告诉自己,江怀霜正在心疼。虽然对江怀霜无声无息消失了一周很是不满,但是许丹洛也不舍得让江怀霜真的难过。更何况,一旦事情穿帮,骗得越久,后果一定越惨重。反正江怀霜已经回来了,自己也知道她真的心疼自己,那么还是见好就收吧。
于是,江怀霜还没发完呆,便看得病床上的许丹洛睁开了双眼,以极其无辜的眼神望着自己。
许丹洛没想到刚睁开便对上了江怀霜的视线,也稍微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被江怀霜没了血色的面容和嘴唇给吓得够呛。“你没事吧?”许丹洛紧张地问,并用正在输液的右手抓住了江怀霜还停在自己下巴尖上的手掌,好凉,比刚才在脸上拂过的时候还要凉。
等许丹洛抓住了自己的手,江怀霜才缓过来,发现应该由自己问出的话,反而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了。见许丹洛此时的精神还不错,也不像回光返照的样子,江怀霜总算是逮着了一个拷问的对象,一开口听着的却是自己有些沙哑了的声音:“你怎么弄成这样的?”
“额……我不小心。”许丹洛看了一眼粽子般夸张的左手,实话实说。
“不小心,不小心能弄成这样?”江怀霜抽出被许丹洛握着的手,迅速指了指纱布上和床单上的点点红斑,继而撇过头不敢多看一眼。
“我……这个……”许丹洛突然发现,这一系列团队恶作剧地后果了就要由自己一个人背负了。
见许丹洛支支吾吾地半天没说句整话,江怀霜的火气噌噌地开始往上冒:“我,我什么我?”
许丹洛觉着江怀霜都快要气晕了,完全没有平日那冷漠镇定的模样,活像只炸了毛的猫,偏生自己还不知从哪儿开始顺毛摸,只能低声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江怀霜又瞥了一眼许丹洛衣服上的血印子,觉得自控什么的瞬间都浮云了,“你把自己弄成这样,和我说什么对不起?你要是真一了百了了,这声对不起我都没地儿收去。我这就走,你自便,下次这事儿不用找人通知我了。吓着我,你才真是要说对不起。”
自杀?自残?许丹洛觉得自己被绕晕了,刚想解释,便听得江怀霜说要走,这一听急了,直接上手拉住了江怀霜:“别走……你走了,我就真的自杀自残给你看!”自然,许丹洛只是说说而已,听在江怀霜耳中就不是说说而已了。
活生生地忽略了“真的”二字,江怀霜被许丹洛一脸胁迫的小模样给气得够呛,甩开许丹洛,扬起手,就要一巴掌打下去。奈何看着见势不对,迅速闭上眼睛,咬着唇等着挨揍的许丹洛,这巴掌扬了半天,愣没落得下去。
“你要自杀要自残,下次请走远了,别在我眼前弄这些,我最烦这些。”有些无力地放下手,江怀霜转身就走。
“别,我这不是自杀也不是自残,只是上体育课磕碰了一下。”许丹洛见江怀霜软硬不吃,急了,也顾不得事前的布局什么,接着说:“这些就是些红药水,不是血,我就是破了点皮。”
“……”江怀霜半信半疑地挪回床边。
“不信你闻闻,半点儿血腥味都没。”许丹洛献宝似的抬起粽子爪。
逼着自己不去关注那一片恐怖的红色,江怀霜弯下身子嗅了嗅,口胡,还真是红药水。嗅完,江怀霜不说话了,看看那明显的一滩滩红药水,不难猜到自己中套儿了。
将前后的事情串起来想了想,江怀霜的脸黑了。知道“手腕,受伤,红色血迹”是自己死穴的人,齐梓羽和蔡老师都有份。果然是了解自己的人,才最知道应该怎么对付自己。而面前这个正在摇尾的家伙,江怀霜瞥了一眼许丹洛,就是个笨蛋。
右手环住左手手腕转了转,江怀霜觉得,让自己想起过去那些不好事情的家伙,真不是一般的讨厌。
努力想要将自己重新洗白的齐梓羽,正在医院大厅拼了命地想法子拦着汤边心和蔡老师别去偷窥看好戏。就在此时,三人接二连三地打了好几个喷嚏。汤边心和蔡老师对望了一眼,立即同意了齐梓羽方才出去吃点东西喝杯茶的提议,并且像被狗追似的,跑得贼快地出了医院。齐梓羽一边庆幸着自己亡羊补牢成功,一边又有些不解,这两个自己劝了好久都不肯离开的家伙怎么突然转了性。不过幸好她们临时改变主意,不然被自家老板发现她们居然上去偷窥,事后不得扒了自己的皮……虽然,好像现在也已经很糟糕了。
“我怎么都不会自杀自残什么的,多疼啊,只有笨蛋才那么干。”见江怀霜黑着脸不说话,许丹洛赶紧地将自己摘干净。
口胡,哪个是笨蛋。你才笨蛋,你全家笨蛋。江怀霜今天算是被刺激得够呛,一口气没上来,狠狠地瞪了许丹洛一眼:“仔细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午上体育课的时候,跳沙坑不小心嗑在了水泥边上,就擦破了些皮。”许丹洛顶不住江怀霜越来越阴的脸色,老实了。
“之后呢?为什么大家的手机都关机了?这一路上我连半个人都联系不上。”江怀霜听着许丹洛只是擦破了点皮,于是放心大胆地严厉拷问下去。
“……”许丹洛没说话,毕竟大家只是想让江怀霜回来做了些小把戏,这时候都招了是不是太不仗义了。
“好,现在有事也不和我说了是吧?”冷静下来的江怀霜大抵也能猜出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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