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我!我有什么错!!啊……贱人,贱人!我要杀了你!!”
“?!”得一声,那疯妇垂死的身躯撞在了牢门的隔板上,眼里有着无比憎恨的光,伸出手如鬼魅一般够着另一间牢房里的人……
洛姬儿吓得尖叫一声!半跪着的身子跌坐在地上,双手撑住地面,满眼畏惧地看着眼前因为痛苦而极度扭曲的一张脸!
“姬儿!”墨澋旭低呼一声,眉头蹙起,伸出长臂将她羸弱的身体揽进怀里,安抚着她的恐惧。
洛姬儿剧烈喘息着,感受不到他将她的头按在了怀里,大掌温柔地顺着她的脊背抚弄,她满眼只有那个疯妇!她眼睁睁地看着她咒骂,呼痛,一直到再也没有力气挣扎,更多的鲜血从她嘴角涌出,她骇人的眸子瞪着自己,死都不肯闭上!!
洛姬儿终于想到,那个食盒,那些散发著浓烈香味的肉块!!
“不要……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啊!”心中的惊惧让她瞬间哭出声,挣开那男子就要朝那妇人扑过去。
“不要过去!”墨澋旭将有些失控的她扯回怀里,沉静的眸子带着浓浓的安抚,“她疯了,她会伤到你!”
“不……”男子蛮力的钳制让洛姬儿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疯妇垂死挣扎,直至再也动弹不得,她死死睁大眼睛瞪着对面牢房的那个小小的女孩,肮脏的手臂僵成了一种骇人的姿势……
豆大的眼泪从眸子里溢出,洛姬儿拼命摇头,“不是我,不是我要害你……我不知道那里面会有毒,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怀里人儿的话让墨澋旭微微蹙眉,他锐利的眸子扫过牢房里为数不多的东西,毫无意外地在地面上发现了那个被打翻的食盒,透过牢房微微的亮光,可以看到是红漆木质,镂空的图案精致无比,这东西,恐怕只有宫里比较得宠的主子才会有……
“不要哭……只是一个囚犯而已,不是你的错……”轻叹一声将怀里娇躯揽紧,墨澋旭轻吻着她的额角,深邃的眸子里散发出锐利的寒光!
洛姬儿将手插进发间,痛苦地将头埋在膝盖里,浑身颤抖不止……
她不懂。
该死掉的人明明是她的,那些人明明想毒死的就是她!
她早就应该察觉的!!!为什么,为什么她会那样天真地以为真的不会有人要害她?!
更多的眼泪溢出眼眶,她哭泣出声,她终于知道自己是怎样和死神擦肩而过,可是,那是用另一个人的命换来的,她眼睁睁看着她痛苦,看着她挣扎,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她畏惧那样的眼神,一闭上眼,就是那骇人的放大的瞳孔,直直地望着她,让她想要尖叫出声!
“朕带你离开这里,不要怕……”墨澋旭低喃一声,将怀里的人儿抱起,感觉怀里的柔软几乎没有重量。
牢门的铁链被打开,侍卫从外面走进来,看到了皇上抱着那个月白色的小身影走了出来,满脸的铁青。
“皇上……”侍卫有些畏惧地喊了一声。
“给她换一间牢房,顺便把隔壁的那具尸体处理掉,听到了么?”他的声音叫人不寒而栗。
“是……”侍卫有些疑惑地答应着,见那帝王就要擦身过去,忙又叫了一声,“皇上!”
“嗯?”他淡淡回应。
“皇上,渊王殿下求见,说是已经将事情查清楚了,请皇上现在就过去。”
眉头深深地皱起,墨澋旭凝视着牢房里昏暗的光线,冷冷问道,“他现在在哪?”
“回皇上……惜婉宫。”
正文 儒辩
惜婉宫。
仿佛再一次回到了那一日的清晨。
半个时辰前,兵部的官员、当日诊断病情的太医、连同惜婉宫几十名太监宫女,统统被传唤到了大殿中。满脸肃穆的帝王,沉静地坐在殿上,看着那个邪魅的男子踏着迷离的光线走进来,恍若仙人。
澋渊缓步走进来,只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望过来,如同一张网,将他优雅俊朗的脸缓缓笼罩住。
一抹淡淡的邪笑浮上嘴角,澋渊慵懒的目光扫过众人,轻声开口:“原来有这么多人在……真是让本王受宠若惊啊……”
抬眸,他注意到了那帝王身侧的雍容女子,略显苍白的脸色被粉脂遮盖住,在触到他目光的瞬间,眸子里露出楚楚可怜的意味。
眸子更加深邃幽黑,澋渊深深凝视那个女子,笑容清浅而疏离:“婉妃娘娘气色不错,本王尚且担心娘娘会因为流产而阴郁不起,想来……真是白操心一场了……”
婉妃身子一震,手里的丝帕险些掉落在地上,脸色瞬间又白了白。
墨澋旭眸子缓缓收紧,听出了他话里的不善。
“好了,”冷冷打断他的话,墨澋旭低沉道,“不是说已经查出结果了么?朕希望……三弟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笑意渐渐隐去,澋渊凝视那尊贵的帝王,像是要将他望穿一般,淡淡问道:“人呢?”
墨澋旭深深蹙眉。
他懂他说得是谁。
只是,这一刻,他读懂了他眸子里的霸气,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味道。
“带她上来。”墨澋旭沉声命令。
不消片刻,她就被带了上来。
有细碎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澋渊眸子变得更深邃,淡淡回过身去。
大殿上映射出的强光让洛姬儿脑中有着瞬间的晕眩,她浅声嘤咛,想要伸出小手挡住眼前的一些光线,背后却被人一推,羸弱的身子猛地向前扑去,下一瞬,一个俊朗的身躯已经迅速闪身过去,将那惊慌下坠的小身体稳稳接住!
皓腕被一只灼热的手掌握住,熟悉而温暖的味道,瞬间包围了她。
冰冷的触感,宛若无骨般柔软而令人心悸。
才几日不见,她的手腕仿佛变得更加纤细,澋渊心里一痛,大掌微微用力,将她整个人扯进怀里,紧紧揽住。
浑身被熟悉的气息包围,洛姬儿恍惚从刚刚牢房里那疯妇撕心裂肺的呼喊中回过神来,她睫毛轻颤,缓缓抬起眸子,看着眼前满目忧心的男子,他深邃的眸子宛若一汪澄澈的水潭,深不见底。一股浓重的委屈涌上来,连带着极度的疲惫,她想哭,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身体微微颤抖,发不出声音。
心里涨满了疼痛般的怜惜,澋渊伸手将她的头温柔按在自己怀里,薄薄的唇贴上她的侧脸,声音低哑而清晰:“乖,没事了,累了就靠着我……”
那样肆无忌惮的温柔,深深刺痛了殿上那帝王的眼。
“人已经带上来了,你还让朕等多久?”墨澋旭冷冷开口,压抑着心里翻涌的怒火。
如同沉睡猛兽般的眸子睁开,澋渊清冷的眼神扫过大殿上所有目光的注视,唇边溢出一抹浅到看不出来的笑意,“皇兄,犯人现在就在这殿上了,臣弟倒是有心指出来,只是怕……怕皇兄接受不了。”
俊朗的眉头深深拧起,墨澋旭的声音更加低沉:“你如果再卖关子,朕可以选择不听,懂吗?”
眉毛挑了挑,澋渊将怀中的人儿揽得更紧,像是要将自己身体的温度透过衣衫传给她,只要能止住她的颤抖。
“婉妃娘娘,是你来告诉大家罪犯是谁,还是要本王来说?”澋渊冷淡的眸子望向殿上那个尊贵的宫妃,眼神复杂而浓烈,“娘娘要想清楚了,不要等后悔了才想起本王的不是,我墨澋渊小气得很,怕承担不起娘娘那么深的怨气……”
始终沉默的婉妃,身体一震!
她抬起颤抖的睫毛,对上他复杂又认真的表情。
从刚刚看到他抱着那个女孩时的心痛,到现在内心狂澜的涌起,她早已脊背生寒,如坐针毡!!
“本宫若是知道,就不用让皇上和渊王殿下费那么大的苦心了,”攥紧手里湿透的丝帕,婉妃一副羸弱之态,唯有靠住椅柄才能抑制住身体的颤抖,“今日刚刚做完那孩子的法事,本宫怕看到任何血腥,本不应来此,只是……只是皇上非要为婉儿讨回一个公道,本宫也只好……”
一只手伸过来,按上了婉妃的手。
“婉儿……如果不舒服,就先去歇着,这里有朕来处理就好。”那温顺善意的帝王,轻言细语道。
脸瞬间恢复了一些血色,婉妃诺诺回绝着,说着自己还好,眼神却开始飘忽不定……她丝毫不敢望着殿上那个邪魅的男子,那个让自己沉溺颠倒的男子,现在却如同一根尖锐的刺,刺进她的心里,痛得锥心!更多的,她害怕听到他口中的答案,那话里淡淡的讽刺让她心惊,尤其看到那个女子仍旧安然无恙地站在殿上,她就知道,自己的胜算又失去了一些,所有的一切,几欲要颠覆了她的所有计划!!
“那本王就要说了……”无辜的眼神里带了些许认真,澋渊不紧不慢地说道,将眼神从婉妃身上移开,“那杯茶是太医口中唯一的物证,而这里面的虚实,我暂且不说,只是……所谓的滑胎药,实际上只是在茶中加入了一剂多余的藏红花而已……”
他再也不想多看那女子一眼,怕看了,会让心里升腾起巨大的荒凉。
婉儿,原来这就是我曾经爱过的你。
请你记住,是你逼我放弃你的……是你把我的爱,一点一点,毫不留情地消磨掉,那些曾经,也就这样烟消云散了吧。
揽紧了怀里的娇躯,澋渊垂下头,淡淡问了一句:“奴儿……告诉我,什么是藏红花?”
什么是藏红花。
意识依然清醒,只是浑身乏力,洛姬儿俯身在他怀里,抬起有着淡淡雾气的眸子……什么是藏红花?
“我……我不知道……”她从未在腾安听说过这种药,即使是在宫廷御医的药谱之中,她也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味药。殿内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集聚在那个柔弱的女孩身上,洛姬儿微微紧张,脸色有些苍白:“我没有听说过……也许是名字不同,可是,腾安没有过这种药……”她抬起有些怯懦的头,看着那温柔如水的男子,“那是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就算了,”大掌插入她的发间,澋渊在她额上印上一吻,深情而温馨,“那不该让你去想。”
魅惑般的目光移开,在飘落到大殿上时讽刺般浅笑,澋渊清晰而玩味地低喃:“栽赃也要符合逻辑啊……太医们,如此简单的问题都想不到,你们也真的担得起太医的名分。”
一堆太医吓得面如土色,噗通噗通纷纷跪倒!!
“皇上明察!”当日终审的太医爬上前,万分恐惧地争辩道,“臣等对皇上娘娘一片衷心!当日……当日臣等只是据实禀报,至于凶手的指认,并不是臣等所说,更不是微臣推断的啊!!渊王殿下,臣……臣是无辜的啊!!”
“是啊,你们的确是没有指认……”澋渊望着底下跪倒如畜生般颤抖不堪的太医,唇边笑意俊雅如风,“你们只是将这样浅显的常识都隐瞒了而已,又何罪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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