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道,“我只是想要找到一种伤害她最小的办法来让她明白。”
“白费力气。”柳冷静地断言。
幸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又向正在跳舞的朝仓那里看了一眼,跟柳说了一句,“我先回去了,放柳生的事就麻烦你了。”
柳淡淡回道,“比吕士已经回去了。”
幸村仿佛意料之中地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去,却被柳从背后叫住了。
柳的语气仍是清淡冷静,却透出了淡淡的忧心,“精市,你对朝仓同学的感情太奇怪了。把她当成最重要的珍宝,看她摔倒了会担心,看她哭泣时会难过,看她欢笑时会心喜。可是却又不靠近,不去抓住,甚至乐于满足她偶尔小小的暗恋情怀……因为太珍贵所以连自己都不敢碰了么?”
幸村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我只是没有把握,可以不让她哭泣。”
柳哂然一笑,“你幸村精市也有觉得没有把握的事?”
幸村侧脸望向空气中的某处,眼中带上了星星点点的忧伤,“回忆与现实的界限太暧昧,我不敢肯定,会不会因为错觉,而伤了她。”
“所以你宁愿把她推给别人?”
幸村又转过身来直直地看着柳,眼睛里闪着不容侵犯的光,“我从未想过干涉她的选择,却也从未想过退让。我喜欢一个人,必要让她欢喜,她若为别人流泪,我便把她抢过来。”
风华绝代的少年笔挺地站着,用坚定的语气述说着他骄傲的爱恋,比月光更加清透明亮的,是他的眼睛。
chapter 19 友人至
海原祭结束之后,天气终究是不可避免地凉了下来。女生们无可奈何地换上了秋装的校服,开始重新投入每天上课放学的单调重复的生活中。
朝仓自海原祭后表现便隐隐有些不对劲,时常作伤春悲秋文艺少女状,然后在一次小测验后,这种非典型性抽风症状终于厚积薄发,以一种难以用语言尽述的方式表现了出来。
她,人格突变了。
这种突变表现在她首先放弃了“柳生同桌”这个黄金宝座,抱着班主任高桥的大腿哭诉良久终于如愿换到了教室里最角落的一个位置。
之后她不知从哪里找来一黑框眼镜,把自己完全改造成一标准书呆形象。每天不迟到不早退,上课认真听讲,下课按时完成作业。
本来如果她真是因为被雷劈了从此洗心革面从此做人也许老师们还会感到欣慰,可惜一句话叫做过犹不及,这个脑残做出的行为除了让年轻的老师们爆青筋、年老的老师们爆血管之外,没有起到任何正面积极的效果。
一天,执教二十年,长期有着“老好人”风评的数学老师铃木,在办公室端着一杯茶,看着茶杯里缭绕的蒸汽,突然颇为忧心地叹了一句,“一年a组的那个叫朝仓瑾的孩子,最近上课看我的眼神很诡异啊,也不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给她批改作业的时候,连叉都没忍心打啊~”
中年的国文男老师竹内扶了扶眼镜,严肃地纠正道,“请称那个视线为目光炯炯,那表达的是她对知识无限的热爱。”
年轻的历史老师正好走进来,闻言立马黑线地反驳道,“那简直是如芒在背好不好?!那苦大仇深的表情,跟中世纪饱受压迫的农奴如出一辙!”
这时,虽没执教a组,但对此有所风闻的老师们全都凑过来,其中一女老师八卦道,“要说最惨的还是她的班主任高桥老师。高桥老师刚好教他们班的物理,而朝仓同学突变的直接导火索便是一次物理测验只拿了卷面一半的分数,从此高桥老师便被缠上了,那状况,简直是……”仿佛是觉得直接说学生的坏话不好,这老师只是做了一个不忍卒睹的表情便没再说下去。
而另一个老师便接话道,“听说高桥老师每天都不得不改作业改到深夜,因为朝仓君每天额外完成的作业多到不可思议,高桥老师又不忍心看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便只有一一认真给她改了……”
“是啊是啊,”之前那个女老师又把话头接了过去,“高桥老师最近好不容易找到一男朋友,结果都没什么时间约会……”
说及此众老师皆是唏嘘不已,现在年近三十找不到对象的女老师比比皆是,如果高桥因此恋情告吹,朝仓同学可简直算得上作孽了。
不过好在朝仓醒悟得快,就在老师们议论她的当天下午,她便跑到办公室里负荆请罪来了。
一走进办公室,她便直接走到正在批改作业的高桥凉美的办公桌前,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下去,还伴随着一句震耳欲聋的“真的很抱歉,高桥老师,给您添麻烦了。”
高桥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一惊,差点滚到桌子底下去。好不容易坐稳了,她抬起头来向朝仓勉强地笑道,“朝仓同学,有什么事吗?”
朝仓直起身来,一本正经道,“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原来为了给我批改作业,耽误了老师最宝贵的约会时间,如果老师因此被甩,我便是不可饶恕的罪人!”
对于她夸张的用词,高桥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朝仓同学能够如此热爱学习,作为老师我感到很高兴,为你改作业也是应该的,至于谈恋爱……”说到这里,高桥突然把头一偏,满脸阴沉自暴自弃道,“已经习惯被甩了……”
说完她“呵呵”地笑了两声,那笑声,十分的无力与悲戚,让人不忍卒闻。
朝仓见状立马眼泪汪汪地抱着高桥的大腿,“老师我对不起您啊,但是您还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千万不要自暴自弃啊~”
高桥垂下头来看着朝仓开始碎碎念,“你说我容易么我?读书的时候一直不敢谈恋爱,好不容易毕业了找到份不错的工作有了不菲的收入结果好男人不是结婚了就是内部自行配对去了。高中同学混得好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而我居然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朝仓在这长时间的音波冲击下已经开始晕晕乎乎的时候,高桥终于猛地吸了一口气打住了话头,然后一扫刚才的阴霾,又笑得满目和煦,“真是不好意思,让朝仓同学见笑了。”
朝仓立马跳起来站定,猛摇头道,“不不,我从老师的话中受到了很大的启发~”
这下高桥反而变得疑惑,“什么启发?”
朝仓立定正色,直直看进她的眼睛,严肃道,“恋爱,要从小抓起。”
高桥立仆。
半晌,深受打击的高桥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再椅子上做好,强笑道,“我以为朝仓同学是比较重视学习的类型……”
朝仓的神色仍是一本正经,“学习确实也很重要,但终身大事亦不可轻慢。”
高桥额头爆出青筋,“那你天天那么玩儿命地学习干什么?!还故意要我把你调到角落里去!”
朝仓立刻悔恨不已地咬牙握拳道,“那是自我惩罚。因为太关注柳生同学而导致成绩下滑,这是我所不能容忍的,于是我罚自己一周不许看他……”
高桥脸上显出意外之色,侧过脸去小声吐槽道,“居然是柳生我还以为是仁王。”
朝仓没听清,于是皱眉追问,高桥却叉过了话题,认真地说道,“虽然现在才高一,但朝仓同学也该考虑志愿的问题了,你有过什么想法么?”
朝仓被突然问及此,神色一下子变得迷茫,有点缺根筋地回道,“啊拉,这个问题,没想过欸~”
高桥轻叹一口气,“你妈妈在跟我通电话时也讨论过这个问题,她的意见是主要还是要看你的兴趣……”
朝仓闻言立马瞪大了眼睛,打断了高桥的话,“您是说我妈妈跟您通过电话?”
“当然,”高桥理所当然地一点头,“她经常打电话来关心……”说及此高桥猛然想起朝仓母亲一再叮嘱“不可以让朝仓知道她在关心她的学习生活情况”的话,虽不明所以,但她还是猛然住了嘴,硬生生地改口道,“我让她有空便打电话来以便汇报你的情况……”
朝仓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正待追问,高桥却突然笑道,“朝仓同学还是恢复原来的样子吧~大家都很不习惯呐。学习固然重要,享受校园生活也是很重要的。要知道这种大家聚在一起做傻事的无忧无虑的青春可是一去不回头的。还是说,你这么固执于自己的成绩是有特别的原因?”
朝仓低着头抿着嘴唇,固执地不肯开口。
高桥笑着站了起来,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地说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用勉强自己的。”
朝仓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把头埋得更低,小声嗫啜道,“我只是觉得,如果不能成为一个出色的人的话,会配不上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三分羞涩,七分委屈。
高桥一时心生怜惜,摸了摸她的脸颊,不再说话。
朝仓最终还是被调回了柳生旁边,装扮和行为模式也换回了原来的状态,一时a组的任课老师们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她一回到自己的座位,旁边的藤原便对她灿烂一笑,“你还知道回来啊~”
朝仓心底一寒,立马赌咒发誓自己今后决不再间歇性抽风,即使要抽也会先给藤原大人先行汇报。
对于自己抽风期间装作看不到好友担忧的眼神这一点,朝仓心里还是十分心虚和愧疚的。
而小loli早川也转过身来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看向她,表达了自己无声的控诉。于是朝仓不得不干笑着哄她道,“瑾姐姐这是在尝试形象转变,我还以为眼镜会给自己增加点萌之要素呢……”
她还没说完,后面地坂田便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肩膀,待她转过头去后,坂田扶了扶眼镜,淡定地吐槽道,“眼镜娘不是人人都能当的,你那灾难性的黑框眼镜只能是一场无可救药的毁容。你死心吧,朝仓同学。”
于是秉持实话实说原则的坂田同学又一次得到少女朝仓的一记直拳,一击ko。
在整次少女朝仓抽风事件中,有两个人一直对此不闻不问。其中一个人是仁王,他一反其平时的态度,非但没对朝仓的调换座位表示关切,反倒乐见其成的样子,令朝仓莫名有些郁卒;而另一个人便是柳生,这让她有些许的失落。
一直以来,柳生待她的态度都是有礼有节的,不算冷淡,但也不算亲近。
朝仓在感情上不算个太聪明敏锐的女生,之前也没有过类似的经验,她不知该如何,才能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心意。患得患失,害怕太过唐突反而把对方推得太远,却又不会用太过迂回的方式来表现自己感情。
她有些讨厌这样裹足不前的自己。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为此伤神太久,随着圣诞节假期的临近,一件突如其来的事件扰乱了她的生活。
就在圣诞节前一周的一天晚上,当朝仓一边掰着指头数要给什么人送什么样的礼物一边走到自己公寓门口的时候,突然发现门口竟然坐了一个人。
朝仓心里一惊,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然后借着路灯的光,她目瞪口呆地发现坐在一个行李箱旁边的,竟然是自己许久不见的好友三枝筱。
三枝听见声响,抬起头来对朝仓亲切一笑,“哟,好久不见。”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是多么地不合常理。
朝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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