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的对象是小赵啊?”江心“啊!”了一声,“人家回北京就谈恋爱了,说话也两年了,该结婚了。”顿一顿,还是唠叨出来:“谁像张楠啊,身边儿追她的都够一加强排了,愣是一个也不要。也不知道等什么呢?”说着不忘好笑地挖了袁朗一眼。
袁朗表情不太自然,闷闷地压了口酒,不说话。
李希看他眉头皱了皱,笑了,对袁朗说:“兄弟,我觉得你过虑了。你看啊,老a 的战损虽然比较高。可是有30%么?”袁朗摇头:“你也干过,哪儿那么高。”李希点点头:“就算有30%,以你的身手,你觉得你会是那三分之一么?”袁朗摇头。李希继续说:“当然,生死不是以身手决定的。可是就算你受伤了,伤的很严重,好象我一样,又如何呢?咱们还有头脑,生活还在继续。”李希看看江心,笑得很满足:“说实话,我现在很幸福。就算……万里有一,毕竟幸福过了。”说着李希露出个顽皮的神色:“我理解,你是怕有个万一,人家姑娘冤。可是你想,如果没有万一,你多冤啊,你们俩多冤啊。总不能到老了想,我怎么就没个万一呢?”一语未毕,三个人全乐了。
这时江心的小女儿不甘地要把爸爸的注意拉回来,一手抓上了李希的领子,一手心满意足地把口水抹了他一前襟。李希熟练地把女儿的小手从她嘴里夺出来,有疤的脸上一片温和慈爱,份外铁血柔情,回头对袁朗说:“兄弟,大丈夫在外横行天下,回家娇妻稚子。一张一弛,才是文武之道。有些事儿,我零碎听铁队说过,当初选错了不要紧,重头开始不是坏事。你说呢?”
江心赞同地朝袁朗点点头,一边儿小心翼翼地给丈夫孩子拨着鱼刺。阳光下,是很幸福的一家三口。
送别了江心一家,袁朗很平静的参加了下午的训练。然后,看了眼即将下山的太阳,敲响了铁路办公室的门:“大队长!我想请假去北京。”铁路“哼”了一声,头也不抬,递给袁朗一个地址:“一个星期,快去快回。”
袁朗当时忙着收拾东西,没留心。齐桓路过铁路办公室的时候听到大队长在里面难得激动地讲电话:“李希,好小子,你们三口子干的好啊!跟你们家江心说,什么时候想吃烤羊什么时候说话,我们a大队管她过瘾。”
第二天,铁路安排齐桓接手袁朗负责的日常训练,看袁朗上了去火车站的汽车,十分得意地给李主任打了个电话:“老伙计,你得相信我的判断。你们指导员当初一说,我第一印象就觉得李希和你们江心合适,当初想推一把也是好意。这帮混蛋孩子,就是不相信大队长的眼光!”李主任实事求是地说:“对,觉得袁朗和张楠不合适也是您的第一印象。”铁路不服气:“李希他们不是挺好的么?这一对儿怎么说也成了。”李主任一贯老实:“对,成一对儿拆一对儿。”铁路今天心情好,不在意:“告诉你,今天我们这边儿的狼崽子毛儿捋顺了。小子买车票上北京了。回头给你拐个研究生回来当主刀,怎么样?除了进度慢了点儿,跟咱当初商量的一模一样!”李主任叹息一声:“组织上刚刚决定,委派张楠同志参加赴苏丹维和任务。恐怕,晚了。”
军区×部。袁朗跟接待的同志说:“我找张楠同志。”那人上下打量了打量袁朗:“你是来送行的么?她马上就要出发了,不能出来接你了,你换个人来接吧。”袁朗一愣:“她要去哪儿?”那文职干部说:“苏丹。”
王潇杰接到消息说是:有个叫袁朗的人来送张楠同志。大吼一声:“把他给我看住!”撂了电话狂奔出来,看见袁朗二话不说,拽着他就跑:“快,快,快,也许还能见一面儿。”
虽然,两个人用冲锋的速度跑到集合地,到底还是晚了一步,赴苏丹维和医疗队已经整队登车,车门关上了。
一辆军用旅行轿平稳启动驶向机场,墨绿迷彩,庄重颜色,代表军人的使命和骄傲。阳光反射在玻璃上,光芒耀眼,斑驳错乱。
袁朗觉得自己再怎么努力,也看不见张楠……不知哪来的冲动,袁朗用尽力气对着车大喊了一声:“楠楠!”
也许只有几秒钟时间,可是袁朗觉得隔了一天一夜那么久,有一扇车窗缓缓的拉开,快四年了,袁朗终于,再次看到了张楠。
整肃军容不掩她眉目如画,在咫尺之间和自己遥遥对视,默默不语,唯眼神交汇,似是缱绻……直到车子渐行渐远,再不能见……
张楠几乎拼尽了全身力气来保持镇定,在袁朗身影最终消失在视野里的时候,压抑许久的泪终于汹涌而来,不能自抑。那是一边儿擦眼泪一边儿咬牙切齿:尝闻倾国与倾城,翻使周郎受重名?袁朗,你个烂人!还来找我做什么?
虽然小赵儿把袁朗扔街上的要求很得人心,王潇杰同志考虑再三还是出于人道主义,安顿袁朗住了招待所,又顶住被老婆唾弃的压力管了他顿饭。
饭桌上,小赵始终没给袁朗好脸儿,王潇杰本来也对袁朗有看法,可是小赵这么一闹,倒不好意思了,自动给袁朗讲:“张楠这三年多下来不但身体全恢复了,还拿到了硕士学位,成绩很优秀。”
袁朗奇怪:“可怎么会去苏丹呢?”小赵儿拿眼角儿夹着袁朗说话:“还不是因为有人能耐大,教她搏击,教她识图……教她一堆乱七八糟。有危险任务,组织上不考虑她考虑谁啊?”王潇杰拍了拍妻子,看着袁朗说:“我们赵儿是心疼张楠,你别往心里去。不过她说的也是事实的一部分,张楠野战技能是你塑造的,你最清楚。她政治过硬、专业过硬、军事过硬,非常适合这次任务。再有,她自己也要求去。”说着,拿出了一本资料,交给袁朗。
袁朗起初觉得眼熟,仔细一看,是以前,张楠没能交还给自己的特种部队资料。三年多了,这本参考资料,被摸旧了。信手翻开,意外地,图片文字上被画了许多小乌龟。
小赵儿苦笑:“当初她住院的时候,死活抱着这本资料不撒手。结果,你也没来看过她一次。我要扔了,她就咳血。后来好了,她不顺的时候就往上面画小乌龟,有的时候,画着画着,自己笑了,然后眼圈再红……让人看着都替她委屈。”唏嘘下儿,小赵儿对王潇杰感慨:“你说她多拧啊,也不说也不哭的……”
复杂的滋味从袁朗的心底升起,一页一页的翻着这本资料,好象在翻阅张楠这三年多的时光。最后一页里,张楠的墨迹尤新:“烂人!有什么了不起,拿抚恤金的机会谁没有?”
袁朗无声地笑了,鼻子有点儿酸:还和小时候一样,总要和我比一比啊。傻丫头,拿抚恤金的机会也是能比的么?
王潇杰安慰:“袁朗不如你先回去,等她到那里安顿下来,你们应该是可以联络上的。”袁朗点点头,觉得只好如此了。
送走了袁朗,小赵儿跟王潇杰说:“张楠老恨一句诗:尝闻倾国与倾城,翻使周郎受重名。你说是说他么?”王潇杰一愣,然后无奈摇头:“老婆,你看着,这对儿冤家最后还得在一块儿!”小赵儿心里这恨:“凭什么啊?哦,他袁朗想乐意就乐意,想不乐意就不乐意?他第一男主角啊?”王潇杰叹口气:“你知道这诗下两句是什么?妻子岂应关大计,无奈英雄是多情……”一搂媳妇儿肩膀儿,“还是咱俩好,你说呢?”小赵儿那天头回赞同:“老公啊,您今天就说了这么一句我爱听的。”王潇杰乐了:“老婆,回家!”小赵儿也乐:“哎!”
可是,由于条件艰苦、情况复杂、安全需要,或者张楠根本不想和袁朗联络。总之,在苏丹执行任务期间,袁朗始终没能联络到她。
六个月后,袁朗收到王潇杰转来的一张照片:联合国驻苏丹维和部队司令官里德尔中将向带蓝盔的张楠颁发个人特殊贡献奖奖状。照片上,张楠笑的美丽又自信。
王潇杰说:“不清楚张楠什么时候回国,估计快了。”袁朗也没想到,他和张楠在一个月后,就碰见了。
12、 是否男儿多薄幸
结束六个月的苏丹任务,张楠下了飞机还没来得及好好呼吸祖国的和平空气,就马不停蹄地被派往边境某基地,参加由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召集的针对“反恐”武器伤害研究特殊交流培训。张楠这次属非常规人员调动,直接听命于军区李贞少将,算特殊行动。
在培训营里,张楠每天面对着现代战争最残酷的部分:化学武器伤害、生物武器伤害、已经出现的贫铀弹、但愿永远不要出现的辐射伤、射速越来越高的枪,钻地力越来越强的弹。信息时代的实战军医医早从万金油变成了交叉学科的领域,武器研究与防护救治永远魔道相长地砥砺而进。
那天稍有闲暇,张楠坐在自己宿舍里疲惫的想:救人的技术永远追不上杀人的手段。人啊,千辛万苦、耗财无数地钻研最新武器来毁灭自己同类鲜活的生命,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万物之灵的天敌就是自己?
越想越烦,随手往音响里面塞了张光盘,丝弦轻转,有旦婉唱,居然是一折京剧《春闺梦》:“毕竟男儿多薄幸,误人两字是功名;甜言蜜语真好听,谁知都是假恩情。” 戏里的张氏婉转低眉声声怨,说尽闺中无限事……张楠几乎恼怒地闭上了眼睛,轻声曼句的唱词儿仿佛凛冽刀锋划过心里一块最脆弱的地方。
四年了,以为已经痊愈的伤口,原来,还是会慢慢流出血……袁朗,虽然那天你突然出现,可我还是不敢和你联络,因为张楠在你心里比不上太多东西重要。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再为了什么放弃我,我只知道我再也受不了被你放弃。何况现在……长长地出口气,张楠对自己说:不如不想……干脆关了cd。
这时房门被轻轻敲了敲,有个人头探了进来,是金发碧眼的俄罗斯少校安德烈,有点儿生硬的汉语:“张!这么好的歌剧为什么关掉?”张楠朝他笑:“请进来坐。”起身给他倒了杯咖啡。
张楠和安德烈在苏丹的时候就认识了。安德烈是俄罗斯陆地航空兵的随军医生,主要负责战场快速救护运输,分级救治的行家里手。这次交流意外重逢,他们更成了谈得来的朋友。安德烈家里是所谓的俄罗斯新贵族,据说背景复杂,本人却非常优秀,穿军装,但是个被深厚俄罗斯文化熏陶长大的优雅青年。闲暇时刻,能和张楠切磋下芭蕾。
安德烈开心地道声谢,抿着咖啡,好奇地问:“张,那个很好听啊,唱的什么?”张楠有点疲惫:“我们的传统故事,很久以前,张氏,一个美丽的小妻子。因为丈夫出征没有消息传回来,在伤心丈夫爱前途,不爱她……”
安德烈插嘴:“张,和你一样对么?”仿佛被当众揭开血淋淋伤疤的狼狈,张楠猛然转头瞪大眼睛看着安德烈,嘴唇抖了抖。
看着美人过激的反应,安德烈想:她敏感的样子,美丽又可怜。姑娘,谁忍心让你变成这样?微笑下,很无辜:“她是张,和你一样对么?”张楠低下头,尴尬地笑了笑:“是啊,我们都姓张。”安德烈不赞同地摇摇头:“无论为什么,男人抛弃美丽的妻子都是罪过的。”
异样的情绪在胸口涌动,张楠有点儿手足无措,敷衍道:“也许男人有更重要的事情。”安德烈笑了:“不过按照俄罗斯的习惯,张,这么美丽的女人该再选一个珍惜她的男人……”看着张楠玫瑰一样的唇,安德烈突然想怜惜她,温柔地扣住张楠的肩,缓缓地吻了下去。
愣愣地看着安德烈的面孔在自己眼前放大,张楠忽然明白过来,一个侧翻躲了开去。虽然避开了,可心里分外委屈,眼睛里瞬间蕴满了怒气,瞬也不瞬地看着安德烈。
失去目标!陆地航空兵气馁地笑了笑,虽然意料之中还是满怀失落。张楠还没来得及发作,安德烈却突然转换话题,很严肃:“张,你参加培训以来越来越不开心。为什么?”张楠犹豫了下,试探着说:“安德烈,你觉得,我们这次交流培训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安德烈眯眯眼睛:“你说呢?”张楠若有所思地偏了偏头,言辞非常谨慎:“防治现代战伤,不过人体创伤数据用途很广泛。你说呢?”安德烈笑了:“我们的安娜?巴甫洛娃擅长演出白天鹅奥杰塔和黑天鹅奥维莉雅,所以她是芭蕾女皇。张,武器研究与创伤救治,本来就是天鹅的两种颜色……”看着张楠美丽的侧脸,吞下一大口咖啡,安德烈下定决心:“张,你非常聪明,你在刺探我,你猜对了,我也是tj的一部分……”张楠紧紧抿住嘴。
这时,扬声器里基地总指挥李贞少将平稳的声音打破了房间内尴尬的沉默:“指挥中心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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