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地学习着厨艺,盼望着有朝一日能让宋府上上下下吃上一顿自己煮的饭食。比起账目,少奶奶也的确有进步:第一日入厨房差点把柴火引燃烧了屋子;第二日入厨打碎瓷碗三只、盘子两碟、炒锅一个;第三日很好,只是把醋当做了酱油毁了些菜,第四日第五日……
宋玉呕得吐血:“这么说,厨房也惨不忍睹?”
众人颔首,并非常默契地看向祺安,祺安怔了怔,才老实交代道:“少爷,我说了你别生气。我一直不说也是为了你的身体,还有…少奶奶说如果告诉你就打我——”
宋玉心尖尖已痛得麻木,只摆手揉太阳穴道:“我不生气,你说。”
“少奶奶昨晚进你书房玩,一个不小心弄坏了大王的真迹。”
是可忍孰不可忍!!宋玉捏紧拳头就要去找棍子。奶娘见宋玉怒发冲冠、眼瞠齿露,难得聪明次,拉住宋玉转移话题道:“我们就是看少奶奶有些大咧,所以才不放心她独自出去买东西,你说是吧,王叔?”
王叔胸上受了奶娘一肘,也不喊痛,呵呵笑道:“是是!”
宋玉扶额,被众人劝了又劝才回书房看公文去了。可心神不宁宋玉者,怎能看得下去,没一会儿就拿着算板劈里啪啦打起来,办阴婚花去三百钱、尔雅打碎花瓶一只二十钱、家用增加七十钱……自从登徒尔雅入府后,不仅没如兄长所言好过些,反倒多花出往日一半的钱来。想自己辛辛苦苦养着一家人,抠着敛着还不容易存下些钱,现在全因登徒尔雅打了水漂。
正痛心着,宋玉就听门外传来阵阵银铃般笑声,登徒尔雅带着宋泽宋钰回来了。宋玉沉着脸迎出门,却见三人手上各拿两串糖钵钵(类似糖葫芦的零食),吃得甚欢。
宋玉瞠目结舌,一时半会儿也望了失画之痛,指着糖钵钵道:“哪来的?”
登徒尔雅看看手上的零食,笑得春光灿烂:“你给的钱买的啊。”说罢,还大方地分了串给宋玉。这空当,宋泽宋钰也早去分糖钵钵给奶娘王叔,只剩下两人依旧站在大厅。
宋玉道:“我给你的钱买的?那布呢?”
尔雅咬口糖钵钵,回得理所应当:“哦,我身上的钱不够,就只付了定金,他们说送货上门时会收余款。”
宋玉捏着心口哀嚎:“送货?你不知道送货上门会多收钱吗?”如果早知还要赊几串糖钵钵钱,他宁愿自己上街去买。
尔雅却道:“知道啊,因为首饰店、饼店、书店都是这么说的。”
…………
寂静。
可怕的寂静。
终于,宋玉鼓足勇气,问:“你刚刚,去首饰店、饼店和书店了?”
尔雅颔首,嘴里含着糖片说得含混不清:“是啊,不过你放心,我和店家都是老主顾,他们没收我定金。”
宋玉来不及搭腔,就听里屋奶娘喊了起来:“哎哟,我的小祖宗,你这是哪弄回来的伤?”
宋泽不答,只听呵呵傻笑。那边却传来宋钰冷冰冰的声音:“这个笨蛋,今天又和人打架了,还好婶婶来了。”
宋玉蹙成一团的眉毛稍微舒展些,也罢也罢,至少尔雅出去还做了件正经事。谁料舒的那口气还没吐出嘴,登徒尔雅却首先咳嗽起来:“那个,宋玉啊……我跟你说个事。”
“嗯?”
尔雅俏脸微红,绞着手绢低下头去:“我去接宋泽宋钰下学堂时,看见有个小胖子打宋泽,所以我……”
宋玉只当尔雅要邀功,接话道:“我知道,你帮忙制止了。”
尔雅眨眼,“谁说的?”
“那是?”
尔雅气呼呼地在宋玉面前挥粉拳:“我气不过,就回打了几拳,谁知道那臭小子那么不经打,流了鼻血,嘴巴也歪了,他娘亲说要我们赔汤药费。我真的不是有意……咦咦,宋玉你怎么了?”
宋玉被登徒尔雅扶着,只觉两眼一黑,血直往脑门上冲,想起奶娘近日挂在嘴边的那句话,苦——不——堪——言!
造孽啊造孽!
登徒尔雅嫁进宋府第十日,所有问题暴露无遗。
登徒尔雅不会管账,只会花钱。
登徒尔雅不会做饭,只会烧厨房。
登徒尔雅不会带孩子,只会打架闯祸。
登徒尔雅……登徒尔雅就是个实打实的赔钱货!!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应该看出来了,宋玉是个敛财鬼,刚好二丫很聪明,专门从他痛处下手,欺负他,哈哈!
ps:
谢谢猫铃铛那么细心地帮我找每一章的错别字,呜呜~~感动鸟。
今天因为还要赶公司的稿件,所以不能修错字了,明天就把猫铃铛给我的错别字全改了,呵呵!
第九章
少爷对少奶奶,不大欢喜。
这已是宋府所有下人心知肚明的事情,这种不欢喜,又或者称为“对家用的痛心疾首”。宋府下人也或多或少看出,少奶奶这么大手大脚地花钱,有点故意的意思。
所以,在这个秋高气爽的清晨,当众人发现宋玉的官袍浸泡在水缸里时,大家集体沉默了。
登徒尔雅接受众人齐刷刷的注目礼,有点奇怪:“你们看我做什么?”
除了宋玉,几人依旧不动,搭着眼皮沉默注视。
尔雅用手指着自家鼻子鼓大了眼睛:“你们不会怀疑我吧?”
良久的寂静,终于,奶娘抬头望了望天,喃喃自语道:“要变天了,我去把衣裳收进屋。”
王叔附和:“我也赶紧去把花啊盆的端进内室。”
祺安:“娘、王叔我去帮你们。”
登徒尔雅闻言,气得跺脚:“喂,你们什么意思啊?”
宋钰冷笑,撑着小脑瓜道:“婶婶,这屋子里只有你和我二叔有仇,这官服又恰巧就在他上朝前被丢进了装满雨水的水缸,你说什么意思?”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宋钰才做了总结辞:
“二叔二婶你们好无聊啊。宋泽,我们该上学堂了。”
宋泽“哦”了声便赶紧跟在胞姐后面也准备离开,登徒尔雅近日无事,常常接送两姐弟上下学堂,与猴蹦舞跳的宋泽颇为投机,是以此刻忙拉着小侄子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道:
“宋泽,你相信二婶,是吧?真的不是我——”
宋泽挠挠脑袋,看看眼眸氤氲的登徒尔雅,再瞅瞅一脸阴沉负手不搭腔的宋玉,半晌终于道:“二婶,对不起,这次我也救不了你。”说罢赶紧缩到老姐身后。
登徒尔雅觉得受了莫大冤枉,环视一周淡漠的宋家人,大吼出声:“我真的没做过!!”
一直未言的小翠见状,忙上前给自家小姐撑腰:“就是,我家小姐说没有就没有。”
登徒尔雅握住小翠的葇夷,似抓住水中一根救命稻草,感动不已:“小翠——”
“谢谢你相信我”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小翠便扭头对众人傻笑:“我小翠以人头担保,官服绝对不是我家小姐扔进水缸的。在宋府以来,小姐除了故意弄坏姑爷书房几件字画、胡乱花钱和捅破西院的屋檐就什么都没做过了。”
啪!
救命稻草断了,登徒尔雅风中摇曳,哭笑不得。
奶娘顿悟:“哦~~原来少奶奶你——”话未毕,王叔就猛咳一声,止住奶娘的话,祺安也用胳膊肘忙撞老娘肥腰。见状,登徒尔雅也顿悟:
“你们早知道我是故意的?”
祺安缄口,王叔摇头,最后还是宋钰不热不冷道:“刚开始还说得过去,可二婶你一而再、再而三装傻做得那么明显夸张,除了奶娘和笨蛋宋泽谁看不出来?”
登徒尔雅闻言犹如五雷轰顶,虽然宋钰牙尖嘴利,但毕竟只是十二岁孩童,既然她和一屋子下人都能看出自己的恶搞行径,那么聪明如宋玉……登徒尔雅幽幽抬头看向宋玉,却见宋玉也正凝视自己。
抖了抖,尔雅别扭地撇过头去,知道我装傻也不揭穿?宋玉这个王八羔子打的什么鬼主意?这边宋玉听众人闹作一团,也是有气无力发,摆手道:“这事儿不要说了,祺安你先把另一套官服拿出来我穿上,早朝要来不及了。”
楚国在朝官员,都有两套官服,还好如此,不然今天他还真想不到如何解决。可是,就在宋玉遐想之际,祺安的脸黑了又黑,这才结结巴巴道:
“少爷,另一套官服……昨晚我见风大,想水缸里这套定晒得干,所以让娘把那一套也洗了。”
王叔摸着胡子摇头晃脑:“也就是两套都是湿的,穿不得,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随着王叔铿锵有力的音调,宋玉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偏有分不清状况的,跟着拍手大赞了两句:
“妙极!妙极!”
宋玉的俊脸顷刻如锅底般黑。登徒尔雅再顽皮也知此刻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忙拍手打断小翠,又瞪眼怒视。小丫头没心没肺,还是比较畏惧小姐,当即也做了哑巴,不说话了。
尔雅看向宋玉转移话题:“两套官服都穿不得,现在怎么办?”
宋玉只管斜眼看她,却不说话。登徒尔雅见状,大为恼火,爆脾气直往脑门冲:“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都说不是我干的。刚才祺安也说昨晚风大,极有可能是风把衣杆上的官服吹到水缸里去的。”
宋玉搭着眼皮又看了眼登徒尔雅,这才叹气道:“祺安,去把你昨晚洗的那件官服拿来,给本少爷穿上。”
祺安摸摸鼻子道:“少爷你最怕冷,这湿衣着身可不好受。”
奶娘起哄:“是啊,要不然少爷你给大王告天假?”
“那怎么行?!”宋玉闻言立马横眉绿眼,登徒尔雅在旁看在眼里竟有几分佩服。唔,看来这个酸书生舌毒归舌毒,讨厌是讨厌,对大王、对楚国却是忠心赫赫。尔雅正想得澎湃,就听宋玉懊恼道:
“请假半日没了全勤奖,这个月的家用怎么办?”
“………”无语尔雅觉得雷击背脊,恰到妙处。
宋玉语毕,便拂袖往里屋去了,可走至玄关处,又突然停下回首道:“登徒姑娘,奶娘晒官服的衣杆在西屋,我想若刮风刮到你北屋的水缸来实在有些不大可能。”
说罢,一去不回头。宋府各人心照不宣,也作鸟兽散,只剩下登徒尔雅和小翠僵在原地。良久,尔雅才轻声问:“小翠,他这话什么意思?”
小翠抓抓耳朵,“啊?好像是……怀疑小姐你的意思。”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秋高气爽的清晨,宋府似乎总能发出些奇怪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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