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吟:乱世玉之恋_分节阅读_7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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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得呆了,她在英国几年,对英国文化虽谈不上深解,但也可说是上颇为欣赏,学校的艺术氛围浓厚,她颇多感兴趣。

    歌声一毕,那些名流绅士都齐齐鼓掌,那位妖娆的女歌手拿起手中的绢扇向大家欠身多谢,离了台,接着另一班大提琴手又上了台,换了一首曲风不同的曲子。

    史密斯先生独自一人向他们这边走来,看见杜如昔,明显眉眼一悦,伸手便拿起她的手背,恭敬地吻了一下,然后用那生硬的中文说了句,“杜小姐,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我也是,mr j□jith.”

    习暮飞上前一步,微微挡住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史密斯先生,今晚,我迟到,抱歉!”

    史密斯先生微微一笑,卷曲的头发颇为发亮,眼睛深邃地嵌入肌肤,更显欧洲人精致模样,他从侍者托盘中取了一杯酒递给习暮飞,说,“今日,您二少大驾光临,我代表我大不列颠国多谢。”

    “言重!”习暮飞取盏酒杯,与史密斯先生的酒杯一碰,一口饮尽,“我们还得多谢大不列颠国对我军的多番支持!听说,你们最近有一批重型武器要出售,可妨详细与我谈谈?”

    “二少的消息可真灵通,让我佩服!关于这批武器,可谓是精装之最……”

    史密斯先生与习暮飞攀谈起来,忽然看了站在一旁的杜如昔,显得索然无味,便笑道,“杜小姐,我们谈些事,您不介意吧?”

    “不碍事,我……去一下休息间,你们请自便!”杜如昔正想脱身,英国大使正给了个机会,她便松下一口气,欠身离开。

    她嫣然一笑,引得史密斯先生驻足一刻,良久才道,“how a beautiful girl! 二少,这杜小姐当真是你的女人吗?如不是,不妨让给我,怎样?”

    习暮飞眉心一敛,遂毫无客气地回了一句,“史密斯先生,真会说笑,她自然是我的女人。谁都别想碰她!”

    他冷酷的寒色似冰霜严寒,手中的酒杯被重重地放在站在一旁侍者的托盘之上,发出尖锐之声,史密斯先生一瞥,惊了一眼,便委婉说道,“二少,不必认真,我那是玩笑话,来,我们这边坐,具体聊聊武器的事,怎么样?”

    “请!”习暮飞岂是贪权怕势之人,他今日不得已来了这居所,是专门为了那武器装备之事而来,现今习军的势力范围正在不断扩大,所需重量武器也增多了,英帝国是世界第一大强国,制造出来的武器威力不用说,就是东洋人都要畏惧三分。另一说,他带杜如昔而来也是有他一番道理,不仅仅是充当了个舞伴而已。

    未婚妻之称

    宴会厅里很快就歌舞升平,宾客满场皆飞,如昔早早就从洗手间出来,已找不到他们的踪影,独自一人在厅里驻足,看着身边来往不断的酒客贵宾。过了一个时辰,天色已黑得沉暮入海底,外面一丝微风都未洒进,她有点困乏了,实在煎熬不住,便寻着大门准备一个人离去。

    说来也巧,那位金发妖媚的女歌手本就气质打扮独特,更引起了她的注意,不知不觉中她停下了脚步,更让她不可思议地竟是那女歌手身边的人,他与她站在一起,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任何距离,她贴在他耳后频频细语,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很明显已经不耐烦了,可他什么也没做,站在那,仿佛在思索事情。

    如昔再不能长久驻足,胃里翻腾着一股味道,脸色也不尽好了,路副官忽然瞅见了她,便跻身低头与习暮飞说了话,他很快就一眼望来,猎鹰似的眼睛一眯,露出一股狡意。

    他极快地对着女歌手说了句话,就飞奔过来,她来不及脱身,他已立于眼前,她见他迷情一笑,嘴唇方开启,他的吻便贴了上去,炙热着差点使她窒息,她睁大了双目,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的嘴唇里有酥甜的酒味,一点一点地刺激着她。

    “你……”他很快便松离了她,揽着她不知所措的身躯在臂弯里,不给她反驳的余地,“别说话!”

    “习,这是谁?”那个金发女歌手很快追随而来,眼光中的细碎咄咄逼人,手中的扇子摇晃的厉害。

    “她是我的未婚妻!”这句话当头一棒喝,使得杜如昔与女歌手几乎同时惊愕得出奇,而他显得很悠然自得,嘴唇上扬,笑意满怀。

    金发女歌手把手中的扇子用力一收,狠狠对着杜如昔就是一眼痛恨,然后摇摆着花色裙身愤然离去了。

    他始终把她揽在怀里,直至她愤慨地朝他望一眼,那不清不楚的一眼,足以扰乱他的心灵,她再奋力推开他,飞快得避过人群往外走去。

    这时,许多名流已看到眼里,私下议论纷纷,又有几位英国人向他走近,他被这些人围住,不得脱身,只得与不远处的路副官使了眼色。

    路副官早已察觉,一个箭步便随风而去,在卫戎后面堵住了她,他在身后唤,“杜小姐,请留步!”

    她哪里还听得进这些话,对着挡住她去路的卫戎高声嚷,“让开,你们给我让开 !”

    路副官双手挡住她的去路,公式化得说,“杜小姐,二少,吩咐,等他出来,你才可走!”

    “你……他凭什么,让我走!”说着,她就拂过路副官的手臂,谁知,那双臂如同铁柱一般,屹立不动,“你……给我走开!要不,我就踢你了!”

    她快气疯了,楚楚的眉目都带了嗔怒的颜色,可路副官仍旧一副誓死为主的姿态, “杜小姐,你别为难我了,二少不给命令,我是决不能放你离开的!”

    她咬过嘴唇,气怒地像一只小狮子,绞红了脸,抬起脚就往他身上踢,可无论她如何踢打他,他仍然一动不动,仿佛面前的只不过一只让他不痛不痒的蚊子。她动怒久了,很快便累得毫无气力,停在一边,靠着树干歇息,大口大口地喘气,精致的白皙脸颊被红晕包围着,汗珠不由自主地落下……

    灯光霓裳之时,楼内歌声飞扬,习暮飞终于得以脱身而来,脸色不尽轻松了些许,迈步走到外面,洞察到那一边的情形,慢慢竟收住了脚步。

    “二少……杜小姐执意要走,我拦不住。”路副官见来着的人,心里落实下来,依然笔直挺立在原地。

    这一声却唤醒了倚在树边的她,愤慨无处宣泄,她随着那一眼的遥望,悲从心中而来,顾不得那自家的礼仪,她便冲了上去。

    啪……

    她不假思索,甩出了那狠力的一掌,当时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那位被打的人,他一动不动看着眼前被逼急了的大家小姐,惊愕万分,不可置信。

    “习暮飞……你这个混蛋!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对我?你有什么权利?我……怎可是你随意可轻薄之人!”她指着面前立如松的男子,阔声指责道,连带着嘶哑的低泣声,“别仗着你是军阀,我就怕你,如若你再逼我,我就是死也会豁出去……”

    她真是被气疯了,气得珍珠发夹掉落了都未知,披散了那一头波浪形的长发,绝然地一转身,走到路副官一排人面前,呵斥,“让开!”

    路副官顿时傻了眼,瞥了一眼习暮飞,见他无所反应,便也不敢再多加阻拦,她推开他们,刚走了几步,便飞跑起来,白色绸缎裙尽情飞舞着,在月夜下留下一片带不走的风尘。

    风口浪尖

    “二少,你没事吧?”路副官走近一看习暮飞得右脸上红色掌印无比醒目,忍不住偷笑了一声,“杜小姐,真够厉害!”然后,他指了指自己腿上的几处灰色脚印,做无奈状。

    习暮飞恍过神来,才发觉她已飘然而去多时,抬手放在脸颊之上,重重压去,才发现如此之疼,谁说军人的身体是钢铁做得,现时,他只觉得皮肉如同开了花,比上任何一个伤口都要痛上心扉。

    他见路副官在一旁忍俊不禁,便冷了一眼,命令道,“胡说什么!快派人跟住她。”

    “是!二少!”路副官一边敬礼道,一边赶紧命人前去护驾。

    如昔坐在黄包车上,迎面吹着晚风,神经一松弛,才发现手掌心怔怔发涨,疼得火烧火燎,她抬起右掌心一看,心下一惊,竟全是血丝网,鲜红得过于刺眼。

    一回到家里,路过厅堂,杜午新与杜夫人就摆出一副恭敬的姿态,迎了上来,问东问西,杜午新见她不爱搭理,最后还说了将白老师赶走的事,不准她再私自与白老师来往的诸如此类,她也懒得答了,一个人沉闷着,兀自一路小跑,很快便到了自己的闺房。

    这个无一颗星辰的夜里,她辗转反复,迷迷糊糊间,总记起那宴会里发生的一切,林林种种,她怎可记到了心上,这些本与她毫无干系的事,现在却在半夜里不断滋扰住她,而且是一浪胜过一浪,她不知何时才入了睡,只撩开丝帐,一抹丝线长的光穿透过窗帘进入屋内。

    鸡鸣之声啼嚎,每天几乎同一时段,文远城每日都早早得迎来了早阳,暖阳笼罩下的空气有着洋洋的气息。

    文远城里是一片宁静,自从习军占领之后,管理得井井有条,比起先前的孙帅会好上许多,孙帅嫡系是亲日派,东洋人在这一带嚣张得很,经常是欺压百姓后还得理不饶人,引起民愤多时。

    习军自建军以来素不与东洋人打交道,这也是源于习大帅从前与东洋人之间的事端,他尤其反感东洋人的仗势欺人,源于一次,一位日本领事挑起事端,无辜杀了百姓数名,结果,被习军的士兵捕获,当场击毙。这还不完事,日本一方强烈要求习军把那个士兵交出,还要赔偿损失,并登报郑重道歉,这是何等耻辱,习大帅怎能屈服,他自是不能妥协的,便之后就与东洋人结下了梁子。

    东洋人这些年来,野心愈大,在军阀之间不断传流,那蠢蠢欲动的军事行动,就差摆在桌面上与人观赏!而英国美国方面却日渐弱势,他们本国的事情都没时间处理,也提不出更多的方案来管理海外的事务。

    不过,这次,英国是吃定了习军,他们仗着那一批精良武器在手,而习军南下攻城的计划又势在必行,所以咬着这口不放,硬是要少帅习暮飞把江南五省的铁路行驶控制权力交予出手,这可是一个大难题,如习暮飞交,那英国人将会更加嚣张,明里暗里都会大肆宣扬其在江南五省的地位,其次,他们控制了铁路,还不知道又要耍什么花样?

    如习暮飞不交,自是会大受人们褒扬,但他失去得不仅仅是那一批可以助他扩张势力的武器,而是强大英帝国的资助,或许就此会引来更大的毁灭,甚至包括习军。

    江南五省的联公报上披露了习暮飞与英国大使谈判的结果,那激昂的词句,让人看了都心生敬佩,他英武相片被映在头版上,眉宇间正气禀然,一副年少将帅的模样。

    “这习暮飞是不是疯了?英国人可是随便可以得罪的?”杜夫人在厅堂内,她坐在梨花木凳上,看着刚刚从杜午新手里取来的那份今日的报纸,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杜午新手拿折扇摇了又摇,眼球骨碌骨碌地转,过了一会才说,“英国人迟早会退出文远城,只是不知道习暮飞心里到底打着什么算盘,他还真挺硬气,就这么直截了当与英国人闹翻,以后……”说着,他见如昔从内堂里走出来,便叫住她,“如昔!”

    二少的心思

    “父亲。”如昔见过杜午新,见杜夫人饶有心思地看着她,停下了脚步。

    “这是去哪呢?”

    “父亲,我准备去天主教堂作弥撒。”她身后跟着一名年轻的丫鬟,名叫平儿,比她小两岁,她看着喜欢,就要了她做随身丫鬟,十分瘦小,跟在她身后都没被人察觉,“我带了平儿去,您别担心。”

    “老爷,太太!”平儿这才走到跟前,与他两问好。

    “嗯……如昔啊,最近,习二少怎么都不你有所联系了,是不是你招惹了他啊?”

    杜午新微眯着双眼,思量着都有好些日子没见车子来接送如昔,心里那只鼓又开始不断地敲打,他试探地问她。

    这么久没提到这个人,她都接近忘记了那天的事,今日,父亲这么一提,她仿佛被钢针刺中,突然就醒目过来,“父亲,我与他今后不会往来,请您不要再提起他,我走了,时间快到了。”她回过头叫了一声,“平儿,我们走!”

    “他可要大祸临头了,你一点都不担心?”一直窥视着她的杜夫人在一旁不冷不热地冒出了这句,“他习二少不知江湖深浅,哪天死都不知道,这报纸上还大肆宣扬他的爱国情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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