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吟:乱世玉之恋_分节阅读_9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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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闪顿。

    “暮飞哥哥,你再吃点!”柳小姐娇声地把瓜子递到他嘴边,这次,他显得极不耐烦,他竟推开了她,冰凉地撇过脸,一眼望尽了那头,只是一个空位而已,留下一丝飘逸。

    戏完了,他们几人先走,而遗留在最后的他慢慢起身走到那位上,屈身取了那条藕粉色的淡花纹绢子……拽在手心里……

    望穿秋水

    整个文远城戒严,日夜加强起士兵巡逻守卫,各个进出人员与车辆都需要进行严格的搜查,北方政府虎视眈眈,英国大使已断绝了与习军的后方支援,还放下狠话,逼迫得习暮飞不得不越加防范,他这一步棋走得十分险要,得罪了英国人,真是件特别棘手的事。

    这几日以来,他日夜操练,军事会议不断,忙碌得仿若陀螺,神经收紧得坚硬如弓,这一路走得艰辛,可偏偏他又是个偏执的人,不达目标绝不罢休,军人的顽强毅力在此处体现地淋漓尽致。

    天微亮起,晨曦中,风吹起来颇有点凉意,习暮飞从习军军事要地的一间办公处走出来,仰头呼吸了迎面而来的清新空气,伸展双臂,臂力放松,神经稍稍松懈。这时,路副官拿起昨夜发来的电报迟疑地一步一步走来。

    “二少……”

    习暮飞正在晃动四肢,听见身后的声音,也没停下,背挺得笔直,问了句,“什么事?”

    “大帅发来的电报!昨夜到的……”路副官话语迟疑,声音低得越发让人心生疑顿。

    “怎么今日才拿来?”

    “昨夜我见你与参事们开了一晚上的紧急会议,已很辛劳,我恐怕这电报……”

    路副官话未尽,他已转身来,冷静地从路副官手里拿过那份电报,草草望了上面几十字,便眉目敛在一起,把电报捏在手心里,不由心中一片愤怒难平,“父亲如此惧怕他们,以后还怎样立足于这江南五省?”

    路副官早早看了电报上的内容,也深知这封电报会引来习暮飞心中的不悦,他在政治立场上是早已表明,即便是脱离了英国人的维系,也要捍卫习军的尊严和这方水土的权利,可习帅这会却命令他放弃,向英国人求和,这让血气方刚的将帅怎可有颜面挥斥浩大军队,杀敌建功。

    路副官不知道习暮飞会就何打算,捡起那张被他掷得老远的纸团,拍上他的肩膀,“二少,您有何打算?”

    他抽出腰胯间的一把手枪,对着前方的一处瞄准,砰得一声,划破黎明的清静,一只野鸟在远处凄声落入草地,他瞳孔一缩,“羽樊,父亲如此逼我,也怪不得我违抗他,我是这江南五省的主帅,所谓将在外有所不受,我偏要看看在我的土地上,是他英国人狠还是我习军厉害?”

    “二少,可是,大帅会不会怪罪下来……”路羽樊不甚担忧地说。

    “怪罪?由他吧,反正他的心里也只有那个女人和五弟,哪还有我习暮飞一席之地?”

    路羽樊站在一边直叹了口气,也不好就此多话,只心里蹦地一跳,眼帘中发现另一只天空的鸟儿坠落在地,惨叫地令人心寒。

    早晨晴朗明目,黎明十分,全城的雾气慢慢移开,一天的新生活就此开始。杜府门外,俩个小卒拿着细条竹长扫把在打扫灰尘,里面的人则各忙乎个得,厨娘忙着准备早点,丫鬟忙乎着端水备衣,园丁也早早在花丛中修剪枝条。

    在杜府外不远处,他坐在黑色的轿车后排座小憩了一会,听见外面黄包车清清灵灵的声音,才醒来,已是腰酸背痛,他看见路副官从外面走回来,手里拿着热乎乎的汤包,双手递了上来。

    “二少,吃点吧,您看,大家都起来耕作了!”路副官一边说,一边笑,“这杜府终于是打开了门,二少可是望穿秋水!”

    他还是面不改色,只狠狠地瞪了路副官一眼,霸道抢来一个包子,“拿来!今日话如此之多!”

    他这么说,令一旁的人更加得意,更是调侃起来,“二少的心,我这些日子以来,算是看得明白,这杜小姐的人在哪,您二少的心就在哪!”

    今天黎明天刚亮,他本命着路副官把车开回大帅府,可不知怎的,就要在城内绕来绕去,最后,才停到了这地。他心里烦闷的事又岂是一两桩,这段日子下来,即使人是刚铁铸造做得,也总有被炼化的可能,何况他只是单独一人作战,又是何其辛劳。

    他在远远凝视

    他身心疲惫,最恼人便是那份电报,使他心中一股子怨气没法子消磨,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这里,而一等便是好几个时辰。

    “路羽樊,你这张嘴,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么灵光?”他大口把包子咽下,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路副官还当真摸了一下嘴巴,一本正紧地睁大了眼,“没有灵光啊?不信二少您摸摸看。”

    “混帐!”

    “二少,我以前也是被你的军威震慑住,哪敢随意就显露我的心声来,今日,是见二少的心情稍稍松懈,才拿此来玩笑玩笑。”

    他靠在车背上微眯着眼睛,露出难得的清雅笑容,“你倒说说看,我的军威是怎么得恐吓住你们?”

    “二少,您是当真自己不知吧,我是你从小的玩伴,自然是了解你许多,可其他不了解你的兵,都全当你是个冷漠无情,目中无人的霸帅!”路副官是习暮飞孩提时的朋友,只是家道中落,尔后,少年时久随习暮飞身边,算起来,他们是二十几年交情,他又怎可不了解习暮飞的所有?

    习暮飞伸出两手交叉放在脑后,笑容不减,继续问,“霸帅?你倒说说看,这些小厮们怎么论我?”

    “二少,其实说您是个霸帅,表面上确是合乎你一向的作为,可身为一军统帅,有些威严也是理所当然。但是,现在的二少,却是有所变化,就论杜小姐之事,二少却也没有如何霸道!”路羽樊说着,目光略微一闪,“二少,杜小姐出来了……”

    他恍然一睁眼,一束远光咄咄逼去,直逼那处窈窕身影,“开车!”

    “是!”路副官赫然一笑,目光清廉,从旁出来,走进了驾驶座。

    如昔领着平儿一路走着,一会进书店,一会看看路上小摊贩的架子,一会又进了裁缝店,她与平儿说说笑笑,一袭青色碎花衣裙点缀着她少女的精巧。

    “二少,要不要,停下来,邀她上车?”路副官开车在她们身后故意落下一段距离,从后视镜中端详后面人的表情。

    “不用!”他靠在车背上,打开车窗,一直就这么从旁欣赏着,眼中的目光温润得都不像平时的自己。

    路副官摇头笑了一笑,这么多年,好久都没见他可以露出如此般自然的笑容,真是万分难得。

    她们进了另一家绸缎庄,这一进去,竟待上了好一会时间,后面的轿车停在不远处,熄了火,静静地默待。

    突然,一位老妇人急冲冲走进了绸缎庄,很快,她出来了,并且同时出现的还有杜如昔,她们三人分邀住两辆黄包车,飞快就离开了他的视线。

    “羽樊,你去里面问问,她……”习暮飞不假思索地下命令,话只说了一半,路副官已心领神会,“知道,我这就去办!”

    杜如昔回到家,进入大厅堂,看见杜午新与一位穿笔挺西装的中年男人在亲切攀谈,一旁的杜夫人屈膝卑躬,往那中年男人的茶杯中倒茶。

    此中年男子显出一种阴阳怪气,与身上的衣服,极度不协调,尤其是脸孔上那明晦不清,让人看了只觉得恶心。

    “父亲!您找女儿来有什么事吗?”她上前拜会杜午新,正眼都没再瞧那个男人。

    “来……来,如昔,我们府上来了贵客,父亲来替你引见,这是日本商人,山本一郎!”杜午新连忙站起来,拉着如昔走近。

    山本一郎却没站起,纹丝不动坐在那,上下掂量着她,嘴里倒是礼貌,“您好,杜小姐!”

    “您好!山本先生。”杜如昔一听是东洋人,脸色即寒,如今东洋人在东北几省不断滋事,已在国内引起大大小小的议论,近些年来,他们派到国内的人越来越多,到处结党联盟,也不知道葫芦里卖什么药。

    “杜小姐,真是美貌倾城!”山本一郎抿住一口茶说道,瞄得更加肆意。

    她反感至极,也没答话,对杜午新,不冷不热地说,“父亲,要没别的事,女儿回房去了。”

    “太没礼貌了!山本先生还在这,他想和你聊聊天……”杜午新横了一眼她,马上又细声软语说。

    她哪里理会这么多,只走到山本一郎跟前,刻意地露出一笑,有意拉远距离,“山本先生,我今日有些不舒服,就不陪您了!祝您与父亲大人聊得尽兴!”

    说完,她带着平儿穿过后堂,自个高兴地穿过长条走廊,寻着那花花草草,一边玩乐去了。

    山本一郎不露声色,塌鼻梁耸了一耸,一双细小的眼睛最终转到杜午新的身上,颇有微词,“杜先生,我看您的女儿,可不是那么好支配的,那可不辜负了溥先生的一番极力推荐?”

    “息怒,息怒,山本先生,我杜午新从前就是跟随皇上的,如今蒙皇上盛恩,定当做牛做马也助他复明江山。至于我这女儿,是自有让她顺从的法子。”

    山本一郎轻轻哼了一声,露出那阴奉阳违的笑容,“抓紧办,溥先生需要你们这些前朝元老的协助。”

    “山本先生,喝茶,先喝茶!”杜夫人赶紧加上一杯热茶,与杜午新静静对视了一眼。

    候驾杜府

    “小姐,老爷什么时候和日本人做起生意来了?”平儿在花园里到处找盛开的鲜花,边找便纳闷地问。

    她取手帕擦擦额上的汗水,抬头看见那醒目的日光,分外刺眼,“只怕这日本人是另有所图!”

    “小姐,这几朵蔷薇如何?”平儿拿起几束各色蔷薇对她扬手道。

    她恬然一笑,对着平儿竖起大拇指,接着继续摆弄着花坛里面的一颗花树,芬香四射,白色的露珠嵌在花瓣之上,透明得发光,仿佛吐露着珍珠,闪闪灼亮。

    “小姐,就是这样爱玉兰,你屋子里全是了,还要啊?”平儿欣赏着手里各色蔷薇,它们盛开得娇艳无比,一朵比一朵美奂。

    她低头取过一枝洁白玉兰,低头浅浅闻过那花蕾,浅呤,“世上种花无数,我独爱这一枝。”

    又过了几时日,或许是夏季热气太重,那闷雷在天空响了又响,滚烫的水珠豆大似的倾盆而下,淋得这方百姓跑都跑不赢,一路轻快地淋漓通畅。

    杜夫人刚从外面回来,淋了一身,骂骂咧咧地一边擦裳,一边命人取水沐浴。院子里,如昔坐在窗口,远远看着她这狼狈的一幕,不禁掩嘴抑笑,再望着花园里的绿树香草,已是沐浴在通透的大水之中,绿油油地直望着她笑,她伸出手来,雨水就滴落在暖暖手心中,一股清凉而来……

    “小姐,小姐……”平儿举着一把蓝花色油伞,出现在窗户边,对她叫道,“老爷叫你去前厅呢!”

    她将手上的水珠擦了擦,没有起身的意思,一副懒人自得样子回道,“你告诉父亲,我在午休。”

    平儿眨了眨那双灵巧的眼睛,“可是,那名军官似乎在等小姐您!”听得这话,她明显楞住,平儿见她懒得回答,就自言自语起来,“那我去回了老爷,小姐你……”

    “你去告诉父亲,我就来。”她把窗户关上,眼睛一闭,只听见外面的雨水声尤其响亮,悦耳动听。

    “路副官,您喝茶,喝茶!小女马上就到。”杜午新眼瞧着眼前这英气的军官,虽也是一副傲气耸人的军人模样,可表情却柔和得多,就与他攀谈起来,可他似乎也不爱说太多话,只是爱答一句不答一句地,眼睛飘到远处去了。

    “平儿,小姐呢?”好不容易看到平儿小跑了过来,杜午新连声问道。

    “小姐说,马上就来。”

    杜午新突然展颜,心中终于松下一口气,本想着以女儿的脾气,她是不会再接见他们,可万万没想到,她竟会改变主意。

    “路副官,二少近日可好?听说他连日来勤忙于军政,可要多注意身子!”杜午新说道。

    “谢谢杜老爷关心,二少还好。”路副官客套地回应道。

    杜午新摸了摸那滚烫的茶杯边缘,望了望这外面的风雨缥缈,说,“这天气说变就变,真如了现今的世道!听说最近二少与英国人彻底闹翻了,那真是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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