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皇室的气派无比流淌而出,他握住缰绳,与她并肩,驾着马屁,慢走着,说话声极致温柔,“这里是平地马场,估算是很安全,不如我们就跑一会吧,只是你千万记住抓好缰绳,不要飞跑得过快。”
她如得了大赦一般,笑容如春风里摇曳的花朵,对他使劲点了点头,便使了点劲在白马身上,这白马就缓缓地跑起步来,踢踏,踢踏地马蹄声响起。他也随后而来,只是稳着马匹放慢脚步,看着她一跃一跃的身影,放任她翱翔在方圆草地之中,忽见她回过头来,对他报以一笑。
她更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这白马就进入奔腾的状态,飞跃在马场之中,遥望之下,她便成了一个影子,他刹那间有点不踏实的感觉,总有点炙热的后怕,便加快马步,飞奔而去。
云淡天高,四处飞鸟遨游,尘土飞扬一片,恍惚间,白马前腿直跃而上,发出幽怨的鸣叫声,只见她脸色瞬间刷白,惊慌失措得回头大声唤他,“二少……”
可一切都来不及,他眼见她在几里之外,被马儿甩开到尘土之上,翻了几滚,便缩在一团,一身的干净衣服,全染成灰黑色,她的身体安静下来。发生地遂不及防,他即便看见了,任他如何飞快鞭刺良驹,也接不住她的身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她坠下,不动声响。
一声绝断枪声,一只野猪当场被击毙在白马旁边,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作最后挣扎,发出茵茵嚎叫。他纵身跳马而下,抱起一声不吭的她,大声呼她,“杜小姐,杜小姐,如昔……”
她一身沾了泥土,额头上流出鲜红的血液,慢慢顺流到脖子,到他的手上,手指上黏黏稠稠的,他身子一抖,遂收紧了深邃的双眼,抱起她,连忙上了马,对随后而来的一行人嚷道,“快回帅府,请医生!”
路副官在其后大骂跑马场的军官,眼睛也随着那前方的身影变得红了,“你们怎么管理这跑马场,怎么会有野猪出没?如若这杜小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的命怕是难保!”
军官垂头认错,唯唯诺诺地跟在后面,一边恨自己倒霉,一边一心祈祷着这杜小姐能安然无恙,要不,他的小命可就真要完蛋。
一定得让她睁开眼
文远城的主街道上,一辆豪华别克轿车飞快奔驰,一路喇叭直按,习帅府内外肃穆静凉,二楼的主卧室里有人进进出出,脚步声传来,两名白衣护士和一位西医快步走上楼梯,走进主卧,拜会过他,“习二少!”
“救她!”他迫切的眼神直逼西医,显得过于威厉,“一定得让她睁开眼。”西医一度惊吓,赶紧命一旁的护士打开医药箱,“二少,别急,别急,我定当尽全力。”
西医绕过他,看见一名沉静熟睡的女子脸颊染了一缕血丝,身上好几处都破了皮,溢出暗红血液,连忙开始对她诊断,拿过护士手中的听诊器,在她胸前多处静听,终吁了口气,“二少,这位小姐并无生命危险,请您与其他人先行出去,我好全力救治。”
“好,我就在门外候着……”他深深地望了床上那沉入昏迷状态的人一眼,最后叮嘱,“如有差池,我就唯你是问!”便迈着步子,挥手示意其他人也跟着出了房门,只听砰得关门之声。
几个时辰忙碌过去,帅府的下人们在底下窃窃私语,妄意猜测,也弄不清白习二少从哪救来的姑娘,不仅把她安排到自己的房间去救治,还都未曾离开房门半步,就这么守在门外,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
夜幕落下,星辰漫天,所有人待到此刻才敢松懈下来,悄悄退了下去,他推门而入之时,只见她安详地躺在深灰色的床单之上,左手的动脉上了针头,一旁挂了点滴,脸上的血迹已擦净,毯子盖在身上,不仔细看,就像是在熟睡当中,香香甜甜地正在梦乡。
他释然坐在床边,抬起手触在那冰雪肌肤之上,低头轻轻啄了一下,嘴角微扬,深情缱绻,凝望着那闭合的扇形睫毛,琉晶冰透……
第二日,晌午,她昏睡的时间过长,连点滴都被j□j一段时间,都未见眨眨眼,这偌大的卧室里,是一个尤其简洁的居室,窗户是刻了花纹的玻璃,玻璃下方有一张书桌,上面摆着一些书籍极其公文,卧室居中有一处欧式壁炉,钩花条纹。
一声喇叭声响过,她的睫毛动了动,先是出现一条缝隙,仿佛看见一个人在一边忙碌,再张开光线,渐渐得明了,是平儿在一个梳妆台上摆放物品,正斜对着她,也未知她已经有了意识,只听见她虚弱地唤了一声,“平儿!”
平儿才若梦初醒,回过头来,既激动又欢喜不过地奔到她面前,“小姐,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这一觉睡得确实是过了,连她自家的房间都变了,使她脑筋都不太清楚,慢慢坐起来,平儿连忙拿来一个靠枕放在她背后,她一动,发现腿部抽丝得疼痛,平儿忙道,“您慢点,小姐,你左腿有处很大的伤口,小心疼!”
她诧异得很,明明昨天是骑在马上,为何现今就躺在床上,还受这样的伤,“平儿,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我怎么受伤呢?”
“小姐,您不记得呢?昨日下午,您与二少去骑马,从马背上摔下来,二少把您带回家,还请了洋医生来整治。昨晚我来这,您今天中午才醒,我真是担心,还好,您醒了。”
她脑子忽地闪过那一片混乱的片段,最后一个印象也就停留在她回眸那一刻,之后发生的事,就一概而不得知了。
平儿见她若有所思,对她眨了眨眼睛,说道,“小姐,您可醒了,二少昨晚在这里,守了您一夜,今个中午,就是刚刚还回来看您,这不,才走!”
“方才是他?”
“嗯!他还让我好好照顾您,您醒了就让侍从官打电话通知他。对了,我这就去,小姐,你等等,我就来。”平儿说着便想起二少的吩咐,一溜烟就跑到楼下去。
幽香玉兰花
她掀开毯子,看见自己的左腿关节处包扎缠绕了好大一片纱布,试着抬了一丁点脚步,疼得她脸色都青了,想起自己生平第一次骑马,本以为自己略有天分,谁想到出了这么大的糗,真是让她无颜。
“平儿,怎么就你一个人来,我父亲呢?”她眼见平儿推门而入,托盘中端着一碗稀粥,腼腆地笑了笑,“我还真有点饿了!”
平儿机敏的一笑,说,“这十几个小时未进任何食物,必定是饿了。来,我喂您。”
平儿一边慢条条地喂她喝粥,一边解释,“老爷昨日来过,听二少说了您的情况,才放心回去,就留下我在这候着。”
胃里不再酸酸的,这温暖的米粥一下肚,还真是爽口,杜如昔很快喝完了,擦了擦嘴,便问道,“父亲为何不接了我回家,把我留在这算什么?”
“小姐,您可误会老爷了,他是要把您带走,可二少说,你腿上伤势严重,不宜大动作的移动,说这可是大事,假若以后真因为此伤了骨头,可是一辈子的事,他要您安心在这把病养好,洋医生来检查伤势也方便,他如此说,老爷也不好在拒绝。”
她靠在白色雕花木床头上,聆听着平儿的娓娓道来,也不再多说一句,转头看见窗口好几盆色彩各异玉兰,绽放地娇艳动人,它们摆满了整个窗口,伸出来的玉兰花朵,姿态优美,脱尘出俗,幽幽香气飘溢……
平儿把碗收好后,回到房内,一眼瞄见她正望着窗口出神,便猜出了七八分,细声细语道,“这是二少命人搬进来,放在窗口的,奇怪了,他怎么知道小姐您喜欢白玉兰花?!对了,还有,他还专门为您购入了一个梳妆台,您看,我把您的物品都从府里拿来了,放在上面还不错呢!”
她再扭头一看,一个美仑华丽的米亮色镂花梳妆台立在墙角,透明的镜子发出无穷的光芒,眼光中沉淀了些许的东西,“谁让他准备这些东西的,我几日便好,就回了,还需要这些作何用?”
平儿可不罢休,双手扭着两小辫,悄悄走到她身边,不怀好意地笑,“小姐,这您还不明白,二少他是想留你下来,他的心,世人都皆知!”被平儿这么一说,她的脸颊微微一红,嘴上仍不饶人,“许你的嘴乱说,别在此事上面大做文章,知道么?”
平儿笑得声都沉了,拿起柜上的苹果,削起来,“我不说,不说还不行吗?但,就一件事,您的腿确实伤得严重,您一定要在这里好一些再离开,好吗?”
她低头看了看,心思忽悠不知到了哪一方,眼角不知不觉就往窗外望去,一片盛阳照耀,外面热辣如芒。
这又过了几夜,天气不再那般炎热,甚至到了晚上都有些许凉意,至那天中午,他匆匆回家,在她沉睡的时候看过她一次,之后再没回来,她憋着心气,也不好要平儿去问,这一日晚上凉风吹来,她合衣躺在床上,越发得沉闷起来,手里拿着本旧书,心不在焉地问,“这些日怎么不见他来?”
平儿一楞,又取笑她,“小姐,是不思念起二少来?”
“少贫嘴,死丫头。”她拿起那本书欲扔过去。
“人家二少来过一回,只是您睡得正香,我想叫醒您来着,可他不许,路副官说这几日要出城办些事,吩咐我定要好好照料您。”平儿撇了撇嘴,走到窗口想把窗帘拉上,这时,不远处一束强烈的灯光扫射来,照得她眼花缭乱,她惊叫,“小姐,是二少回来了!”
她放下书,心脏砰砰直跳,也不知怎得忽然神经都紧张起来,连忙手慌脚乱地拨弄头发,整理衣衫,可惜她的脚还是下不了床,因为只要一用力气,还是会很疼。
平儿刚说完,眼色红润得红,走到她的身边,正想说着什么话,一阵皮靴声响亮而来,习暮飞轻轻推开门,手里随意拿着件军衣外套,纯白色衬衣颇起了皱痕,脸上的胡渣还未刮净,就这么轻易地出现在她面前,刚见她靠在那望他时,明显一滞。
“二少”平儿接过他手中的墨绿色外套,在衣橱里挂好,然后悄然地退了下去,出门时,关门都轻轻巧巧地。
令她脸红心跳的近在咫尺
她穿着薄纱质的睡衣靠在床上,垂着一头的青丝,抬起双眸,似水,望着他,双手紧握着,血色红润异常,“二少。”
同样是这一句,可从她口中说出,竟听起来是小女子羞答答的关切,他听在耳里,暖在心窝里,利落地坐在床沿边上,掀开毯子,仔细看了看那团纱布,柔声问道,“可好一些?”
她腼腆羞涩,轻轻点头,“二少,有心,已好许多!再过些时日,不那么疼了,我就不用麻烦二少,叫父亲来接我回去。”
他徐徐抬起目光,显得有些憔悴,一手抬起,整了整她鬓角后的一缕头发,“急什么?一切等你好了再说。”
“二少……你看起来很累,刚从北大营回来吗?”她也看出他的精神不佳,脱口而出。
“刚坐专列回,北面交界处,北建城有军队闹事,波及百姓,出了流血事件,我不得不前往处理。”他走到书桌边,拿起水壶倒水,一饮而尽。
“那二少可处理妥当?”一阵风从窗外刮进来,她的身子抖了抖。
他从衣柜中左右看看,取来一件薄外衣,给她披上,“这事刚完,我就乘专列赶回,本料想你已经睡下,谁知你还在……”他伸头看见一本译文书籍,“看书?”
她瞥了瞥静放在一边的一本英文书籍,心想着自己哪里看进去一章,便说,“随便翻翻,我每日坐在这,又不能下床,闷得慌!”
他忽地一笑,近似溺爱,“再忍几日,我想你应该可以下床走动走动,我都问过医生了,并无大碍,这几日还得休养,以恢复筋骨的韧带。”他想了一想,眼光一闪,“明日,我叫人送一样东西过来,你定不会闷了。”
她靠在那,宁静地望着眼前的人,嫣然报以一笑。这般光景,越来越不同,如今的他近在咫尺,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拉近了他俩的距离。
那一日过后,真有人送来了东西,安装好后,她才知道是留声机,听着古典音乐,看着那圆盘唱碟悠悠而转,宛如进入了一个时空隧道,包容了许许多多的幻想。留声机虽好,可她长期躺在床上,不觉时间漫长,抬眼闭眼间就往阳台上看,外面的风把稀薄的空气吹了一些进来,她便合眼深深吸了一口,嘴角不自觉中缓缓上扬,栀子花的香气袭人,被风带了进来,着实让她心荡神怡,迷神之际,对候在一旁的平儿说,“平儿,我快忍不住了,我真快忍不住了。”
她没有听到平儿的声音,觉得奇怪,忽地睁了眼,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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