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吟:乱世玉之恋_分节阅读_4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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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是提前到了。

    习暮飞也不说多话,他直径就去扭动把手,门顺利被打开了一条缝,可很快就被里面的人推了回去,立刻恢复合门的状态,他不依,便又去推,可又被挡回来,这下,他可恼了,抬起一只手掌,几乎是稍稍用力贴在上面,门就被推开,但只是门挂上的小链子仍然牢固地挂在上面,怎么推也推不开,于是,他也急了,“是我!还不开门!”

    他的声音毋庸置疑,果断响亮,可又透着低低的哀求之意,她岂可不知道是他,本想着千种万种见面的情形样儿,就没想过是今天这番作为,她心里委实不气了,可嘴上就是摆出一副不饶人的模样,“是你,我更不能开,你早已弃我于不顾,还来找我作什么?”

    他闻言,不假思索,立刻回道 ,“那都权当我的不是。当时情况危殆,我尚无一良策可护你出去,难道要你陪着我一块死吗?”

    听到这话,她已是泣不成声,死,死!她不要他死,这段日子,她最害怕听见这个字眼,死亡总仿佛在不远处召唤,不断提醒着她,让她的心不断下坠,那种下坠的滋味真是难受,她不要再承受!

    好在他没有……好在他安然回来,想到这些,心里的委屈今天也一股脑门说出来,“习暮飞,你可真狠得下心来,你死了,难道,我还能独活不成?你若去了,我苟延在这世上,还有何种意义?你把我选择的权利一并剥夺,就送我回到这空荡荡的习帅府里,你知不知道,我着急地快疯了,听闻到你……夜里能安睡几个时辰,不是鲜血四射,就是尸体遍集,我……我……”

    承诺

    她哽咽了,再说不下去,她的背影单薄,靠在玻璃门上阵阵发抖,他见了,忍不住,抬起一只手放在玻璃门上,心里虽纠结着痛,可夹杂着一丝暖暖的蜜意,“我……今日不是安然无恙回来了吗?”

    “你说走便走,说回来便回来,我呢?”她也任由那泪水顺着脸颊往下落,落在斗篷的丝绒面上,不一会就湿了一片,“我只能在焦躁中度过日日夜夜,担惊受怕地守在这里候着你的消息,你如今回来了,你是安然了,我却没有释然,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说着,她用劲把背靠了一下门,再次将门关上,他军呢子大衣的雪水滴滴答答落在地面上,已是一片水块,他黯然了一会,见她犟着,不肯开门,只好退了几步,说,“你别再哭了,我走便是。”

    她忽地就楞住了,一声不发,转过身看见模糊的窗户面上,出现一整面的光度,然后很快消失了,又只剩下那一束从门缝进来的光,然后也暗了下来,顿时就黑了,她惧怕起来,没有来由得发慌,她迅速拨开门链子,急急匆匆地打开门,又打开另外一道门,门外站了一个人影,把她吓了一跳,心脏都几乎裂开,她大叫了一声,被他趁势揽在怀里,“别怕!”

    她才安下心来,不依不饶地想推离开他,他也不理,抱着她就进了门,待门关上后,会客室里一片黑暗,他就迫切地低头寻找她的双唇,很快,一股芳香的气味被他嗅到,她的腰如柳枝,被他牢牢地囚在怀抱里,她逐渐放弃了挣扎,发丝穿透过他的指间,感觉丝滑柔顺,斗篷本来是披挂在她身上,没来得及系上带子,被他这么一搅,就全部掉在了地毯上,她只穿着贴身的睡衣与他紧紧相贴,他忽然把她打横朝着那唯一微微发光的屋子走去,她蜷缩在他怀里,瑟瑟发凉,只有心脏里如同有了几只小鹿,蹦蹦跳跳不停。

    一走进这别致的布满西式设施的睡房,床架子上高高地悬挂着米色的帷帐,有一方是打开的,他连忙把她放了进去,把她放进羊毛被子里,替她盖好,准备转身,一只冰凉的手触到他的掌心,“别离开我!”

    他朝她点点头,目光深陷在她的瞳孔之中,不可自拔,那是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润。他把军帽与大衣脱掉丢在一边,拂开帷帐的一边,躺在她的另一边,见她惶恐地盯着自己看,脸颊上有半浅半深的红晕,觉得好像苹果上的颜色,忍不住想上去咬上一口,但他没有,只会心一笑,不尽洒脱,“你身子本就弱,以后不许哭伤了身子骨,”说着,他温情似水地摩挲了一会她的脸颊,又说,“睡吧,我答应你再不弃你于不顾。”

    她窝在他身边,亦伸出另一只云袖,把自己身上的被子打开,替他盖上,他与她平躺在一块,她的手被他握在掌心里,一股温馨的暖流传来,很快遍至全身细胞。

    他明显是很疲惫,胡渣已然长了一些日子,刚刚与她纠缠之时,还把她刺得生疼,弄得脸上都是被她胡须扎得痕迹,他转过脸来看她,不待她说话,就把头与她的发靠得不能再近,那铮铮男子气,从她脖颈传来,由上至下,令她全身酥麻,她更是不敢妄动一分毫。

    他徐徐闭上眼睛,说话声渐细,“如昔,我有点累了,就这样靠一会,你答应我!”

    她呢喃地应允了一声,忽觉得这夜里又恢复了往日的静谧,静得连同他的呼吸声都听得如此明明白白,她偷偷去望他,谁知,他已沉沉睡去,眉头却是舒张开来得,胸口此起彼伏,她唤了一声,暮飞,没有回应。

    原来真是你

    战事一了,他安排好北方的各省军部职务官员,各就其位,就不顾一切地搭乘专列返回文远,北洋政府这次因为失去皇甫敬这位中央政治人员而更失人心,摇摇欲坠的内阁连开了好几次的重大会议,基本上都是针对联军统帅习暮飞的势力日益壮大,地界掌握过多,又有南方政府的支持,这些将会对他们构成影响的事务。那些老臣子,盘踞一方的督军们,都开始觉得岌岌可危,通过这次战役也看到了当今的一些细微的形势,南方政府不惜借出十万精兵给习军,这不可小觑,习暮飞的能力与其父习允天有可一比,他们盘算着决不能让习军与南方政府联合在一起,便又邀了特使,特发了一个内阁重要官职给习暮飞,邀他北上任职,却不料会被他果断拒绝。

    他这么风尘仆仆赶回来,确是疲惫不堪,可唯一尚有余力的就是他的手掌依旧紧紧地握住她的细指头,寒冬腊月间,夜寒霖霖,风雪不断,吹住窗帘后的玻璃床渐渐起雾,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后花园里萧索不见,几株梅树傲雪迎风姿,昂着头,娴态翩然,雪花漂浮在花籽上,那些红艳各色的花朵便露出花芽,慢慢萌发,一夜时间即过,她们如雨后春竹,竞相开放,腊梅虽小,惜可贵之处,便是最冰寒之时,她却脱颖而出,为世间添置了一幕冬季花图,夺目之最,微微瑟瑟矗立在风雪中,展现高贵福气的傲然姿态,任是冬季里其他的花,也不能与此媲美。

    咚……咚……

    如昔本来是坐在床榻的一边发呆,带着饱满滋润的脸,就像五六岁的孩子一样可爱,忽然听见门外隐隐传来敲门的声音,她见习暮飞翻了个身,便蹑手蹑脚走到门边,打开门,看见路羽樊此刻正踌躇地站在门外,“杜小姐,二少……可有醒了?”

    她摇了摇头,又补充道,“是有紧要的事吗?”

    路羽樊拿着机密文件袋,放在胸前,眼神犹豫不决,“是有一些事务要禀报二少。”

    “还是让他多睡一小会,等他醒了,我再遣人通知你。”

    路羽樊顿了顿,见她态度温和,语气却显硬气,不禁笑了一笑,“也好,二少这些日子太过辛劳,总没得一天好觉睡,我就在府里候着吧。”

    她转身进屋后,低着头,关门,就没多加注意其他,冷不及防,身后就是一股暖流气息传来,身子被他牢牢拴住,他将头埋在她脖颈之后,引起她痒吱吱得,他的话说出来,如电流一闪而过,稳稳地占据她的心灵,“如昔,我以为是梦,真的这样抱着你,才惊喜原来真是你。”

    他的胡须渣刺进她的脖子,她斜过脸来,避到一边,羞声说,“你该瞧瞧你的脸,胡子都连成这般长,如此不修边幅,还是声明远鹤的习大统帅吗?”

    “我才不要做什么习大统帅,我只想做你的男人。”他使劲将她扳到面前来,抬起手指,踮起她的下巴,这么仔细一端详,才发现她的瓜子脸上有一个细小的梨窝,十分甜美,不多加注意,还真看不出来,她的精致面孔无可挑剔,容易让人多加注意,反而那梨窝藏在皮肤深处,只被忽略开。

    她抬起一只手想拨开他的手指,却不料及,被他拽得紧,只好嘟着嘴说,“谁要你做我的男人了?”

    “你说过,如我胜出这场战役,必定委身于我。”他低头缱绻地看着那片绯红,偏偏又是朱红夕采,说不出尽然来得古典女子的气雅,便另一只手情不自禁推她的腰肢入怀,“看看你这记性?可不许说不记得!”

    她也不答,娇可的小女子姿态,把两只手挡在他的面前,成了抵御他最后的一道墙,更激起了他的欲望,不知觉中就低下头来,欲点在润唇之上,她忙把手指挡住,娇羞地无处可逃,“别闹了!路副官看似有重要公文要你批阅,方才已来了一回,你看都晌午了,梳洗一下,快去吧。”

    他仿佛置若罔闻,仍把吻强留了下来,直到她气息絮乱,她拼命地推,他才肯乖乖地去洗手间里。

    打不完的战事

    在楼下的饭厅里,下人们纷纷上完菜肴后,就退下去,杜如昔坐在习暮飞的右边,习暮飞的另一边坐着路羽樊,偌大的方形餐桌就只有他们三人,正显得这里的空乏,这个空旷的厅里有一堵墙上挂着一幅油画,上面画着形态逼真的各种水果。

    杜如昔拿起餐巾布擦了擦嘴唇,放在桌上,看见他们两人在认真谈政事,欲离开,便说,“暮飞,我先离开一步。”

    “不碍事,你等一会……”习暮飞大致看了看刚刚由路羽樊递上来的文件,对她随口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把文件丢在面前的大理石餐桌上,蔑意尽显,“这群老匹夫,当真以为我习暮飞会看中内阁总理大臣这一虚职,前些日子封我将军,现今又来这一套,北洋这套把戏,不过就是为了拉拢力量,过之不久,再瓦解军队,据为己用而已。”

    路羽樊颇为赞同,可还是有些许担心,遂说道,“二少说得对,但大帅在世时,也给他们三分薄面,兴许里头还是有所忌惮。”

    “我既不与他们有封地之说,又没有接授他们的封臣,自然不用受限制,以往,父亲随他们的意思,也是因为怕政府无故滋扰西北,而不能固地练兵,养兵息武,才得来如今这均分天下。如今,蒋座正在海外购置一批军火,待这军火一到,我们两方必然一番大战。”习暮飞此番说词,让在一旁的杜如昔听见了,又是一阵担忧,这战看来总是打不完的。

    路羽樊知道南方政府的形势本来是与北方政府力均势敌,可西北王习允天一死,儿子习暮飞继位,他本来就与南方政府关系素好,追随孙先生的三民主义,这自然给南方政府添置了一个臂膀,北方政府的地位岌岌可危,对习暮飞肯定是要激励拉拢,“明白。那我回去叫机要秘书回复一个函件,立刻通电北洋政府内阁。”

    路羽樊本准备离开,习暮飞站起来轻拍了他一下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羽樊,这一段时间,辛苦你了,副官我还是得配一个,不能老是叫你东跑西跑瞎累的!”

    “二少真是说笑,我哪都不累。”路羽樊谦笑,顿了一顿,又说,“都是二少给我机会。”

    说着,他便拿起文件,对他们说道,“二少,杜小姐,我有公务在身,先退下。”

    杜如昔本一直心不在焉地坐在一边数头顶上的水晶灯亮,究竟有多少颗,听见这么一说,不禁有点微怔,“再见,路副官。”她莞尔一笑,习暮飞像是在揶揄,笑着指住路羽樊正色道,“如昔,以后可别再叫他路副官,他现今可是二十六军长兼十八混成旅旅长,领军数万人有多哦。”

    她听得糊涂,那军衔过长,眨了眨眼睛中的碎光,路羽樊瞅着,不好意思起来,连连摆手说,“杜小姐,二少与您说笑呢,您还是同原来一样,称我副官为好。”

    花谢雪飞

    后花园中,早已停了风雪,万物被雪覆盖,一目了然,苍树绿藤,厚实的雪与他们结成一块,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明年新春的时候,它们定然会生长得更好,这浊树的虫子也一并在寒气冰透的雪下桎梏而死。一处一处皆远望上去,就是一个雕塑鉴赏品,,春华秋实,冬季是四季中最凄美的季节,雪是普天下最干净的水,自天而来,可惜席地而流入各种各样混杂的地面,到最后也变得浑浊,枯枝谢花是自然植物中最原始的生命状态,春发,夏盛,秋落,冬枯,这个生物历经的过程正象征着人的生老病死。

    晨雪早已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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