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两个人拉开。安芝也不好再帮着幼芝,只能拦下来。
此时安芝真是怒极,只觉得耳边都是心跳声,却还强作镇定地说道:“这是闹什么误会呢!又不是什么大事……”说着,自己觉得声音有些颤,忙住了口,换了一口气说道:“老太太刚睡下,这会儿把她老人家吵醒,问起来,有什么趣儿呢!”
安娜头发已经有些乱了,这会儿也觉得丢脸,可又咽不下这口气,一边整着衣服,一边恨恨地看着安芝幼芝。
外面青姨的声音响起:“姐儿,你们闹什么呢!老太太都听见了,让我来问呢!”说着,青姨走进屋,见了这副样子,便愣住了。
明芝勉强变了笑脸,刚要过去解释,就听见安芝说道:“我们一起咯吱着玩儿呢,一时忘情喊出了声。吵了老太太睡觉了,真是不好,以后再不了。”
青姨扫了四个人一圈,最终视线落在安芝脸上,颇停留了一会儿,便说道:“你们小孩儿玩儿得可真热闹,可也该收敛些。老太太刚说了要睡觉,你们在这里闹起来,倒显得不懂事了。”
安芝忙说道:“我们也知道错了,以后再不了。”青姨又看看安娜,见她不说话,便笑道:“她们年纪小,让乔小姐见笑了。”
安娜是笑不出来的,强忍着怒火,说了句“哪里”,便不再说话了。
青姨又看了看安芝,才走了出去。
安娜平复了一下,冷冷说道:“出去。”
幼芝朝着安娜做了个鬼脸,就被安芝明芝一起拉走了。安娜复又气得浑身发抖,坐在梳妆台前,咬牙切齿地说道:“什么东西!”
34、含屈辱安芝担嫌疑
三姐妹从安娜房里出来时还不敢出声,出了颐年堂,幼芝恨恨地说道:“这人怎么这样!”
明芝有些担心地看看安芝,安芝面无表情,两只手紧紧握着,肩膀都还有些颤抖。明芝想要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只得愣在安芝身后。
幼芝说道:“六姐姐,你别把这种人说的混账话放在心上。”
安芝看了眼幼芝,说道:“我没事儿,碰上这种人算咱们倒霉,我去花圃逛逛去。”
幼芝说道:“我陪你去!”明芝忙拦住幼芝,说道:“你还是跟我一起回去吧。”说着还朝幼芝使眼色,幼芝反应过来,点点头,便和明芝一起走了。
安芝到了花圃,就看见守花圃的妇人迎了出来:“六小姐又来啦,这回要什么?”
安芝此时也没心情敷衍她,便说道:“我自己看看,你忙你的吧。”
妇人见安芝面色不虞,便讪笑了两声说道:“姑娘怕是看书看烦了,今儿花房有个稀罕东西,是南方运来的两株山茶,预备明儿给各位赏花用的。一人多高,叫‘十八学士’,老气派了。姑娘先看看?”
安芝说道:“老太太还没看过,我哪能先看呢?我就是坐坐,你别管我了。”
妇人干笑了两声,便出去了。安芝想起刚才的事情,又气得浑身发颤,心里一阵酸涩,一口气梗在喉头,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眼泪滚落下来,又觉得自己不争气,为着这个事情掉眼泪,拿着帕子去抹,眼泪却流的越多,便干脆不管,任它流着。
稍稍控制了下情绪,安芝便开始琢磨:平白无故安娜也不会说这样的话,定然知道自己是姨娘生的。但是现在这个世道,姨娘生的孩子也并没有比人低一层,凭什么就要受这样的侮辱?这事儿怕是府里的人说的,这种事情虽没什么可瞒人的,但是又何必特特地跟一个外人说呢?
这个乔安娜,实在怪异。寄人篱下就应该收敛些,却这样猖狂。安芝越想越觉得这口气实在难忍,怎么也要乔安娜陪着自己窝火才行!
想开了,安芝便擦了把脸,走了出去。
再说颐年堂里,乔安娜越想越气,嘴里忍不住说道:“仗势欺人,真不是东西!”
刚进来的张妈说道:“小姐这是跟谁治气呢!这是别人家,叫人听去了多不好。”
安娜一拍桌子说道:“好不好跟你有什么相干?!你是受了玉无双的指使,来监视我的。我不好你还更高兴了呢!”
张妈脸色有些沉,说道:“小姐要这样说我,我也没办法,谁叫我是个下人呢!”
“你别跟我顶嘴,迟早我有办你的时候!玉无双嫁进来八年什么都没生出来,我还是乔家正经的大小姐,想越过我去,没那么容易!”安娜越说越生气,手指着老妈子直颤。
张妈见她气性正足,便不再说什么,只是苦着脸站在一角。
“去,备车,我要去电报局拍一封电报,这地方不能住了!”
张妈挑了挑眉毛,转身就走。过了一会儿,回来说车备好了。
乔安娜嘴里哼了一声说道:“这回你又不拦着我了!你是等着我拍电报过去,让爸爸以为我是事多的人,那两个人再吹吹耳风,我就两边不讨好了是不是?你主意打得好!我偏不去了!”说着,安娜起身就往外走,张妈朝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
安娜也没有什么目的地,只是胡乱走着,谁知竟走到了花圃,见里面的花长得实在好,便停了脚步观赏。才看了一会儿,一阵风吹过来,安娜只穿了件单衣,觉得有些冷,便走进了花房。
一进屋,就看见两株开得正好的山茶,正是山茶中极富盛名的“十八学士”,十几朵大红花朵,足有手掌大。像是为着庆祝靳修鹤生学业有成,取个吉利的寓意。
乔安娜冷哼一声,说道:“你们家世代书香,又有什么了不起!合起伙来欺负人,什么玩意儿!”看着眼前的山茶,愈发气愤,便说道:“姨娘生的果然都不是好东西!牙尖嘴利,阴险狡诈,赏花?你也配!”说着,一巴掌打在花朵上,那茶花竟只晃动了一下,还是安然无恙。
这生气的人,往往总要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更何况是这个十四五岁心智还不成熟的女孩。乔安娜竟和这山茶较起真来,便一脚踢在花盆上。那花盆毕竟大,只是稍稍动了一点,倒踢的乔安娜脚疼。
“你也来欺负我,我就不信了!”乔安娜使出浑身的劲,一脚踢翻了花盆,见那山茶轰然倒下,心里着实出了口气。再看第二眼的时候,又心慌起来,这花本是很茂盛的,这样一倒,撞在地上的那一面,便显得极为狼狈了。乔安娜忙蹲下来,使劲想把花盆搬正,试了几次却不成功,便放弃了这个计划。
遭了,这是明天周家全家人要拿出来赏的,被我弄成这样……乔安娜也觉得十分不安,四下看看,竟没有人看守,便急忙忙走了出去。
刚到花圃外面,就看见幼芝的丫头苏梅走过来,苏梅见是乔安娜,知道幼芝和她不合,只朝她看了一眼算是见过。乔安娜此时只想着赶快脱身,哪里顾得上苏梅的态度,便也不管,只顾往颐年堂走。
苏梅也不放在心上,自去找若素说话去了。
到了晚上,韩氏叫海棠再把明天要用到的所有东西都检查一遍。没过多久,海棠急色匆匆地回来,一进屋便说道:“不好了,那两株‘十八罗汉’,不知道谁使坏,毁了一株!”
韩氏站起身,问道:“怎么回事?”想想又怕海棠说不清楚,便疾步走到花房。一进屋,便看见一株山茶,半边只剩绿叶,还有两根枝杈断了。不由得厉声问道:“这是谁弄的?你们是怎么照看的!”
那看管花圃的妇人吓得连忙说道:“这……这不关我的事!下午六小姐来过一次,她走了以后就成这样了。”
韩氏一怔,继而语气更加严厉:“胡说!六小姐没事儿来糟蹋这花干嘛!一定是你没看好,污蔑六小姐!”
那妇人赶紧说:“这……我再蠢也不敢干这个糊涂事情。六小姐是真的来过,来的时候脸色就不高兴,也不叫我在跟前伺候,我出去了才一小会儿,进来时候,花已经成这样了,六小姐也早走了。”
韩氏皱着眉头:“六小姐脸色不高兴?”又想了想,说道:“你在这等着,你也脱不了干系!”说着就往外走。
海棠跟着韩氏,一直走到了颐年堂,知道是要找安芝核实了。
韩氏一进屋,见幼芝正拿着一本西洋小说读,明芝正绣着花,安芝则闲坐在窗边,什么也没干。
见韩氏进来,安芝先是一愣,继而笑着站起身说道:“太太来啦!”
韩氏点点头,说道:“安姐儿下午去哪了?”
三人脸上都是一僵,想着难道打架的事情被韩氏知道了不成?安芝犹豫了一下,说道:“下午去了一次颐年堂,找老太太,乔姐姐说了会儿话,就回来了。”
韩氏早看出安芝刚才的犹豫,便继续问道:“就去了颐年堂?没再去别的地方?”
安芝越发没底,嘴上还是老老实实说道:“后来我想去花圃摘几朵刚开的菊花,结果在那里坐了一会儿,也没摘就回来了。”
韩氏仔仔细细地看着安芝,见她脸上又再没什么异样,便继续问道:“怎么就空手回来了呢?”
安芝一听,知道韩氏一定是没什么好事情,这还要旁敲侧击地审问自己,便说道:“看着秋季的落花心里越发难受,就没摘。太太问这些做什么?”
韩氏看看那两姐妹,又看看安芝。安芝自认为除了得罪了乔安娜,便再没有什么把柄了。更何况要说得罪乔安娜,也不只是她自己。所以更要当着这几个人的面把事情摊开来说,免得无处对证。
安芝瞪着清澈的眼睛问道:“太太有什么事只管问,我知无不言。”
韩氏犹豫了一下,问道:“花圃里放着两株山茶,预备明儿赏花用。结果毁了一株,看花圃的婆子说,只有你去过。”
安芝脸色一白,知道此事决不算小,便解释道:“太太明察!这事儿跟我无关,那个大婶还让我进花房看看,我说,老太太和太太们都还没看过,哪有我先去看的道理呢!不信太太去问那人,我都这么说了,自然不会又偷偷进去看的;二来,这花是为着老太太高兴,给靳修哥哥,四哥哥讨好彩头用的,我哪能拿那个东西玩儿?第三,那个人自己没看好花圃,我走的时候她都没有回来,不知道去哪偷懒了,难保那会儿没有人进去过,第四,就算是我一不小心毁了那花,我也知道事关重大,一定先来找太太领罪,不肯能瞒着这事儿到时候叫太太为难。太太一定要信我,我绝对不敢欺瞒太太的!”说着,竟掉了两滴泪。
韩氏见她言辞恳切,又有两姐妹在旁边,也不好太严厉,便说道:“你快别着急,我也没说就是你。只是找不出那人,我怎么跟老太太交代?”
安芝自然知道,这事儿不能只找出个无关紧要的人,老太太也不会相信,反而会以为三太太敷衍。可是这事情又没有赃证,谁知道是谁干的呢!
这时,有个声音响起来:“太太,我今天见乔小姐从花圃出来的。”
韩氏一愣,看向那说话的人,正是苏梅。但是她说的那个人,又实在是韩氏不想得罪的。不过,韩氏还是说道:“什么时候见到的?你可确定?”
苏梅不卑不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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