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大损害的人是顾宗琪,我只是个路人。”
“甚至我可以拒绝不要扮演秦之文,让你生活在不现实的现实中,这都跟我毫无关系。”他扯了扯嘴角,“喻夕,如果我说我挺讨厌你的呢?”
我微微的皱起眉头,看着他,揣测他话中的真假,心中有半分的明白,嘴上却不想示弱,“你讨厌我是你的事情,可是我没觉得有半分对不起你的。”
他那双圆润的眼角忽然就斜飞了上去,刹那间跟秦之文的影子又诡异的重叠起来,他看了我良久,忽然转过身去放声大笑,“好了,好了,逗你玩的。”
“我只是逗你玩的,不然,也不会做这么多。”
我复杂的看着他,也附和似的轻笑出声。
可是我知道这句话是真话,他讨厌我,不喜欢我,那么一瞬间我可以感觉的到,他的一个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为了青梅竹马付出那么多,任是谁都不会释怀。那么秦之文,其实他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没有告诉我,可是我可以感受到他曾经给过那么多的温暖和怀抱,这就够了。
“好了,喻夕,我这个假冒的秦之文已经做了好久了,终于可以做回我自己了,你也走出来了,顾宗琪现在也没什么负担了。”他转过身一脸笑的温暖,“你们结婚时候要请客的。”
“恩,我会的,二哥你呢?”
“我?”
我笑笑,“我不信你是秦之文那种和尚。”
他只是笑笑,那一抹笑容像及了秦之文,不,是他在西藏时候说起的那个前生今世传说的时候,苍穹蓝天之下那样隽永而温暖的笑容,像是一张网,密密的把我的欢喜和快乐给织了进去,那种笑,仿佛带着一切都参透的禅意。
“顺其自然吧,你说呢,喻夕?”
“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在这里呆一会。”他对着我笑笑,“你也可以呆一会,以后想来的时候也可以随时过来,只是,怕你来的次数也会越来越少。”
从高楼看过去,这个城市的夜幕快要降临,市中心的地段,蔓延着五彩的霓虹,从街角的一段延伸了很远,融到不尽的薄雾中。
慢慢的从屋子里走出来,那叠雪白的信纸安静的躺在桌子上,我伸出手想把他们拿起,但是忽然一阵风,那些雪片飞扬起来,我只是抓住了一角。
也许他们并不需要我,我默默的告诉自己,手一松,又全数的滑倒地上,我冲着他们笑笑,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过去真的如梦境一般,醒来,就是来世再为人。
深冬的夜晚薄雾慢慢的浮现,我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形形色色的行人擦肩而过,夜灯把脚下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可是却感觉轻松无比。
回到宿舍,打开衣柜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那只华美的檀香木匣,但是衣服上还残留那样的香味,我索性把门窗全部打开,让冰凉的空气吹散那股迷离的香味。
然后让往事随风,只残存下记忆中秦之文和我度过的最美好的时光。
也许这就是时光掩埋的秘密。
安安静静依偎在墙角的那副梵高的《向日葵》,那抹艳丽的黄色在昏暗的灯光下越发的鲜艳,我蹲下来,伸出手轻轻的摩挲,虽然是一副复制品,但是和我在画册上看的一模一样,向日葵有温暖而坚韧的触爪,明艳的张扬和敏感脆弱的内心。
“向日葵的花语,沉默的爱。”
我朝着自己印在镜子上的面孔笑了笑,想了想,轻轻的把那幅画拎了起来,我想,如果这幅画放在顾宗琪空荡荡的家里,安静的躺在一隅,也是会很温暖的事情。
回到顾宗琪的家里,他还没有回来,不知怎么的,我忽然松了一口气,刚把客厅的灯打开,想倒一杯热水温暖冰凉的手指的时候,一阵开锁的声音,我回头一看,意料之中,冲着顾宗琪笑笑,“你回来了?”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可是脸上的表情严肃的可怕,他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逆光中,留下浅浅浮动的阴影,一时间我有些看呆了,他却比我反应的更快,一口气还在胸腔里,胡乱的喷薄出来是断断续续的字句,“你……夕夕……你回来了?……”
我有些惊异,反问道,“我不回来干嘛?”
顾宗琪轻轻的舒缓了一口气,站在我的身边,明黄的光芒照在他的侧脸上,竟然隐隐的有些薄汗,他认真的看了我一会,突然摇摇头的笑起来好似自言自语一般,“我真是发傻了……我怕你会……”
他端着茶杯,小心的吹热气,我看着他,那么熟悉的样子,以前的很多时候,他总是喜欢站着冲一杯茶,然后小口小口的啜着,眼睛总是望着窗外,好像在思考什么。
顾宗琪总是说我不快乐,可是他心底藏的秘密永远比我多,思考的也比我多。
不知不觉的,我看着他就脱口而出,“顾宗琪,我想起来了。”然后我又飞快的加了一句,“所有的。”
刹那间,他的手指忽然重重的颤抖了一下,我们之间安静的连呼吸都变得谨慎,就看见茶杯里的热气袅袅的上扬,然后忽然被打断了,变成一条歪曲的水汽。
他看着我,似乎什么表情都没有,声线依然是那么的平稳,“夕夕,你说什么?”
“我想起来了,小蚊子已经去了,我忘记了很多,跟你在一起的事情,是不是?”
很长时间的沉默,然后我听见大理石台面和白瓷相撞的声音,清脆的,只是悄然的一下子,我心中的那种委屈和难过一下子就被逼了出来,包括眼泪。
“顾宗琪,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我被他的手臂牢牢的放在世界上最安全最温暖的地方,这样的拥抱我不知道曾经多么的不屑却是如此的依赖。
大概我熟悉了他的拥抱,挣脱了之后才会那么的不舍,兜兜转转又一圈还是回来了。
他没说话,只是紧紧的搂住我,整个漫长的拥抱中,我几乎能听见窗外狂风的声音,还有自己的啜泣声,就是没有顾宗琪的心跳声,许久之后,在我哭干了眼泪的时候,我才感觉到他的头原来是重重的压在我的肩膀上的,那样的负重,好似小孩子难过极了一般。
我只好试着动了一下,却被他按住,分辨不出他的情绪,只是声音有些沙哑的释然,我识得这样的声音,小时候我曾经一个人跑丢过,晚上好心的陌生人带我回家的时候,奶奶就这样一把抱住我,又是哭又是笑,那双嶙峋的手,搁在我的肩膀上,有些难言的疼痛。
“夕夕,不要乱动,再让我抱一会就好了。”
又过了很久,我试着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他却慢慢的松开手,就在他转头的一瞬间,我惊异的看到他眼睛红红的,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顾宗琪就快速的走到洗手间里,嘭的把门关上,不一会他又出来,眼眶有些微红,神态倒是舒畅了很多。
兴许两个人这时候都有些尴尬,顾宗琪看着我,我却悄悄的把视线转移了过去,端起茶杯,握在手中,空气流淌一种难言的复杂气息,忽然他指着墙角的《向日葵》笑起来,“你不是不喜欢印象派,怎么把这幅画搬回来了?”
我蹲下去,凑近去,咬住嘴唇翘起嘴角,“是谁跟我说,向日葵的花语是沉默的爱。”
他不说话。
“是很讨厌这样自作主张的花朵,当初阿波罗的一时兴起的消遣,却让美丽的少女孤单了一生一世,最后痴心的化作一株植物,想想怎么也不值得,每天待在同样的地方仰望爱的人,却永远触摸不到,这样的爱,是不是有些太自作主张?”
他还是不说话。
“可是,这样纯粹沉默的爱情,却那么的难得可贵,我爱你,只是我一个人的事,跟你无关,向日葵也是这么想的吧,才会年年月月的对着太阳。”我转过脸去,淡淡的笑起来,“跟你很像呢,大概,那时候你告诉我,我只是把当作一种美好的幻想。”
顾宗琪低下头,那抹淡淡的笑容转瞬即逝,他只是看着我,什么也不说。
他一直是话不算多的男人,性格温和平静,可是就是这样一份安宁让我再也舍不得离开。
我站起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认真的说,“顾宗琪,我想,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但是那种感觉,你一定明白的。”
用力的咬了咬嘴唇,我定定的看进他的眼睛里,他的眼眸里有莫名的光芒在闪动,我说,“顾宗琪,我不知道怎么说,可是你知道,我爱你。”
空气中潮湿的雾气和模糊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我的心满怀忐忑,可是还是欢喜的,静静的等他给我的答案。
可是顾宗琪却问,“夕夕,你听杨千嬅吗?”
我有些意外,但仍是点点头,“恩,怎么了?”
“杨千嬅有首歌,粤语版的小城大事,听过没?”
我只是模模糊糊的记得这个名字,顾宗琪走到里屋,拿了一只mp3下来塞到我的耳朵里,按键按下,悲凉的气息迎面而来。
“青春仿佛因我爱你开始,但却令我看破爱这个字,自你患上失忆,便是我扭转命数的事,只因当失忆症发作加深,没记住我但却另有更新蜜运,像狐狸精般,并未允许我步近,无回忆的余生,忘掉往日情人却又记住移情别爱的命运……”
杨千嬅还在那里轻轻的吟唱,我忽然想起她的mv,大海涛声阵阵的传来,她的戒指安安静静的躺在小楼的扶手上,那个男人,已经不记得她的曾经,她的爱。
我看着顾宗琪,很久他才对我说,“夕夕,我曾经那么害怕,你会一辈子不会再有回忆,我怕,这就是我们的结局。”
“还好你回来了……我爱你。”
好像日子又变回了从前一般,天还是平常的湿冷,有时候可怜的小太阳会从厚厚的云层和稀薄的雾气中透出来,落在教室窗台上,那时候我喜欢眯起眼睛,放肆的走神。
有时候会想到秦之文,想起他斜飞的鬓角和眼睛,轮廓清晰而不曾远离,但心底那股深重的悲恸已经消失不见,带来的是浓浓的遗憾和淡淡的思念。
我想我会生活的很好,很快乐,也会幸福。
寒假临近放假,每一年的研究生考试也快来临,经常被我老板叫去做功课,他最近新买了一辆别克君威,很霸气的开到学院楼下,再让师兄把车开去停车场。
那天我们做完报告就在楼下试开老板的车,我一向对别克没啥好感,就低声跟师兄说,“我觉得别克就是农民企业家的坐骑。”
师兄笑起来,“你仔细别给老板听到,我也不喜欢,宝马的z4挺好的。”
“哦,那车啊,就像是挨哪个仇家用斧头砍了好几十刀的那种。”
他冲着我翻翻白眼,“你说说你喜欢啥车?”
“迈巴赫,宾利,法拉利,保时捷。”
他咧嘴一笑,“嘿,我就晓得你看言情小说看多了,我表妹整天念叨的那啥那《佳期》里的阮正东不就是迈巴赫,看你们这群小姑娘花痴的,对了,你买车不?”
我很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不买。”
他被噎了一噎,“你要买准备高达啊?”
“不会开,买车干嘛,出门会打车就可以了,如果将来上海大众出了高达,我一定去买,以后上街都步行。”
“咦,喻夕,你家男人开啥车的?”
我微微愣了一下,“顾宗琪?他没车吧,那种人要供房的人基本不会再去买辆车受罪了,医生工资都不高吧?”
“东华医院的?”
“是啊。”
师兄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他那种的已经算是有钱的了,医院嘛,医生不来点灰色收入你说可不可能啊,小姑娘怎么这么单纯的?”
一瞬间我心里有些不舒服,想到顾宗琪那种看上去很单纯的人,对待病人那么一视同仁的医生,是不是在我看不到的时候,会有不完美的瑕疵。
我忽然很想知道,那个我从来根本不试图去了解的男人,究竟是怎样的。
于是我怀着这个想法去了东华医院。
刚到桥二的电梯里,就看到一大群人站在大厅的门口,很多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簇拥着一个很年迈的老太太,老太太的家属更是压倒性的数量,呼啦啦的围成一圈。
我好奇的探头一看,果然顾宗琪站在人群中,还很醒目,他跟家属握手后看到我,冲着我笑了笑,我挑挑眉,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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