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鸢相报_分节阅读_14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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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王府住上十天,状元府住上十天……如此循环反复,让王府和状元府都能蒙受我的恩泽。

    于是,我如此反复地在两府间来回小住着,偶尔也想些小把戏折腾折腾李总管和我爹,但总是提不起多大的劲儿。

    萧子云的竹林黄了绿,绿了黄。宝儿瘦了又胖,胖了又瘦。

    范天涵什么时候回来?

    鸢鸢相报(十九)(1)

    (一)

    前方不时传回范天涵的消息,据说他带兵所向披靡,一下子这个大捷,一下子那个大捷的,俨然是国家的大英雄。

    皇帝龙颜大悦,往状元府赏赐了不少珍奇玩意儿,给状元府赐名将军府,还给我赐了个一品夫人,我接旨时并无多大欢喜,一来是我不晓得一品夫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二来是功大任重,我的范天涵不用是英雄,我的范天涵只要平安归来就好。

    (二)

    有范天涵的日子和没范天涵的日子,很不一样。就像我还没捡到宝儿前,我还不知道怎么叫做孤单,一个人在院子里,也可以玩得满头大汗;而有了宝儿后,无论去哪里,我都是要带上她的。

    范天涵走了七个月又二十六天,我已快要想不起他的脸。

    (三)

    壬辰月 丁卯日

    大凶

    忌:出行 嫁娶

    宜:诸事不宜

    我在范天涵与我的新房里绣着水鸭,我想往荷包上绣一对水鸭,但绣出来的东西总是介于水鸭和鸳鸯之间,让人很是为难。

    李总管带着一个人进了门。那人道,范天涵遭人暗算,身中奇毒,危在旦夕。

    来报的人是范天涵的副将,姓萧,他说范天涵是为了救他才遭人暗算的,他说他罪该万死,他跪在地上,尘满面,泪满面。

    我很是平静,让跪在地上的副将起身:“萧副将,范天涵还没死,你哭什么?”

    转头吩咐立于我身后的宝儿收拾包袱,准备盘缠干粮,又转头吩咐一旁的李总管带萧将去收拾休息一下。

    宝儿手脚千年等一回的利索,半个时辰不到,她背了两包袱站在我面前,哭丧着声音道:“小姐,你松松手呀,针都扎那么深了。”

    我低头翻开掌心,这针啥时扎了进去的?

    我拔出针,细细的针孔往外渗着血。

    我顺手抹于白色的丝缎上,笑道:“我还以为我最近刺绣技艺有所长进呢,又把自己扎了。”

    宝儿咬着嘴唇,欲言又止的样子像一个很委屈的包子。

    我站起身:“哪个包袱是我的?”

    宝儿指了指左肩上的包袱。

    我伸手拎过来,挂上肩膀:“让李总管速备两匹马。”

    府门前,宝儿拉着我的袖子:“小姐,我不会骑马。”

    我拍拍她的肩:“这马儿不是为你准备的,是给萧副将准备的。”

    宝儿问:“那我与小姐共乘一骑吗?”

    我摇头:“时间紧迫,我来不及去与爹娘道别了,你替我去和他们说罢。路途遥远,我就不带上你了,你在府里等我回来,若是实在无聊,常与柳季东幽会便是,不过我回来前不准与他成亲。”

    宝儿泪眼汪汪,叮嘱着我要吃饭睡觉穿衣裳。

    我尽量安抚着她,眼角余光见萧副将从大门出来,便再一次拍拍宝儿的肩,转身跃上马。

    (四)

    我和萧副将马不停蹄地赶了两天的路,白晃晃的日头晒得我眼前一阵一阵的眩黑。

    萧副将好几次让我歇息都被我拒绝了,我不累,真的不累,我就只是晕。但我得快点,我怕范天涵在我没赶到前就好了,那我就见不到他奄奄一息的样子了,那我以后拿什么嘲笑他。

    前面萧副将长吁了一声,马停了下来。

    我甩了一鞭,驾马从他身边过。

    他叫了句夫人,追了上来,然后一个加速超赶过我,勒紧了缰绳,挡在我前面。

    我慌乱地勒住马,斥:“萧副将,让开。”

    萧副将从马上跃了下来,单膝跪在我的马前:“夫人,如此下去你撑不到边疆的。”

    我咬一咬牙:“你若是累了,便歇一歇,歇够了赶上来。”

    语毕,我策马欲绕过他,一闪间他又跪在了我马前挡住我的路。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鸢鸢相报(十九)(2)

    他劝:“将军不会希望见到夫人这个样子的。”

    我一字一句道:“我再讲一遍,让、开!”

    他一动不动。

    我扬起鞭子作势向他抽去,他也是不躲不闪的样子。我无奈,只得叹口气跟他讲道理:“萧副将,我累了自然会歇息,现儿我还不累。”

    萧副将还是挡在我的马前不动:“夫人若不歇息一下,恕末将不能为夫人引路了。”

    我俯视着他,他不卑不亢地仰头望着我,一脸黝黑的坚毅。

    我终是不敌他的偏执,让他找了块阴凉地停下来喝水。

    靠着树干,我喝了几口萧副将打回来的水,风懒洋洋地撩着树叶打树叶,我眼皮忽地一阵沉重。

    模糊间我只听到萧副将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夫人,你已经一宿未眠了,先歇一歇吧。

    娘的,居然对我下药,这只乌龟。

    (六)

    “清浅,在这里睡会着凉的,清浅。”

    我缓缓睁开眼,范天涵俯着身子对着我笑。

    我用力眨眨眼:“天涵,这是梦么?”

    他拨拨我垂于眼前的头发,笑道:“你怎么来了?路上受累了罢?”

    我闻言*得委屈,抽抽噎噎地哭起来:“我以为你要死了。”

    他轻轻地笑,揽我入怀,轻拍我的背安抚:“好端端的怎会死,我这不是好好的,你胡思乱想了吧?”

    我正欲回嘴,他忽地又松开我,笑道:“清浅,你不是不与我讲话么?”

    我委屈得很,这种时候他还要与我算账,什么人嘛。

    他忽地敛了笑:“王清浅,不是让我给你休书么,还来寻我做什么?”

    说罢便忽然转身离去,我吓得浑身是汗,爬起来在他后面哭着追,他愈走愈快,我跌了一跤,他停了脚步回头望我一眼:“别再跟来了。”

    林子里忽然起了大雾,范天涵不见了。

    (七)

    我醒来是天已蒙黑,眼前没有雾,也没有范天涵。

    (八)

    萧副将在篝火上烤着什么,散发出浓浓的肉香。

    我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我伸展了一下手脚。萧副将朝我望来,他咧嘴一笑,黑暗中牙齿闪着皎洁的白光。

    我本想发脾气来着,但见了他这样淳朴的笑,想起一路上给他添的麻烦,也不好意思跟他计较下药的事,于是道:“什么时辰了?”

    萧副将抬头望了望天:“戌时左右,夫人饿了吧?我们吃点东西就可以再上路了,若脚程快的话,天亮前大概可以走出这片树林。”

    我听他安排得都妥当,便点点头:“你烤的是什么肉,好香。”

    他呵呵一笑:“兔肉,很快就可以吃了。”

    我便不再言语,安静地想着我方才的梦,平静地害怕着。

    萧副将递了一只兔子腿到我面前:“夫人,尝尝看。”

    我接过来咬了两口,这肉闻着香,其实吃起来索然无味,而且有股木头的味道,难吃的很。

    萧副将自己咬了几口后:“夫人,你先多少吃点,出了树林才能找到投宿的地方,届时就有吃的了。不然就着水吃比较没那么怪的味道。”

    我望了望他递过来的水,犹豫一下才接过来。

    萧副将挠着头,很愧疚的样子:“末将该死,不该给夫人下药的,到了军中我会禀报将军,接受军法处置的。”

    我喝了口水:“这是当然,你若是再给我下药,我让将军诛你九族。”

    他慌张了起来,连连道:“末将不敢,末将不敢。”

    不敢就好,不吓吓你还当老娘好欺负。

    (九)

    天亮前我们果然出了树林,又走了两三里路才遇到一家客栈,我望着萧副将通红的眼,有点不忍,他风尘仆仆地来报信后马上又跟着我赶路,以他的憨劲,我在树林里睡的时候他一定是瞪大着眼守着我的,这样算来,他至少是三天没合过眼了。

    我勒停了马:“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个上午罢。”

    萧副将没有异议地下马去安排,我们吃了热腾腾的一餐饭,然后各自进了房歇息。

    我和衣躺在客栈的床上,却不敢合上眼,生怕范天涵又入梦来吓我,他实在是个混账东西,连梦里都要这样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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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鸢鸢相报(二十)(1)

    我的人生,从未如此漫长过。日头升了落,落了升。

    从京城到边疆。经豫州,罗山,胜州;历忐忑,恐悸,苦厄。我还是没到达他身边。

    我们到了又一个驿站,萧副将去与士兵交涉换马匹的事宜,我在站外长凳上等着,连日来的劳累使我越来越沉默,谅谁都料不到,王清浅也有寡言的一日。

    想必我们已经靠近边疆了,风沙黄土,渺无人烟。

    风凛冽得很,刮在我脸上刀削般的疼,但不及我的脚疼,几日前我下马时把脚崴了,为了不耽误行程,我一直都忍着,但这两日是愈来愈疼了,昨夜我想脱靴子时已经是脱不出来了,恐怕里面已经是肿得不像样了。过度的疼痛让我有点昏昏欲睡,这些日子以来,我练就了一身坐着、站着、甚至骑着马都能抽空睡的好本领。也不知萧副将换个马还要换多久,干脆打个盹儿算了。

    “夫人?夫人?”

    我挣扎着撑开眼皮,萧副将牵着两匹马站在离我五尺外的地方唤着我。

    我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朝他走去,休息了一会的脚更是痛得天理难容,每一步我都觉得像是踩在刀刃上,钻心的疼。

    在我踏上马蹬时,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痛得连额角的筋都突突地跳。

    我抱着马背,苦笑:“萧副将,我们恐怕得歇一歇了。”

    话音一落,我一阵晕眩,然后便是无尽的黑暗。

    再一次清醒过来时,我躺在一张简陋的小木板床上,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俯身望着我。

    他对我呵呵一笑,很是像弥勒佛。

    我回以一笑:“这是哪儿?”

    老头回道:“这里是驿站的休息间,我是这附近的大夫。”

    我点点头,想坐起来,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呵斥:“躺下!”

    我吓得赶紧躺好,只见萧副将腾腾地从门口冲进来,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末将该死,竟不知道夫人有孕在身,还带着夫人一路颠簸,若是将军的骨肉有个三长两短,末将定当以死谢罪!”

    我眨眨眼,望望萧副将,望望大夫,望望我的肚子,嘴角抽了一抽:“我没有怀孕。”

    大夫捋一捋胡子:“夫人脉象与滑脉万分相似,定是有喜了,大概是有孕初期,夫人自个儿还不知晓罢。”

    呃,莫非他就是江湖中传闻已久的——擅长把生龙活虎之人治成半死不活,把半死不活之人治成回天乏力,把回天乏力之人送入棺木的——江湖郎中。

    “夫人,把药喝了罢。”萧副将把药端到我面前。

    我只得问:“这什么药?”

    郎中:“安胎药。”

    安你娘个胎,你娘当年就不应该安胎,生你下来为害人间。

    但我没有骂出来,我现在的身份是将军夫人,我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了将军府的荣誉。于是我苦口婆心地解释道:“我真没怀孕。”

    郎中露出被侮辱了的表情:“夫人,你这是在怀疑老夫的医术了?”

    我还是陪笑:“非也非也,我是因为连日劳累,加上脚伤才晕倒的,不是有孕。”

    郎中斩钉截铁:“不可能,脉象不会骗人。”

    脉你个死人郎中像,老娘黄花大闺女一枚,你倒是告诉我怎么怀孕?难不成我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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