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鸢相报_分节阅读_17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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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我瞅得坐立不安。

    我咳了一声:“伤口还痛么?”

    他收起打量的眼神,伸手道:“过来。”

    我扭捏了两下,慢慢挪到他身边与他并排坐着。他轻轻地覆上我的手,头缓缓地靠上我的肩:“清浅。”

    我僵直了身体,偷偷侧眼看了看他枕在我肩上的头,轻声应:“嗯?”

    他的手奇大,完全包住我的手,轻轻重重地揉捏着,像是捏泥人似的。好一会儿他的声音才轻飘飘在我耳边响起:“真想你。

    我心下砰然一动,被他执着的手抖了一抖,好半响才嚅嗫着挤出一个音:“哦。”

    他低低地笑:“只有哦?”

    我不知如何回答他,只是沉默。

    他头离开了我的肩,松开握着我的那只手,我松一口气,他那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捏都快把我给折腾升天了。

    我正待挪离他远点,他的手已环上我的肩把我纳入他怀中,下巴搁在我肩窝上,慢慢研磨着我的肩骨。

    我想躲闪开来,手肘在挣扎中也不知道撞到了他哪里,只听得他一声闷哼,想起他有伤在身,我又不敢动了。

    他拨开我颈后的发,手指在颈上轻轻地扫过,引得我一阵战栗。然后软软热热的唇贴上来,缓慢地在我脖颈与耳后游移着,痒痒麻麻。

    我听得我的心擂鼓一般地捶着,恍恍惚惚地望着眼前的狐毛毯,只觉得可以化成一滩水。

    “将军,药已经煎好了。”帐篷外传来姜溱的声音。

    我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手忙脚乱地抓着被范天涵扯乱了的衣服。他在我颊边落下一吻后松开了我,深吸了口气:“进来。”

    姜溱进来时我与范天涵已经恢复到最原来的坐姿,我们各据毯子一角,正襟危坐。

    姜大夫奇怪地望了我一眼:“夫人为何脸色如此通红?”

    她一手端药,一手执起我的手把脉,皱着眉:“脉象十分凌乱,怎么回事?”

    我苦着脸望着范天涵,他原本无甚表情的脸染上了一丝笑意:“怕是适才被我……”

    他顿了一顿,才道:“……被我的药所扰乱脉象罢。”

    我狠狠剜了他一眼,换来他更明显的笑意。

    姜溱恍然大悟:“我那帖药里确有几味药材可能会引起这样的脉象,所幸是滋补的药方,喝下去也无大碍。”

    我忙岔话:“范天涵,快将药喝下去罢,还是你想让我再喝上一碗?”

    范天涵嘴角勾了一丝笑:“你端来给我罢。”

    姜溱端着药欲走过去,他道:“姜溱,让夫人端来就好。”

    我不情愿地端着药坐到他身边,把碗往他嘴边一塞:“喝。”

    他脸微微往后一退:“莫非夫人想烫死为夫?替我吹凉了罢。”

    我望望他,再望望一脸“我很妙手仁心”的姜溱,嘘笑一声:“是为妻的不周到,我这就吹。”

    我吹得忒卖力,喷了不少口水进去,很是快慰。

    吹完后又一次递到范天涵嘴边:“喝罢。”

    他就着我的手一口喝完药,面不改色。我本指望着能看到他苦得龇牙咧嘴的嘴脸,哪知他如此平静,便觉得十分无趣。反而是姜大夫那吞了苍蝇的样子令我好笑之余又纳闷。

    姜溱端了药碗出去,我听得帐篷外传来对话声:

    小五儿:姜大夫,这次是将军把药喝了吗?

    姜溱:没错,他一口喝完了。

    小五儿:不是吧,上次我都给他跪下了他说不喝就不喝。

    姜溱:萧副将还差点死鉴,你知道将军怎么说的,他说我不喝就是不喝,你抹了脖子我就让你一家老少陪葬。

    我望一眼范天涵,他淡定地迎上我的眼神,毫无一丝愧色,仿佛他们谈论的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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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鸢鸢相报(二十三)

    我不愧是我爹的女儿,对于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这种事,做来十分顺手。

    我望着沉着脸在一旁写字的范天涵,心情大好。他还在气恼我不让他批公文练兵的事。

    哦,还有,我趁他睡着了在他脸上画了个王八……呃……较小的一个。

    说来话长,是这样的,近几日由于我与姜溱逼着范天涵休养,无聊之至他开始练书法,据他所言是为了修心养性,以免不慎被我气死。

    而书法之于我言与刺绣一样,是不可磨灭的伤害。昨日范天涵小憩时,我望着他搁置在案上的笔墨纸砚忽地想挑战一下,拎笔写了半日,越写越烦躁。于是,望着范天涵睡得万分安详的小脸,我迁怒了。我本想摇醒他让他起来教我好歹写出个能唬人的草书,但当我靠近他时,一滴小小的墨汁顺着毛笔的毫毛,滑过笔尖,滴答上了他的脸。他却依然睡得十分香甜,于是我便顺手在那滴墨汁的基础上勾勾涂涂出了一只人见人爱的小王八。我觉得那小乌龟十分栩栩如生跃然于脸上,颇有工笔与泼墨融合之美,既有吴带当风之飘逸,又有曹衣出水之细腻,处处体现着冲突与融合的矛盾美感。

    但范天涵其人十分忌妒英才,他在我画到最后一笔时醒来,磨着牙一脸想揍我的样子。我为其妒贤嫉能的劣根性感到万分悲哀。

    午膳后姜溱端了药来给我,哄范天涵喝药是我的职责,我压力很大。

    我立于远处,端着药,扮出眼角含泪的小媳妇样,道:“天涵,我若是过去让你喝药,你莫要公报私仇。”

    范天涵抬头冷冷瞟我一眼,又埋头写字。

    我无趣地收起眼泪,朝他走去,把药端到他面前:“罢了,算我不对,你莫再气了,喝药罢。”

    他不为所动,手上的笔点了点桌上的宣纸,示意我看。

    我低头凑近看,他的字刚劲有力,颇有大家风范。上书:宁和年间,范将军中箭,未能服药,其妻以口含药,哺之,药从喉入,由内及外之甘甜。

    我抬头望他,他嘴角含笑,很是小奸小邪的模样。

    我放下药,拿起笔写:宁和年间,范将军中箭,未肯服药,其妻以口含药,喷之,药从肤入,由外及内之药效。

    我笑盈盈地回望他,他默默地端起药,一口饮下。

    夜里,范天涵无所事事地在整理他写的书帖,我在一旁帮着把宣纸一张张按大小顺序叠好。他忽然问我:“知不知道边疆的夜色很美?”

    我被问得一愣,“不知道。”

    他笑道:“我带你去看星星罢?”

    须臾之后,我与范天涵偷溜出军营。姜溱和萧副将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全,在我们的帐篷外安排了不少眼线,我们躲眼线躲得不亦乐乎,俨然忘了我俩一个是将军一个是将军夫人,为甚要做如此鬼祟之事。

    他带着我到了驻扎地后的一片草地,然后我俩抬头一望,才发现,适才我俩忙着躲过巡逻的士兵的眼线,完全忘了抬头看一眼我们这次行动的主角——星星。事实上,星稀月朦,毫无夜色可言。

    我转头想责备他几句,发现他竟是十分失望的神情,便转口安慰:“看来今夜是没什么夜色可赏了,回去罢,我们明夜再来。”

    他一声不吭地拉着我往草地后的树林走去,我被拖得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鉴于他看起来较为低落,于是我也不便多加责备。

    “看。”范天涵突然停步,我脚步来不及收,便咚地撞上他的背,他侧开身子,我探头一看,禁不住啊地惊叹了一声:萤火虫。

    数不尽的萤火虫,犹如点点星光在黑暗中漂浮。

    范天涵拉着我在草垛上坐上,我抱腿望着空中的萤火虫,只觉得夜似墨,星如雨。

    良久以后,我转头想对范天涵表达一下我内心的汹涌之情,见他含笑望着我,一付已经望了我许久的样子,我不自在地摸摸自己的脸颊:“我面上有什么东西?”

    他认真道:“你安静时竟也有几分温婉静谧。”

    我面上热了一热,咳一声想讲什么,一个不慎又被自己的口水噎着,于是一声咳变成数声咳。

    他拍着我的背,无奈地叹气:“赞你一下罢了,你不必如此激动。”

    我这人自小被夸的机会甚少,应付不了如此正经的称赞,咳完后望着他深情的眸子,心跳如鼓在槌且尴尬得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兴许我的尴尬逗乐了范天涵,他笑得眉眼弯弯,眼睛在黑暗中一闪一闪地泛着亮光。

    我呆呆地望着他的眼,经历了生与死、血与恨的人居然还有如此之清澈的眸子,黑白分明,不染红尘。

    他用手轻轻地戳一戳我的脸颊,笑言:“发什么愣?”

    我揉揉鼻子,撇开眼,觉得此人十分危险,像是个铺满落叶的泥沼,会出乎意料地让人深陷。

    他忽地伸手捧住我的脸,慢慢地凑近,我望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只觉地额角开始冒汗,口干舌燥得很。

    而他只是掠开我的刘海,在我眉间亲了一亲,抵着我的鼻子问道:“这萤火虫星星美不?”

    我为了不把气息喷上他的脸,只能微微掀唇:“美。”

    “你见过最美的?”他没我厚道,气息喷了我满面。

    我:“嗯。”

    他伸手拢一拢我的发,然后笑着退开,抬头很认真地赏起萤火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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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鸢鸢相报(二十四)(1)

    范天涵的军队原地驻扎了大半个月,这大半个月里我白天过得十分滋润,除了盯范天涵喝药吃饭外就是去找小五儿他们唠嗑,小五儿现在对我崇拜的不得了,觉得我既使得一手好暗器又能让他们家将军大人乖乖喝药,简直就是女中豪杰的那个豪杰,人中龙凤的那只凤。而且他还四处宣扬我的伟大事迹,是故我现在在军营内走到哪儿都有人用崇拜的眼神看我。这使我十分受用,但受用之际又觉得十分心虚,他们都以为我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殊不知我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疏松。

    到了夜里我就过得比较忐忑了,由于身份是将军夫人,理所当然就得跟将军大人睡一个帐篷,而将军大人恐怕是军中待久了,虽说旁边有个倾国倾城的大夫,但毕竟怕落人口实也不好下手,所以他就像一头饿坏的狼,而我就像从天而降的小白兔。他白日里常常灼灼地将我望着,像是盘算着要如何把我生吞活剥,夜里便把我锁在他怀里,埋头在我颈边睡觉,吐气在我耳边,偶尔迷糊间还会吻上一吻,他的气息像是一张网,罩着我夜夜呼吸困难。我觉得我像等待凌迟的犯人,恨不得他一刀给我个痛快。

    今儿一早军队就迁回他们驻守的边城。他们居住的府邸十分富丽堂皇,据说是上任知府搜刮民脂民膏所建而成,范天涵来了后就革了该知府的职,将其财产上缴国库,但是这府邸就留下来当临时的将军府使用。范天涵恢复得奇快,那么重的伤已是好得七七八八,开始忙起公务来,我自知自己帮不上忙,便识时务地到处晃,发现这临时将军府简直就是一酒池肉林,左一座观星台,右一座赏月亭;左一个后花园,右一个百草园……还有一个被芭蕉林围起来的露天温泉。

    逛了大半天后我有点疲乏,便躲在后花园的一块大石头后打盹。正梦着阿刀端着热腾腾的鸡汤招呼我吃,我颠颠地跑去吃,撞到了门框,醒了后发现我头磕着石头了,于是起身想回房睡会儿,还没从大石头背后走出就听到了姜溱的声音。

    姜溱:我直接去问夫人吧。

    萧副将:你也看到了,将军与夫人情比金坚,哪里有你的一席之地。

    姜溱:总之我要亲自问过夫人了才会死心。

    这么几日下来,我其实挺欢喜这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美不胜收的姜大夫的。据我了解,她自小在山中长大,为人单纯直爽,最大特点是心直口快。

    我尚在犹豫着要不要现身让她亲自问上一问时,萧副将忽地拉高嗓子叫:“你这又何苦?”

    我偷偷探了头去看萧副将的表情,他表情纠结成一朵*,阳光下眼角还夹着泪,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估计又是一个“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蹉跎故事。

    姜溱也含着泪冲萧副将叫:“你不懂,你怎么会懂?”

    萧副将正待要说什么,但由于我单脚独立,微微往外探脑袋的金鸡独立姿势太考验我的武学基础了,而我的武学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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