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哦，真可爱啊。”

    “那！那！山头上面，那个发亮的是什么？”

    云四儿眯眼远望，山头是神殿，发出亮光的应该就是今晚的主角月神。“不过，为什么银月国信奉的月神是男人？住在月亮上的不是嫦娥吗？”

    “每个民族的神话传说不同，信仰的宗教自然也不同。”少年懒懒的伸直手臂，无聊的说：“世上哪有什么神仙，搞这种祭典都是掌权者出于政治目的……可怜的百姓呐，全都被愚弄了。”

    云四儿狠敲他后脑。“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倒是老气横秋。小子，人生苦短，姐姐教你一句真理，遇到热闹就去凑，该高兴的时候尽情高兴，那些愤世嫉俗等到高兴完了再发泄去。”

    “你这也叫真理？”少年嗤之以鼻。

    “总比你想高兴的时候，祭典结束了，想玩都没得玩要好吧。”云四儿笑眯眯，对玩乐，她有相当深的见解。“你瞧瞧，不是每个人都在笑吗？有这么多人陪着你一起开心，就算有再不开心的事，也该被冲散了。”

    “是啊，你这人天生没心没肺，这么快就把蒂法的死忘了。”少年恶毒的冲她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齿。

    这回，小花和阿二很有默契的一齐敲中少年的头。

    “啊……”少年蹲在地上，怨念深深。“你们下手也忒狠了……”

    云四儿全当没看见他，从他背上踩过去，珍姑娘伸出手扶了她一把。木瓜本来在笑，可见少年蹲在那儿怪可怜，跑过去帮他拍去背上的灰，拉他起来。云四儿见状，意味深长的“唷”了一声。

    木瓜脸微红，丢开少年跑到她身边。“小姐啊，银月国的秋糕特好吃，我这就给你买去。”

    “少来献殷勤。”

    木瓜摸摸鼻子，不停傻笑。

    “不过，好像有很多我没见过的小吃……”云四儿踮着脚往街边张望。

    “我去买。”雷因悠悠一笑，闪身便没入人群。

    “说起来，”此时，少年又凑了上来。“你家阿三是什么来头？难道他也是语言天才，精通十八国语言？”

    “你能不这么招人厌吗？”云四儿没好气的横他一眼。

    进入城中，人群比城门稍疏散了些。云四儿他们站在大酒楼的招牌前等雷因，这时，不远出的人群忽然神奇般的分散开来，云四儿好奇，让阿二带她到高处观望。

    分散开的人群，齐刷刷的跪下，从高处看，那场面如同一排浪涌。

    “那是什么？”

    黑夜中，一道显眼的银光。

    在人群中行进的是一队并不奢华的仪仗，几十人抬着十分夸张的银色驾辇，驾辇四周皆是女子随行。没有灯火引路，看起来很灵异。

    “密教。”阿二突然说。

    “哎？”

    阿二指着驾辇。“里面坐着的那个男人是密教宗主。”

    云四儿眼神不及他好，待到仪仗近了才约略看清。

    银亮如雪的长发，诡异狰狞的面具，在那袭宽大的衣袍之下，感觉不到此人拥有实体，就像活生生的鬼魅一样。

    仪仗在一处空地停下，人群合拢，簇拥至驾辇前，跪拜。

    接着，便是很老套的情节，久治不愈的病人被抬至宗主面前，宗主随便挥挥手，命侍女送上一碗水，喂病人服灵药，不消一刻，病人就坐起来活蹦乱跳，然后下面的人如见真神一样，虔诚拜伏。

    “不看了，没劲。”

    阿二带云四儿下来，雷因刚好买回小吃。

    “趁热吃。”见云四儿脸色不佳，他奇怪。“怎么了？”

    “看到恶心的事。”云四儿丝毫不掩饰对宗主的反感。

    “密术的确能令人起死回生，你看到的并不是作戏。”珍姑娘接下雷因手中的油纸包，抢先捏起一块放入口中品尝。

    “若是他当真心怀慈悲兼济天下，就不该使用蛊毒操纵人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在这里施恩救几个生病的百姓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这是伪善！看到让人很想吐有木有！”

    “好了好了，何必为这种人扫了玩兴。”珍姑娘安慰道：“眼不见为净，我们去银月河等着看烟火吧。”

    “烟火自然是要看……点心味道怎么样？”

    “有点甜。”

    “我来尝尝。”

    云四儿很快就把不愉快的事抛之脑后，和珍姑娘两人一边吃点心，一边讨论月祭求姻缘的事。

    “这女人神经有够粗的。”少年无趣的撇撇嘴，跟上。

    小花回身，望着驾辇中的人，不知在想什么。

    “你和他交手有什么感觉？”雷因问，问的对象是阿二。

    “鬼魅。”阿二如实以告。

    雷因不置可否的笑笑，走开了。

    到了河边，他们费了好大劲儿才挤到岸旁。云四儿慷慨的给每人买了一只纸船，怂恿他们入乡随俗求一段姻缘。

    “我还是不放了。”珍姑娘把纸船一点点折开，淡凝的神色犹为平静。

    “为什么？”

    “不想被陌生人捡去。”

    “哦。”云四儿收回正准备放进河里的纸船，站了起来。“要是有喜欢的人，还是直接送出去比较好啊。”

    正说着，阿二的纸船递到她面前。

    一个字都没有，态度强硬的使她收下。

    云四儿哭笑不得，不过还是说了声谢谢。可是，阿二没有收回手的打算，似乎在等什么……

    “小云云，你的纸船能跟我换换吗？”雷因的方法显然高明许多。

    云四儿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用，讷讷的点点头，把阿二的船给了他——实在是因为她图便宜，买的纸船全部一模一样。

    雷因的嘴角微抽，瞥了一眼阿二，冷哼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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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变数

    阿三的，她的……咦，这个是她的还是阿二的？云四儿左手一只纸船，右手一只纸船，看来看去，有点糊涂了。

    “难得买了，不想放进河里？”

    “啊？”云四儿望着小花，半晌，笑着点头。本来，纸船买来就是为了往河里放的嘛。

    “我陪你一起。”

    “嗯嗯！”

    云四儿蹲在河边，把船身拉开，轻轻的把它放到水面。小花笑凝着她，把自己的也放了下去。

    “哎？”小花的纸船刚下水，云四儿就把它拎了起来。“你这只船跟我的不一样啊。”

    “你少买了一只，我的给了木瓜，只好再买一只。”

    “啊……”因为木瓜年纪小，所以她没把他考虑在内。云四儿越过人群，找到正在放船的木瓜。这小子把船放进河里之后，很认真的双手合什，嘴唇一动一动像在祈祷什么……喂喂，莫非他有意中人了？

    云四儿浑然不觉，自己方才拾起了小花纸船。从某种意义上说，在已知纸船主人的情况下拾起船，等于接受了纸船主人的情意。

    不过，以她对感情的迟钝，就算这样告诉她，她也想不明白。

    小花悠悠浅笑，幽深的眼眸映着池水中泛起的波光，温柔宁静。

    突然，嘭的一声，天空炸开一朵玫红色的烟火。

    河畔瞬间沸腾起来。

    “好漂亮……”云四儿笑盈盈的望着天空，惑于烟火的绚烂，暂时忘记了一切忧扰。

    “驴头儿，我们来数烟火吧，比比看谁数的多！”木瓜在那头蹦达，兴奋不能自已。

    四周的人见木瓜兴高采烈的跳来跳去，不禁发出低笑。

    这幼稚到没救的孩子……云四儿抹汗，坚决不跟他搭话。

    草莓和香蕉在另一边，跟一双姐妹站的很近，不知道是不是互相拾到对方的纸船……

    云四儿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湿答答的纸船，偷偷瞄了小花一眼，随即慌张看向天空。

    烟花绽放的瞬间，世界灿亮。

    “我不相信由神作主的姻缘。”

    小花低沉的音色飘过她耳畔。

    “但，有这样的祭典真的不错。”小花看着她，轻轻一笑。

    “是啊，我也不信的。”云四儿笑着附和。“可是，有这么美的烟火，还有这么多承载幸福的希望，这个时候仿佛真的得到了祝福。”

    莹紫色的烟火在天空描绘出美丽图案。

    一只大手覆在她额前，轻轻抚摸。

    云四儿看着小花，眼中漾着满满的笑意。

    ***

    烟火还在继续，但为防烟火结束时河边的人们撤离把他们冲散，云四儿招呼其他人先一步离开银月河。

    旁边的小摊摆着各种小玩意，云四儿买了三只毽子，领着他们边走边踢。武功好的人被排除在外，可少年偏要搀进来，云四儿不满他作弊的飞来飞去，和其他人合伙攻击他一个。小花贴心的又买来十几个毽子，一个接一个传给云四儿，云四儿踢的欢畅，看少年忙的窜来窜去更是欢畅。雷因瞧见云四儿高兴，暗中朝向少年腿上的穴道丢出一枚石子，少年在半空失去平衡，生生摔到地上，云四儿捂着肚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喜气洋洋的气氛正热，突然不知打哪冒出来的一队士兵闯了进来。云四儿不备，被带头的将领推了一把，小花急忙上前扶住她。

    “#%*^&—#%……”将领举着大刀，向着四周百姓叫嚣。

    云四儿听不懂他的话，但见其他人的脸色，想来他说的不是什么好事。果然，将领话音一落，百姓纷纷向城门方向涌去……像逃难似的。人满为患的河岸转眼变成了空地。

    “我们也走吧。”

    “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祭典结束了，今夜城中戒严。”雷因走上前，面色罕见的沉凝。

    云四儿望着他，有不好的预感。

    ***

    当夜，城外数万官兵严密戒备，不允许任何人出入。寂静无声的夜晚，随处可见的带刀士兵，暗示着情势凶险，祭典原本的欢悦驱散一空，整座城笼罩在一片肃杀气氛中。

    第二天清早，草莓打听回消息——

    “昨天晚上……银月国主遇刺了！”

    听到这个消息，云四儿及其他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惊讶。

    “难怪外面那么多官兵……”香蕉担心的说：“我们现在是不是走不了了？”

    “嗯，宗主下令封城，所有参加祭典的人都要接受审讯。”

    云四儿倒不担心。“审讯就审讯，刺客又不是我们。”

    “不能让银月国的人发现我们在这里。”阿二沉冷的目光扫过雷因，然后落在云四儿身上。“别忘了，密教宗主见过你。”

    阿二不提，她都忘了……

    英华殿前骤然出现的鬼魅身影……那种心脏瞬间紧缩，被人扼住喉咙不能呼吸的感觉，依旧清晰。

    云四儿低头沉默。

    密教……宗主……

    “我有办法送你们离开。”雷因徐徐起身，华贵的紫色衣袍滑落地面，艳若桃妖的面容凛着一抹肃冷。

    云四儿抬头，却迟了一步。飘然的紫色在视线中轻掠而过，已看不清他的表情。一瞬间，有什么东西袭上胸口……

    他说的是“你们”？

    “四儿，我们来不及买烟火了，准备出发吧。”

    “呃？哦……你拿主意吧……”云四儿起身，想去找雷因说话，但却迟迟没有动。

    她在犹豫什么？

    珍姑娘等了许久，见她仍举棋不定，不屑的淡瞥一眼，站起来走了出去。

    “……”

    这种心情……

    云四儿的手垂在身侧，指尖空虚，感觉不到一丝力量。

    阿三……

    ***

    关于阿三的身份，她不是没有猜测过。

    他曾说过，不是银月国的人，不可能知道银月密教。他不仅知道，不仅是银月国的人，而且有能力将他们从戒备森严的城中带出去。

    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负责戒严的将领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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