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型包养番外_典型包养番外(1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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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的男孩就笑了,他松开叶澜,嗤笑一声,“我说呢,这么白净,原来是同行。”

    叶澜绕过他,终于进了洗手间大吐特吐起来,从始至终他都没发现沈妄秋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将他的一言一语听得清清楚楚。

    放过了一只小虾,这个MB自然又看到了沈妄秋,他扭着腰靠过去,却发现这个男人面沉如水,只得悻悻离开。

    沈妄秋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有点想不通。

    叶澜是第一个让他开口说出“喜欢”二字的人,可原来这个人是一直这么看他的。

    不是恋人,不是情人,甚至不是金主,与“卖”这个字相对应的,只是一个买主,一个只付出了金钱的买主。

    沈妄秋几乎没有体验过失败的滋味,在他眼里,这世上的所有东西只分两类,他已经得到的,和他不想要的。

    他细细琢磨着自己此刻的心情,从四年前他决定包养叶澜的那一天开始回忆一直到刚才,抓住每一件事的细枝末节,去推测自己究竟该抱着何种心态去面对。

    可是当他听见叶澜在里头喊了一声“沈先生”的时候,只是潜意识地冲了进去。

    ——“澜澜,怎么了?”

    洗手间里,叶澜已经完全醉迷糊了,他对着镜子,指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得十分傻气,“沈先生,你怎么突然变矮啦?”

    沈妄秋松了口气,他没有走过去,只是背靠着卫生间冰冷的墙面看着叶澜胡言乱语,莫名的,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开始重新审视叶澜,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也许从来都没有看懂过这个人,他印象里的叶澜,像个小孩一样让人不放心,总有一些不大好的习惯,做事三心二意、毛躁咋呼,但任何时候任何情况都向着他,这也是最让沈妄秋心动的地方——被一个人无保留地信任,哪怕一再欺负、一再辜负、一再戏弄,最后叶澜总还是要哼哼唧唧地往他身边凑。

    不是沈妄秋这么认为,而是叶澜所作所为便是如此——别人付出稍许真心,他便感恩戴德,好像得了天大的赏赐。

    然而他又自作聪明,明明眼里满是恋慕,却又要以金钱为借口,好像这样自己就有了顺理成章的理由去解释他对沈妄秋的死心塌地。

    沈妄秋从来没有料想过,原来叶澜的心里对他乃至于他付出的感情都是抗拒且嗤之以鼻的。

    慢慢冷静下来后,他又是那个镇静沉着的沈妄秋,抽丝剥茧地分析着事态的走向,仿佛事不关己。

    叶澜依旧指着镜子胡言乱语,他丝毫没有察觉身后的那个男人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已经计划好了好几个方案来处理这一件“突发事件”,每一个处理方式都正戳叶澜的软肋,滴水不漏。

    思考结束的男人,好整以暇地走向叶澜,像一个捕猎者,确定猎物绝不会逃脱自己的圈套后便悠然自得、志得意满地出现,丝毫不怕惊扰已经被枪口锁定了的猎物。

    他决定了,要惩罚这个不听话的小东西,抽一鞭子再给颗糖,先让他长了教训再对自己言听计从。他不会去探究叶澜为什么要抗拒自己,因为他明白,最后这个人,总是他的。

    “叶澜,你在做什么?”

    叶澜一惊,慢吞吞地转过身,到了个酒嗝,“沈先生?你不是在镜子里吗?”他说着又睁大了眼去看镜子,盯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噢,镜子里那个原来是我呀。”

    他便欢喜地跑过去抱着沈妄秋的胳膊,指着镜子说,“沈先生,你看,我们站在一块。真好啊。”

    醉鬼的话往往前言不搭后语。

    沈妄秋替他去整理弄皱的衣服,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冰冷些,可惜醉了的叶澜完全察觉不出。

    “好什么?”

    叶澜把他的胳膊抱得更紧了一些,“我们在一块啊!”

    沈妄秋有点懂叶澜的意思,可他又觉得这种小确幸实在不足挂齿。如果叶澜想,他可以给更多更好的。

    沈妄秋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详细周密的“捕猎计划”想法因为叶澜这一句话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预设的鞭子变成一颗糖果,甚至还想给更多。

    他拉着叶澜往洗手间外走,叶澜拖着不肯动,还想照镜子,沈妄秋只好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在厕所的合影设置成了屏保。

    照片里的沈妄秋一脸无奈,唇角却又上扬着,而叶澜因为醉酒而双颊微红,踮着脚去靠沈妄秋的肩,弯弯的眼里满是笑意。

    这是两人认识四年来的第一张合影。

    叶澜抱着手机不放手,满心满眼都是喜悦,“谢谢沈先生啊!”

    回家的路有多长,叶澜就看了多久,一直到家,眼睛也没舍得从手机上挪开。

    “叶澜,你晚饭没吃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饿的。”叶澜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马上低了头去盯手机,“要吃面,还要加蛋!”

    沈妄秋点点头,往厨房走了两步又退了出来,仔细回味了一下——嗯,这种被人呼来唤去的感觉。

    他忽然很想知道等叶澜醒酒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沈妄秋脱了外套,“过来帮我把袖子撩起来。”

    “诶。”叶澜放下手机,急匆匆地跑过去把沈妄秋的衬衫袖子往上一撸。

    如果不是刚刚那几个对于“正常”的叶澜来说完全不可能提出的要求,沈妄秋几乎要以为叶澜没有喝醉。

    沈妄秋捏了捏他红扑扑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叶澜,你醉了吗?”

    叶澜一双澄澈的眼狡黠地眨了两下,“不知道,你猜?”

    沈妄秋变本加厉地蹂躏着他的腮帮子,“突然可爱这么多,一定是醉了。”

    叶澜生气了,冲他做了个鬼脸跑了。

    沈妄秋进了厨房,随便煮了两碗半生不熟的面出来。

    叶澜没骨头似的侧躺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傻笑。

    “这么高兴?”沈妄秋把面放到茶几上,“不准看手机了,吃东西。”

    叶澜手舞足蹈地叫喊:“沈先生太帅啦!”

    沈妄秋几乎将半小时前在酒吧听到的那几句话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想那可能是叶澜喝醉了说出来的胡话。

    “他又帅,又有钱,又聪明,什么都做得很好!我特别特别崇拜他!特别特别喜欢他!”

    沈妄秋吃刚放进嘴里的面又吐了出来,不知道是因为咸的,还是因为叶澜这几句话而笑得呛到了。

    这样坦率的叶澜简直让他想要抱进怀里揉搓,从脚尖吻到他的发梢。

    他边拿纸巾擦着嘴角,边笑道:“接受你的喜欢,我也喜欢你。”

    叶澜瞥了他一眼,固执道:“不要你喜欢!”说罢又低着头去看手机。

    沈妄秋觉得自己的心里住进了一只猫,张牙舞爪,偏偏又每一下挠道最痒的地方,饶是有些许的疼痛,却依旧欲罢不能。

    “为什么不要我喜欢?”他用一种尽可能温柔的语调说道,妄图哄骗出叶澜的答案。

    叶澜懵懂地看着他,“因为……”他晃了晃脑袋头,“我头晕,要睡觉。”嘴上这么说,却又低下头去戳屏幕上的“沈妄秋”。

    喝醉的叶澜无疑是讨人疼的,但更是让人无可奈何的。

    沈妄秋捧着他的脸让他抬头与自己对视,“真人就在你旁边,看什么手机。”

    叶澜脸颊上的肉被挤到了一起,表情无辜又可爱,一张嘴被挤得撅了起来,沈妄秋就低头在那上边亲了亲。

    叶澜往后缩了缩,没有躲开,神情越加迷茫,他似乎有片刻的清醒,但很快又被酒劲所驱散。

    沈妄秋放开他,端起碗往厨房走,“去楼上洗个澡再睡,全是酒气,等会儿我上来再看到你玩手机就没收。还有饿的话喝点牛奶吧,面太咸了不好吃,这么晚也没外卖了。”

    “晓得了的!”叶澜不耐烦地把人赶走,又打开手机偷偷地看。

    他伸出一个手指戳着屏幕上的沈妄秋,眉梢眼角都是喜意。

    “我才不要那个自以为是的东西喜欢呢。”叶澜捧着手机,盯着照片上一脸宠溺地看着他的沈妄秋,“我喜欢的是你啊,沈先生。”

    叶澜醒过来的时候头很痛,记忆模糊而破碎,仿佛世界都被切割成了很多块。

    房间里很安静,空无一人,他花了很长的时间去回忆,越是回想头越是疼痛,可他不愿意停下来。

    零零碎碎的回忆一点点地拼凑,一点点变得完整,叶澜陷入了越来越深的恐惧中。

    被发现了,他对沈妄秋的感情。

    如果说从前他之于沈妄秋,如笼中之雀,插翅难飞,那么从此以后,应当是折翼之鸟,纵使天高海阔,也寸步难行。

    失去了任何可以谈判的资本,却把所有的把柄悉数亲手交到了他的手里。

    沈妄秋的电话恰好在这时打来,铃声像是催命的咒语。

    叶澜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上依旧是昨天他与沈妄秋的那张合影。

    一遍铃声响过,第二次又开始循环,如同紧箍咒一般折磨着叶澜。

    他的头越来越痛。

    电话被接通,沈妄秋的声音愉快而轻松。

    “是不是刚才没醒?这么久才接我电话。”

    叶澜合上了眼,一片黑暗。

    退无可退,只能开始赌,赌他在沈妄秋心中的究竟有多无关紧要,赌沈妄秋对他到底有多不屑一顾。

    “嗯,刚醒,沈先生在工作吗?”

    “刚开完会。”

    “工作很忙呀?那今天是不是会很晚回来?”他顿了顿,似是难过,又似失望,”还是……不回来了?”

    叶澜几乎把自己毕生的智慧用在了这通电话上,他斟酌着自己每一个字的语调去查探沈妄秋的想法。

    沈妄秋轻笑道:“你想要我回来的话,我可以努力一下,毕竟……”他手里的钢笔在手里旋转着,来回间,舞出一道道残影,“我是很抢手的。”

    他边说边停了手里的动作,把计划表上的几个工作安排都一一划掉,心情愈发明朗,叶澜这个人真是太有意思了,喝醉的时候大声告白,酒醒了又畏畏缩缩,跟鸵鸟似的,忍不住让人想要逗弄。

    而叶澜的一颗心却因为这句话放下了,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沈妄秋看似每句话都在询问他的意见,实则以退为进,寸步未让。

    他很早就发现,沈妄秋喜欢玩这种把戏,抛出去的问题他总能完整地抛回来,并且变得比原来更加烫手。

    意料之中,却又让人大失所望。

    爱情容易让人盲目,两军对峙,叶澜总是自乱阵脚,而沈妄秋一如既往地运筹帷幄。

    叶澜清楚地认识到,他的爱慕,对沈妄秋来说不值一提。

    “那沈先生你不来也没……”话说到一半,叶澜吸了吸鼻子,他看着窗户外头,一排排梧桐树笔直地排列着,红色的叶子如火一般燃烧,日光撒下,叶沿被镀上了了一层金色的轮廓,零星的几只麻雀上蹿下跳,被冬日的严寒所束缚。

    “沈先生,可以早点来吗?”他撒着娇,“想你了。”

    “呵~”沈妄秋的钢笔又划掉了几个工作计划,“知道了,一下班就回来。”

    一个电话结束,叶澜像终于结束了一场酷刑般无力地躺在床上。

    等力气慢慢回到四肢百骸,他从床上跳起来,翻箱倒柜地找自己所有的积蓄,每一张卡,每一份存折,甚至沈妄秋高兴时送给他的奢侈品,一样一样地翻出来,开始仔细地计算。

    叶澜的数学不好,对于一些物品的价值也估算不清,干脆把那些奢侈物件都扔在了一边不管,准备以后原封不动地还给沈妄秋。他把卡上的余额一一查询,比对,反复演算,最后又把自己每个月从沈妄秋那儿能得到钱加上。

    确定了一个大约数值后,叶澜松了口气。

    不远了,他的债务就要还清了。

    他抬头,望向远处,那几只麻雀终于挣脱了寒冷的禁锢,一路飞得很高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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