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型包养番外_典型包养番外(18)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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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妄秋听到叶澜的声音,一字一句入耳,却让他觉得这夜更静谧了些。

    “以后做什么都行,能过日子就好了。”

    “哎哟,本来这样就好了呀,只要不偷不抢,钱够用就行了的。”

    叶澜又踮了踮脚,他看着锅上快好的鸡蛋饼,笑道,“嗯,这样就很好了。”

    叶澜是个言辞并不丰富的人,一个“好”字大概是他最未来的全部期许,然而这个期许里面,不会再有沈妄秋了。

    “小伙子是个踏实人。”摊主边说着寒暄的话边把饼给了他,“多加了个蛋的,害你等久了。”

    叶澜接过去,抱着热乎乎的饼咬了一大口,嘴角上沾了点酱,“谢谢呀。”

    沈妄秋只跟了这一段,而后他站在路边,看着叶澜转过身,向着与他相反的方向走去,沈妄秋也转身准备离开,却又听见叶澜冲着那摊主喊道:“再见啦阿婆,我考上了再来买你的饼。”

    他对每个人都留有三分情意,哪怕素不相识。唯独对自己,避之不及——沈妄秋这么一想,兀的觉得自己做人还挺失败的。

    李管家听到楼下开门声的时候已经深更半夜了,他战战兢兢地举着一个扫把下楼,却发现客厅的灯开着。

    “先生?”

    “嗯。”

    李老头松了口气,他稳健地下楼,把扫把往楼梯角一靠,“先生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要吃宵夜吗?”

    “家里有没有酒?”

    李管家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老花镜带上,才发现那个总是意气风发的男人此时竟有些颓废落魄。

    “先生,怎么了?”

    沈妄秋把西装往沙发上一扔,坐了下去,他盯着客厅正中明晃晃的吊灯,较为柔和的淡黄色灯光,下头的水晶吊坠摇来晃去。

    “头疼,喝点酒比较好入睡。”

    李管家是知道沈妄秋这个毛病的,他早些年的时候出过一场小车祸,伤着了脑袋,后来只要有什么事在心口挂着,神经一焦虑,总会犯这个毛病。

    “先生,喝酒伤身的,家里有药,我去倒些温水给您?”

    沈妄秋敲了敲自己嗡嗡作响的脑袋,“澜澜……”

    李老头是个精明的人物,先前已经在心里面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这会儿又听见这么一声怎么还会不懂发生了什么。

    他静默地站在一旁,也没有出声打扰。他照顾沈妄秋了约莫快30年,对他的这个主人多少是有些了解的。情场之上风生水起,却也从没真的看上过谁。或者说,是自爱超过了对他人的爱,沈妄秋极不信任他人,纵使对方百依百顺,他也只会给出半颗真心。

    而如今这局面,约莫是三十多的人好不容易老树开花,却是朵结不出果的花。

    李嫂在上头等了好一会儿没见自家老头回来,跑出来望。

    “老头子,什么事儿啊?”

    李老头知晓自己家这口子耳背,扯着嗓子让她回去睡。

    李嫂也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不过还是听话地回去了。

    沈妄秋转了转眼珠子,看了眼李老头“你也回去睡吧。”

    “先生,其实李嫂年轻时候也看不上我的。”

    沈妄秋有些无奈,这个喜欢管闲事的老头,这种时候也不让他安生。他拿了个靠垫垫在脖子后头,让自己舒服些,“嗯,您说,我洗耳恭听。”

    李老头嘿嘿笑了两声,“好女怕缠郎,没什么好说的。您和叶先生磕磕绊绊四年多,总会有个小打小闹,犯了错大不了追回来。年轻时候声色犬马,最后都要安稳下来过日子。”

    沈妄秋轻笑一声,“追?”沈妄秋憋着一股气,话语间又有些许无奈,“我什么没给过他?到头来不还是走了。”

    李老头振振有词,“媳妇嘛,为了她命都不要,要脸做什么。百折不挠,越挫越勇,未嫁未娶的,更何况还那什么……都有点儿意思,总要追到手的,放别人那还CAO心其他人以后对她不好不是。”

    沈妄秋的头还是疼,他扭了扭自己的脖颈,让自己清醒些,“还是去拿点酒过来吧。”

    李老头叹一声气,只好拿了瓶掺了水的红酒去忽悠沈妄秋了。

    沈妄秋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快九点多了,前台的人有些小疑惑,毕竟沈妄秋一向不迟到的。

    “沈总早。”

    “嗯。”沈妄秋应了声,走了几步又退回去。他望了眼公司门口,忽的想起了一件事。

    “这几天叶……就是那个每次来送外卖总要躲在边上偷看我下电梯的……”

    “噢——那个小伙子啊?中午才来吧,今天也有部门点了外卖的,沈总要一起吗?”

    “他来的话,给我打个电话。”

    前台的人点了点头,沈妄秋觉得自己的肩膀轻松了些,他知晓叶澜待会儿就会来,还会躲在大厅的沙发后面偷看他。

    那个人就是这么的矛盾,一边要恩断义绝,一边却又藕断丝连。也庆幸这点藕断丝连,让沈妄秋可以抓着一个小小的借口,再与叶澜攀谈两句。

    公司的事务十分繁忙,稍有松懈,第二天积攒下来的事便会令人焦头烂额,但沈妄秋无暇顾及,他不停地看着手上的表,猜测着叶澜何时会来,等到那时,他要气定神闲地下楼,然后装作不经意地把他从角落里揪出来……

    沈妄秋的头还是有些晕,不然他如何会有如此幼稚的想法。他不过也是想要一个答案,若是叶澜说一句“不爱他”,他便立刻放手,从此无论彼此天高海阔抑或穷途末路,都互不相干。

    十二点的时候,前台来了电话,沈妄秋扔下手里的笔,走了出去,恰好看到叶澜在公司楼前提着两大袋子的东西小跑着进来。

    他舔着唇笑了笑,按照往常,叶澜还会等一会,等到他下楼吃饭,然后就会在大厅的沙发后头窝着偷看他。

    沈妄秋推开办公室的门下楼,去给叶澜制造一场单方面的“偶遇”,他的步伐极快,大步迈进电梯后却又开始忐忑,离开电梯,他的步伐又逐渐缓慢。

    这短短的几步路,沈妄秋的心思一变再变,他想若是叶澜矢口否认,那他必定要毫不留情地拆穿他,让叶澜看清楚自己的心;若是叶澜承认,他就有了正式的理由再将人追回来。是了,盘旋在沈妄秋心头的最后一个想法——他要去把叶澜追回来,去他妈的互不相干,他做不到。

    沈妄秋旁若无人地往门口走去,然而视线却一直飘在左边大厅的沙发后头,可是……

    他转头,“人呢?”

    前台愣了愣,“那个外卖员?刚才走了呀,说学习太忙了,以后也不来了,要去换个别的轻松点兼职了。”

    沈妄秋一时竟有些茫然,他看着门口看了许久,向着电梯口走了两步又猛然转身追了出去。

    他幻想着或许叶澜还没走,他只是躲在外头的某个角落看他的笑话,但往来行人,无一个是他朝思暮想的那张脸。

    下班后,他又赶去了叶澜的住所,然而却仍是没有见到人。

    叶澜在不久前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师范专业学校的录入证书,学校要求住宿,他便在开学初把行李都搬了过去。

    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住校以后,他白天上课,晚上则出去打一些临时工,赚取学费与基本的生活费,他不知道沈妄秋会不会再次去别墅找他,或许有,或许没有,但都没关系了。

    沈妄秋把别墅上上下下搜了好几遍,空无一人,而他曾经送给叶澜的所有东西也全部一扫而空,沈妄秋知道,那些东西都被叶澜卖了,只剩下那只机器猫孤零零地被摆在床头,没有被带走。

    隔天一大早,李嫂起来做早饭,等了好久也没等着沈妄秋下楼,她跑上楼敲了敲门,沈妄秋才从里头出来。

    “先生,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呀?”

    沈妄秋也没回答,脑袋昏沉沉的,他扶着楼梯的扶手慢慢地下了楼。

    李嫂实在心疼,沈妄秋是他从小就照顾的,跟半个儿子似的宝贝,这会儿见他胡子拉碴的心里都吓了一跳,她跟在沈妄秋后头嘘寒问暖,却又不敢多问,怕触了他伤心处。

    “我做了百合汤啊,多放糖的。”

    沈妄秋颔首,仍是一言未发。

    李嫂急得原地团团转,跑到了外头找自家老头问前因后果去了。

    李老头还在花园里头除草,这园子太乱了些,种那些花花草草在老刘眼里还不如插两畦韭菜。

    “老头子,先生怎么了呀?看着不开心啊。”她站在花园外头问。

    李老头不大想管这档子破事,那些年轻人,就是不安生,前天上劝了大半夜屁用都最后,到底喝了好几瓶酒,伤身又伤神。

    “就失恋了呗。”他随口嘟囔了句。

    “你说什么啊?”李嫂又气又急,“我耳背你又不是不晓得咯。”

    李老头又拔了一棵草,急吼吼地喊:“失恋了!”

    “什么?”

    “失——恋——了——”

    “噢——”李嫂终于听清,“是不是那个姓叶的小子啊,就是傻不愣登的那个?”

    老李扯着嗓子回答:“对——就那个傻的——”

    “哎哟。”李嫂叉着腰颇为不服气,“就是那个傻小子啊?我看那个姓穆的小明星不要比他好看太多噢。还看不上我们先生,我们先生哪里不好啦,小伙子年轻有钱又这么帅的,他不要亏太多了。”

    李老头砸吧了一下嘴,他对叶澜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老实又本分。之前花园里头种的还是青菜萝卜的时候,先生那么多小情人,就他来了一次之后临走还要拔两个萝卜,之后还打了个电话过来,大概就是夸李老头的萝卜种的好,水灵。李管家忙了大半辈子,上了年纪就爱整整这些,难得还有个人这么夸的,因而心底里也是十分欢喜叶澜的。

    “我觉得那小娃娃还不错,没准是先生惹他不开心了。”

    李嫂不服气了,“先生不要太会追噢!”

    李老头也是个倔姓子,“诶,你别不信,你想想先生小时候,看上的猫被薅得毛都没了,养的狗成天关在家里活活闷死了,还有他表舅家的那个乖囡囡,小时候特别标致的,现在好像在英国留学哦。”

    李老头一提醒,李嫂就想起来了。

    那会儿沈妄秋才几岁大,就喜欢招蜂引蝶,骗小姑娘的把戏大人看了都招架不住。邻居的小女娃都喜欢和他一起玩过家家,抢着去当他“老婆”。后来他表舅家的小女儿来了,是个混血儿,眼睛水蓝水蓝的,长相好看得不得了。沈妄秋那时候还小,扯着人家的辫子让她陪自己玩游戏,要是不同意,就把她的长头发烧掉,把人家小姑娘吓得哭了大半天,后来都没来过。

    事后小沈妄秋也有些哭鼻子,抱着李嫂的大腿委屈地告状:“她干嘛不当我老婆,我好喜欢她的!”

    李嫂想起这一茬,才有点将信将疑,“是的噢,先生有这个毛病的,越欢喜的越欺负,我要去和他说说的,真的喜欢么要去追回来的呀,晾着晾着就真的分了呀。”

    李老头不耐烦地摆手,“你去,我不和他讲了,看他平时厉害的,真的看上了笨的跟头驴一样。

    李嫂嘘了声,“像你很会一样,年轻时候不也是个愣头青。”她重新系了系围裙,一转身,看到隔着一道玻璃,就坐在餐桌前喝百合汤的沈妄秋额头青筋暴起。

    李嫂心里暗道不好,她又着小碎步急急忙忙跑进去,看见沈妄秋面前碗里的汤一口都没动。

    “先生,你听到了呀?”

    沈妄秋拿过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李嫂,你这么耳背都听清楚了,我会听不清吗?”

    “那先生你要去追的呀……”

    “我追个屁!”沈妄秋气急败坏,却又无能为力,“我连他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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