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克兰多一边轻啄着他的唇瓣和精巧的下巴,一边默默地解开了领子的纽扣。
他低下身拥抱住青年,献上了自己的脖子。
那个地方,就和他们的心脏一样脆弱。
艾维斯摩尔双手慢慢地揽住身上的男人,他用脸颊轻轻摩挲那诱人的颈脖,沿着耳垂轻吻男人的脖子。他仿佛深爱
着他的供血者,为此而小心翼翼,这让雅克兰多轻轻地微笑起来,轻声耳语:“别怕,我的也一样,我能满足你…
…我愿意与你共生。”
“他能做到的,我也能为你做到。”
阶梯下,女仆从萝丝太太手里接过托盘。
“留意一些。”萝丝太太轻声对女仆吩咐:“如果先生需要帮助,必须赶紧通知我。尤其是艾维斯摩尔先生,他昨
夜看起来身子不太愉快。”
“好的,太太。”年轻的女仆点了点头。
萝丝太太微微一笑,她是个失去丈夫和孩子的宽容妇人,年纪不大,面容依旧娇美和善,所有人都喜欢她。
女仆听从管家的吩咐小声地走上了楼,穿过了狭长的走廊,直到尽头。
“先生。”她轻轻地叩了门。
里面没有回应,这使得女仆再次敲门。她看了看周围,然后贴近门口。里头似乎传来了声音,这使得女仆好奇地皱
皱眉头。“也许先生已经醒过来了。”她想起萝丝太太的吩咐,手轻轻地握上门把,打开来。
女仆从细缝里瞧了进去。
“……喝!”
在她瞧见床上紧紧交缠的两人时,她惊愕地退了一步,然而她这细微的动静,却让床上长发男人猛地回过头来。
那是一双赤红的双眼……!
女仆惊恐地睁大了眼,但是在她发出尖叫声之前,那张着利爪的手掌迅速地向她袭来。
砰!
萝丝太太抬起了头,她担忧地看了看上头,提起裙子想上去一探究竟。但是她又想到了那冷峻的面容,顿时却步。
她沉默了一阵,接着转过头,对着其他正在做打扫的女仆说:“没什么,继续做事,各位。”
雅克兰多放开了那被吸干血液的奴仆,将她踢开,然后摇摇晃晃地站直。他的脖子还淌着血液,这使他脚步虚软,
但是新鲜的血液使他舒缓了一些。
雅克兰多走回了床边,他低头看着青年。
艾维斯摩尔重新睡了过去,他的脸色恢复了红润,如同精致的木偶一般安静。
雅克兰多静静地扬起笑容,过了一阵子,他似乎觉得手部灼热。他低头看了看,只见那从窗缝投入的一点光辉直射
在他的手背上,那里似乎泛着烟气。
阳光从来不曾对他造成伤害,这让他微微地错愕。
下一刻,他迅速地站起,走到了窗前,用力地紧拉上窗帷。
他回过神,仰头倚着窗,微微喘息。
接着,他慢慢地侧过眼,看着镜子。
镜子里映出了那极其美丽精致的容貌,这几乎难以用言语形容。他站直了,缓步地走近,镜子里的人也向他挪近。
雅克兰多紧盯着镜中的人,慢慢地牵起嘴角。
他指着它,冷笑地说:“……失败者。”
◆◇◆
艾维斯摩尔也许想起了什么,也许什么也没有。
他在那一天过后,似乎又回到了和先前一样。但是有时候他会突然沉默,或者失神地看着某个方向。
他并没有再要求和他的大人睡在一块儿,他会抱着科比一块儿到另一个房间。但是,有些晚上,他又会悄悄地打开
雅克兰多的房门,悄悄地钻回他的床上,慢慢地搂住他,轻轻地呼唤着:“大人……”然后入眠。
雅克兰多在黑暗之中睁开眼,他静默地凝望着身边的青年,然后侧过身环住他,拉上毯子,闻着他身上的淡香,静
静地合上眼。
艾维斯摩尔需要他,无论那双眼里映出的究竟是谁的影子。
但是,总会好转的。
那一天,窗外雾气蒙蒙。
那时候,雅克兰多坐在钢琴前弹奏。艾维斯摩尔正在和科比玩闹,他扔出了球,让科比去捡回来。先前的管家哈密
太太不准许他在屋子里这么做,但是萝丝太太不同。她对这位艾维斯摩尔先生充满了关爱和同情,对他无比宽容。
艾维斯摩尔也很喜爱她,他喜爱任何人,不过对萝丝太太尤其喜爱。也许是因为这妇人拥有一头美丽的金色卷发,
艾维斯摩尔时常看着她,然后失神地伸手,抚摸她的发丝。萝丝太太并没有拒绝,她对待这个青年,就像是对待自
己的弟弟、孩子。
雅克兰多弹着曲子,艾维斯摩尔也许是玩腻了。他走到男人的身边,从后方搂住他,轻声问:“这是谁的曲子?”
“舒伯特。”
那修长灵活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艾维斯摩尔挨着他,微笑地看着。直到雅克兰多弹完了一曲,微微偏头看着他,
“怎么了?亲爱的。”
艾维斯摩尔沉默地摇摇头,他伸出手,轻轻地按了一下琴键。
“你想要弹么?”雅克兰多轻声问道。他在修道院的时候担任过司琴,但是事实上他没怎么学过。他一直拥有惊人
的才华,任何事情,他只要多看几次就能掌握。
“……我学过。”艾维斯摩尔偏头,他似乎在回想:“我会一些。”
雅克兰多让出了旁边的位置,他让黑发青年坐在身边。
“贝多芬?或者莫扎特?”雅克兰多微笑地看着他。
艾维斯摩尔失神地摇摇头,双手自动地搭在黑白琴键上。他微微地闭起眼,脑海之中仿佛主动浮现出了一些旋律。
他的手生涩而僵硬地弹了起来,断断续续,但是他慢慢地微笑起来。雅克兰多似乎明白了曲子的规律,他站了起来
,走到青年的身后,双手越过他,搭在他的两手上,伴着他弹奏。
这使得音律更加清晰了一些,最后渐渐地组成了一首明晰的乐曲。这是一首不知名的曲子,但是悠扬轻快,使人沉
浸在其中。
在结束的时候,那宽大的手慢慢地环住青年。艾维斯摩尔缓慢地握住他的手,后背贴着他的胸膛,微微地仰头,在
亲吻落下的时候轻轻地合上眼。他们的亲吻宁静缠绵,十指交握,紧紧地挨着对方。
在那冰冷的手探入柔滑的绸衣之内时,艾维斯摩尔有些窘迫地睁眼,带着羞涩和渴慕的神情仰头轻唤:“公爵……
”
这让雅克兰多瞬间止住了动作。
同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在萝丝太太走进的时候,他们分开来。
“雅克兰多先生……”这敏感的妇人看着他们两人,在注意到黑发青年微肿的唇瓣时,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垂
眼轻声说:“有人来拜访您。”
那一天,柏金宅邸临来了访客。
除了沃伦先生之外,还有闻名的赫克司探长。
第八回
沃伦将大衣交给了仆人,这传统的英国绅士微笑地走进,礼貌地和雅克兰多握手,“柏金先生,有些日子不见了,
你看起来很好,感谢上帝。”他除了半年前在这法国人搬来时见过面之后,就再也没往来过。
“是的,谢谢你。一切都很好。”长发男人轻声道,他的目光转向了沃伦先生后方那正摘下帽子的先生,“这位是
……”
“噢。”沃伦点了一下脑袋,连忙说:“这是赫克司探长,他是……”
沃伦也许希望解释些什么,毕竟没有人会希望有来自伦敦警署的访客,而且是在这种天气。但是赫克司探长在房东
先生开口之前,已经走向那来自巴黎的法国男人,规矩地伸出手,公式化地说:“很抱歉在这时候打扰你,雅克兰
多?柏金先生。有一些事情我们迫切需要你的合作,这是我今日前来的目的。”
雅克兰多望着他,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需要我出示证件么?先生。”赫克司探长礼貌地问道,有些伦敦市民十分多疑。
“没关系。我只是感到意外,我时常在报纸上看到你,伟大的探长先生。”雅克兰多友好地对他一笑,然后示意两
位访客到会客厅就坐,并且让萝丝太太泡了点红茶。
在沃伦先生和赫克司探长走进大厅的时候,坐在钢琴前的黑发青年抬起头看了看。
“这应该就是艾维斯摩尔先生,我知道你,贝克尔的万人迷。”沃伦大笑地上前几步,黑发青年微笑地站了起来,
和这素未谋面的房东先生亲切地握手示意。雅克兰多走了过来,在沃伦亲切热情地和青年攀谈之前,两手搭在那纤
细的肩上,不着痕迹地将他们拉开一点距离。
“我想我们有点事情要谈。”雅克兰多拍了拍艾维斯摩尔的肩头,亲昵地在他耳边说:“亲爱的,到楼上等我,在
你感到饥饿之前我会上去……”
艾维斯摩尔看了看那两位客人,明白地笑了笑:“好的。”他听话地弯下腰,想把趴在钢琴底下的科比给叫醒,但
是一把声音阻止了他。
“艾维斯摩尔先生可以和我们待在一块儿。”赫克司探长掉转脑袋,他碧绿色的眼睛盯着这目光纯净的青年,轻声
说:“他也许能够带来什么帮助。”
雅克兰多静默地望着这一板一眼的探长先生,然后看了看他身边的黑发青年,牵了牵嘴角,慢慢地微笑开口说:“
如果你坚持的话。”
“不会用去你们太多的时间。”探长先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那两个都拥有黑发的美丽男人,“我保证。”
在所有人都入座的时候,赫克司探长并没有浪费时间,他直接切入主题:“我想柏金先生应该听过最近时常发生的
失踪事件。”
“我很少关注,不过我知道这些事情,许多人都在谈论。”雅克兰多从容地问道:“请问这和您今天的造访,两者
有什么关联么?”
“这些受害者多数是贵族,也有一些只是普通人……在那之前,柏金先生,您在伦敦的社交界非常有名,但是据说
您很少出席晚宴。”
尽管探长先生答非所问,但是男人依旧宽容地微笑应道:“是的,很少。”他看向了身旁的青年,并且轻轻地用手
梳理那微乱的黑色短发:“艾维斯摩尔的身子不太好,我想你们来之前应该听过这些事情,我并不想多谈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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