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花烟月_分节阅读109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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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起来:“容珩,我不是纸糊的……”

    话未完,已被推倒在他床上,他欺身上来,压在我身上。

    “喂!不行不行,现在不练那……唔……”

    火热的吻铺天盖地落下来,我顿时惊吓出一身冷汗。

    四肢被他牢牢控制住,动弹不得。

    吻越来越深,我无法避让。

    他的呼吸热而细切。

    无奈,我张口咬;他一声闷哼,伸手过去,唇角的血沾在了手指上。

    他看着指尖的血滴,突然笑起来。

    我连愤怒害怕都忘了。

    万分紧张地盯着他。

    眼前这一幕如此相似。

    记得当时,阿玉把被我咬出的血珠抹在我唇上;记得那书上说慕容氏与简氏,率先动情的一方,会以血盟誓,生死契阔,不离不弃。

    记得……

    心跳得要迸出来。

    我绝望地看着他,极小心地盯着他的动作。

    只怕他转身间突然一切全变了,变成了阿玉……

    神经绷得那么紧,紧到再加一分力,就会断了;

    这一刻我多想转移了视线,可目光却固执而脆弱地不肯听话。

    “小非,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想起了你的……朋友?他令你如此……紧张?”

    声音极轻,怕惊吓了我似的,话里全是克制的热情;指尖寸寸抚过我的唇、眉眼,热而微颤。

    淡凉的薄荷味似乎也变得温热起来。

    我被动地瞪着他,汗水湿透中衣。

    他静静注视着我的眼睛,深黑的瞳仁里分明有着什么,可被掩藏得那么好。

    他不说话,也不再动,只是看着我。

    一滴,两滴,汗沿着额角涔涔而下,模糊了我的眼。

    再也受不了,正要开口,他突然一笑,抬手替我擦去汗水,接着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走到书桌旁,拿起书来看:“小笨蛋味道还不坏。把里衣换了睡会儿吧。下午还要去对付书画课。顾惟雍也许会在课上生事,你别理他就是了。”

    我不知是感到轻松还是更加压抑,看着窗前他沉静如水的侧影,发呆。

    头渐渐疼起来。

    汗湿的里衫贴在身上,冰凉滞重,十分难受;在这斗室之中,竟没有任何可以藏私的地方。站起来,躺进自己的床上,只觉得万分疲倦;素帐下,换上干净的中衣,蒙头大睡,不知是为逃避还是为此刻心头难宣的委屈。

    明于远……默念着这个名字,我坠入梦境。

    梦,也是忽冷忽热。

    醒来满室药香。

    容珩端坐床头,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忙坐起来,才发现自己是在容珩的床上。

    这什么状况?

    “你受了……风寒,高烧不退。”容珩解释,探手贴在我前额,“睡了两天,现在好了。”

    两天?

    这么说……?

    “现在是中午。两天来,替你请郎中、抓药共用去五百七十六文。你要记得还我。至于你霸占我的床以及我替你洗澡擦身换衣服的费用,你酌情给吧。”

    什么?!

    我瞪看着这家伙。

    这么说,岂不是他……他……

    “不必谢了。”他站起来,扔过来一件新棉衣,“起来吧,这两天与你挤在同一张床上,真叫我……受不了。”

    谢?!

    一张床?

    我……!

    僵坐在着,已不知作何反应。

    似乎任何反应都是错的。

    我郁闷得想大声喊叫,却又觉不合适,只得咬牙与棉衣搏斗。

    “嗯,使劲穿吧,穿坏了也无所谓。这棉衣用了三百文。杂役那儿欠的六十一文也已帮你还了。你现在欠我九百三十七文,尽早还我,我钱也不多了。”容珩拿着书,头也不抬。

    “容珩!!!!!!!!!!!!!!”

    我终于克制不了,飞扑过去夺了他的书,抓起他的手就高举头顶,反转,膝盖顶上,转眼间,他惨叫一声,被我压在了书桌上。

    我一愣。

    傻了似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厉害了?

    容珩挣扎着,却无法挣脱我的双手。

    ……!

    压下满腔的兴奋,我一把他拉站起来:“重来重来,我们再试一回。”

    重试,仍是如此。

    再次十分轻易地把他给制服了。

    不过,这一次似乎压反了。

    他仰面朝上,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整个人正趴在……他身上?

    他似乎不胜负荷地压抑着轻战。

    突然就觉得哪儿不对劲。

    我忙站起来。

    回想刚才的动作,似乎又没有问题。

    “重来!”

    我拉他起来,他十分配合。

    这一次,我已经不知道对与错。

    他右半边身子被我压在下面,我左半边身子被他制住了。

    十分扭曲。

    容珩极好看的一张脸,表情很变形。

    我忙松了他。

    他却一抱住我:“小非,你吃什么药了?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我……我……”

    他浑身都在颤动。

    悲不自胜?

    我忙反拍拍他:“你先放我起来好不好?你看,你抱我抱得这样紧,我都动不了了。要不,你照我的药方也喝两天试试?”

    他颤得更厉害了。

    我被他抱着无法动弹。

    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话似乎有什么问题,还来不及想,容珩已放开我,站了起来。

    “替你留了粳米粥,趁热喝了吧。放心,这个不收钱。四海之内皆……那个嘛。”

    许是刚才舒活过筋骨,我只觉身心轻快,坐下来接过容珩递来的瓷盏。

    “下午什么课程?”抬头问对面的容珩。

    他正坐在太阳的光影里,静静地看我,嘴角眼底全是温柔的笑意。

    我吓一跳,不及思考已冒冒失失开口:“容珩,别对我动心。我喜欢我的……”

    “你是在笑我妄自多情?”容珩声音淡淡的。

    醒悟过来,我才意识到刚才说了什么,忙解释:“不不不不,我不是那意思。喜欢我的人似乎都不快乐。我不想看见你也痛苦……”

    “我宁愿痛苦呢?”

    什么?

    我吃惊地看着他。

    “你在盏中翻搅什么?快吃吧,你这个小笨蛋!下午有书画课与射箭课。那什么顾惟雍已叫嚣两天了。”

    去了学堂中,才知道容珩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顾惟雍大约钟爱红色,红袍白裘,衬得一张脸十分漂亮。

    见到我进去,他盯着我红肿未完全消退的右手,笑得极富意味:“我们的天才终于来了。这两天不是躲在寝室中用功去了吧?容珩又教你什么绝招了?等会儿拿出来展示展示吧。”

    张淼却一把拉了我:“别理那聒噪的老鸹。来来来,给你看一张画。”

    瞧他兴奋与神秘的样子,我不由也跟着好奇起来。

    林东亭跑过来:“张淼!你太小气了吧。我们要看了好多次,你都不肯!快拿出来,哎呀,我早就想再看一次了。太好看了啊——”

    “我也要看!”

    “张淼,卖给我如何?一百两银子?行不?”

    “一百两?做梦吧。我出到五百两张淼都没有松口……”

    张淼的书桌旁一下子围满了人。

    我被挤到了最外面。

    只看见黑压压的人头凑到一处,他们全不说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接着是他们的身子不约而同向前伸,吸气声、抽气声、大叫声……却无一例外地压得极低,生怕吓着了谁似的。

    有人呻吟:“不行不行,受不了了。难怪我哥说他从此一想起心中就疼痛。”

    “喂喂喂,别忙收起来,让我们再看看。我上次缠着父亲要他带我去朝堂碰运气,被骂得狗血淋头。”

    “唉,太难见了。据说十分深居简出……”

    “哎哟!别抢!别撕坏了……”

    我越听越糊涂:“容珩,你别老捧书好不好?他们在看什么?”

    “不知道。”容珩居然毫不感兴趣。

    “看什么?看一张让你这黑炭头见了无地自容的画!”顾惟雍自人群中挤出来,斜睨我,满脸的不屑。

    瞧他既激动又失落的样子,见着什么了?

    “快走快走,我都被围得喘不过气来了!老师也快来了。”张淼的声音传来。

    人群终于依依不舍地散去。

    等人走光,张淼拿着张画挤进我与容珩位置中间:“看看看——”

    “黑炭头,建议你别看了!”顾惟雍在座位上笑得真高兴。

    我打定主意不理他。

    画寸寸展开。

    我一看,再看,哑然。

    画中人,素衣如云,空灵干净得不似尘世中人。

    他微笑着站在一群大男人中间。

    依稀有几分眼熟;再细看,却认出是宋言之亲兵营中将士;当日我去时,画中这几个似乎全在场;尤其是左边这位笑得最夸张而有几分羞赧的大块头。

    我笑起来。

    张浩。

    可爱憨厚的征虏将军。

    想不到兵营中还有如此丹青高手。

    忽一惊,我看向容珩;容珩也在看着我,眼中带笑,笑得我浑身一寒。

    “怎么样?好看不?”张淼摇着我的肩膀,不待我回答,又指着张浩,“这个,是我哥。这画是他的宝贝,我偷出来的。明天是他成亲的好日子,他已经答应我邀书院的朋友去参加。穆非,容珩,明天我们一起去。不许拒绝!去了,肯定还可以看到大……”

    容珩忽然一拉张淼:“老师来了。”

    张淼忙把画收起来,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来才发现上了当。

    老师并没到。

    “容珩,你居然也会开玩笑?”张淼满脸的不置信。

    容珩不理他,抵了我耳边,声音极低:“给我一千文,不然我把画中人是你的事说出去。”

    什么?!

    我正盯着坐姿优雅无比的容珩,讲坛前有人开了口:“今天那叫穆非的来了没?顾惟雍,是你说要与他较量书画的,对不?要是他来了,你们就比试比试吧,权当年试前的预演好了。”

    “老师,他来了。那最黑最难看的就是。”顾惟雍迫不及待。

    “哦?”老师看过来。

    我忙微笑站起来,朝他一躬:“学生穆非见过先生。”

    老师眼睛倒尖:“你手怎么回事?受伤了?”

    “一定是听说要比试胆怯了,所以涂了辣椒水之类的东西吧。哼,这样的障眼法也想瞒得了人?比不比?不比你就离开容……咳,你就离开我们这个书院!”

    “顾惟雍,你真无耻!明明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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