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絮絮叨叨地说着,完全没有回答欧阳北的话。突然她站了起来,将欧阳北吓了一大跳。
她随手拿了床上的被子向欧阳北砸来,然后是枕头,镜子,梳子,等所有随手可以拿到的东西。林雪的表情变得狰狞可怕,眼神带着恨意,她的不停地嘶吼着,“滚!滚!你们放开我!不要靠近我!躲开!离我远一点!啊……老公,你在哪儿?老公,快来救救我……”
欧阳北呆滞地愣在原地,任林雪的厮打和抓狂,她摔够了,欧阳北抱住了林雪,说:“我在这里,再也不会离开!我会保护你!再也没有伤害!”
说完这些话,心里默默的流泪,不知道该怎么安放他对林雪的感情,怎么安放他对庄妃艳的感情。他甚至开始向往古代男人三妻四妾的生活,也许那样她们不会这样因为想要纯洁的感情而崩溃。
寻找林雪的父母(一)
欧阳北想试探着问她父母的地址,突然想到林雪在自己公司任职过的,去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他说:“乖,不哭,老公在这里,永远在这里。你饿了吗?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想到一定给他们带双份,林雪一份,庄妃艳一份,只是他绝对不敢像以前一样实话实说。
林雪现在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缠着欧阳北说:“不吃!什么都不吃!我要老公陪在我身边!”她就这样紧紧抱着欧阳北的胳膊。欧阳北想离开都觉得无法脱身。正在为难的当儿,卓菲敲了一下门,欧阳北说:“请进。”
卓菲推门而入,看见抱着欧阳北胳膊的林雪,说:“林雪,该吃饭了!来吧!我带你去!”
林雪看着卓菲,她好像挺害怕卓菲的,蓦地松开了抓着欧阳北的手,站起身就向卓菲走去。
卓菲对欧阳北说:“今天就到这里吧!谢谢你探望林雪,希望她可以早点好起来,现在到吃饭时间了。你需要一起吃吗?”
欧阳北说:“谢谢,不了,我还有事情。”
他们一起走出病房,欧阳北随后看了一下庄妃艳,就离开了。
他没有吃饭直奔公司,在公司里翻找着林雪的资料。
终于找到了,他很兴奋。
林雪,生于1986年,籍贯:省县号。
连门牌号都有,这样就好找了。最近他都没怎么管理公司的事务,一切都交给了副经理和秘书处理。
他决定近日就动身去林雪的家。
在跟父母告别以后,他踏上了去林雪家的路。
坐在火车上,他看向车窗外,窗外一片一片的是绿中泛黄的麦子,将要熟透的样子,然后又闪过一些桃树、苹果树的林地。
他就这样坐着,独自一人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回忆着他们三人之间的一切一切。他从来没有这样仔细地回想过自己的过去,现在他觉得自己错了,他不该在有女朋友的时候还跟林雪在一起,更不该告诉庄妃艳,哪怕是偷偷地跟林雪在一起厮混也不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是自己年少不懂事,太轻狂。
寻找林雪的父母(二)
火车上的人并不像节假日那样多,反而稀稀拉拉有很多座位空着。
火车里有空调,还播放着音乐,是一首最近流行的《等一分钟》。
如果时间
忘记了转
忘了带走什么
你会不会
至今停在说爱我的那天
然后在世界的一个角
有了一个我们的家
你说我的胸膛会让你感到暖
如果生命
没有遗憾
没有波澜
你会不会
永远没有说再见的一天
可能年少的心太柔弱
经不起风经不起浪
若今天的我能回到昨天
我会向自己妥协
我在等一分钟
或许下一分钟
看到你闪躲的眼
我不会让伤心的泪挂满你的脸
……
听着听着眼泪忽然滑落。他擦了一下眼泪,这两个女子,自己到底爱谁?或许都爱,或许爱庄妃艳多一点,他都伤害了。她们都转身走了,留下没有灵魂的躯壳,只留下自己在这里回忆、痛苦。
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梦中,没有庄妃艳也没有林雪,只有自己在荒芜的野地里奔跑。
他甚至可以听见她们在喊他:“老公!你在哪里?你还是我的老公吗?!……”
他想寻找她们,却是看不到,只有自己,孤独地在原地转圈。
曾经庄妃艳说过,你以为所有的人在被你放弃以后还会站在原地等你吗?!她说这句话只是希望他不要放弃她,放弃了她就再也不会回头。
但是他不以为然地放弃了,那时候他的怀中有林雪。
庄妃艳却还在原地等他,求他不要离开。他只有回过头来找她,他和庄妃艳结婚了,林雪离开了。
如果林雪真的离开自己的生命重新开始就好了,她却偏偏没有。
寻找林雪的父母(三)
朦胧中他听见一个一直在心里默念的站名,“站到了,下车的乘客请检查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祝您旅途愉快!……”
他蓦地醒来,站起身,随着人流下了车。
外面凉风习习,下车处还有好几辆卖食物的餐车,叫卖着。身边的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地走向出口。
说实话,欧阳北没有来过这个小镇,他看见人群往哪个方向走,他就跟在后面。
检完票,走出火车站,就迎面走来几个中年妇女,嘴里吆喝着:“去哪儿啊!先生,我送你?……”
“住旅馆吗?先生?我们店卫生便宜……”
甚至有个爷们还来“帮忙”提行李,去住他家的旅馆?!
欧阳北很少出门,在自己的城市一般出门就开车,读书的时候顶多挤个公交车。哪见过这阵势?抢劫啊?他忙用手护住自己的包,虽然里面没有多少银子,大多是些矿泉水、面包、香肠之类的吃食,但电脑在里面,自己处理公司事务最直接的工具。丢了可了不得。
欧阳北说着:“谢谢,我家就在附近,不用各位麻烦。”
那些揽生意的人们才罢手,又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他掏出抄在一张小纸条上的地址,小镇?他抬头看了一下这个火车站,好像就是这个城市,只是还要再打个车。不知道这个不起眼的小城市有没有的车?那些疯狂拉客的实在不想坐,不单因为他们是那种小三轮。
也许人们都有逆反心理,尤其对不熟悉的陌生人,越是让你去你越是不去。
他走在马路上,这个小城是那样陌生,却是林雪的故乡。
一辆红色的的车停在欧阳北的身旁,一个中年男人从里面探出头来,说:“哎!坐车吗?起步价五块!”
起步价五块?他看了一下车身,确实是,在自己的城市起步价是七块,小城镇的消费是低啊!
他说:“坐,去街号,知道路吗?”
“知道!上来吧!”司机打开了车门。
欧阳北坐了进去,司机便发动了车,开始向前行驶。
寻找林雪的父母(四)
司机说到了!
车子行驶了很长的一段路程,欧阳北说:“多少钱?”
“八块!”
这么长的路程才八块钱!他掏出十元钱给了司机。司机正要找钱给他,他说:“不用找了。”
司机冲他笑了笑,将车子开走了。
他打量着眼前的这条街道,马路已经被压的坑坑洼洼,也没有修理,他们是一路颠簸着到达的。如果下雨肯定会更加泥泞,因为柏油路已经被拉石子儿的大货车压的露出了泥土。
“门牌号?”他嘴里念道。
他眼前的这栋房子就是林雪的家吗?
一间很普通的民房,院子里种的几株丝瓜的藤蔓爬到墙外,绿色的藤蔓上开着几朵黄色的小花儿。
红色的大铁门虚掩着。这说明家里有人在。
他敲了敲门,很快一个接近六十岁的老妇人走了出来,她的头发灰白相间,脸上爬满皱纹,衣着朴素,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她浑浊的眼睛探寻地问道:“你找谁啊?”
欧阳北愣住了,林雪的奶奶吗?
他说:“我来找林雪的父母,是在这里住吗?”
老妇人说:“是!”
“您是她的奶奶?”他试探着问。
老妇人说:“我是她的母亲。”
“林雪的事情您知道吗?她现在在医院里……”
“我知道,你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要休息了,我要关门了。”
他对她所表现的态度感到吃惊!怎么?就算不是自己亲生的,抚养了二十几年,没有血缘也有亲情在啊!
他说:“伯母,我来是想带您去探望一下林雪,她需要家人的关心……”
“我们没有这个女儿!”老太太很激动,将欧阳北推出门外,迅速地关了门。
任欧阳北在外面叫喊着敲门,也没有回应。他蹲在门外,掏出一支烟放在嘴里吸起来。
他就这样一直站在门外,等待着,林雪的父亲一定没在家,他回来的时候肯定会开门的。
寻找林雪的父母(五)
夜色已近黄昏,欧阳北还是在门口等着,偶尔有几个路人用奇怪而探寻的目光看他几眼,依然没有等到林雪的父亲。可是此时欧阳北的肚子却“咕咕”叫起来,他饿了。
没有办法,打开包,掏出一个面包旁若无人地啃起来。
他就这样,蹲在林雪家的门口,在丝瓜藤下面,面包当正餐来吃还是第一次,饿的没办法了。
等他吃完面包天色已经黑下来了,而且巷子里已经有狗的犬吠声,不知道谁家的狗,会不会突然跑出来咬他一口?!
他依旧傻傻地等待着。
一个蹬着三轮车的老人从远至近地行使了过来,停在了他的面前。
欧阳北站起身,就着微弱的月光看着这位老者,他说:“这是您家吗?”
“嗯,你是……怎么蹲在我们家门口?”老人从三轮车上下来了。
欧阳北掏出一支烟递给老人,说:“我是来找林雪的父母的,她现在在医院里,我希望你们可以去看看她……”
老人没有接他手里的烟,给他推了回去,老人说:“我不抽烟。你所说的事,我们不能答应,就当我没没有养过这么个女儿。”
“大爷,我求求您可以吗?就算林雪多么不争气,她也是你们的女儿啊!她现在在医院里,不知道受过什么样的伤害才变成这样的,连你们都不关心她,她还怎么生活啊。求求你们,去看看她……”
“我们没这个女儿!”老人不再理会欧阳北,绕过他,喊了一声:“老婆子!开门!”
没多久,老太太出来开了门,老人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推着三轮车进去了,然后大门紧闭。
欧阳北再敲都无济于事,只是惹来更多的狗“汪汪”叫着。
他只得离开了,去找家旅馆先住下,明日去他们家附近打听一下,他们为什么会对林雪这样?这三年里到底发生过什么?有没有人知道?
寻找林雪的父母(六)
欧阳北拎着自己的包,走出这条胡同,幸好有朦胧的月色照亮脚下的路,不然手电都没有,肯定摔个狗啃泥。
他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哪里是繁华区也不知道,旅馆应该都在繁华街道吧?!
走出胡同,是一条宽阔的大街,路灯下,有行色匆匆的路人,自行车很多,汽车很少,这就是小城镇与大城市的区别吧!
街道的一边都是些饭店、超市、网吧之类的,应该会有旅馆的。
抬眼望去,在不远处,有几串霓虹勾画出的字体好像是什么“国营宾馆”,正好,过去看看。
几步的路,他踏进了这家宾馆,吧台收银是个年过六十的老太太。
欧阳北说:“住宿,还有房间吗?”
老太太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说:“还有,低档房已满,住高档还是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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