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的丽江入夜的温度还是挺凉的,当然也没了夏季那会的热闹。脚踏在这些不知有多久的石砖上,两旁全是买银饰的店子,古朴的木门木窗,整条街几乎都是整齐的建筑,只有两层的小楼。
沿着小巷进去,楚洛发现这里尽是客栈。找了好一会才找到自己预定的酒店,满是古色古香的丽江风情,一进去她就被这里的装饰品给吸引住。客房的中间是天井,天井那地方有着小桥跟潺潺流动的水,楚洛最是喜欢那里,每到整点那竹子便会注满水,啪的一声往下倾斜。她拿起相机对焦时,竟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擦过。立马放下相机时,身影已不见,仿似那是她的幻觉。楚洛笑笑再次拿起相机心想,魏城轩此刻怎会在这里出现呢?
照了好一会觉得肚子饿,她决定出去找吃的。不过转了个弯便看到有间吃过桥米线的小店,往里走坐下一会,米线就上来了。楚洛惊喜的看着这一大碗的过桥米线,不过几块钱竟能吃到这么多,在沥城是根本不可能的。她也赏脸把汤也喝光,呼口气给钱走了。兜了好一会又回到最热闹的地方,她看到好些穿着民族服饰的男女围着火圈跳舞,抬起手举起脚,边上还有不少人在起哄着。他们似乎玩得很开心,边上也有不少游人在看,蠢蠢欲动。楚洛从没试过这么多人一起跳舞,觉得很新鲜便跑过去一起玩。他们很欢迎她的到来,主动牵上她的手。街上昏暗的灯光映着一张张笑脸。每跳完两圈各自松手,按顺时针方向寻找自己身后的第二个人拥抱,没到最后一刻还不知道跟自己拥抱的人是谁,穿过层层人群去寻找充满期待幻想的念头。她第一次是拥抱一个当地的小姑娘,第二次是拥抱跟她一样的年轻男外国游客。楚洛觉得自己越跳越轻松,正如这里一样,没了烦忧只有笑脸跟自由。又一次跳完两圈,依旧是各自寻找自己的拥抱者。她不再像前两次等着他人到来,而是主动往前走寻找她的拥抱者。一个身穿着浅驼色毛衣深色长裤的男人便是这次楚洛的拥抱者,她似乎有点不相信这个男人是来拥抱自己的,站着不动,然而男人却是主动上来,一下子用力抱紧她,在她耳边低语,“楚洛,我想你!”
带着微湿的毛衣一下子贴在楚洛那带着凉意的脸上,痒痒的,他的衣服上似乎还带着丽江那独特的味道。在他怀里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这衣服上竟是没有那一贯有着的烟草味。久久没有抬头,只感到那双臂的力度不减,两人的距离竟是如此的亲近。楚洛还记得以前两人也试过这样的拥抱着,那是在楚汉南的生日宴会上。想到此,她悄悄的推开他。
周围的人不知何时散去,那迷蒙的灯光照不出此刻他俩的神情。魏城轩心情很不错,眉目里是遮掩不住的喜悦,然而动作上却不如思想上放松,只是给她紧了紧衣领,低声说了句,“饿了,去吃点东西吧。”他在前,她在后,两人的不过几步之远。就这几步,让楚洛微微松口气。
依旧是那间米线小店,刚刚还嫌冷清,这会倒是坐满人了。寻觅了好一会才在窗旁那张小桌旁坐下。坐下后的魏城轩很快便点好了米线,抬头却看到对面的楚洛异常安静,微微低头坐着。他眼角上扬,此时还真是怀念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牙尖嘴利的她,难不成来到丽江被这里的民风给淳化了?
楚洛自然不知道魏城轩想的是什么,只觉得思绪还停留在刚刚拥抱那一刻。原来对他不是想象中那么一点不在乎,原来自己也是会记得那个属于他的怀抱。他看她呆呆的看着桌面,拿起筷子一下子敲在她头上,“想什么?来到这里就一副傻呆呆的样子,难道你在想着刚刚那拥抱,是不是还想再来一次?”
“神经病!”楚洛的反应比他想象中还要大,他嘴角更是忍不住弯起弧度。“赶快吃,饿傻了也不忘占我便宜。”楚洛嘟囔了一句。
“是啊,占的便宜是不少啊。”他笑意满满,现在她的每句话,每个神态让他这一行绝不白费,甚至于觉得自己来得有点晚。玻璃门上倒映着两人的影子,楚洛只觉得自己在此情此刻做作,就像世间上任一个女子向着自己喜欢的男人撒娇耍赖。
他的到来不过是让楚洛证明了一件事,沿途上的阳光美景总照不进那个角落处,景色不是不够动人,只是解锁之人还没到。纵是此刻的丽江没有白天的惊艳,在她眼里却是没什么能比得上。楚洛笑起来,有点无奈却带着甜蜜,“真作。”
“什么?”魏城轩反问着。
“说你真是头猪,又笨又只会吃。”
走出小店,他不再走在前,与她并肩走着。酒吧外那朦胧的灯光,石板路上那凹凸不平的石子,有着特别异域情调。一个提着篮鲜艳夺目的玫瑰花的小姑娘走到魏城轩跟前,拿起最上面的一朵,仰着头嘴甜的说着,“哥哥,送朵玫瑰花给你的女朋友吧。”
鲜艳如血的花瓣还沾着水,滴在手上沁凉不已。魏城轩微微弯腰,第一次觉得孩子是这么的可爱,“可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啊。”
“你送朵花给她,她就会是你的女朋友了。”小姑娘笑嘻嘻的回应着,眼睛却是一直瞧着楚洛。看到楚洛忍不住的笑意,小姑娘鬼灵精的把话递给他,“哥哥,你就送朵花给姐姐吧。”
小姑娘眼里的祈求他难以忽略,拿起花,修长的手指缠绕着花瓣,语气难得的严肃,“楚洛,你会收下吗?”她挑挑眉,举起的手突然放下,像是不满他的话,“一朵花就想换一个女朋友,这么亏本的生意谁会去做?”魏城轩有那么一瞬间的怔忡,似乎久久不能参透这句话的意思。随着眼里的光芒逐渐变浓,空着的那只手变魔法似的变出一个淡蓝色的盒子,“一朵花一条手链外加一个男人,还觉得亏吗?”
“不亏不亏,”小姑娘拍拍手开心的说着,“哥哥姐姐的爱情要甜甜蜜蜜,幸福像花儿一样。”嘴巴这么甜,终于得到美人归的魏城轩二话不说把她手里的花全买下来,哄得小姑娘高高兴兴的离开。捧着满手的玫瑰花,不是不引人注目的。几乎满足了楚洛那小小的虚荣心。
作者有话要说:表吝啬,表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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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露心声
缠绵中的男女总觉得时间太少,耳鬓厮磨也道不尽那激情。魏城轩举起楚洛的手,把盒子里那条手链戴在她手上。tiffany设计简洁大方,他第一眼看到便觉得很适合她。“不错。”他说,楚洛手腕骨头纤细,戴上手链更显得整只手秀气。
“还不错嘛。”她举起手,手链与玉镯子相碰撞,发出轻微的清脆声。
“我还以为这是个持久战,”他笑捏捏她的手,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心理生理上都做好了准备。怎么这会就接受了?”楚洛切一声,这流氓本质还真是改不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会跟你见上一面。那会我在心里跟我妈说,要是摆脱不了你,就让我们见个面吧。”
“见了面之后发现原来对我的爱如同黄河之水滔滔不绝?还发现此男只应天上有?”魏城轩调笑着,热气碰在她的发顶处。她摇头,知道他自恋,真不知道到这样的地步。看她不说话,他又继续说,“那你以前对我这么的排斥?”
楚洛摸摸玉镯子,笑意渐渐消失,“自从妈妈不在以后,我觉得所谓的爱情很可怕。那时我一直不懂,为什么爸跟妈以前这么的好,突然间说变就变呢?很久以后才知道是人的心。人的心受不了寂寞,受不了诱惑。在它们面前,情比金坚就像是笑话。既然如此,我何必不早早的避开,避开这样的烦恼呢?”从那以后对于爱情她是避而不谈,或许只有年少时对纪言产生的幻想吧。
魏城轩摸摸她的头,“压抑自己的情感活着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既然来了何不相信自己的眼光?你不是你妈妈,你会跟她有不一样的际遇。那你现在还怕吗?”楚洛安心的靠在他怀里,“既然躲不掉还不如安心的接受,是我的怎么也逃不掉。”
她不是个容易向别人坦露心声的人,今晚的这一切跟让他觉得珍贵。魏城轩不奢求能知道楚洛所有的秘密,但至少自己能拥有这个机会。在丽江剩下不多的日子里几乎都是放肆的,每条巷子里有他们的足迹,不经意的一瞥,会看到他们在酒吧的玻璃窗前看到相拥相吻的身影。
回去沥城前,楚洛终究没有问他跟楚清的事。相恋中的人也应该有着自己的空间,有自己的处事方法。飞机上,魏城轩终于忍不住问她,“你就不问问我跟楚清的事?”那时她闭着眼,睁开条小缝,摇摇头。他并不掩饰自己眼中的失落,并没想到这样的答案。突如其来的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魏城轩突然发现,她的心思真的在自己身上?原来自己这样的患得患失。
楚洛睁开眼歪头看他,主动靠在他肩膀上,“我不问并不是不在意,只是我相信你会找到个两全的方法。”一句相信,让他的眼眸重现神采,她笑起来,“像个小孩似的,比云南的天气变得更快。”她是他注定的死穴,欢喜悲落只因为她。
回到沥城后,楚洛想回去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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