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各路人马追杀和各种有惊无险后,两人终于抵达东灵都城安临城。
安临城是个繁华的城市,高墙阔路、商铺人流。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同,热闹得一点也不真实。
银纱一袭东灵的男装,大喇喇的坐在街边的茶寮。
她本就不似女儿家的娇媚,眉眼中倒是透露出一股英气,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英俊的小哥儿一样。手上的银镯没有除下,藏在长袖中,仿若是等着被发现秘密的调皮孩子。
茶喝着喝着,愈发的无趣。银纱一手托住下巴,斜睨了一眼身旁的人,小声道:“我们什么时候去繁星宫找那秘籍啊?”
她身旁的人一身灰布袍子,脸上有了风霜的痕迹,一大把络腮胡子遮住了半张脸,只有一双眼清淡冷漠。
那人看向银纱时,却是少有的温柔:“时机未到。”
那人的声音竟是莫荒。
为了避免路上过多的骚扰,进入东灵境内,两人均乔装过。只不过银纱只愿换上男装,却硬是给莫荒整成了一个沧桑老头的模样,并言辞振振的道:“我只会易容成这样!怎样?别人肯定认不出你了!”
莫荒默然,由得她去了。
不过到了安临城,两人只是按兵不动。若是出去探听消息,莫荒也不会带上银纱,让银纱直呼无趣。
而这个无趣的人现在趴在桌子上,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她仰起脸,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莫大叔,今天晚上带我出去吧?”
卖萌?卖萌也没门!
“不行。”莫荒拒绝,“危险。”
要知道,银纱这丫头绝对不是个按理出牌的人,一路上不知道搞出多少乱子。可现下在安临城,怕是由不得她胡来了。在他们的势力范围内,一个不小心,真的是会丧命。
他是随性之人,早就不在乎自己的命。但是她的命,他却是赌不起。
银纱气得腮帮子鼓鼓的,一眼不发的瞪着他,控诉他的不近人情,而莫荒扭过头,不再看她。
“回客栈休息去吧!”莫荒提剑站起,转身离开。
*
东灵武林有两股势力,一股当属繁星宫,而另一股以逝风阁马首是瞻。繁星宫宫主上官尘,是莫荒的师傅,分左右护法,莫荒任左护法,他的师弟范云任右护法。繁星宫宫规森严,里面的人个个武功高强,其中又以武功高低分三层四组。
逝风阁阁主淳于轩是个手段强硬之派,对于反对自己的人毫不留情,极力笼络各个地方的高手为自己效命。在阁主之下,有四个领主五个旗主,分管各种事务。
繁星宫与逝风阁实力不相上下,无论哪一方都消灭不了对方,只得勉强以此维持武林的平衡。
但,自从繁星宫秘籍流出,左护法叛变,宫主重病,繁星宫受到重创。逝风阁暗中坐大,势力范围越来越广,终究成为事实上的武林霸主。
樊楼。
“呵呵,世人皆道繁星宫右护法范云足智多谋,却想不到更是个识时务之人。”樊楼上,雅阁中,一个紫袍男子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笑对对面之人道。
他剑眉星眼,挺鼻薄唇,丰神如玉。
他正是逝风阁阁主淳于轩。
而淳于轩对座之人,是莫荒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的人,他的师弟范云。
范云一身广袖款袍,一双修长的手,抚摸着杯沿,微微含笑,不带任何温度。
他道:“淳于阁主才是真正的足智多谋,范某的那点小伎俩在阁主面前算得了什么?只是不知上次我摆脱阁主所做的事情,阁主是否办妥?”
淳于轩笑了,眼中满是算计:“我为右护法扫清路上的障碍,可还是需要些时日。你知道,你那师兄可不好对付。”
原来是他,竟是他!
朝夕相处十几年,他如今却是联合他人对付自己?
莫荒在暗处看着那人,只觉得置身冰窖,寒澈入骨。
“你还想要什么?”范云一展袖,勾起嘴角,“我给你便是。”
“哈哈,右护法果真是个爽快人。快人快语我喜欢。”淳于轩站起来,走到范云身边,一手按在他的肩头,道,“只可惜,除了那秘籍,我还真不想要什么!”
范云皱眉看他,“没有秘籍。”
“那你可就错了。”淳于轩眼睛空茫,似乎什么也没看,“秘籍是存在的。”
传言繁星宫的秘籍上是武林至高的武功,传言繁星宫的秘籍上是天下最大的秘宝,还有传言说,得繁星宫秘籍者可以得天下。
一切都是真的。
他如此相信,只为了,终有一天能够得到这天下。
见范云不语,淳于轩慢慢回到案前,再次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你们那老宫主不是还活着么?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你还怕问不出什么吗?”淳于轩冷笑道,“你若是要我帮你,总得拿出些让我心动的条件才是吧?”
“还是说,你真要等着你那师兄回来,夺了你今时今日的地位,才肯么?”他咄咄逼人,“他若是知道一切都是你我设计陷害他,他还会在乎你们之间的情谊吗?哦,不对,你们之间的情谊早在你找到我的那天开始,就已经断了。世人皆知你繁星宫右护法足智多谋,却是居于左护法之下……”
“不要说了!”范云怒道,一甩手将案上的酒杯酒壶全都扫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嫉妒。从来没有过的嫉妒。
他范云那点不如莫荒?
世人皆知,世人皆知啊!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
他要证明,他比他的师兄强!只有这样,那个人才会多看他一眼。
范云垂下眼,看不清表情:“我答应你。”
淳于轩抚掌而笑,他转过头唤丫鬟进来:“叫轻音过来吧!”
那丫鬟低眉顺眼,软软答话:“禀阁主,轻音小姐今日身体抱恙,不见客。”
“哦?那我等会去看看她……”话还么有说完,他便听得窗外有细细的动静,大呼一声,“谁?”
暗中的莫荒心头一惊,心思转了几转,思量着如何全身而退,却是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是你小爷我!在背地里商量着这么些个龌龊事情,真是两个不要脸的坏胚子!”
窗户破开,有一人趴在窗棂上,黑发随风飘扬,面目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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