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辰感觉头顶像被一团乌云笼罩着,她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听不见。
夏衍快速地收起东西,拉着她往外走。
“我得马上换别的地方住,他们这次只是警告,下次,就不一定了。”
坐上夏衍的车子,洛辰闷闷道,“夏衍,你要多加小心。对了,我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这么快?!”
洛辰把见到苗依依之后说的那些话跟夏衍说了一遍,夏衍摇头,“你就这么相信这个苗依依说的?”
“她是我朋友,她不会骗我。”
“不错,她是你的朋友,可她同时也是个女人。你刚刚说她为了苏航顶罪,可见她对苏航爱得极深。而她知道,苏航一直想把你从唐铭钧身边抢过来,或许为了让你避开苏航,她才故意说谎,把顾泽的身份扣在了苏航身上。”
“不,不会的。”洛辰摇着头,颓丧地反驳着。
“我送你回去?”
“不,我还是坐公车吧。铭钧很多疑,我也不想多费唇舌。”
夏衍无奈地摇摇头,“也好。”
车子停在路边,洛辰刚走下去,忽地转身又跳了上来。
“夏衍,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
......
他们去了杜美伦的别墅。
洛辰想起,那天,杜美伦说她手里有关于苏航的证据,也许现在那证据还在别墅里。
杜美伦在遗嘱中将这套别墅给了苏航,现在苏航仍旧杳无音讯,院落大门紧锁。
“侦探,会开锁吗?”
夏衍笑笑,“这不难,你等着。”
他从大衣内兜里取出一只皮夹子,里面有各种奇怪的小工具。他抽出一根铁丝,在锁孔里捅了捅,不一会儿功夫,门锁开了。
“你还真行呢!”
“雕虫小技。”
两人说着话走进了院子,打开别墅的暗锁终于畅通无阻。
“你要找什么?”
“我也不清楚,我就是觉得,这里一定有什么东西。”
两人翻找着,从杜美伦的书房和卧室开始,可都一无所获,那些抽屉柜子都也已经清空,什么都没留下。两人有些失望地从楼梯走下来,客厅里突然出现一个男人惊愕地望着他们,“你们,你们是谁?”
夏衍笑,“哦,我们是来看房的,看见这房门开着,还以为有人在呢?请问你这房子要多少钱卖啊?”
男人一脸不快,“先生,你开什么玩笑?这房子不卖!”
“哦,难道是我们看错了地址了?”
洛辰连忙扯他的耳朵,“都说不对了!你这个路盲,还乱带路,弄出笑话了不是?!真是对不起啊,先生。”
刚说到这里,门外突然走进来两个人。
洛辰一回头,瞬间石化。
她望见的正是唐铭钧和文子山。
走在前面的唐铭钧气场十足,微笑的眼底似乎浮动着冷冽的寒光。
“洛辰,原来你在这?”
唐铭钧说着话,眼光却瞥向夏衍。
“铭钧,你怎么来了?”洛辰咬了咬嘴唇,心想要如何扯这个谎。
“我来跟张先生谈点事情,对了,我还没跟这位先生打招呼呢。”
唐铭钧转向夏衍,微笑着伸出右手,“夏大侦探,幸会。”
夏衍愣了一下,很快也笑着逢迎过来,“唐董事,你好。”
“洛小姐,我先走了。”
夏衍刚要离开,唐铭钧不紧不慢地说着,“哦,对了,你弟弟的墓地在枫岭陵区,要不要我带去你看看?或者让子山送你去?”
“不劳烦唐董事和文先生了,我有车。我还要谢谢二位,把我弟弟的后事办得那么体面。”
“呵,哪里,哪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毕竟,夏尧也是我未婚妻的朋友。”
夏衍走后,唐铭钧将车钥匙塞进洛辰手里,“洛辰,你去车上等我,我待会就出来。”
“铭钧,你是怎么知道夏衍的身份的?”
唐铭钧捏着洛辰的下巴,“你这些日子总是神神秘秘的,我必须要保证你万无一失啊,对你接触的人,我必须了解清楚才行。”
“真的?”
唐铭钧笑着,“小丫头,你不知道,你有多调皮,多让我操心啊!”
......
洛辰坐上车,思前想后,总觉得刚刚夏衍和唐铭钧都有些怪怪的。
忽地手机响了,是夏衍。
“洛辰,我有些为你担忧。就在刚刚,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最坏的可能。”
洛辰语气忐忑,“告诉我,那个最坏的可能到底是什么?”
“你真想知道?”
洛辰咬着嘴唇点点头。“嗯。”
“那个张先生很可能是唐铭钧和文子山的人,或许,杜美伦也是......”
洛辰放下电话,正看见唐铭钧和文子山从别墅里出来。
她推开车门,走过去,抱住唐铭钧。
唐铭钧笑, “怎么这么急?在车上等我就行了。”
文子山笑,“看来洛小姐很快就会是唐太太喽。”
洛辰望着唐铭钧,“铭钧,能帮我做件事吗?”
唐铭钧眼里满是柔情,“你说,什么事?”
洛辰突然怒指着文子山,“铭钧,帮我修理他!”
唐铭钧和文子山脸上的表情,顿时都硬了一下。
不过,唐铭钧很快平淡地答了一句,好。
他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瞬时从旁边几条路口里开出来几辆黑色轿车,轿车停在近旁,从车上齐刷刷下来十几个黑衣男,身形比夏衍还魁梧彪悍。
洛辰有些吃惊,没想到,平时唐铭钧身边居然潜藏着这些保镖。
十几个保镖把文子山打得不轻,文子山也并不还手,更不躲闪。大概三十分钟,文子山已经晕过去两次,唐铭钧不说话,保镖便不敢停手。
后来,洛辰吐了口气,淡淡说了句,可以了。唐铭钧摆了下手,那十几人将文子山扔进轿车里带走。
坐上车,洛辰始终一言不发,唐铭钧也不问,只安静地开车。
夜色已近,却是都市最繁华锦绣的时刻。
有太多珠光宝气,气势堂皇地缀在这张肮脏破碎的脸上,令人迷惘,沉醉,忘乎所以。
洛辰也迷惑了。她感觉每个人都有一个,甚至更多的面具。同时,她透过某些人的面具,看见了自己的怯懦,愚蠢,脆弱,感性,歇斯底里。
车子停下时,唐铭钧为她解下安全带,发现她脸上有泪水。
“怎么了?”
“不问我为什么刚刚要那样对文子山?”
唐铭钧笑,“我为什么要问?洛辰,我爱你。这不需要问。”
洛辰搂住唐铭钧的脖颈,唇角颤抖着吻着他的脖颈,“铭钧,我也爱你。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要对我做什么,不管我以后会不会恨你,会不会怨你,我都是爱你的。”
唐铭钧的脸僵了一下,“为什么要这样说?我不明白。”
洛辰眼底又滑出泪水,“铭钧,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明白。”
唐铭钧沉默着抱着她上楼,为她脱衣,洗澡,然后把她裹进被子里。
在她额头轻吻,忽又被她抱紧。
“铭钧,我想要你。”
于是,他们缠绵。
她第一次这样主动,这样撕心竭力,以至于,他在每次迎合中,都深深感觉她在透支着自己。
夜里,飘起了薄薄的初雪。在浅淡月光下,旋转,坠落。铺在叶的脉络上,旋而,化了。
成了疏落的露水。
那么痛,那么凉。那么凉,那么痛。
“怎么会想到去杜美伦的别墅?”
“想知道?”
“你不愿意说,我便不问。”
“杜美伦出事那天,说有些东西要拿给我看,我很好奇,那到底是什么。”
唐铭钧吻了下她的小鼻子,“你不早说。苏航不在,别墅暂时是张先生照看。他怕睹物思人,便委托子山把所有东西都处理掉了。”
“所有东西?”
“哦,不过我发现里面有两个独特的东西,像是古董,就偷偷给你留下了。要不要看看?”
唐铭钧所说的独特东西是两只小盒子。
一只小的是红松木拉盖木盒,拉盖是一方玳瑁。
另一只小的是烤蓝掐丝的小胭脂盒,盖子上嵌着一颗玫红碧玺珠子。
洛辰看了看,“这个很像是西洋的古董盒子,估计是放小首饰的。这个应该是清初的胭脂盒子。杜美伦还真有品味,就这些了?”
“就这些了。”唐铭钧搂住洛辰,“怎么了?”
“看样子,这并不是杜美伦要给我看的。”
唐铭钧笑,“那杜美伦会给你看什么?”
洛辰将头塞进唐铭钧的衬衫里,涌来的薄荷味儿令她窒息,她模糊地回答,“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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