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达……”秦晓唤我,“钱小铭她……王勇是独子,家里还有两个病在床上的老人要养,5年,真的太长了。他……”
“别说了。”我挥了挥手,打断了秦晓的话,“呵,也真巧了。前两天刚听钟褚说钱小铭家有人进局子了,今天就被我碰上了。行了,你这个前男友也够尽责了。可这事我做不了主,被害人不是我,你要想包庇王勇,也得先问问吴佳佳同不同意。”
我缓缓走到到房门边,靠在门框上喘息。
“我没有说要包庇他,他做了这种事,是该罚。只是五年实在太长,一两年教训教训就行了。”秦晓并没有跟过来,也没有看我,默默道,“我已经问过小吴的意思,她,没什么意见。”
是啊,不亏是秦晓,是我太傻,聪明如他还能不早早问好吴佳佳的意思?再说,就算吴佳佳不同意,他也有的是办法让她同意。整件事里,只余我像个小丑般跳梁助兴。
我甩了甩头,道,“那不就行了,只怕你连律师那边都说好了吧。还特意来告诉我一声,你太抬举我了。”
未曾想,秦晓听了这话倒像是炸了毛,三两步走到我的面前,高大的身子将我完全挡住,“你不要太任性了。王勇也进局子了,不过是个时间长短的问题。说话那么难听作什么?”
我惊诧得睁大了眼睛,“我说话难听?秦晓,我不知道吴佳佳怎么想你的,在你眼里是不是前女友的请求比什么都重要啊。这次是吴佳佳,如果换了是我呢?如果我死活也不同意呢?”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心中的郁结已经到了难以忽视的地步,好似只是想想“如果换了是我”,就几欲崩溃。我强忍着鼻头的酸意,道,“行了,这事就这么着吧。既然吴佳佳都同意了,我还在这瞎蹦跶什么。”
说着就走进了房间。
秦晓还欲开口,我只当没看见,一把把他关在了门外。
我看着屋里的梳妆台,后知后觉得想到,为何一个大男人家里会有一张好似专门为女孩准备的梳妆台。
思至此,莫名其妙得泣不成声。
房门外的秦晓没有一丝动静,我猜他或许是回房间了。
我突然意识到,曾经说过的不再留情都不过是骗骗自己的把戏。我早就傻乎乎得把自己散了个光,一点都没留下。
“都怪那张脸!”我闷在被子里诅咒道,“霍空你这个阴魂不散的臭家伙!”
都怪他,都怪他!
也不知自己到底诅咒了多久,竟是脱力睡着了。
我竟然梦到了霍空。
我有些惊讶,刚到这人间时,我曾每日都切切得盼着能梦到他,然而,却无一次成功。
梦里的霍空依旧身着他的黑衣,那眉那眼都未曾变化,好像我还在东林山,而他也还在我身边陪我。
我想开口说话,却先流出了眼泪,“霍空……”
“我在这。”
我被泪水哽住了喉咙,“你,你还好吗?”
他对我露出微笑,“我很好。”
我亦微笑,“那就好,那就好。”一句话在喉间辗转了几次,终是问出了口,“池铭,你和池铭成亲了么?”
他愣了半晌,问我,“池铭是谁?”
我吓了一跳,“池铭是玄长老给你定下的妻子啊。”
他的神色依旧迷茫,“什么?玄长老又是谁?你在胡说什么?”
我赶忙三两下抹掉了眼泪,正色道,“霍空,你不记得了么?不记得池铭?也不记得玄长老?难道,你把东林山忘掉了么?”不知为何,霍空失忆好像是件很可怕的事,即使在梦中,我也真切得体会到了那份恐惧。
霍空被我问得愣住,可不一会,又伸手过来摸我的头,“你不是生病了吧。”
我一把拍掉他的手,“我没有生病,是你生病了,你把东林山忘了,你把我给忘了!”
霍空看着自己被我拍掉的手,眉头皱起,下一瞬,一把将我搂紧怀里,“你又乱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把你忘了?”
这熟悉的怀抱……
我刚止住的眼泪再次决堤,我闷在他怀中诺诺得问,“那你说,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
霍空闷闷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来,我能清晰得感觉他胸腔的震动。
他说,“你傻了吧,自己名字都不知道了?你叫太才,是我霍空的妻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掉得我的小心肝都颤了~哎~
☆、第二十九章 与钱小铭当面对质
起床以后,我蹑手蹑脚得开门偷看,才发现,桌上摆好了早饭,秦晓已是不在。
我舒出一口气,打开手机,一连串的短信震动只震得我手都发麻。我缓了缓神,竟然全部都是老妈发来的。
“12点到你们那。”
“晓晓到医院去了,我来找你。”
“还没起床?”
“还有1小时就到了啊。”
“还有半小时就到了,达达你不是睡死了吧。”
“还有十分钟。”
我抬眼看了下钟,竟是正好指到了12点。我摸了摸鼻子,刚准备去洗漱,就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下一秒,我看到了老妈熟悉的脸。一时间,就要把持不住。
“达达,不哭不哭!我已经骂过晓晓了!”老妈三两步冲到我的面前,一把抱住了蓬头垢面的我。
我鼻头一酸,想起了人间玄境小时候的事。有次在家和霍空一言不合吵了起来,两人也是吵得面红耳赤。老妈下班回家,看到咱俩各自在房间里赌气,二话不说就先过来顺我的毛。我原本并不觉得是件多委屈的事,可架不住老妈这一顺毛,竟是哭了老半天。
因为这事,霍空揶揄了我很久。
竟是白长了那么多年,架不住的仍旧是架不住,眼角还带着眼屎,我再次在老妈怀里哭成个泪人儿。
老妈一直轻轻拍着我的背,我琢磨着哭得够久了,缓缓开口道,“老妈,你说这咋整?”
老妈递给我一张纸,道,“能怎么整?这事就算晓晓那个傻孩子已经应了,那个钱小铭也欠佳佳一个当面赔罪的礼儿。达达,你听我的,这事不能就这么了了。是她求你们,她当然得先做足诚意。”
我肿着眼睛看着老妈,她叹了口气,道,“达达,我知道你不服气。但为人处世,能让一步就让一步吧。有的时候咄咄逼人毕竟不是什么积德的事。”
我被老妈说得一震,想我在东林山上悲惨的遭遇,莫不正是我之前咄咄逼人的下场。
老妈还在一旁柔声安慰,我却下定了决心。
老妈临走前踌躇再三,还是语重心长了一把,“达达,也别太怪晓晓了,这事是他做得不对。但他还是很在乎你的,老清早就把妈叫醒,怕你在家生闷气。”
我摸了摸鼻子,不置可否,“妈,我知道了。”
老妈轻叹了一声,离开了秦晓家。
我虽已想好要与钱小铭正式会面,却迟迟是找不到机会。吴佳佳自从回了医院,这几日也是忙得紧。我询问她这事,她只是一味地说,“交给你解决了。”
皇帝不急急太监。
所幸,我这个太监却真真是护主心切,犹豫再三还是拨出了从钟褚那要来的钱小铭电话。
拨号音响起的时候,我屡次想挂下电话。可当她的声音传来,却莫名得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喂,您好。我是,秦达。”原本想表明自己的身份,却不知该说是秦晓的“女友”还是钟褚的员工,只好作罢。
电话那头沉寂了一会,“是你啊。”
我咽了口口水,道,“那个,你最近有空么?我想找你谈谈。”
不曾想,却被钱小铭截住了话头,“真巧了,我也想找你谈谈。”
我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就今天下午吧,医院附近那个咖啡馆。”
“好。”
……
我踩着点走进咖啡馆,却是没见着钱小铭的身影。我不禁唏嘘,想想还是我在秦晓身边耳濡目染的时间长些,竟是将不迟到不早退学了个到位。
思至秦晓,又是一阵心烦意乱。
钱小铭也不算是姗姗来迟,但从马路对过快速走过来的人影,在咖啡馆门口停滞了好一会,只为顺气。我还是看在了眼里。
“在这儿。”我笑眯眯招呼她。
钱小铭表情一滞,“你,你已经到了啊。”
我点了点头,我既然已经做足了前戏,今天这开场白,怎么着也不应该我来做了。钱小铭的嘴动了个好几下,终是发出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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