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看见江西顶着浓重无比的黑眼圈宋立辰敲了敲她的额头。
“昨天下班去夜店了吗?烟熏妆都没卸。”
江西也是一脸的无奈,昨天可能是云吞吃咸了,睡觉前又喝了一大杯水,今天一早醒来最可怕的不仅仅是出现睡眠不足的黑眼圈,整个脸都浮肿起来了,任由她化妆技术再好也没起到一丝作用。
“我不想和你讨论我的妆容。”上一秒还苦着一张脸的江西下一秒马上八卦起来:“说,你们两个昨晚甩下我有没有发生点化学反应啊!”她眯着眼睛看他,一副思想不纯洁的样子。
“小淳和你说过?”宋立辰不答反问,表情明显有些不太自然。
“说过什么?哦……我知道了,你们俩原来早就有一腿。”她不顾旁边的同事忍不住大笑起来。
宋立辰抿了抿嘴:“你能不能别误会,我和小淳一直都是兄妹关系,只是小淳……”他话未说完,叹了一口气:“她最近可能心情不好,你说话她会听的,帮我劝劝她!”
这下子江西可就懵了,昨天见她不是还挺乐呵的一个丫头,怎么见了他就心情不好了!她立马翻出了手机要给丁衡淳打个电话却被宋立辰给按了下来。
“晚上吧,晚上下班你再给她打!”宋立辰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无奈,似乎现在打过去就要要了他的命一般。
“你怎么她了?”这回江西也严肃了起来,她顾不得现在时上班时间,更顾不得宋立辰是不是自己的经理,现在对于她来说没有谁比衡衡还重要。
他没说话,把脸侧到一边不看她。江西哪吃他那套,拿起手机就出了门。
她站在门口拨通了丁衡淳的电话,很长一段时间的连接声音却一直没有接听。她有点急了挂断继续打,这次响了有十几秒终于接通。
“怎么回事,宋立辰说你心情不好!你们俩到底怎么了?”她有点着急,这段时间衡衡不说她也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本来嘛,再好的朋友也不能过多的参与朋友的爱情。
“他就说我心情不好吗?还说什么了?”衡衡的声音有点哑哑的像是刚刚哭过。
“他说什么不重要,我现在问的是你怎么了?”衡衡虽然平时嘴损的厉害但一向是泪腺浅,江西也是最怕她哭,刚和姚越分手那阵她总会半夜爬上自己的床,抱着蜷缩的自己,她的眼泪就留了出来。那时候江西总觉得她的眼泪本应该是自己的,可是她就是咬破了嘴唇也不愿意让自己流泪。
“小西,我是真爱上他了!”一句话电话那头的人已经呜咽出声。爱这个字多沉重,怎么能一下子就说出口。
“他拒绝你了?”
“他说他一直把我当妹妹,没想过别的!”
这种推脱的借口最可恶,妹妹?所以借着妹妹的幌子接受她对你千般好觉得理所当然。然后可以满足作为男人的那点虚荣,妹妹嘛?哪个男人身边没有几个好妹妹,暧昧的可耻!
“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痛快一点,谁爱当他妹妹!”她也是气急了。
原来宋立辰和衡衡小时候是住邻居的,那时候他们两家父母在一家单位上班,融洽的很又是世交,所以常常一处开两个孩子的玩笑。宋比衡衡大两岁,虽然是哥哥却常常要衡衡带着他一处玩,久而久之大人们就说:既然辰辰这么喜欢和小淳一起玩,那以后就娶她做老婆好不好。
宋立辰倒是点头答应,但是丁衡淳却不干了。她哭着抱着爸爸:我不要给辰哥哥做老婆,他那么胖像个小猪一样。小时候的宋立辰是个圆嘟嘟的小男孩,幼稚班的同学都欺负胖胖的同学,所以她当然不喜欢。
后来宋家父母调动工作一家人搬到城北,两家人也就少了来往。也就是去年,不知宋爸爸怎么得来了丁家的电话,这才让一对老邻居又重新聚到了一块。正好宋立辰和衡衡也都是试婚男女,前一阵就给两个还在安排了一场比较正式的相亲。
再见到宋立辰他早就褪去了儿时的婴儿肥,高高的个子清秀的面庞,偶尔露出的一个微笑彻底闯进了丁衡淳的心。两个人在两家父母的撮合下见了好几次面,年轻人容易相处也就又重新熟络起来,丁衡淳一直碍于面子也就一直没有和江西说过。昨晚是宋爸爸的生日,特意叫了两家人到一块,意思就是说既然两个孩子相处的不错就希望早点把喜事定下来,毕竟老人们总是期盼下一代。
吃饭的时候宋立辰脸色就不太好,一整晚也没说几句话。吃完饭出来丁衡淳习惯的上了他的车,可是他却摊牌了。说自己一直当丁衡淳为妹妹,从没想过两个人要结婚。饭桌上没说明是怕伤了她的面子,所以他希望这件事由她跟两家家长说。就说她根本没看上宋立辰,这样不会让她太难堪。
挂断了衡衡的电话,江西站在门口看着双手插在口袋,一直站在前台看向她这里的宋立辰,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和他说话。骂他吗?自己有什么资格?不爱就是不爱,她连自己的男朋友爱上别人她都无能无力,怎么有资格说他呢?世界上最无奈的事大概就是爱上一个人,或者不爱一个人。
“江西,你不要多想。我没有……”宋立辰追上正在上楼的她慌张的的开口。
“我多想什么?难道我多想你就会试着接受衡衡?还是能不让她抱着电话哭?宋立辰,你没错、错的都是我们这些倒贴的女人,越是倒贴你们就越觉得不值钱是吧?”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这么刻薄,更何况是面对宋立臣。
宋立辰的眉头似乎都要拧到了一起,他拉住她:“我没有那么想,只是我真的对小淳没有别的感觉,难道你让我骗她?那样的话她如果知道真相岂不是更难过!”
“好了,我们不要在谈论这个问题了,不想和你这种事人多说!”她也自觉无话好说,哪怕责备都没有情理之中的理由。江西挣脱他的手快步走进休息室,然而门还没有关上就被宋立辰拦住。
“哪种人?江西你不要不讲道理,难道只要小淳说爱我我就要娶她,那我要是说我爱你呢,你是不是就应该嫁给我!”他情绪有些激动,拉着她的胳膊逼近。
江西也是濒临爆发,她觉得这种时候自己完全不能再和他理论,她现在才发现自己认识宋立辰这么久似乎还是不太了解他。她掰开他拉住自己的手:“既然大家都这么争锋相对,继续说下去一没什么意义。”
“你别这样闹脾气好不好?小淳的事我很抱歉,但我希望你理解,爱不能勉强,就像你和姚越一样,你说你还爱他可是他已经不爱你了,这是现实,任谁都得接受。”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提起姚越,对,他是不爱了,他不爱我的原因是他爱上我的堂妹了。可是那又怎样呢?就算他们马上要结婚我爱他依然是我的事,跟你无关!你没有资格在这里拿他来教训我!”江西几近崩溃的边缘,她已经不能平静的说话大声的朝他喊。谁也不能拿姚越来伤害她,即便是宋立辰也不行,姚越是自己尽力想掩饰的伤口,却总是在自己全无防备的时候被人揭开伤疤。已经遍体鳞伤的人对抗伤害的唯一办法就是拼尽全力抵抗,哪怕这抵抗是自掘坟墓。
“江西,你真是有点残忍。只站在自己的立场为在乎的人辩白,可是那些在乎你的人你却完全不关心。你以为你伪装的很好,看似没了那个姚越你过的也不错,实际呢?你演戏给谁看?小淳的事其实完全没有那么复杂,只是你接受不了一个真心付出爱的女人遭到男人的拒绝亦或是背叛,你在乎的是小淳吗?还不是那个不肯认清现实的自己!”宋立辰也是言辞激烈,他不想再陪她演这场失恋治愈系的电影,不说出事实她永远也走不出过去。
站在对面的江西手里的拳头握的很紧,浑身哆嗦的厉害。她得心都抽到了一起,不是他说的不对,正是因为他每一句话都正中自己的要害,他的话像一颗颗的针细细密密的扎在她的心上。“我不想再你就这个问题再说下去,也不想再见到你。走开啊~”她歇斯底里,大声叫喊是一个人保护自己的方式,越是大声就越是证明她内心的恐惧。那恐惧来源于对未知的抵触,对现实的逃避。
每个人都渴望在失去一段爱恋之后能全身而退,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寡情薄意笑看人生。可是生活往往如此,我们越是期盼就越是失落,越是不肯放手就更是无法得到,所以一些人选择逃避,因为不知道听哪位哲学家亦或是什么家说过:没有时间治愈不好的伤口,时间会让你抚平一切。
他们人前无所畏惧潇洒释怀,甚至可以头头是道的安慰弱者,讲出的道理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她们甚至觉得说服了自己,无所谓得失该放手的放手,可是就在这看似完美的愈合下是几近溃烂的伤口,无人的夜里会痛、一句贴切的歌词会痛、甚至听见似曾像相识的话也会痛彻心扉。林语堂说:一个人彻悟的程度,恰等于他所受痛苦的深度。可是有些人就算痛至蚀骨也无法走出自己为自己设下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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