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云背部撞在地上，闷哼了一声，接着安玉川整个人砸了下来压住了她，她又闷哼了一声。

    一切发生的太快，锦云回过神的时候，安玉川身上特有的麝香气息混杂着救起扑面而来将她笼住。而那双碧眸中，映着锦云此刻稍显无措的面容来。

    安玉川愣愣看着她，眸底涌动着难以明言的痛悲及种种，竟有晶莹之物凝在眼角，悄无声息落在锦云的衣襟上。他恨恨道：“墨锦云，我恨你！我有时真恨不得杀了你！我为何……为何会遇见你。”他如斯说着，头却一点点低垂了下来。

    锦云睁大双眼看着眼前那张愈发近的脸，她甚至能清晰窥见那双惑人的碧眸深处流动的潋滟水光，她的肌肤能真切感受到安玉川的呼吸。

    安玉川的一双手带着火焰慢慢从腰际游移上来，锦云眉头一蹙，再无法再忍下去。管他是否喝醉了还是有什么深藏的悲伤苦衷，屈膝狠狠一顶，只听他也闷哼一声浑身僵住，锦云借势用尽全力将他从身上推开。彼时安玉川心绪懈怠，直接被锦云撂倒在一旁。

    她翻身坐起来，见安玉川面色有些发白但嘴里仍念着什么又朝她凑来，怒火中烧朝他脸上就是一拳。安玉川头一偏倒在地上，顿时就没声音了。

    锦云恨恨瞪着地上那紫衣绿眼狐狸，站起来扶正发冠整了整略显凌乱的衣衫，深呼吸好几口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大步走到门口撩帘大吼：“快来人！把这厮给我扔出去！”

    【小剧场】第二回：请用一句话评价

    曲：首先请出我们锦云童鞋。请你用一句话评价一下华容~

    锦云：温柔体贴、神秘不可测。

    曲：那楚慕淮呢~？

    锦云：这个……还在探究中，初步看来为人冷漠却又好事得很，不知敌友。（后台只听一人冷笑：你才好事，你最好事。）

    曲：呵呵……这样啊，那凌寒南呢~？

    锦云：……（只投来一个犀利隐含杀气的目光）

    曲：（擦汗）曲多嘴了，墨大人切勿放在心里。换个人吧，齐渊呢~？

    锦云：（沉吟许久）算是个奇葩。

    曲：这个形容生动形象。那……安玉川呢？（偷了安玉川的紫面玉骨挡住锦云的视线）

    锦云：来历不明，目的不明，阴险狡诈的笑面绿狐狸，还是个浑话淫贼。

    曲:咳咳……原来如此。那好，因为华容在太医院值班不能来到现场，凌寒南请不动，楚慕淮拒绝邀请，齐渊赖在捧玉阁里，所以……下一位嘉宾嘛，这个就请安玉川好了。

    （锦云退下了场，嘴里叨念：下次我也不来了。）接着等了一炷香，不见安玉川人影。

    曲：人呢？

    隐芳上来凑到曲耳边，尴尬犹豫了一会儿，窃窃私语说了几句。曲恍然大悟，拿着话筒回道：哦，原来安玉川在养伤阿。那你让他好好养吧。下面还有他的戏呢。

    隐芳:…………==

    第十六章 花与灯依旧 故人不相识（上）

    更新时间2011-8-20 19:21:00  字数：2277

    除夕过后，锦云的悠闲生活算是告一段落了。帝都皑皑的白雪开始渐渐融化，正是最冷的时候。锦云上早朝前被玉枝紫梢两人里里外外裹得严实不透风，这才许她晃晃悠悠钻进马车。

    五更未到，她便到了宫门处。宫门的侍卫见是畏寒的墨锦云，也破格早些时辰放行。彼时天色犹带着残夜的冷蓝，四周寂静，横扫皇城的寒风仍不肯消失殆尽。天际滚动的乌云不安分地变换着形态，似是又在酝酿着一场催人的寒流。锦云路上走得慢，每一步都在缅怀着什么。

    待她进了殿，双手早就没有了知觉。

    过了一刻，便看见杜存风与楚仲修前后脚进来。锦云翩翩向二人行礼，再抬头时看见了楚仲修身后跟着进来的楚慕淮，一身明紫色深衣玉冠束发，风度雅冉。他的目光扫过锦云身上，稍作停留便游移到他处，似乎只是漫不经心的一瞥。

    倒是楚相见了她，冲她颔首微笑，笑得和蔼温暖。

    楚慕淮平日极少穿紫色，那明紫色将他衬得英气凛然神采奕奕。锦云视线在他身上逗留了一阵，他似有感觉便又策眸看来。锦云头一低，自顾自理着衣摆。

    五更一刻的时候，其余官员鱼贯而入，霎时将锦云淹没在队伍肿了。米公公唱了三遍“陛下驾到。”便看见身着苍色大氅的凌寒南登上高阶端坐在龙椅之上，似笑非笑俯视着朝堂文武。

    锦云锦云有许久没有见到凌寒南了。此时心下一片平静，抑或说是空落落的。

    凌寒南神色寂寂难以捉摸，声音也很低沉：“我朝开朝四年有余，在体制上一直沿袭着前朝。如今是该换换了。朕这里有些拟定，爱卿大可提议。”他看了眼米公公，米公公会意去了匣子里的明黄色绸绢，朗声宣读起来。

    条目很多，想来凌寒南也是思忖掂量了许久。

    他将关于前朝宫廷流传出的些节日习惯都废除了，包括丹青节，纸鸢节，花灯节……

    善丹青的三哥每年都会在宫外烟柳园内画春景，于是便有了每年去烟柳园踏青的丹青节。四姐则喜欢纸鸢，嫁到西廖的前一天，帝都里很多人都在宫门外、街道上为她放起了纸鸢为她祝福，后来每年到四姐出嫁的那一天，人们仍旧放起纸鸢，希望远在西廖的四姐可以看到。

    而花灯节，则是因为青瑾。她为了看花灯上元的时候乔装打扮溜出了宫，而那时对她宠爱有加的凌寒南不惜重金请了很多人在帝都的西河随波放了几千盏，那西河灯火阑珊犹如星河，只为讨佳人一笑。一时间成为佳话。而后每年上元，人们会成双前往河畔放盏花灯。虽然那佳话随着东青朝的灭亡变成了笑话。

    凌寒南是怕这些节日让人们想起前朝心生感叹吧，还是有些心虚的意味？

    殿内四处响起了窃窃私语之声，那细碎的声音或赞同或质疑钻到了锦云的耳里挠着她的心，感到一阵烦躁还有隐隐的怒意。锦云垂眸，唇角却勾起几丝嘲弄，忍着不冷笑出声。他这番举动，倒是要将前朝的影响消除。

    “陛下，臣以为，这制度是要与前朝有所区分，然而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楚仲修说道，他望着凌寒南，斟酌再三开口道：“这些节日在百姓心中已有一定位置，若是突兀废除可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却听楚慕淮说道：“臣以为，若是如楚相所言循序渐进无疑拖泥带水事倍功半。”楚慕淮的声音冷然，似乎全然不顾什么父子之情，公开反驳楚仲修的意思。

    楚仲修似乎习惯了，也不生气，反倒问道：“哦？那依楚大人之言，应当如何？”他一脸莫测，似在虚心请教，又似在腹诽暗骂回去有你好看。

    旁人看这父子两人的对话只能抹汗叹一句好个公私分明。

    “臣以为，废除旧制，应当斩钉截铁以他者替之。”楚慕淮如是说，凌寒南微微颔首，似在同意。

    锦云看着心口忽然一阵揪痛。那今后，再无人怀念东青、无人追忆青家的人，与她而言没有了可以缅怀东青的回忆。凌寒南……她抬眸望向高台上喜怒难辩的男子，藏在广袖中的手不由紧捏成拳。

    “陛下，臣有话说。”清朗的声音在殿内回荡良久，等到所有人都将注意力转到锦云身上，她才恍然自己说出了声。凌寒南看着锦云，似笑非笑扬起唇角，声音不动声色柔和几分：“墨卿但说无妨。”

    锦云在众人目光下走出了行列，直直对上凌寒南的目光一字一顿说道：“臣认为，旧制有旧制的好处，废不得。臣斗胆，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收回成命”四字一出，不难听见四处暗暗倒吸冷气的声音。凌寒南面色有些阴沉，淡淡说道：“墨卿的理由。”

    锦云依旧直直盯着凌寒南，目光坚定而凌厉。她知道她又有些冲动了，然而事已至此也不容得她退缩，锦云暗自思忖片刻，朗声说道：“一则是百姓已经习惯于这样的风俗，深入人心无法改变。若是陛下强行废除，百姓非但不会就此妥协，反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对我朝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二则……”她咬了咬牙，继续说道，“陛下此举落在世俗眼中，也许有些此地无银的心虚意味。”又听到一轮吸气之声，楚仲修也惊疑地看向锦云，也不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真的就是一腔无畏的热血。

    楚慕淮侧眸看着她坚毅的眉眼，却清晰看见她额头隐约的汗以及握的苍白的双手。两人也算相熟，据他所知墨锦云并非是爱出这种风头的人，初生牛犊也好一腔热血也罢，这样的说辞难以让她信服。可楚慕淮却弄不明白，墨锦云这样异常坚持着隐忍着，为了什么。这全然不像他所接触到那个事事淡然而笑的墨锦云。

    “三则……”眼见凌寒南的目光愈发阴沉，她话到嘴边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吐出，却不料被硬生生打断。

    “够了！朕知道了。”凌寒的声音很冷很远，眼底也闪过霜刃般凛冽的光芒。锦云见势不妙，连忙屈膝埋首跪下。

    “今日就到这里吧，除了墨锦云，都退下吧。”凌寒南如是说，他说的是“墨锦云”，而不是原先那般叫她“墨卿”。

    锦云跪在地上纹丝不动，静静听着细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以及殿门徐徐关闭的声音。而后一种压迫感缓缓蔓延而来，顺着她绣着曼陀罗的袍角侵染了一身。她感觉凌寒南慢慢走近，在她身前几步之远的地方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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