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锦_分节阅读 5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果,你并不满意指婚,我可以……”

    “延松,你看!”我打断他,递给他我手上的玉兰,“美吗?”

    他皱眉,勉强接过。

    “延松,”我转身,面对镜水湖,背对他,平静地说,“你不想娶我,是不是?”

    “若兰,我……只是……”

    一向洒脱的延松竟然语塞。

    我转身面对他,直视他的眼睛。

    “只是,你还没有准备好接纳我,只是,你的心还牵挂着梅仙!”

    只是,你的爱已经随着梅仙的消失而沉睡,只是你仍然矜持地守护着内心最深处的真实。可我相信,你的爱终于会在我深深的注视下醒来。

    延松的身子摇晃了两下,他甩了甩头,他似乎有点晕眩。

    “延松,你怎么啦?”我问。

    他立即凝气定神,但我还是看见一道绿气从他丹田直冲脑门,他企图用自己的仙气镇住那道绿气,可是,晚了一步,他抵挡不住而倒在地上。

    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那道绿气,我很清楚,那是一股妖气。

    我不假思索地扑上去,用我的嘴唇对着他的,他瞪大眼睛盯着我,我没有理会他,将我的仙气过给他,助他镇住妖气。

    好久,他终于安定下来,他依然看着我,什么也没有说。我看着他,什么也没有问。

    延松,你可知道,我曾是午夜含羞的花蕾,是为你而悄然绽开了第一瓣花蕊。

    延松,你可知道,我生六百年,爱你已千年……

    余莲(5)

    十九、延松

    若兰的眼睑渐渐垂下去,我的唇上仍然留着炽热的余温。

    这是我第一次发作,丹田的气息不顺,我甚至来不及用我自己的仙气压制它。

    妖者,凡间之精灵也。

    媚菲是凡间修炼成精的蜘蛛,她身上的妖气甚重,我与她的交往,是不容于仙魔两界的。本来,她的妖气是不足以威胁到我,可是,我骨子里似乎有和她相似的魔性,我有点迷惑,或者,我和媚菲才是同类?

    若兰,她是这样一个如丝般敏感纤弱的女子,聪慧善解,心思细腻。

    可是,我的心仍然被梅仙占据着,满脑子里总是有梅仙的影子在萦绕着,若兰不是媚菲,若兰不是梅仙的替身……我不是一个好男人,甚至可以说是个十足的坏男人,如果,我对若兰像对媚菲那般,不仅有失公平,也是一种亵渎。

    “若兰,你为什么不问我,我身上的妖气从何而来……”我轻声地开了口,打破了长时间的沉默。

    “如果你愿意说,我非常愿意听,如果你不愿意说,我又何需勉强?”她坐在岸边的石板上,幽幽地说,“你不必有负担,我会守口如瓶。”

    她的语气淡然,让我听起来真的很舒服。

    “你和那人间的妖精应该交情匪浅吧,大概她并非有心害你。”

    她望着镜水湖,双眼像两盏明亮的幽灯。

    仙与妖的交往,和人与妖的交往,是相似的。

    人的血气可助妖延续生命,仙气也一样,媚菲,她不但没有吸我的仙气,却无意间过了妖气给我。

    二十、定邦

    宏法寺,位于京城以北数十里,香火鼎盛。我为梅仙在寺中立了个长生牌位。

    经过西厢一殁,感觉梅仙已永远离开了我。

    也许,人就是这样,到失去以后才发现,曾经拥有的是那么珍贵,我与梅仙十年夫妻,从不知梅仙已在我心里这般蒂固根深。

    我悔,悔当初未珍惜与梅仙共度的时光,我恨,恨当初有负梅仙,另娶他人。

    在我心底深处,仍然存在着男人的劣根性,贪新厌旧。

    “施主愁眉深锁,似乎是有解不开的心结?”

    说话的是个慈眉善目的光头老和尚,眉须垂面,胡须垂肩,以他所穿的袈裟看来,他在宏法寺的地位甚高。

    我朝他拱手一鞠。

    “小生姓许,名定邦,敢问大师法号?”

    那和尚双手合十,回我一礼,答:

    “老纳法号空明。”

    “原来是空明大师!”空明大师是宏法寺的住持。

    “施主所困,可是为那长生牌位中所立之人?”

    “不瞒大师,”我坦言道:“长生牌位中所立之人乃是小生发妻。连日来,小生夜不能寐,眼前常常有我妻子的影子晃动,人间是否真有鬼魂一说,还是我妻子真有未了的心愿?”

    “诚心至痴,虽千里无难命驾,灵犀一点,足以召魂入梦,两相晤对。阿弥陀佛,鬼魂一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大师,怎样才可以与我妻子灵犀一点,两相晤对?”我问。

    “凡阴阳之术,与天地俱生,虚极天人合,静极能通神,世有魂神,禾现梦想,前尘旧债,了了分明。”

    空明大师说得很有玄机。

    “还请大师明示。”我不解。

    “施主与尊夫人,如果前缘未尽,上天自会有所安排,如果缘分已尽,施主又何必强求呢?”空明大师又说:“凡世事种种爱欲怨恨,顺境逆境,离合生死,皆天命也,我等凡人难躲之避之,难防之抗之,实多想无益,故此,人生于世,应珍惜眼前,喜乐从心,此顺应天命也。”

    人生于世,应珍惜眼前,喜乐从心……是啊,应珍惜眼前,我已经让梅仙成为我的遗憾,难道还要让雪姬成为第二个?我已经有负于梅仙,难道还要再负雪姬?难道真是上天要借空明大师来点化我,让我不能一错再错?

    若兰(1)

    二十一、若兰

    好不容易等到了今晚。

    我终于如愿以偿。

    坐在龙凤榻上,头盖着喜帕,身着鲜红的嫁衣,我心如鹿撞。

    今晚,我是最美丽的新娘。

    今晚,我成为延松的妻子。

    今晚,我是整个百花园里所有少女最羡慕的仙子。

    婚礼盛大而隆重,连玉帝和王母娘娘也亲自来到贺,这让园主高兴异常。

    喜悦过去之后,便是等待的焦虑,延松在外面陪着宾客。

    好久,延松走进新房,已带着三分醉意。

    他走近我,撩开喜帕。

    站在我面前的就是我的夫君,这个我一直倾心爱着的男人,这一刻,我已期盼多年。凝视许久,他身上那件与我同样鲜红的喜服才让我找到了真实。

    他捧起我的脸。

    “若兰。”

    他喊着我的名字。

    “嗯!”

    我温柔地应着他。

    “你不会后悔你的决定么?”

    “什么决定?做你的妻子?”我说着,把脸靠在他的肩上,“延松,你明明知道,这是我一直盼望的事,此时此刻,我已经被幸福冲昏头了。”

    “你感觉幸福么?若兰?”他问。

    我笃定地点点头。

    他揽住我的肩膀,用力的。

    好半天,他再次看着我的脸,愣了好一阵,然后轻轻地,只是轻轻地吻了我,就好像我是一只易碎的瓷器,稍一用力,便会破碎一样。

    那一夜,我睡在床上,而延松却在桌前坐了一整夜。

    二十二、媚菲

    月亮真圆。

    别人说人月两圆,才是美满。

    可是今晚,延松在哪里?

    今晚,是延松成亲的日子。

    对于延松来说,真算得上是人月两圆的好日子。

    我算什么,我只是凡间小妖,如何能与松树仙相提并论?

    我媚菲的媚惑之术是众妖望尘莫及的。

    师父曾经教过我,男子以才智邀君,女子则以媚道求主,能媚于世也者,是要惑其心,乱其志,摄其神,软玉温香,若即若离,使之魂牵、梦萦、沉溺、无法自拔。

    但是,自从我遇到延松,这一切的一切,便被抛到脑后。

    我爱他,全心全意地爱着他。

    从没有想过用媚术迷惑他。感觉和他在一起,受迷惑的反而是我。

    他跟我说,他要与若兰成亲,那身为百花园二公主的若兰,兰花仙子,是梅仙的妹妹,与他相配,才真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我知道,和他在一起是不会有结果的,他也可能永远不会对我用心,可得知他要成亲,我仍然很心痛,痛得要命。

    月夜独坐孤灯下,小酌酒一杯,似醉?非醉?问君几时回?遥寄情人泪!

    遥寄情人泪!

    我真的哭了,从做妖精开始,第一次流泪。

    哭泣的滋味很难受。

    若兰(2)

    二十三、延松

    我第二次妖气倒灌,是在我与若兰成亲后的第二天。

    新婚之夜,我心乱如麻,坐在桌前,我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我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我娶的是百花园堂堂二公主,王母娘娘的外孙女,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若兰真心爱我,得妻如此,我应该满心欢喜才对呀?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会隐隐作痛?

    我闭上眼睛,或者,是我开始有些醉了,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我很想看清楚她的样子,她却一直跑,一直跑,我就一直追,一直追……

    我终于追到了她,握住她的肩膀,我知道,她是梅仙,我倾心思念的梅仙,我满心期待,预备将梅仙拥进怀里……

    我转过她的身子,一时间,我真的迷惑了,是梅仙吗?我不能确定,她满脸泪痕,扑进我的怀中……

    不,我大惊,她不是梅仙,不是梅仙,她是……媚菲,天啊,竟然是媚菲!

    我猛然惊醒了,额头冷汗涔涔。

    我居然梦见的不是梅仙,而是媚菲!

    我爱的一直是梅仙。一直都是,媚菲,只是梅仙的影子而已……

    屋外,天渐渐亮了起来。

    我打开房门,开门的声音并不大,却听到床上响起了若兰的声音:

    “延松,你要出去?”

    我知道,她也是一夜未成眠,我满心愧疚,却不知如何开口,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便出了房。

    我径直去了“纤丝洞”。

    这“纤丝洞”一直都是我需要慰藉时来的地方,只觉得这个地方,可以抚平我的伤痛,让我可以尽情放纵发泄。

    可是,今天,我站在洞门口,竟然却步了。

    我犹豫了很久,最终,我没有勇气走进去,折转身,准备离开。

    只觉身后一个女人的身子将我拦腰抱住。

    是媚菲。

    我不敢动,任由她抱着,任由她发泄。

    她的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将我背上的衣襟浸湿。

    这时,我身体里有两道气流开始游走,又来了,又来了,这次发作,比上一次多了一道。

    是若兰真气。

    上一次,若兰情急之下,不得不以她的仙气助我压制住我体内的妖气,而她的仙气属阴,我的仙气属阳,终不能为我所用……

    媚菲和若兰一样,将她的妖气通过嘴唇过给了我。

    我没事了。

    她的眼里还噙着泪,眼神里没有一丝怪责,满是关切。

    我拥住她。

    这样,我与若兰成了亲,却与媚菲圆了房。

    二十四、余莲

    在我房间里有一面齐我一般高的大铜镜,是二叔送我的十六岁生辰贺礼。

    他是有心讨好我,因为,我知道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红苓当年被他掐死时的样子,就像是烙印一样,深深地烙在我的记忆里,时时提醒着我,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让我明白,你比他强,他就会怕你,握住他的把柄,他便会听命于你,若你拥有至高无尚的权力,他就会甘心任你驱使。

    看着铜镜中的我,我嫣然一笑,二八年华,面容姣好,身段婀娜,我已完全承继了我娘的优点。

    一转眼,我们已迁入京城快十年了。

    在这近十年里,许家已在京城站稳了脚根。

    除了许家祖业绸缎庄以外,“绢绣坊”也跻身于京城十大名绣庄之一。城中的达官贵人、商贾名流以及阔太太们都成了“绢绣坊”的常客。

    “绢绣坊”是父亲到京城以后才开的,凭着他多年经营绸缎庄的经验,和一些稀有珠宝所凝聚的财力,足以与京城数百家绣庄抗衡。

    父亲一门心思虽然全用在生意上,对我娘的态度也有明显的改善。而且,父亲似乎已经察觉二叔以前在绸缎庄动手脚,所以,二叔不能像以前那样插手绸缎庄,特别是“绢绣坊”的生意。

    大娘一走,我娘便堂而皇之地成为惟一的女主人,没有他人的争宠,顺理成章成为父亲的正室。我娘自然不会傻到放弃“正宫娘娘”的身份和二叔私奔。

    我娘说过,女人一辈子,若是得不到男人的真心,那就要不择手段为自己争取利益,若落得人财两空,便是最悲哀的女人。

    二叔对父亲虽然心存怨恨,可是许家毕尽是他的衣食父母,况且,他与我娘仍旧保持着关系,因为父亲比以前还忙碌,我娘与二叔的幽会也更加的频密。

    最近,我还听说他欠下了数目不小的赌债。

    “姐……娘让你到她房间去!”

    说话的是许文琪,是我弟弟,是我娘和二叔的孽种。亏父亲还把他当宝似的,他不知道,他的绿帽子已经从头戴到脚了。

    文琪满月时,父亲在京城最出名的“醉月楼”为他摆了三天的流水席,场面空前。

    父亲一直视文琪为继承人,对他疼爱有加。

    就是因为文琪,二叔有了另一番盘算,既然许家是文琪的,那么二叔得到许家也是迟早的事,也因为文琪,我娘的地位更加牢不可破,更成为我娘不许父亲另娶的王牌。

    若兰(3)

    二十五、芙蓉

    时光转瞬

本文链接:http://m.picdg.com/39_39593/5952587.html
加入书签我的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