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拉住她的手,指手画脚,顾不得许多,直接向她询问。 “什……什么盒子?我不知道啊!”
她一脸茫然。
“那,你们救我起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过我身上掉出这样的东西来?”
我不死心,拉着她又问。
“救你起来的时候?没有啊!你手上什么都没拿,衣服里也什么都没有,我帮你换的衣服,我最清楚了。”
老妇人斩钉截铁地说。
我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该痛哭三声,看来定位装置是掉到湖里去了。
我倒是不怕它摔坏、腐蚀,用特殊化合钢材料做成的定位装置就算从三千米的高空掉下来也不会有事,更有防水的功能,永远不必担心被水侵蚀,可问题是,东西掉到了湖底,我这个旱鸭子怎么才能把它捞上来?
看来只能找人帮忙了。
我苦笑了一下,看看这老妇人似乎心地不错,便试探着问道:“老婆婆,我有个东西,可能调到湖底了,您知不知道谁的水性最好?我想请他帮我把东西捞起来。”
老妇人一边轻手轻脚把我推回床上倚坐着,一边摇了摇头说:“姑娘,如果你那东西真的掉到了湖里,那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吧!这湖里可深着呢,水性再好也不可能潜到那么深的底下去,绝对捞不上来的。”
我听了这话,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怎么办?
又慌又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大颗大颗落下来,我坐在床上,愣愣地只是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老妇人看了看我,叹了口气道:“怎么,姑娘那东西这么要紧吗?”
我抽泣着说:“没……没有它,我……我就回……回不了家了……”
“可怜的孩子,”
老妇人轻轻拍着我的背,“那是你认亲的信物吗?可事到如今,你还是想想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吧。”
我再也忍不住,扑进老妇人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老妇人温柔地抱着我,像哄孩子一样哄着我,轻言细语慢慢稳定了我的心。
我慢慢收起了泪水,坐直了身子,擦着眼泪不好意思地笑笑:“真抱歉,我失礼了。”
老妇人和颜悦色地摇了摇头,说:“碰到这种事情,最好还是哭出来,老是憋在心里会憋出病来的。怎么样,现在好点儿了吗?”
我点了点头。
哭过发泄过之后果然心情舒畅了很多,脑子似乎也恢复了正常的运转。
别灰心!
我给自己打着气。
现在没有人能潜下去并不代表以后也没有人,如今应该是晚清了吧?
西洋的许多技艺已经传到了中国,或者里面也有潜水的技术也未可知啊!
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
爷爷从小就是这么教我的,而我,到目前为止也都是这么做的。
我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
“姑娘,你是从哪儿来啊?怎么会掉到湖里去的?要不是我们正在找兰儿,兴许还看不着你呢,那你可就糟糕了。”
老妇人问道。
“呃……”
我一时语塞,该怎么说呢?
“我叫欧心妍,父母双亡,本是从扬州来京城投亲的,没想到亲戚已经搬走了,我投亲不成,盘缠又花了个精光,只好四处漂泊……今日走到湖边,实在是饿得头晕眼花,也不知怎的,就栽到湖里去了。”
我绞尽脑汁,尽力把这谎话说得圆满些。
“原来如此。”
老妇人点着头,轻而易举被我骗了过去,怜悯地看着我,“可怜见儿的,那,姑娘你往后有什么打算吗?”
一句话勾起了我的心事,眼眶儿又红了。
老妇人叹了口气,拉起了我的手,说:“别伤心了,孩子。要是真的没地儿去,就先住我这儿吧。反正我就一个孤老婆子,这房子虽破,避避风雨还是可以的。”
我觉得鼻子一酸,心头一暖,眼泪又流了出来:“谢……谢谢您,老婆婆。”
老妇人脸上笑开了花,说:“我婆家姓元。”
我立刻乖巧地叫了一声:“元婆婆。”
见元婆婆眉开眼笑地高兴,我忙小心翼翼地打探道:“元婆婆……这儿是哪儿啊?我不认路的,加上一路又累又饿,根本就不清楚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来。”
元婆婆笑着说:“孩子,其实你也没走出多远儿,这儿是海淀。”
“哦……”
我点点头,马上从脑海中的老北京地图上找到了这个位置。
“那……那个什么兰儿……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刚才那位夫人把我当成了兰儿?”
“哎,别提了。”
老妇人看着我,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看得我心头发毛,“啧啧啧,你这孩子,还真的跟兰儿长得一模一样,也难怪连她额娘都会认错。”
她顿了顿,又说,“兰儿小姐是安徽徽宁池广太道道台惠征大人的女儿。去年宫里选秀给选上了,今年就要送进去,所以夫人带着她先回这儿的老宅住着。谁曾想,兰儿不想进宫,就这样跑了去,到现在也不知在哪儿呢!”
咦?
我怎么越听越迷惑呢?
安徽徽宁池广太道道台惠征?
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啊!
我皱着眉头苦思,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来了。
可……可是……不会吧?
“元婆婆,今年是哪一年啊?”
我急急忙忙问道。
元婆婆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对于我的无知颇感惊奇:“今年是咸丰二年。”
“噼啪”
一声,一道响雷就在我的头顶上响起,我彻底傻了。
回去一定要跟爷爷说,那台时光机根本就是个残次品嘛!
降落地点没有选好也就罢了,毕竟我运气很好落到水里而不是摔到地上砸个粉碎,可连最基本的时间设定都会搞错,这就太离谱了吧?
!
为什么光绪三十四年会变成了咸丰二年?
唉,这下好了,年代搞错了,定位装置也掉到了湖里,这下爷爷真的没办法找到我了。
这可怎么办?
我不能按时回去,不知道他老人家会着急成什么模样,我真是不孝!
垂头丧气地,我再没了说话的兴致。
元婆婆看了看我,说道:“孩子,你刚刚醒过来,身子还虚,先把这姜汤喝了,睡会儿吧。”
我沉默地点点头,乖乖喝下那碗辣得死人的姜汤,觉得身上似乎通畅了许多。
元婆婆帮我睡了下来,盖上被子,我便沉入了黑甜甜的梦乡…… 好书尽在www.cmfu.com 第一部 清宫恋 第四章 (起0i点0i中0i文0i网更新时间:2007-2-7 9:37:00 本章字数:2793) 在元婆婆家住了几日,我的元气终于慢慢恢复了过来。
清朝的生活我不是适应得很好,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家事女红是全都不会做,没办法,31世纪里这些事情全由电脑和机器人包办了啊!
我擅长的电子工程学派不上用场,历史知识不敢炫耀,所以一天到晚能做的事,就是愁眉苦脸思忖着怎么才能把我的定位装置捞上来。
这几日,听说那惠征大人也回来了,叶赫纳拉家仍然没找着女儿,鸡飞狗跳的,不得安宁。
而我,自从被确认不是那失踪的兰儿以后,就再也没人来理会。
如果不是有元婆婆,估计我死了也没人知道,人性冷暖,我算是知道了!
因此,又过了几日,突然有一天叶赫那拉家居然派人来请我,我心中的讶异那是可想而知的。
原本不想去,但元婆婆说他们是官,我们是民,民不与官斗,连惹都惹不起,考虑到自己很有可能要在这里打持久战,我只好乖乖地去了。
惠征家虽然是官,但倒也并不是大富大贵,宅子比起一般人家自然漂亮、气派了很多,但并不像在电脑中见过的那些富贵人家那么豪华。
府里有些个下人婢女,也并不多,估计是不长在这里住,所以没有太多人伺候。
走进大厅,一排古朴的雕花椅子并列在两边,正面对着两张尤其精致的太师椅,墙上挂着一幅青松翠竹,古朴幽雅中带着苍劲的气势,看得出来,惠征还是有些格调的。
“姑娘,您先坐着,我这就去请老爷出来。”
令我来的人对我说道,把我让到一边的椅子上,我点了点头,他便转身去了。
一个丫环进来给我上了杯茶,一边偷偷拿眼觑我,掩饰不住眼中诧异的光芒。
我原打算由得她去看,但她的目光实在灼人,我被她看得难受,忍不住抬头回看了她一眼,却把她惊得,一溜烟跑了。
苦笑,除了苦笑还是只能苦笑,好在这时,脚步声从后面传了过来,我忙站起来,看见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刚才令我来的男人规规矩矩跟在后面。
我知道,这当先的人肯定就是惠征了。
他浓眉大眼,一副典型的满族人粗旷的长相,下颚流着胡子,并不是络腮胡,却刚好跟他的长相相匹配。
身高大概有一米九以上,穿着藏青的袍子,头戴了一顶瓜皮帽,乌黑的大辫子搭拉在身后,老实说,我实在有些看不惯清朝的发式。
“民女见过大人。”
我见他坐定,便自动自发上前见礼。
这都是跟元婆婆学来的,入境了就要随俗,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罢了。”
惠征似乎心情不是很好,随意摆了摆手,“你……就是那位欧姑娘?”
“是。”
我规规矩矩的回答,却在心头破口大骂:不是你把我找来的吗?
这会儿又明知故问问起我来,智障啊?
!
“你……欧姑娘,能抬起头来我看看吗?”
他说道。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是我这样脸惹的祸!
!
没事长得像别人干什么?
像也就像了,可像谁不行?
偏偏要像那未来的慈禧太后,我这是做了什么孽了?
!
“是。”
心里咒骂着,我却不敢不听他的话,乖乖抬起了头,听到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呆呆地看着我,我也只能呆呆地望着他。
过了好久,他才慢慢从失态中恢复过来。
“这个……咳咳,”
他干咳了两声,似乎借此掩饰自己的窘样,“欧姑娘……恕我失礼问一声,你的左耳后是否有一颗圆痣呢?”
我愣了一下,说:“没有啊,大人。怎么了?”
“这……唉!”
他叹了口气,“实不相瞒,你长得太像小女了,简直就像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连我都分不清楚。只是,我女儿的左耳后面有一颗圆痣,拙荆也是根据这个,才断定你不是我那不孝的女儿的。”
我恍然大悟。
难怪那天那女人揪得我耳朵生疼,原来是在看这个。
只听惠征又道:“欧姑娘,拙荆因为担心小女,那日对姑娘多有得罪,还望姑娘不要怪罪才是。”
我又是一愣,不会吧,大清朝的官员都这么有礼吧?
还跟我道歉?
我可是听说当官的都把眼睛长在脑门儿上呢!
“不,民女不敢抱怨。况且,夫人思女心切,这也是人之常情。”
我诚恳地说。
当时是有些生气的,但想想如果我回不去,爷爷的焦虑恐怕不下于她,可怜天下父母心,也就没办法再怨恨了。
“欧姑娘通情达理,实在难得啊!”
惠征笑道,突然眼中谲光一闪,“看姑娘说话,谈吐不凡,想必也不是普通人家出身吧?”
我心头一跳,忙说道:“大人说笑了,山村民女,哪里有什么‘谈吐不凡’,大人太抬举我了。”
惠征笑道:“姑娘不必紧张,我也没别的意思,就随便问问。听说姑娘父母双亡,是来北京投亲的?”
我心中忐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盘查我的根底,但又不能不答,只好小心翼翼地应了一声“是”
。
“那,姑娘原籍何处?难道就没有亲人了么?”
我强自镇定,说道:“回大人,我家原本住在扬州,祖籍倒在北京,因此父母双亡后,我在扬州就再也没了亲人,才会回来北京投亲。谁料我的亲戚早已搬家走了,才无奈流落街头。”
我一字一句斟酌地说着,不敢出了一点差错。
“那……姑娘现在是无家可归了?”
惠征喝了一口茶,抬起头来,灼灼的眼神却是直盯盯地盯着我,我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
“这……是的。”
我只能这么回答。
“既然姑娘长得跟我们兰儿那么相像,想必这就是缘分了吧!不如姑娘到我这儿来住,正好让我对那天拙荆的失礼向姑娘做点儿赔偿。”
惠征呵呵笑着说。
“呃……这……这就不必了吧,怎么好打扰大人和夫人呢?”
我吞吞吐吐地回绝,下意识地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好事”
。
惠征见我这样,敛起了笑容,叹了口气道:“欧姑娘,我也不瞒你了。拙荆因为小女失踪至今未归,忧心过度,已经病倒了。大夫说这是心病,所以我想,既然姑娘跟小女长的一模一样,能否请姑娘扮作小女陪伴拙荆一段时日?不用太长,等拙荆的病有了起色便可以了。这是我的私心,还往姑娘成全,只要姑娘答应,你要什么,我能办到的绝不会推辞。”
我被他这么一说,倒是真的难住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答应下来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想到31世纪殷殷期盼我回去的爷爷,这拒绝的话更是说不出口了。
“这……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推辞了。”
我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答应下来。
惠政喜出望外,急忙道:“多谢姑娘!既然姑娘已经答应了,则日不如撞日,姑娘今天就住进来可好?元大娘那边自然有我去说。”
我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是空着手来的,不存在什么行李的问题。
早日住进来,早日帮惠征的夫人康复,我也好早脱身不是?
便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多谢大人了!”
“不谢,不谢。”
惠征乐得合不拢嘴,转头对那男人说道,“泰安,你带欧姑娘去休息,就住小姐原来的屋子吧。”
泰安应了一声“是”
,转身对我说道:“姑娘,随我来吧。”
我点了点头,向惠征福了一福,说道:“大人,那民女告退了。”
惠征笑着点点头,我这才随着泰安向着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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