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各自做各自的工作。
因为张博赢、王子翰都在猎德村住,所以衣伯勋、姚青云也搬到附近住。衣伯勋不敢找好的房,只好到村子最里面找了一个单房,也是顶楼,因和别人合用厨卫,煤气罐、热水器都配有,一月二百五,这个价钱他还能承受得起。
下班四人经常一起走路回去,一路说说笑笑。
张博赢平日就爱嚼嘴皮子,讲些黄色段子逗大家开心。这天不知道怎地说起新办公场地,张博赢就说道:“你们猜老板为什么要换办公场地,而且把公司名字也换了?”
“他不是说租房合同到期吗?”小姚搭腔说道。
“这只是表面原因,叫我看估计老板想通过搬迁,和换名字来规避行政责任。你想,公司做了几年,况且又不是什么光彩的公司,多少会在税务工商上存在违法,所以老板通过转移业务,换换主管的工商税务,这样过几年那些旧帐也就没人查了。”张博赢瞎猜测,竟然也猜了八九不离十。
经他这一说,大家都明白过来,都说有道理。
张博赢继续说道:“我们老板猴精,你们看吧,再过几年,我们公司没准还要再搬家。”
衣伯勋心里冷笑,再过几年公司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呢,像这样发展,老板都要成千万富翁了,顿时艳羡不已,什么时候才能够轮到自己发达啊。
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到了猎德那里的臭水沟就分手,张博赢和王子翰都在河沟这边住,姚青云和衣伯勋则要过河到村里面。衣伯勋想着心事和姚青云走过猎德桥,两人都没有说话,一前一后往九曲回肠的巷道里走。到了小姚的住处,两人就说再见分手,衣伯勋回到家里心里还在盘算着怎么发达,结果把自己的心情弄得一团糟。这一夜,他又梦到了恣意横流的洪水,最后在一身冷汗后醒来。
十二、黄花闺女(1)
新办公场地,老板拉了网线,原本是为了编辑部好上网查资料,但是后来胡国军带来一个路由器,这样各个办公室拉网扯线。公司除了给财务配了电脑,再就是教授自己带来的电脑。其他同志见已经联网,都买了电脑,一有空就上网。老板对这事不作理睬,只要不耽搁工作就行。
教授自此不再玩简单的连连看或是淘黄金的矿工游戏,开始在网络上遨游,浏览黄色网站或是随机截图。遇到特别色的照片,他就会嘿嘿地笑笑,随后喊小衣快过来看。衣伯勋开始还过去看,教授就指着女人白嫩的大腿说道:“怎样,是不是看了就想摸啊。”衣伯勋心里也痒痒,但是却有几分不好意思。再后来,教授喊他他就不过去看了,只要听到教授嘿嘿,就知道又遇到漂亮mm了。
衣伯勋见教授每天都是无所事事,工作一点也不干,什么都指派他,慢慢便对他有了一肚子意见。可也不敢给老板打小报告,担心举报不成倒惹祸上身,况且他也耻于背后打小报告的行径。虽然不平衡,但是想想老板也不会不知道,他都没有意见,自己能怎样?人家是教授,学问深,资格老,是编辑部的负责人,我能怎样?可还是有点不服气,不就是教授吗,有什么大不了?再想想,官大一级压死人,谁让他是教授唯一的小兵呢,只好唯命是从,虽然有时阳奉阴违。这样久了,也就习惯了,见怪不怪。
只不过教授也做得过分,每天都过来打打照面,随后就坐在办公桌后面上网,浏览网页。衣伯勋感到纳闷,像老板这个吝啬鬼,怎么会白白养活教授,虽然他的工资也不高,但是每月不是也要二千二?只待他对张博赢发牢骚说出来,经张博赢分析后,衣伯勋才明白过来,对教授也有了改观。
“你说要他干啥,每天来了什么都不干,你们收集过来的文稿他翻都不翻都扔给我,让我尽管校对。要他编辑干啥,你说象话不?也不知道老板找他干啥?”衣伯勋嘀嘀咕咕地抱怨。
“你那办公室就你俩你还一肚子牢骚啊。”张博赢说着笑了。“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收集的稿件实际就是不用编辑,因为我们采用不采用全靠作者给不给赞助费。作者给了赞助费,那就好说,只要文章没有反对共产党领导,没有涉及色情,我们都会采用,而且根据赞助费的多少,分出三六九等。要是不给赞助费,就是写得天花乱坠,也没戏,你说还用不用教授来编辑?”
“这样啊,那还要他干啥?”衣伯勋更加不明白了。
“干啥?摆着啊,老板请他来就是要像菩萨那样供着。”张博赢喜欢说半截话,卖弄关子。
“这是为啥?”衣伯勋纳闷起来,怎么也想不明白。
“说你也不明白,就是充门面。你想我们公司是干啥的?图书策划,而且还要跟一些行政事业单位合作,凭什么跟人家合作?一是钱,钱用来买通关系;可是有了钱也要有金刚钻才能揽瓷器活。现在的人都精着呢,关系户虽然收了你的钱中饱私囊,可是你要是干不出样子他敢收钱吗?怎么证明你们公司有这个本事做事?那就要有一定的硬件。生产企业要看设备,而我们这一类公司则要看有没有智囊。教授就是我们智囊,以前他在学校做事,已经是这里的顾问。现在全职在这里,岂不是更充门面?”张博赢说起来头头是道。
衣伯勋听得似懂非懂。“可是教授也没见作什么啊,能充什么门面?”
“你真是呆子,到现在还不知道啊,你知道我们每次出的书,主编是谁?有些合作单位的领导愿意挂名,那就做主编;可是有些领导不好这个虚名,那就要有个知名的人充数,教授也就出来充数了。况且,老板的许多关系户,之前还是教授介绍认识的,老板能对他不菩萨地供着?”张博赢把话说了透彻。
“哦,原来如此啊。”衣伯勋顿时明白过来,心里也就舒坦了。对教授看法有了改变,原来人家本来就是不需做事的,我累死累活那是该的。同时他还明白,这世上还真的有不用做事却能拿钱的,而且拿得光明正大理所当然。
“只是教授真的有这么大的名气?”衣伯勋心存怀疑。
“也算了得,以前是理工大学社科学院的院长,博士生导师呢,在学界是有一定的知名度。”张博赢对教授还是有崇敬的,言语间带着尊重。
“是吗?”衣伯勋顿时刮目相看,但是还是有些疑惑不解。“那看他不过四十出头,没有到退休的年龄,怎么来我们单位做全职?”
“作风不正,被人揪了小辫子,所以迫不得已辞职了,其他学校也不敢要,他一个学究到企事业单位有什么用,所以只好屈就我们公司了。只不过你别看虎落平阳,但是还是有点真本事的。况且我们单位出书拿书号,都靠他找出版社的朋友,所以每个书号都便宜许多。”张博赢在公司久了,总是知道一些内幕消息。
“是吗?到底怎么作风不正?”人都八卦,衣伯勋来了兴趣。
“好像是和女生在办公室干那事,被人拍了照片放在论坛上,所以身败名裂,说他搞权色交易。你想,哪个女生学习成绩不好,只要找他都能给办。你想这样的人学校还敢要吗?所以就被劝退,白白丢掉一年六十万的金饭碗,而且年轻妻子也跟他离婚了,你说背不背。”张博赢颇同情教授。
“六十万?!”衣伯勋打死也不信。
“说出来你也不信,你知道不,教授可是哈佛大学毕业出来的教授,九一年回来,理工大学为了留住他,也就给他按年薪计,他的工资比校长的工资还高呢。”张博赢说着表露出羡慕的表情。
“哦,这么厉害。”衣伯勋还在盘算六十万是什么概念。
“我估计,学校之所以劝退他,一是因为作风,二是说不定就是他的工资太高,学校养不起或是遭人眼红,所以才不要他。”张博赢分析道。
衣伯勋艳羡不已,嘴巴上却说道:“也该他活该,谁让他好色呢。”
张博赢就笑笑,说道:“得了,这个世道,男人没有三妻四妾,那就是窝囊废。”
“那你呢?”衣伯勋吃惊地看着张博赢。
张博赢就嘿嘿傻笑过去。
衣伯勋也没有较真,想着原来教授也是百万富翁,那怎么会愿意来这里屈就?二千二与六十万,是个什么数啊,怎么能比啊,难怪他对这份工作一点都不上心。
两人在猎德牌坊分手后,衣伯勋还在想着教授的事情,感到不可思议,回到住处还在叹气,感到老天爷真的不公平。
这天,衣伯勋又见教授上网看黄色的小电影,就忍不住问道:“教授,那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教授随口答道,眼睛却一瞬一瞬地盯着屏幕看。
衣伯勋迟疑一下,不知道该不该问,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回答。“就是你跟女学生的事啊?”
教授顿时扭头看他,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透过他厚厚的眼镜片上面的缝隙瞧量衣伯勋,似乎诧异他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情。
衣伯勋是那壶不开提那壶,这是教授的伤心事,换了谁都不希望被人说出来,况且他还是直接问的。
可是教授愣了好一会,出人意外地笑笑,不再看屏幕,拉了凳子就凑过来,眼神里有倾诉的欲望,似乎不吐不快。“怎么,你想知道啊。你小子每天不务正业,就知道在网络上写小说,偏喜欢听这些是是非非,为了不让你歪曲事实,辱没我,那我就说说我的风流史给你。”
衣伯勋没有想到教授会想着把他的故事告诉他。听他这样说,自是万分高兴,连忙给他倒水,随后坐在一旁洗耳恭听。
教授喝了口水,在瞬息间苍老很多,脸上显出疲倦,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内心什么在挣扎。“我留美归来,就被理工大学聘用,那时我才三十四岁,是法学博士,专研究海洋法系。就在当年,我把自己在美国的专著翻译成中文出版,在当年度教育部教材评比中获得一等奖,算是青年有为。理工大学原本是理工院校,只有一些公共课涉及人文学科,法学还是一个小系,隶属社科学院。中国学术界论资排辈,我的资历浅,想当院长原本是不可能的,可是那时浙江大学正要挖我过去,学校为了挽留我,就让我做副院长,年薪给我六十万。我自然留下来,也在这年我跟学校一位留校任教的女博士结婚,也就是我的第一个妻子。”
“我跟这个妻子感情不错,但是因为我青年有为,人长得又帅,所以特别受女生欢迎,一些女生平时有事没事总喜欢到我办公室讨论法学问题。我这个人好学问,也就来者不拒。但是一些好事者本来对我任副院长都不服气,就四处传我的闲话,说一些毫无根据的话。这些话几经周折,就吹到我妻子耳朵里。我妻子本来人就好强,所以处理事情都很敏感,就与我发生争执,我怎么解释她都不信,说不会空穴来风。我们为此多次吵架,后来她提出离婚,我也就同意了。”
教授说着喝了一口水,他说话低沉悠长,似乎像流水一样流淌下来。衣伯勋连忙给他加水,虽然教授说的跟张博赢说的有点出入,但不知怎地,衣伯勋竟然相信教授说的是真的,而不像张博赢介绍那样会与女学生作出龌龊行为。
教授继续说下去。“跟妻子离了婚,谣言更盛。你想,既然妻子都跟他离婚了,你说难道不是有了外遇?大家都这样想,我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好在,我对这些话都不在乎,身正不怕影子斜。然而我们领导却找我谈话,要我注意影响。我只好拍着胸口做保证,说一切都是谣言,我什么都没有做。贼喊捉贼的事情毕竟不多,所以校长虽然没再说什么,而他那模棱两可的表情我就知道他不信,但是也没必要解释,照样我行我素。”
“那些女生见我离婚了,更是往我办公室跑。她们当然都很单纯,有人也坦言说喜欢我,我也只当是玩笑,还说她们单纯,哪里知道什么爱情啊。这样过了三四年,我的作风也被周围同事认可,当年的流言蜚语不攻自破。这几年我在学术上颇有建树,写了六本专著。我的专著可不像别人的,是抄袭借鉴别人的,所有的都是我的教学经验和个人探索的结晶。其中只有一本是我自费出版的,但是另外几本都是几家出版社找着我要出,出来后影响不错,被多家大学选为辅导教材。”
看来张博赢所言非虚,教授是有真才实学的。衣伯勋静静地听着。
“因为我忙着学术,所以对自己的终身大事没有顾及,包括校长都给我介绍朋友,但是我都没有看中,我只想找一个志同道合的,能够在事业上比翼双飞。我的前妻也找过来,说以前误解了我,希望复婚。但是我没有接受。这事就一直拖下来,直待我遇到那个女生。那个女生是大二的,她选我教的比较法学课,经常来和我交流学习心得。我是一开始就喜欢上她,她漂亮、乐观,我在她面前几乎不能抑制自己的心跳。那女生也像其他女生一样崇拜我,自然对我有仰慕之情。开始我们在一起还是讨论学术,她很有自己的见地,我还辅导她写论文,最后她的论文在知名的《法学》杂志上发表。”
“后来一天,她似乎窥见到我的内心,像她那样聪明可爱的女生也的确少有,她竟然出其不意的亲吻我一下,随后笑着走了。我当时竟然羞愧得满脸通红。第二天她还来,这次她竟然大胆的猛地搂了我,她没有我高,她仰头注视我,她的眼神我至今还记得,像清澈的湖水,神秘诱人,我忍不住勾下头亲吻她。就这样我们相恋了,私下就有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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