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眼光,这种水晶蓝的颜色多漂亮啊,别的地方都买不到的。”
我看着,犹豫。不是买不起的。只是想到以前,看到喜欢的东西却囊中羞涩的那种遗憾。如今我没有变,只是多了一个有钱的男友。其实有很多东西,都不是属于我的。
“夏雪?”
听到有人叫我,我回过头,竟是阿文。
“阿文?巧啊。”
“夏雪,真的是你?这几天你都没和我联系,我以为你忘了我呢!”
“哪能啊?”我学他轻佻的微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楚汉文啊。”
说笑着离开那家饰品店,终是没买,不属于我而我绑在身边的东西太多了,我不想再多一件。
“郭盈知道我回来了吗?”转来转去还是绕到郭盈身上。
“我没告诉她。”
“为什么?”
“你做好准备专心爱她了吗?”
他停下脚步,望着我,我也望他。
“两个人在一起开心不就好了吗?”他又向前走。
“郭盈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的痛苦。”我也跟上。
“你这么肯定我会离开她?”
“阿文,你有想过结婚吗?”
“结婚?结婚不过是一种形式,一个爱情的牢笼。”
“形式也好,牢笼也罢,一个女人,却需要这样的桎梏。”
“所以我不谈真爱。”他说,“真正的爱情有太多的副作用,太容易把自己迷失。”
“我不明白。如果没爱过,那人生这一世又有什么意思呢?如果只抱着玩耍的心态,如果只是害怕付出真感情,那又怎么能体会到真爱的美丽呢?”我默默说,提出心底的质问。
“爱情是把双刃剑。”他的笑容收敛了些顽皮,“一面幸福,一面伤害。刺痛别人也伤害了自己。”
他的话深深戳到我心里。没错,双刃剑,一面幸福,一面伤害。和柯宇在一起的时候,甜蜜得一塌糊涂,失去他的时候,伴随心中的是永远的痛。
“可是,人要是一辈子能这么刻骨铭心地爱一次,就了无遗憾了不是吗?就无取无求了不是吗?”
他又笑开了,过后郑重望我:“夏雪,你太天真了。”
“除了爱情,人生还有好多事要去做。感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智者是不会被感情纤绊的。”
“那我宁可做个愚者。”我小声念叨,轻得只有自己听的见。
“对了,我有一个同学在南方做生意,也就前两年吧,认识了一个很有潜力很有才气的男人,他说要介绍给我认识,还说有机会合作呢,呵呵,他叫什么来着……”他故意岔开话题。
但我不放过他:“你会去找她吗?”
他当然知道我口中的“她”为何人,突然住口,仍是若有所思。我继续说:“见到她又怎样?跟她重新开始?然后又在不久后的哪一天离开她?又一次把她的心夺回来再狠狠扔掉?”语气颇讽刺。
他没发怒也没回答,只站定。
“你别去碰她。别再招惹她。”我直接说。
“为什么?”
“她要的东西你给不起。”
“什么?”
“责任。”
又是一阵空空的沉默。
“我想我爱她。”沉默之后是他有力的回答。
“真爱?”
“是。”像担心我不相信,“不然我不会回来。”
“你说过你不谈真爱的。”我不相信他的话。
“或许我应该试试。”又是轻佻的口吻。
“但郭盈决不是试验品。”旋即驳倒。
“呵呵。我前几天去见那个男人了,他真的有一种很不一般的感觉,很有心计。”他又岔开。
“我不准你再伤害她!”我依然不顾他的话题,径自说。
“我不会再伤害她了,夏雪。”他终于正面回答我,“我可以和她重新开始,我希望她能原谅我。我忘不了她,该死,我不能不承认。”他显得有些慌乱了,“我好几次想把这些话告诉你,可却说不出口,总是违心地说出一些别的。离开她以后我总是会想起她,我用了这么长时间去忘了她,可是不行。我害怕给予承诺,却不知道,已经无形中给了她承诺。”
曾经那个狂放不羁,轻佻浪荡的楚汉文竟也有这一副深情的模样。原来真爱是不能防备的,它会不经意地从你身上溜走,带到另一个人身上,于是此后,你的思想、灵魂,喜怒哀乐都一并带到了那个人身上,无法阻止也无法收回。
就像我对柯宇。
我欣然,望着他笑:“这么有把握能再争取到她?”
“请你多帮忙。”无论怎样,口气仍是不变的玩世不恭。
我忽然有了玩耍的心态,将手放在阿文头上,学着牧师的口吻:“你会一辈子爱她、保护她,无论贫穷、疾病,生生世世与她相守吗?”
“世世不敢保证,但这一生,我会好好爱她。”本玩笑应着,却暮地自己也郑重起来。
这就够了。
能保证这一生,承诺这一生,已够了。不禁想起郭盈踏上红毯脸上会怎样地甜蜜与幸福,却猛然想起,世事轮回,如今已是阿文襄王有梦,却不知神女有心否?
“可以戒掉花心吗?”似老婆婆叮嘱,罗罗嗦嗦。
“如果她肯再让我爱她,我会努力。”铿锵有力。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她?”不禁疑惑。既然早已决心,为何还周旋于女人之中?不由得想起电话里那个蛮横的女音。
“我太了解盈盈了。”忽然吞吐,“我怕她不原谅我。”
恍然明白,原来迟迟不肯见她,是怕她看都不看便推搡出门。郭盈也许会的。不由有了一种感动,原来已是这样地了解对方。
“所以,夏雪,你能不能……”话到一半却说不下去,“哼,真奇怪,我竟会这样思念一个女人,是不是失去的永远是最好的?”
看在眼里的是他的无可奈何。
爱情到来的时候,也只有无可奈何。
我了解他的心情,一个花花公子的情圣忽然对一个女人死心塌地,不由对自己产生怀疑,什么时候也为自己不屑的东西弄得断肠销魂呢?
轻轻上前拥抱他,我是真心希望他好:“别担心,凭我女人的直觉,她还是爱你的。”
他回应地搂搂我的腰,语气也忠诚:“谢谢。我知道自始至终,你只是不想让她受伤而已。”
刚要应他一定会全力帮他,还未开口就抢先插进来一个声音。
“夏雪?!阿……阿文?你……你们……”不知该说什么,或许由于过度的惊讶。
同时望向声音的方向,毫无悬念的,是郭盈。
“原来……原来你们……”还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盈盈,你误会了……”
“郭盈,你听我说……”两边都慌乱。
“什么都不用说!”她吼到,“你们两个都是我所关心爱护的人……”声音越来越高。
“为什么!”几近崩溃,“你们要在一起可以告诉我,两年前就可以告诉我……但为什么,你们要欺骗我?!”
街上喧闹纷杂,却在某一处,爆发着一场战争。
“一个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手指用力指出,像是法庭上声嘶力竭地指控,“一个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为什么,为什么都要骗我!我不能忍受……”浑身都在颤抖,那是气愤。
“我不能忍受的不是背叛,而是欺骗!”郭盈没了两年前的平静,因为她所认定的事实带给她的伤痛,已超过了麻木。
“盈盈,不是你想的那样!”阿文大吼,想镇定局面。
“我亲眼看到的还能错吗?”泪流满面。
“夏雪,我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女人!”气急败坏,“原来两年前的事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原来你早就和他有一腿!”口不择言。
“盈盈!你胡说什么!两年前是我对不起你,不干她的事!”阿文也有些动怒,“难道她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
“正是因为我清楚了她的为人!”像是忍受不了阿文对我的保护,和盘托出埋藏心底的看法,“她根本就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
头脑暮地一阵晕眩,我知道她在说柯宇。只是没想到,原来她从内里,已经通过这件事认定了我的为人,话一出口,生生割断了将近十年的友谊。
只能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无法为自己辩解。是,我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霸占着沛原的爱却又不住地思念柯宇,不住地疯狂爱他。
郭盈的怀疑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第五章 第二节 我又见到了柯宇
“郭盈!”阿文过去扳住她双肩摇晃,“你太过分了!盈盈,我再说一遍,我跟她什么都没有,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呢?她是你十年的好朋友啊!你们是好姐妹啊!”
郭盈像是回过神来,意识到话说得过重,呆愣在那,不知下一步该质问发怒还是该痛哭。
“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她吗?”阿文不了解情况,越说越糟。
“她没有理由相信我。”我终于有了力气为自己开口。
不顾阿文的诧异,走近郭盈。
“郭盈,你说的没错,我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但是我告诉你,我爱的人是柯宇。虽然我一直不愿意承认,虽然我一直都努力把在他身上的爱转给沛原,可是感情这东西,不是你可以自由支配的。所以我现在对你说,我爱柯宇,而且我只爱他一个。”我坚定的语气让郭盈平静了一些,我没给任何人问问题的时间,继续说:“阿文这次回来,是想娶你的,他对我说,这一生会好好爱你,我本来想今天回去就告诉你,不过看来不必了。”
郭盈已有些相信我,犹豫着唤:“夏雪……”
阿文却盖住她的声音:“柯宇?难道是……不,不能这么巧啊……”
我还是捕捉到关于柯宇的声音,忙问:“怎么,你认识他?”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说见的那个从南方回来的年轻人,那个人,好像就叫柯宇。”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抓住阿文,没想到又能听到柯宇的消息。
“这……也不一定是一个人呀……”阿文难以置信我的反应。
“柯宇还能有几个……是他!一定是他的!”我喃喃着,摇晃他:“你带我去,你带我去见他啊!”
阿文松掉我的手,连声应:“好好好,我带你去见他。但先把这件事解决了可以吗?”
“好,好。”我的心底燃起一点小小的希望,我有可能见到他,却乎地转念,纵使相见,又当如何?
还是什么都不能做。
但,仍想见他一面。在爱情面前女人永远是个弱者,面对爱人,总是无尽地软弱与原谅。
就像郭盈与阿文和好如初。
我坐在客厅,他们俩进了郭盈的卧室,两个小时后,挂着幸福的笑容走出来。
“阿文已经全和我说清楚了。”郭盈满脸后悔地牵起我的手,“是我错怪你了,夏雪,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她已与我这样客气。
我微笑,原不原谅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郭盈已与我走向相反的路,再努力,也回不到最初的默契与理解。当她把想法说出口的那一刻,就已从我的生活中悄然走开,再亲昵,也只是表面上,但内里,有着各自不同的阴影。
这一次我因为柯宇失去了我唯一的友情。
转头向阿文,焦急:“阿文,可以带我去见柯宇了吧?”
“是啊,你带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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