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幻境_分节阅读 77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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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磨破了点皮,用不着这样……”

    下面半句话被楚韵如妙目一瞪,立刻化为无声。

    性德于此时淡淡问:“现在要怎么办?天色已经晚了,再往前继续前进一个时辰,就可以有打尖的地方,如果再耽误的话……”

    “总要把这些屍体都掩埋了吧!”容若道。

    “不必。”性德冷冷答。

    容若“腾”的一声站起来:“你不用这么狠心吧?”

    “与狠不狠心无关,你把他们埋了,只要我们一走,自会有人把他们再挖出来。”

    容若一怔,立刻明白过来,以他的身分,哪里真能逍遥自在、无牵无挂地玩微服私访游戏,暗中不知有多少势力在监视,他们一走,为了追查这些死士的身分,屍体必会被挖出来,供各方势力查看研究的。

    想到这里,容若只有无可奈何叹口气:“好吧!我们走。”

    众人各自上车,马车在夕阳的余晖中迅速离去。

    直到马车的身影消失,两个人影点尘不惊的飘然而至。一个身形颀长,气度潇洒,一个身姿柔美,眉目如画。

    正是苏慕云和那总带着淡淡倦意的神秘美人。

    苏慕云早在容若遇上第二拨人时就已赶到,只是不敢欺近,只远远监视,更听不清容若等人的对话,直到容若离开,他们才现身出来。

    苏慕云俯下身把每一个死者从头到尾检查一遍,美人却悠悠闲闲,倚树而坐,信手摘了树下的一朵小花在指尖把玩,倒把这满地屍体的修罗场,当做鸟语花香的春日郊了。

    苏慕云检查了良久,才徐徐道:“看起来,似乎是秦国的人为了造成楚国内乱而做的手脚。”

    美人轻扬眉梢,唇边带笑:“看起来,似乎是?”

    “的确,只是似乎。虽然他们用的是秦国的兵刃、秦国的武功,不过秦国若真要派死士来,又何必留下这么多明显的线索可寻?真真一石二鸟,明着嫁祸萧逸,暗中却让秦楚二国更加剑拔弩张,两国相争,死伤无数,何人得利?”苏慕云徐徐回首,目光如炬,冷冷看定那绝色丽人。

    马车奔驰在大道上,容若始终不肯回车厢里去,只坐在车辕上,呆呆凝视自己受伤的手,一语不发。

    “很难得。”

    过分淡漠的声音,让容若愣了一愣,才抬起头,看着一向很少主动对他说话的性德。

    “很难得你会因为生气让自己受伤,很难得你破皮流血居然不抱着手叫痛。”性德淡淡的话语里,听不出到底是关怀还是讽刺。

    容若有些无力地笑笑,也没心情回嘴:“我只是在想,对这一切,我是否有责任。即使我无争,即使我退让,可是以我的身分,还是会有太多太多的阴谋围着我打转,死亡和杀戮都不会停止。我所做的到底对不对,我应不应该改变这一切,是不是一定要我强到可以掌控一切,才不会再有牺牲者?”

    “他们只是你不认识的陌生人,只是你的敌人,只是要杀你的人。”

    “可他们也是人。我怕死怕痛怕吃苦,但也因此才更加明白生命的可贵,自由的珍贵。我珍惜每一个人的生命,即使是小人物,他们的命也并不比强者轻贱,我不能把这当成看小说,把他们的性命当做一个数字。”

    容若咬咬牙,眼中有一种切金断玉的毅然:“我不管我的想法这里的人到底能不能瞭解,我不管我的做法是不是可笑,我还是要继续下去,我还是要试着告诉每一个人对待生命的态度。就算被人嘲笑,就算大多数人不能接受,但能救得一人,便是一人,哪怕只能影响到一个人,也是我的成就,所以……”他抬眼,凝视性德,眸中有深刻的感情,热切的希望:“帮助我,好不好?”

    性德静静回望他一眼,默默转头,接着赶马车,然后,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动作细微得几乎看不出来,却还是点了头。他的声音也平平和和地响起来:“那些刺客,用的武功和兵器虽是秦国的,但他们的内功心法却是魏国的。”

    “魏国?”

    “是,从他们出招时的呼吸速度,身周的气机流动,可以推测出他们的内功,分别是魏国四个不同门派的内功心法。”

    “性德,我看除了你,太虚世界里还没有什么人,可以只用几眼就看出别人隐藏的内功心法吧!”容若有些好奇地望着他:“不过很奇怪啊!你不是说你虽然全知全能,可是有许多秘密是不能告诉我的,必须靠我自己的力量去探索,以免破坏平衡吗?为什么你会这么大方,把什么铸造兵器、招术还有内功,这些我不懂的事全都告诉我?就算兵器和招术属于列国中的常识,只要找人打听一下就可以知道,但内功心法应该不是这么容易被看破的吧?”

    性德无语,不加回应。正是因为要保持平衡才必须告诉你,如今的他已经失去超人的力量,能够利用的,也只有出众的见识,渊博的知识了。只是现在的他和主机的联系断绝,再非全知全能,所有的一切,也必须靠他的眼睛去观察,靠他的头脑去判断,只是这一切,他都不愿对容若解说。

    容若等了半天,等不到他的回答,只好耸耸肩,叹口气:“这么说,整件事是魏国搞的鬼,要让秦楚二国争战,他好坐山观虎斗,坐收渔人之利。”

    “不是我,也不是魏国。”女子语音柔婉,不似在解释澄清,倒像在挑逗一般。

    苏慕云却根本不为所动:“不是你,又是谁?秦楚相争,谁最得利?各方小国,不敢惹这样的是非,几大强国,庆国一向不管诸国争雄之事,周国、宋国,无人有这样的胆识见解,燕国皇帝和御王之间相互牵制,哪里顾得上秦楚?除了魏国,除了你,还会有谁?”

    “你忘了,燕国虽双王并立,但还有个冷血宰相,做事不择手段,偏又目光长远,行事每每出人意料,收效奇大,未必不能暗中主持此事。”

    苏慕云冷哼一声:“把屍体带回去查验。”

    话音刚落,就有二十余人像鬼魅般出现,一声不出地搬动屍体,动作快捷迅速,脚步轻悄无声。转眼间就把屍体、刀剑,甚至连落在地上的碎布屑都收拾得一乾二净,还有人再往血迹上洒土,折掉被剑气所摧的树枝,扫平印下深深脚印的沙土,转眼间,就把所有战斗的痕迹消除得一乾二净。

    “此事我会回去和萧逸慢慢商量,必会追查出谁是幕后主使,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你暗中安排,我都希望你好自为之,我不会有负大魏,但也绝不愿楚国受害。”

    女子轻笑一声,徐徐立起,姿势慵懒:“罢了,你且去助萧逸巩固权位,振兴楚国吧!我却要去追上那个有趣的小皇帝,将他纳于我的掌控之下。你我兵分两路,各安其职吧!也免得你总说我在监视你,七分心思用来与我斗智,只拿三分心思相助萧逸,能有什么成就。”

    她说做便做,笑颜如花,水袖一摆,身姿如风拂弱柳,飘然掠去。

    远远看她水袖迎风,环珮叮噹,美得直如仙子凌波,神女飞天。

    苏慕云遥望她绝美的身影渐渐化做一个小黑点,消失在渐渐黯淡的暮色下,良久,才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第六集 济州烟雨  第三章 惹事生非

    永安镇,普通的镇名,普通的小镇,但因为地处京城附近,来往的商旅游客、达官贵人极多,道路四通八达,所以远比国内普通的镇子富有繁华。

    小镇里的居民,也常见大官大富者的仪仗车马,眼界早开,只是今天两辆直如移动大房子的超大马车驶进小镇时,却真的让不少人惊得目瞪口呆,纷纷暗中打听,这是哪一家的亲王出巡。

    天已入夜,马车理所当然就停在了小镇最大的客栈“如归居”门外,这样的气派,吓得连小二到掌柜,直至老板,竟是足有十个人恭敬地站在大门前迎客。

    容若迫不及待跳下马车,伸个懒腰:“好了,总算有歇脚的地方了。”然后伸手打开车门,自车里扶出了楚韵如。

    容若相貌平平,楚韵如却国色天香,二人这一亮相,倒叫四周围观的人忍不住一起慨叹了起来。

    楚韵如不知别人不约而同叹气是为了什么,不由惊讶地望向容若。

    容若郁闷地撇撇嘴,还不及说什么,背后就传来一声嘲讽的冷哼:“他们在为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而叹气。”

    楚韵如乍听这不雅的话,愣了一愣。

    容若深吸一口气,强抑怒气说:“你懂什么?庄稼一枝花,全靠什么当家呢!也不想想,你吃的粮食是怎么来的?”

    刚跃下车的萧远一愣,没料到容若这样回嘴,怔了怔之后,才哑然一笑,抢上前大步往如归居走去,把手一挥:“给我最大最好的雅间上酒菜,马车替我安顿好。”

    他是王爷,一身的贵冑气派,再加上作威作福惯了,这一番反客为主,随口吩咐,倒让别人生出他才是一行人中首脑的错觉,店老板哈着腰,连声应是。

    容若还瞪着眼发愣,萧远已经走进了如归居,目光一扫里头闹哄哄的所有客人,把眉一皱:“太吵了,给我清场。”

    “这个,客官……”店老板一脑门子亮晶晶的汗珠,乾笑着把腰越哈越低。

    萧远冷笑一声,忽提高声音大声说:“有谁愿意立刻离开,就可以去找我的随从领十两银子。”他说着回头一指,指的正是容若那张满布惊愕,张口结舌的脸。

    呼啦一下子,一股可怕的人流就像潮水般往大门涌去,一条条伸长的手臂顷刻间就把容若给淹没了。

    就连面对最可怕的宫中高手也不忍心弃容若于不顾的楚韵如毫不犹豫,立刻抛开容若往后退,用实际行动,再次证明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句名言的确是真理。

    容若惨叫着,在一大堆胳膊,一双双亮得像狼一样的眼睛,一张张口沫横飞的嘴之间挣扎,耳旁响的全是乱哄哄的大吼大喊。

    “我这就走,先给我十两。”

    “我第一个出来,给我十两才对。”

    “明明是我在最前,应该先给我。”

    容若几乎要抱头叫娘了,不过他叫出来的却是:“性德,救命啊!”

    性德摇摇头,就算神通广大如他,面对这么可怕的情景,也是束手无策。

    在一片混乱中,清盈娇柔的燕语莺声却特别清晰:“要银子的排好队,一个个过来拿,少不了你们的。”

    众人听得“银子”二字,即刻两眼放光,扭头一看,却是两个清美的少女站在马车旁,手里正扬着好几锭银子。于是,又是一阵喧闹,人群立刻转移阵地围了过去。

    好在有两个力气不小的大男孩在旁边护着,不让众人推嗓胡闹,口里更发出警告:“一个个来,谁要乱挤,谁就别想拿到一文钱。”

    众人听得利害相关,果然就规规矩矩,听话的排起长队,一个个上前领银子了。

    容若刚从重围中被解救出来,还觉得头昏脑胀:“这是怎么回事?”

    “我吩咐的,原本咱们即要在这里歇息,让闲杂的人出去,也是应当,我们又不缺银子,总好过让他们围着你闹。”楚韵如答得理所当然。

    容若深深叹气,楚韵如是皇后,何等尊贵,习惯了走到哪里都叫闲人闪避,更从来不会费心思去计算银钱上的问题。

    可是他做为孤儿出身的穷小子,就算现在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出宫时,还顺手抄走了小半个国库里的财产,给钱时却还是肉疼得要命。而且最大的问题是,根据他看书,看电影,看小说的经验发现,在古代,一跑到酒楼客栈就拍着桌子要把别人赶走,自己一个人独包,就怕不知道怎么显示自己钱多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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