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翎武侠全集_分节阅读 7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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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秘,这一次来函邀约之举,太不合情理,其中定必有诈。”

    单大娘点点头,道:“我也这么想过,但还是非来不可。”她的面色突然阴沉下来,想了一会,才道:“不错,这其中真的有诈,竟然牵涉一件极大的血案。”

    秦霜波讶道:“什么血案?”

    单大娘道:“我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那就是翠华城全城被屠,罗希羽已被严无畏杀死。这件惊天动地的大血案发生于前天晚上。”

    秦霜波面色微变,道:“翠华城居然被毁,这真是使人料想不到之事,既是发生于前天晚上,则其时我们已在赴此途中,很难闻得讯息赶去翠华城了。”

    单大娘道:“不错,假如我一直在家中,或者会接到罗城主的消息而赶去助阵,但这次出门,去向秘而不宣,传讯决计无法追上我。”

    秦霜波道:“你不是说在城内碰见了好几位居于远方的名家高手么?他们如若也是千面人莫信约来,则此举的用心显然是使罗城主无法邀人助阵了,这个阴谋真是厉害不过。”

    她们自然梦想不到这个阴谋之中还有阴谋,而江湖中的仇杀正是方兴未艾。

    马车内静寂无声,远处大路上一条人影疾奔而来,到了切近,原来是个俊美少年,背插长剑,一身衣服剪裁精美,质料贵重,举止之间自具威仪,大有龙行虎步之姿。他一直走到车前,才停下脚步。车帘唰地自行掀起,露出车内的三人。那美少年虎目含威地向车上之人扫瞥一眼,目光旋即落在她们座位上,面上顿时泛起忿怒之色。

    他的眼光转回单大娘面上,沉声道:“你下来,我今日非教训教训不可。”

    单大娘的目光凝定在他英雄巾上的红花,本也泛起怒容,闻言更加忿恨,一手抓了双刀,便窜落地上。锵锵两声过处,双刀出鞘。在太阳之下泛射出一片森森光辉。

    这单大娘本是名噪江南的武林名家,日下但看她纵落拔刀这一份迅快,便可知盛名无虚,果然极是了得。

    那美少年只瞧得眉头一皱,但右手却不着,迅即掣剑出鞘,冷冷道:“报上名来。”

    单大娘双眉一耸,怒声道:“钱塘单大娘也不识得,便敢张牙舞爪,看刀!”她竟不反问对方姓名,双刀先后劈出,光华电闪。

    她一出手就是凌厉迫攻手法,只要被她攫抓着丝毫空隙,抢制了机先的话,底下一百零八招肉搏迫攻的刀法,便将如长江大河般源源攻去。敌人休想有喘息的机会。这一路肉搏迫攻的“双锋夺魄刀法”,已是钱塘单大娘的压箱底擎手本领,如若这一路刀法还无法击败敌人,便休想有取胜的希望了。

    但见她双刀一时如鸷鸟展翅,一时如毒蛇出洞,凶毒无比,着着进迫。那美少年挥剑封架,却也招熟力强,腾踔刺击之际,显示出内力特别深厚,以及一股坚强无惧的斗志。不过那美少年开始之时失去先机,因此尽管他的剑法精奇,内功深厚,但仍然无法挡得住对方凌厉凶毒的刀势,步步后退。

    马车内的两位妙龄女郎都讶异地注视着那个美少年,不过她们的心意并不相同,那单如玉一双妙目一直盘旋在对方俊美的面庞上,但觉这个美少年竟是她平生所见最具有吸引力的男人。

    素淡幽雅的秦霜波却惊异地细看对方的剑法,她本身也是炼剑的人,所以对此特别有兴趣。她已瞧出对方的剑法竟能柔合少林和武当之长,别创一格,表面上似是比不上少林寺的威猛气象,亦比不上武当派的飘逸跳脱。但其实已把这两种优点完全融化在一起,忽而阳刚,忽而阴柔,并非一贯下去,所以非是精于剑道之人,便很难窥出其中之妙。

    正因如此,那美少年表面上虽是抵挡不住单大娘的凌厉刀势,但其实他蕴蓄得有一股极强大的潜力,只要一旦有机可乘,这一股潜力如火山爆发,突施反击,定必威猛难当,三招两式间就可以置敌死命。这一来秦霜波不禁暗暗替单大娘担忧起来,她反手摸一摸背上的长剑,便飘然下车,缓步迫近战圈。

    单如玉自然不肯让秦霜波独自占先,连忙也下车上前。秦霜波见她毫无戒备地迫近战圈,心想交战中的人各出全力相争,无暇旁顾,很容易就波及到她身上,这位单如玉姊姊实在不该如此大意,当下轻移莲步,悄悄挨近单如玉。

    单大娘双刀泛涌出惊涛骇浪般的光芒,迅急砍劈,疾如风雨,看看已施展了六七十招,忽然发觉敌人反而稳住了阵脚,不再后退。而在六七十招之中,双方刀剑相触约有五次,单大娘可就感觉出对方腕力特强,自己的长刀虽是极为急猛地砍中敌剑,竟无法震撼对方剑式,使他露出丝毫空隙。

    至此她更加深信对方必是“千面人莫信”无疑,因为错非是具有数十年内功修为之士,决计不能如此坚稳,连经猛劈也不能稍稍影响他的剑式。假使这个敌人果真像他外表上的年纪那么年轻的话,怎能炼成如此深厚的内力?是以可见得这就是那个有千副面孔的莫信无疑了。她发觉敌人已稳住阵脚之后,不由得心胆微寒,只因她自知已使尽一身本事,既然不能取胜,再斗上十次八次也是一样。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心胆微寒之际,敌人长剑蓦地迅急跳弹,“当”地一响,竟把她左手的刀震开少许。这一丝空隙正是单大娘心胆微寒的后果,如若不是她斗志挫弱,敌人这一剑莫说震不开她左手之刀,甚至根本无法使得出这一剑。

    那美少年抓住这一丝空隙,顿时展开反攻。但见他人如鹰隼,剑似游龙,从四方八面向单大娘迫攻。当他猛可展开反攻之时,战况变得激烈无比,刀光剑气此起彼落。但这等争持局面只维持了十三四招,那单大娘支撑不住,骤然被迫后退。

    此时剑气刀光突然把单如玉笼罩在内,但见她衣袖襟袂间,陡然出现好几道裂痕,几块碎了的绸缎掉落地上,那森森的寒气侵肤蚀骨,单如玉打个寒噤,骇得花容失色,有如灰土。距她不远的秦霜波也被剑气刀光笼罩住,但她全身上下的衣服全不飘摆,更别说碎裂了。她举手掣出长剑,向单如玉身前轻轻一划,单如玉登时如释重负,急忙后退,直退到两丈之远才敢停步。

    秦霜波手提长剑,道:“好俊的剑法,只不知你是偶然用剑抑是全力精研此道?”

    她说话之时,那两人斗得极为激烈,按理说这刻双方都以全副心神交兵鏖战,听不见她的说话。但事实上那美少年字字听得清楚,因为秦霜波这几句话说时忽快忽慢,每一个字都是从他剑式交替之间传入他耳中,使他泛起无从摆脱之感,迫不得已留神去听。大凡高手相争,若然心意浮逸,霎时间就将横就地,血溅当场,何况秦霜波说的话,那美少年不但得用心去听,还须思忖,更应该是必定败亡之局。

    那知战况全然不受影响,单大娘只觉对方之剑随着话声忽攻忽守,精妙之至,竟然无懈可击,心中一阵骇然,暗想普陀山听潮阁的绝学果然并世无双,大有神鬼莫测之妙,似这等情况之下她仍能兼顾到双方情势。不使一方因聆听言语而丧生,这等神通当真已达匪夷所思的地步了。

    那美少年收剑跃出圈外,单大娘自知很难拚得过对方,唯有靠秦霜波之力收拾下这千面人莫信,最是上算,是以也凝身不动,任得对方撤出圈外。

    秦霜波平静地迎接对方炯炯目光,她那恬娴温雅之态,使人感受到一种深邃隽永的内在美。

    她问:“阁下还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呢?”

    那美少年道:“我平生精研的是剑道,但不瞒你说,我在刀杖上也有几分成就。”

    他停口继续凝视看对方,过了一会,才道:“姑娘才慧过人,武功绝世,在下甚感敬佩,不敢请教姑娘尊姓芳名?”

    秦霜波毫不迟疑地道出姓名,并且随口反问,那美少年缓缓道:“在下宗旋,刚刚因事从东南赶到此地,不缘拜识姑娘,实在平生之幸。”

    他们好像谈得很融洽,一旁的单如玉没由来的感到一阵气恼,冲了上来,道:“喂!你的真姓名到底叫什么?”

    宗旋转眼瞧她,讶异地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才道:“姑娘这话使在下大感迷惑,难道在下有那一点使怀疑我的姓名有假不成?”

    单如玉道:“当然有啦!”举起玉手向他头上指一指,道:“你英雄巾上插着的红花,就是证据。”

    宗旋赶快伸手一摸,取下那朵绒制的红花。端详了一下,道:“姑娘不妨说说看,我的真姓名叫什么?”

    单如玉道:“你是千面人莫信。”

    宗旋一怔,摸摸面庞,道:“我是千面人莫信?哈!哈!我还以为那位单大娘才是千面人莫信呢?”

    单大娘道:“这话怎说?”她已听出话中有因,赶快接口询问。

    宗旋道:“在下的理由就在尊车之内,单大娘过去瞧一瞧就晓得了。”

    单大娘转身奔丢,片刻就回转来,手中多了一个青布包袱,她皱起眉头,道:“你可是说这个包袱?”

    宗旋道:“不错,这个包袱之内有两套替换衣服,又有一个玉盒,此外,便是一些巾袜之类零星物件。”

    单大娘解开一瞧,果然不错,但见那只玉盒长约一尺,宽只四寸,沉甸甸的好生堕手,当下道:“这玉盒之内盛放着什么物事?”

    宗旋面色微沉,道:“是一支五百年以上的长白山野人参,我得自什么地方俱有凭证可查。”

    单大娘打开一瞧,面色也沉了下来,道:“如玉过来。”单如玉奔过去,单大娘把玉盒交给她,道:“小心看,别给他瞧见。”

    宗旋眼中闪出疑惑之光,但他却沉住气不做声,等到秦霜波也瞧过那盒中之物,才朗声道:“诸位可是看上了这支人参,不舍得交还与我么?”

    秦霜波默然走过来,她手中长剑一直没有归鞘。当她走到宗旋身前六七尺之远时,长剑提起,剑尖斜向外吐,顿时阵阵寒煞之气笼罩住对方全身。

    她平静地说道:“那玉匣之内没有野人参。”

    宗旋泛起怒色,道:“什么?没有人参?那么匣中是什么东西?”

    秦霜波道:“这正是最奇怪的事,匣中之物你如若猜测不出,我们自然不能璧还,因为那里面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他的威仪和口吻都有一种力量教人相信,但秦霜波却不肯感情用事,宁可相信证据

    宗旋道:“如若不是人参,我怎知你们已掉换了什么物事?反正我的野山参已落在你们身上,若不取出还我,势难罢休。”

    剑海鹰扬--第三章 刀君剑后

    第三章 刀君剑后

    正当此时,飞鞭孔翔突然朗朗长笑,道:“索帮主如若不怕兄弟的飞鞭,不妨到这边来试上一试。”

    索阳这刻掌握着主动之势,所以有暇注意四下形势,亦能分心听别人说话,这时,但见孔翔仍然站在三丈以外,并没有扑过来替下李横行之意。他已试出李横行数十年精修之功,非同小可,若要立毙篮下,非连续再攻上五十招之多不可。

    若然如此,自己一则耗去真力甚多,二则被敌人误以为自己惧怕他的“飞鞭”绝技,三则那孔翔的飞鞭原定是由自己对付的,早已精研过他的鞭路,若由自己出手,必将事半功倍之效,不出三十招,就可以取他性命。

    有这三点原因,追魂太岁索阳才会动念放弃李横行,改战孔翔。要知索阳手中的跨虎篮,擅克各种兵刃,孔翔的钢鞭也在被克之列,而孔翔居然胆敢挑战,这也是使他略感气恼的原因。

    李横行犹自奋力支撑危局,蓦地一松,原来索阳已跃退了七八步,索阳冷冷道:“孔翔出言搦战,待本帮主先收拾了他,再轮到你。”

    他停顿一下,瞧他有没有反对之意?但李横行喘息未定,一时说不出话。索阳冷笑一声,转身向孔翔那边扑去,玄武帮一众高手眼见李横行功力有限,竟然气喘得说不出话,都发出嗤笑之声。

    孔翔不等索阳开口,钢鞭疾扫,采取攻势。他本是江南武林中极有实力的名家高手,这一抢攻,越显出身手不凡,功深招奇,索阳不敢大意,宁可多斗几十招也不愿冒险,反正迟早定能置他死命。这两人战况剧烈异常,双方之人都瞧得十分入神,心中惴惴。

    索、孔二人急斗了三十余招,李横行双眼瞪得极大,凝神细瞧,他心中一面惴摸敌人手法招数,设想如何对付,耳中同时听到宗旋的千里传音。宗旋亦是在评论索阳的手法,两人的意见对比切磋之下。不久,李横行就设想出三种反击致胜的手法。

    孔翔这刻尚未露出丝毫败象,但行家眼中,却瞧得出他的内功和膂力,都比不过索阳。

    李横行大喝道:“索阳,你敢不敢跟我决一死战?”

    喝声方出,玄武帮方面已跃出三人,个个凝目望住他,只要他略有异动,他们就一齐杀上。索阳还未回答,李横行又喝道:“我们这回决战,不许任何人打扰,须得分出胜负,方能罢手,你敢不敢答应?”

    高腾冷冷道:“住口,你这么快就忘了早先的狼狈不成?你想找死还不容易么?本座就可以送你归西。”

    索阳跃出圈外,狞笑一声,道:“他这话也有点意思,如若别人不再打扰,本帮主就教你血溅当场,再也不能横行。”他手下之人都奉承地发出笑声。以表示头儿的话说得很幽默。

    李横行流露出他昔年在黑道中纵横的气慨。卷起双袖,杀气腾腾,道:“来吧!今日定要让你知道江南不容你们称雄。”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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