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我决定将烦恼暂时抛下,做我应该做的事情。我打电话告诉书的作者,因为出版商的缘故,这本书将延期一个月才能出版。作者竟然很高兴地对我说:“尽管,不能早一天看到自己写的书的确有些遗憾,但是,一个月后,正赶上学生放寒假,他们有更多的机会逛书店,我专为他们而写的这本书不是可以卖得更好吗?”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2期p01
假想游戏
[日]村田浩一 [译]福桑友
一个年轻男子在楼梯上超过一个中年男子,奔上了月台,想跳进最近的门,但只差了一步没赶上,门已关上,火车无情地开动了.
年轻男子呼吸急促,很遗憾地咂了一下嘴.
"哎呀,可惜了."
中年男子这么说着靠过来.他戴副眼镜,稍胖,看起来为人厚道.
年轻男子点一下头坐在长椅上.
"对,差一步.火车应该稍等一下."
"是啊."中年男子莞尔一笑,说道,"那么也许我也能赶上."
年轻男子忽然站起身来,向前几步抬头看看时刻表.
"这个......下趟车是48分的."人回头看看中年男子,"还有十多分钟."
"你着急吗?"
"不,但眼睁睁地看着车门关上,要十多分钟才会来下一趟车的话,还是......"
"年轻人总是匆匆忙忙的.记得我年轻的时候也这样.可是我想出一个巧妙打发时间的办法以后,就不那么焦急了."
"噢,巧妙打发时间的办法----是不是看杂志什么的?"
"不,不,想更好的办法.说起来就是'假想游戏'.把自己和周围的人目前的情况调换一下,或者假定本来没有什么关系的地方有着隐藏的关系,来展开故事的情节."
"并不怎么有意思似的."
"咱们试试看,反正有时间.比方说,现在这个月台上有两个人,你和我.看起来没有什么关系的咱俩之间,其实有着隐藏的秘密关系......"
"是什么关系?原来是亲生父子什么的吗?"
中年男子微笑着点点头."你多大年纪?"
"什么?"年轻男子稍微吃惊地睁大了眼睛,"23岁."
"我42岁.这么说,你出生的时候我是19岁.嗯,有可能性.十八九岁时,我是学生,所以......"
"哎呀,学生结婚,不简单."
"这么说,就是这么个情节:当时我是个穷学生.阴差阳错或者故意地跟一个女孩陷入了特殊的关系.这个女孩是从外地来的乡下姑娘."
"您骗了她?"
"是的.她的家是当地的名门,因此,闺女怀孕父母非常着急,他们也不能忽略面子的.但是她偏要跟我结婚,终于生下了孩子,这个孩子就是你."
"原来如此."
"不过我并没有要娶她的意思.其实孩子生下来的时候,两个人的关系早就完全冷淡了......啊,所以她用生孩子来强迫我跟她结婚.因此我为躲避她就逃走了.她的父母也没有心思收养这种孩子.结果你到现在的父母那儿去了.这是这样."
"这样就合情合理了.不过刚才我们的相遇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之后我发迹了,有了一定的地位和金钱,也有了妻小,这样的话,我开始挂念过去那个送给别人的弃儿了.于是偷偷进行调查,找到了你.你的家庭,目前的生活情况都调查到,知道了你的日子过得还算可以.我本来想马上去你家里找你,但一想到自己过去的行为就迟疑.于是一直寻找在外边碰到你的机会.看起来我们好像今天在这里偶然碰见,其实我一直在等待这个时机.现在我坦白一切,我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年轻男子直眨眼,慢慢地喘了口气.然后慌慌张张地摇摇头."我差一点就相信了,真叫人吃惊.这毕竟是虚构的对不对?"
"会有可能性的."中年男子的神色显得认真起来.
年轻男子摇着头,无声地笑笑."怎么会这样......"
年轻男子突然向前探身,一本正经地问:"是真的吗?"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年轻男子好像过了很长的一段寂静时间,实际上只是两三秒钟.
中年男子恢复了原来的莞尔一笑."开始说过吧,这只不过是游戏."
"不过你刚才说话的样子很逼真.求求你,请告诉我实话."
中年男子轻轻拍了拍年轻男子的肩膀."你到底怎么了?"
"您是不是委婉地告诉我真实真实情况?喂,其实是像您所说的那样,不是吗?您装作偶然,其实把这个机会......"
中年男子站了起来."你看,火车来了."
"啊?"年轻男子望了望铁路那边.
"相当有意思吧?为消遣时间再好不过了."
年轻男子也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火车停下来,车门开了.
中年男子与年轻男子一起上车,找空位子并排坐下.
年轻男子说:"您难道真是我的父亲......."
中年男子微笑.
车门关上,火车慢慢开动了.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2期p16
胡适选专业
文/胡 适
该文是胡适1958年6月5日在台湾大学法学院的演说词,原题为《大学的生活——学生选择科系的标准》。
这种标准便是:性之所近,力之所能。胡适提及自已曾在美国康奈尔大学农学院学过农学,当时正是民国元年,国内正革命,学了一年多后觉得学农无用,便决定改行。后转到哥伦比亚大学学哲学、政治理论、英国文学。
文中提及一个故事:近代科学的开山大师伽利略,是意大利人,父亲是一位有名的数学家,他的父亲叫他不要学他这一行,学他这一行是没饭吃的,要他学医。他奉命而去。当时意大利正是文艺复兴时期,他到大学以后曾被教授和同学捧誉为“天才的画家”,他也很得意。父亲要他学医,他却发现了美术的天才。
他读书的佛罗伦萨是一个工业区,当地的工业界首领希望这所大学多造就些科学人才,鼓励学生研究几何。于是这所大学里特为官儿们开设了几何学一科,聘请一位叫ricci氏的当教授。有一天,他从那个地方经过,偶然地定脚听讲,尽管有的官儿们在打瞌睡,而这位年轻的伽利略却非常感兴趣。于是不断地一直继续下去,趣味横生,便改学数学。由于浓厚的兴趣与天才,就决心去东摸摸西摸摸,最后摸出了一条兴趣之路,创造了新的天文学、新的物理学,终于成为一位近代科学的开山大师。
大学生选择科系就是选择职业,依着“性之所近,力之所能”学下去,其未来对国家的贡献也许比现盲所选的或被动选择的学科大得多,将来前途也是无可限量的。
归来的温馨
聂鲁达
我的住所幽深,院内树木繁茂.久别之后,房子的许多去处吸引我躲进去尽情享受归来的温馨.花园里长起神气的灌木从,发出我从未领受过的芬芳.我种在花园深处的杨树,原来是那么细弱,那么不起眼,现在竟然长成了大树.它直插云天,表皮上有了智慧的皱纹,梢头不停地颤动着新叶.
最后认出我的是粟树.当我走近时,它们那光裸干枯、高耸纷繁的枝条,显出莫测高深和满怀敌意的神态,而在它们躯干周围正萌动着无孔不入的智力春天. 我每日都去看望他们,因为我心里明白,它们需要我去巡礼,在清晨的冷却中我凝然伫立在没有叶子的枝条下,直到有一天,一个羞怯的绿芽从树梢高处远远地探出来看我,随后出来了更多的绿芽.我出现的消息就这样传遍了那棵大粟树所有躲藏着的满怀疑虑的树叶;现在,它们骄傲地向我致敬,然而已经习惯了我的归来.
鸟儿在枝头重新开始往日的啼鸣,仿佛树叶下什么变化也未曾发生.
书房里等待我的是冬天的残冬的浓烈气息.在我的住所中,书房最深刻地反映了我离家的迹象.
封存的书籍有一股亡魂的气味,直冲鼻子和心灵深处,因为这是遗忘——业已湮灭的记忆——所产生的气味.
在那古老的窗子旁边,面对着安第斯山顶上白色和蓝色的天空,在我的背后,我感觉了正在与这些书籍进行搏斗的春天的芬芳.书籍不愿摆脱长期被人抛弃的状态,依然散发着一阵阵遗忘的气息.春天身披新装,带着忍冬的香气,正在进入各个房间.
在我离家期间,书籍给弄得散乱不堪.这不是说书籍短缺了,而是它们的位置给挪动了.在一卷十七世纪古板的严肃的培根著作旁边,我看到萨尔加里的《尤卡毯旗舰》;尽管如此,我它们倒还能够和睦相处.然而,一册拜伦诗集却散开了,我拿起来的时候,书皮像信天翁的黑翅膀那样掉落下来.我费力地把书籍和书皮缝上,事前我先饱览了那冷漠的浪漫主义.
海螺是我住所里最沉默的居民.从前海螺连年在大海里度过,养成了沉默的习惯.如今,近几年的时光又给它增添了岁月和尘埃.可是它那珍珠般冷冷的闪光,它那哥特式的同心椭圆形,或是她那张开的贝瓣,都使我记起远处的海岸和事件.这种闪着红光的珍贵海螺叫rostellaria,是古巴的软体动物学家、深海的魔术师——卡洛斯德拉托雷有一次当做海底勋章赠给我的.这些加利福尼亚里的黑橄榄,以同一处来的带红刺和带黑珍珠的牡蛎,都已经有点儿退色,而且盖满尘埃了.从前,就在有那么多宝藏的加利福尼亚海上,我们险些遇难.
还有一些新的居民,就是从封存了很久的大木箱子里取出的书籍和物品.这些松木箱来自法国,箱子板上有地中海的气味,打开盖子时发出嘎吱嘎吱的歌声, 随即箱内出现金光,露出维克多 雨果的著作的红色书皮.旧版的《悲惨世界》便把形形色色令人心碎的生命,在我家的几堵墙壁之内安顿下来.
不过,从这口灵柩般的大木箱里出来的一张妇女的可亲的脸,木头做的高耸的乳房,一双浸透音乐和盐水的手.我给她取名叫天堂里的玛利亚,因为她带来了失踪船只的秘密.我在巴黎一家旧货店里发现她光彩照人,当时她因被人抛弃而面目全非,混在一堆废弃的金属器具里,埋在郊区阴郁的破布堆下面.现在,她被放置在高处,再次焕发着活泼、鲜活的神采出航.每天清晨,她的双颊又将挂满神秘的露珠.或是水手的眼泪.
玫瑰花在匆匆开放.
从前.我对玫瑰很反感,因为她没完没了地附丽于文学,因为她太高傲.可是,眼看她们赤身裸体顶着严冬冒出来,当她们在坚韧多刺的枝条间露出雪白的胸脯,或是露出紫红的火团的时候,我心中渐渐充满柔情,赞叹她们骏马一样的体魄,赞叹她们含者挑战意味发出的浪涛般神秘的芳香与光彩;而这是她们适时地从黑色土地里尽情吸取之后,像是责任心创造奇迹,在露天里表露的爱.而现在,玫瑰带着动人的严肃神情挺立在每个角落,这种严肃与我正相符,因为她们和我都摆脱了奢侈与轻浮,各自尽力发出自己的一分光.
可是,四面八方吹来的风使花朵轻微起伏、颤动,飘来阵阵沁人心脾的芳香.青年时代的记忆涌来,令人陶醉:已经忘记的美好名字和美好时光,那轻轻抚摸过的纤手、高傲的琥珀色双眸以及随着时光流逝已不再梳理的发辫,一起涌上心头.
这是忍冬的芳香,这是春天的第一个吻.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2期p10
傅斯年与台湾大学
傅国涌
1948年的最后一天,南京长江边上,大江滚滚而去,傅斯年和胡适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背诵着陶渊明的《拟古》诗第九首,两人禁不住潸然泪下。此时,前方战场攻守之势已易,国民党政权已摇摇欲坠,蒋心中迁台之意早就萌生了。此前12月22日,国民党政府教育部正式任命傅斯年为台湾大学校长。当月,由他主持的历史语言研究所也迁到了台湾杨梅镇。
1949年1月20日,傅斯年正式就任台湾大学校长。
假如没有傅斯年,台湾大学在那样动荡的时局中中,想要在短时间内迅速崛起,发扬光大,奠定一个现代大学的基础,的确是难以想象的。
傅斯年之所以能把台大办成孤岛上的北大,不仅取决于他的才干,取决于他大刀阔斧的勇气与锐气,更主要是他的办学理念。他完全继承了北大的传统,在相当程度上保持了大学的独立性和学术的尊严。比如拒绝三民主义进学校等。
他强烈反对把大学当作培养工具的摇篮,坚决摈弃大学的工具主义。抬头看看今天笼罩在工具主义之下的大学,想想傅斯年当年身体力行的理想,不禁让人黯然神伤。
同时,他倡导简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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