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们娘娘能住得起的。”
两位宫女脸色顿时难看,咬着下唇看着朔珠远去,却也回不出什么话来。朔珠擦拭粟儿额头的汗珠子,这大夏天喝了这么多酒。叫人弄块冰过来消暑,半天也没见回的,她拿起扇子帮栗儿扇风。外边脚步声响起,朔珠高兴地抬起头,却见取冰的宫女空手回来。
“让你取块冰怎么半天也回不来。”
“姐姐,不是我不回来,是……”小宫女咬咬下巴,想说却不敢说。
“说啊!”看她这样子,朔珠顿时火气大了。
“内需司的说德妃娘娘有令,这后宫除了贵嫔以上娘娘能领消暑冰块,其他人不能领。说是给刚进宫的秀女们备着。”小宫女喃喃地说,抬头见朔珠脸黑下来,吓得住了嘴不敢说什么。
“你下去吧。”朔珠摇摇头,皇后去管秀女之事了,宫里的内务应落在淑妃身上,哪会轮到德妃做主,再加上她有了身子更是不会管事,这淑妃怕是有意让德妃出头管事的。这女人不简单,平时看来与栗儿关系甚好,事实呢?
栗儿在床上翻了几下,朔珠见她嘴角干了,盛了一勺水给她喂下。看着沉沉睡去的栗儿,心里顿时叹了声,这宫里的女子都不简单,栗儿想与世无争,怕到头来最受伤害。走廊里响起脚步声,朔珠起身往外去,想让那人别来打扰,却见是皇帝。她欲往下跪呼,却被止住。轩辕竖着指头让朔珠不必多礼,一进去便见栗儿躺在床上脸色潮红,见屋里开了窗却还生着热气,不禁皱起眉来,唤过朔珠轻声问,“怎么不去取块冰来消暑。”
朔珠咬咬牙,低头轻声回着:“回皇上,这秀女一进宫,冰块管的严,不让乱取。”
“哦,你就说是宸宵殿的,朕派你去的,让内需司每日送冰过来。”轩辕摸着粟儿的额头,拿过扇子为她扇风去热。朔珠转头看着轩辕细心地为栗儿扇风,微微一笑往外走去,皇帝对栗儿如此用心,生相俊朗不凡,哪个少女见到此等男子不动心呢?也难怪栗儿难取舍,和亲王看来不比皇帝差到哪去!朔珠笑笑加快脚步去取冰
脸颊潮红着,睡着了还在那呓语着,还伸出舌头舔唇,轩辕笑笑见边上放着碗水,便勺了点水给她喂下。这丫头喝了多少,醉成这样。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下她的额,见她忽地睁开眼。
“栗儿。”轩辕去扶她,却见她摇摇晃晃的起身,拉着他的衣领,顿时愣了下,这丫头看来还没醒。
“轩辕?皇帝?宇轩?你是谁?你是谁?”栗儿使劲地晃着自己的脑袋,“皇帝了不起呀!就可以侵犯人权”
第四章:乱语辰宵双重身·后宫怨(10)
人权?轩辕额头顿时现了几条黑线,这丫头平时说话怪,这时更怪了。
“你把我关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啊!”手指用力地戳着他的胸,“你是什么做的,肉怎么像铜板。”手被轩辕握住,放到嘴边轻轻地吻着。
“啃我手干嘛?皇帝,皇帝……你不是皇帝该有多好呀!”粟儿把手抽回,捧着轩辕的脸,眼睛眨巴了两下吻向他的嘴。
“皇帝,哎!你这破地方的皇帝要娶很多媳妇,我才不要你呢?”栗儿用力一推,把正在深情拥吻她的轩辕推到一边,起身便下了床,站那儿鬼叫起来,“我要出宫,这破地方我不要呆了,再呆下去我就要疯了……”栗儿狂哭起来,数月的幽禁生活让此时的她完全崩溃。
“栗儿!”轩辕将她拥在怀里,是啊,他不是皇帝该有多好,身为一个帝王的无奈,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着怀里的人儿哭得快没气。放开她,他做得到吗?爱情面前谁都是自私的,放开她,他做不到。
“带我走,轩然……”怀中的人突然呓语,轩辕双臂一紧,抱她的手顿时暴出青筋来,脸黑得像暴雨前的天空,见朔珠进来,便将栗儿放置到床上,闷生不响地往外走。朔珠见他脸色阴沉,知道醉酒的栗儿定是说了什么话,让他发怒了,跪送他离去,朔珠起身看着沉睡的栗儿摇摇头。这人!以后怎么办呢?她笑笑不去想这事,自己一宫女身份低微,眼见就到出宫年龄了,这事不管也罢。拿起绣了一半的手帕,看着荷叶田田独缺了莲花,从绣盒中挑了粉色丝线,慢慢绣起。绣了好会见太阳落了大半,粟儿还没醒过来,便起身去准备点醒酒汤,免得一会她醒来喊难受。
梦中见轩辕过来亲吻她,狠狠地狂吼了一顿,你丫的,现实中不敢对你怎样,梦中还不骂死你,骂好像有点舍不得哦。转念一想,哎!轩然带俺走吧。这皇帝老婆这么多,俺还是选你当俺老公吧。嘴角微微一翘,轩然轩然你咋不过来呢?
“轩然……”她从床上跳起来。哎!梦里你不来,现实还是不来。看着空空如也的床边,转头趴在枕头上哭起来。
“小姐……”朔珠进来见在那抽泣的栗儿,放下手中的汤过来扶她坐起。“朔珠,我该怎么办?”栗儿抱着朔珠哭起来,她该怎么办。
朔珠坐下帮她抚顺长发,“该怎么办,你自个得拿个主意,别人说什么都没用。”朔珠顿了下,“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后宫我呆了近十年,十四岁进宫做小宫女,现在做到司仪女官又有什么用呢?”
“朔珠……”栗儿顿了下,她到这世界竟也有年头了,行为处事渐渐也受了影响。轩然娶她当侧妃,哪天还得娶上个正妃。轩辕是个皇帝,再怎样也不可能是她一个人的。无论跟哪个都要面对三妻四妾的问题,她竟没想那么多,平时是不敢想还是不想去想?她受得了吗?面对丈夫的另一个或更多个的妻子谈笑风生。选哪个好像都是错误,或许该像朔珠一样,等到26岁出宫过她自己的人生。
看着愣住的栗儿,朔珠拍拍她让她下床把汤喝了,“想这些做什么呢?想也是无用的,事在人为,看你怎么走了。把汤喝了吧,醉酒的人醒来定是头疼得很。”
栗儿套了双湖蓝布拖,坐到贵妃椅上,接过碗看着里面清洌的汤头,拿起勺子喝了口,清淡适口,温热地暖着她的胃,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头疼口干,朔珠还真是细心。
“朔珠,呆上几年就出宫去吧,别想着做女官终老,出宫总比老死宫中强。”
朔珠淡淡一笑,“谁不想出宫去呢,那些做女官终老的也是无奈之人。”见栗儿喝得差不多,便接过汤碗。
“去花厅用饭还是到园子里用?”
“园子吧,入夏了去园子里听听哇鸣倒也是不错。”栗儿把身上睡皱的宫装换下,套了件淡黄束衣薄衫,梳了梳头起身往外去。朔珠跟在后头,吩咐外头的宫女把饭菜送到园子石桌上。暖风抚过湖面泛起涟漪,栗儿伸手扯了下葡萄架,见上面的果实还是细粒子,转头对朔珠笑笑。
第四章:乱语辰宵双重身·后宫怨(11)
“朔珠,这下子,咱们这的葡萄看来是要吃不完了。”宫女将饭菜放到石桌上便退下了,栗儿坐下见朔珠在一边站着,指指石凳让她坐下,她摇摇头,还是立在边上,栗儿笑着摇摇头。
古代的女子从小受的教育,养成了三从四德及奴性,可叹呀!无论她怎么对朔珠解释人人平等这句话,总是无用。菜做得倒是不错,小厨房里配的司食女官做菜都很好,合着夏日做得清淡爽口,加上自己做的泡菜倒也很开胃,一小碗的米饭很快吃完了。
突然记起在现代时,去东北吃的饭,白米中夹上几粒玉米很是香甜,可是回家做老是不对,一做玉米老是硬硬的夹着生。
“朔珠,你吃过一种饭吗?白米饭中夹着玉米粒儿。”
“没呢。”朔珠见栗儿胃口好得很,便动手又盛了碗,栗儿摇摇头让盛了碗冬瓜丸子汤喝起来。
“那饭香甜得很,可我总也做不好。”她自嘲地笑了下,“在御膳监做了六七年宫女,做菜的水平也没见提高。”
“谁说的,你这泡菜做得好呀,我们宫女现在就好这口,各宫娘娘们也爱吃,现在就连皇上的御膳也会附上这菜。”朔珠接过栗儿的汤碗,放置一边,见栗儿非要她坐下,便坐下拿了梨削起皮来。见她灵巧的用小刀削去果皮,栗儿笑下接过她递过来的一瓣梨。
“朔珠什么都好,就是做事太尽心了。”朔珠顿了下,将切好的梨码在盘子里,“这尽心,到了小姐嘴里倒成坏事了。”
“在这宫中事事尽心过细当然好,可天天这般活着累得很。”栗儿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湖面小荷露了尖尖角。
“朔珠,明儿这荷花看来要开了。”
“是啊!”朔珠转头看了下湖面,停下忙碌着的手,看头嫩粉的小荷蕾。
“这夏过得倒是快呀,后宫看来也快进新人了。秀现在刚开个头,皇后忙着管新入宫的秀女,等训练的差不多了,就等皇上选妃的时候,可能入秋了吧。”栗儿不做声了,坐到湖边将手伸进去,湖水泛着凉意,透过指尖凉到心头。见她突然不做声,朔珠知道自己说多了,可是不说让她自欺欺人下去吗?自问是做不到,让她早点清醒,是此刻自己想做的事。
夜深人静,栗儿披了件长衫往外走,正是十五,外头的月儿亮得很,湖面莹莹泛着玉色亮光,听着蛙鸣走到石桌边上坐下,萤火虫在花丛里点点泛着光亮,栗儿伸手抓了一只在手里,合着掌往里面瞄了下,小家伙的小屁股还闪着亮光,不过倒在那装死了。栗儿一笑松开手将它放飞。感觉身边多了个呼吸声,平稳有力,她心里咯噔了下,熟悉的气味飘到她鼻尖,吸口深夜幽凉的空气,鼻子顿时酸起来,该如何面对他。轩然悄然来到她身后,借着月色见她瘦弱的双肩瑟缩了下,她没有转过头来,只是怔怔坐着,低下头靠在石桌上。谁也不说话,栗儿闷到不行猛地转过头来直盯着轩然。
“轩然……”轩然站在那,月光投射在他身,白衣飘袂的他,如此飘逸出尘,男子温润如玉固然是好事,可太过温和竟让她生了几分疏离感。轩然坐到她身边将她拥入怀里,依旧瘦得让他心疼。她的心是怎样的他不知道,可如今的栗儿己不是当初的她。如果她能幸福他愿意放手,可跟着轩辕能幸福吗?手微微一紧用力地抱着她。
“我快断气,猪头松松手。”栗儿推着他的手,这家伙真是的,不知道自个是练家子,乱抱会出人命的。轩然看着栗儿照样能说他猪头,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丫头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都不会改掉她的性子。
“栗儿,还是那样子。”他给了她个拥抱,笑着拉过她手。手比以前细嫩了不少,可是握在手里感觉却没以前舒服。
“轩然,我该怎么办?”栗儿将脑袋埋在他怀里,想将燥动的心平静下来。轩然的手指长而有力,虽是练武的却没有大的指关节,细长的像弹钢琴的。他话今天很少,站起身往湖边走去,拿出一枝箫对着湖水吹起。悠扬的萧声响起,在寂静的夜想必能飘得很远,栗儿心静顿时好许多,往湖边一坐,轩然也靠着坐下。
第四章:乱语辰宵双重身·后宫怨(12)
东正宫,皇后罗氏推开正对湖面的窗子,散下屋内的闷气,却听见一阵熟悉的箫声过来,推窗的手顿时一颤,涂了蔻丹的指甲用力过度断了一个甲面,她缩回手扯掉断裂的指甲,指尖给扯得发疼,伸手点上蜡烛,见指尖渗出血丝来,抽过一方丝帕捂着指尖,只觉得心头也泛出血丝来。昏黄的烛火中,铜镜映出一个女人的身影,绝世容颜映着凄凉的笑容。
门被推开,一个蓝衣宫女进来,见皇后坐那一声不吭的,摇摇头扶着她回床睡觉。
“流苏,活着好累呀!”皇后躺在床上,说了这话闭上眼,眼角还留着一滴泪。流苏怔了下看着皇后,自小跟着她长大,感情自是没话说,皇后从一进宫就没好好笑过,要笑也是场面上的笑。虽贵为皇后实际却连一村妇都不如,大婚到现在皇上从没进过东正宫。皇后却不怒不气反而是喜,她是知道皇后的心思,可进了后宫还能向往旧日的情份吗?
流苏熄灭烛火退出房间,回头看着朱漆镏金大门,华贵后面是什么,谁能知道?
宫里的秀女训练正式开始,宸宵殿的宫女们也没见过选秀,大家都轮流着溜过去看,回来便议论哪个秀女比较漂亮,将来入了皇上的眼定是封嫔封妃了。栗儿听她们在后面偷偷议论着,笑笑不语,坐上渡船去看司渝,朔珠跟在后头不是滋味,嘴里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跟在后面。
宜正阁,司渝见栗儿过来笑着迎上去,吩咐宫女拿茶点去。坐在紫檀椅中,司渝翘起腿来,梳理下刘海对栗儿哧哧笑着。
“栗儿,你不知道吧!这皇上不知道发那门子疯了,非给我剪个刘海不可。”司渝让宫女拿了面小铜镜照了下,“怎么看也不适合我,皇上真是的。”她微嗔地说着,脸上尽是受宠小女人的羞涩之意。
“皇上宠你才为你剪个刘海呢!你倒觉得不好看了。”栗儿心口堵得慌嘴里却还得这么说。
“那倒是,不过话说回来,这宠爱能有几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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