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书:昙花梦_分节阅读 9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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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也可算重游旧地吧!因为这里的陈设与安排对你有着深刻的印象,这是马家流

    派,大同小异,没有多大区别。”

    程科长听出她语合双关,正想发言,花镜芳站起来说:“时间不早了,看来你的肚子也

    饿了,我们还是先吃晚饭再说吧!”

    “好,我们到餐厅去!”

    程科长正要站起来,花锦芳马上止住:“别忙,一切都已安排好了,今后三餐都用不着

    你操心。”说完,她按了一下电铃,吩咐茶房开饭。

    三个茶房张罗了一阵,端来许多山珍海味,摆在桌子上。程科长定睛一看,有芙蓉鱼唇,

    花菇鲍鱼,红炖海参,软溜草鱼,油爆明虾,鸡丝鱼翅,发菜干贝,清炒螺片……

    花锦芳笑道:“这都是你家乡的名菜,特地为你而准备的,而且厨师也是你家乡的。”

    “谢谢你的盛情厚意,但是反客为主,我于心不安哪!”

    “这一点点东西,何足挂齿。受惠必报,施惠莫忘,这也是马家的家教,这种味道,你

    也不是没有尝过的,何必说得那样客气呢?”她调皮娇笑,弦外有音。

    茶房撤去残席,花锦芬酒意正浓,情态动人。贴在耳朵上的钻石耳环,晶莹闪烁,与她

    红润的脸颊,冰清玉洁的鬓边耳际,互相辉映,好像含露的牡丹,熠熠发光。程科长心想,

    真不愧是绝代佳人,远看、近看、正看、侧看,都会令人陶醉!

    花镜芳见他失神之态,不禁好笑,冲着他问:“喂,你魂不守舍,究竟生什么邪念?”

    “我看着你,记起来词里一句:‘牡丹含露珍珠颗,’便浮想联翩,想起你信中曾说:

    ‘夜来一笑寒灯下,犹忆乘人之危时’的情景,不禁心往神驰。”

    “啊,亏你想得出!你要知道,当时在权与法的威胁之下,不得已让你占尽了便宜,现

    在你还想重温这种甜蜜的美梦,文不对题呀!”花锦芳的表情似恼非恼,似笑非笑。

    “我认为权与法始终斗不过你的机智,当时你一‘晕倒’,无形中我就陷于被动的地位,

    最终的胜利还是属于你的。”程科长装着尴尬的样子。

    花锦芳眨眨一只眼,俏皮地说:“这样看来,还是我主动罗,你这位正人君子,是被迫

    接受的!”

    “话不能这么说。但当时房间里只有你我两个人,根本找不到真凭实据,那只有天知,

    地知,你知,我知。”程科长说着有点洋洋自得。

    “你找不到真凭实据 我倒有办法找出你的罪证。”花镜芳说完,从皮包里拿出一张纸

    条,递给程科长。她眉梢一挑,说:“喏,你看!”

    程科长接过一看,愣住了,这是李丽兰当时给他的“第二号锦囊妙计”。他感到奇怪,

    这纸条为什么会落到她的手里?程科长一时记不清在哪里丢失的,事出突然,觉得很尴尬。

    花镜芳哂笑说:“这是铁的事实,赃证在前,何容狡辩!这说明你早已存心不良,按照

    纸上写的:‘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两句诗,顾名思义,就是不道德的行

    为。好端端的一朵花,长在树上,为什么凭你一时高兴,要折就折,这岂不是糟塌天物吗,

    因为你有特殊的权力,才能乘人之危,要把初绽之葩恣意攀折,还颠倒黑白说人家有意以色

    勾引你,现在罪证既在,你何以自圆其说?”花锦芬抓住真凭实据,理直气壮。

    程科长干脆来个不认账,他笑对花锦芳说:“这张条子,不是我的,你不信,可以检验

    我的笔迹。”

    “对,它不是你写的,但也等于你写的。这张纸条当时就是在这个房间的沙发床上捡到

    的,当你乘人之危时,也许兴奋过度,忘乎所以,一时大意,把它丢掉了。这是我捡到的,

    你还想抵赖吗?”停了一下,她接着说:“我也相信这张条子不是你写的,因为笔迹不符。

    为了寻找这张条的元凶,我踏破铁鞋,走遍天涯,花了不短的时间。但终于被我找到了。这

    个幕后策划者,是你的情妇,她出卖了灵魂,也出卖了肉体,她吃里扒外,是一个地地道道

    叛逆者。她卡住了唐通,供出了线索,连师父的最后一点骨肉都出卖得一干二净。更毒辣的

    是出了这个鬼点子,指使她的情人乘人之危,而达到奸污的目的。美其名曰:‘花开堪折直

    须折,其待无花空折枝。’真乃斯文扫地!”花镜芳的话清脆有力,但俏皮不怒。

    程科长乘机接口说:“想不到她的师姐神通广大,她折了一根‘撑竿’,马上又抢到一

    根‘撑竿’,终于跳过了难关,不但没有被攀折,而且保全了名誉,又得了钻戒,远走高飞,

    杳如黄鹤,真不愧‘金枝玉叶’,敝人甘拜下风,佩服之至。”

    “啊--你言下之意,认为我失了唐通,又抢了你!”花锦芳哧哧而笑。

    “对!没有我这根‘撑竿’,你也跳不过这道高墙。所以说,红花虽好,还得绿叶扶持,

    像你这样一朵天香国色的牡丹,起码要配上我这样绿油油的叶子,互相衬托,才能相得益彰,

    你说对吗?”

    “你呀,你这套软功夫着实厉害,怪不得李丽兰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啊?你见过李丽兰?”

    花锦芳自悔失言,迟疑片刻,笑道:“实不相瞒,我不但见过她,而且我和她的感情胜

    过同胞姐妹!我俩几乎无话不谈,无情不诉,所以你们俩的关系我了如指掌。你救了她,你

    热恋她,但是你为了她的安全,却劝她离开南京,自己宁愿忍受孤寂的痛苦,这样全始全终

    的精神,一般人是办不到的。尤其像你这样的警界人物,有如此忘我的风格,更是难能可贵

    的。她对你深感五衷,无恩可报,所以找来了一个替死鬼。我是受她所托,不顾利害,干里

    迢迢,来到这里,也许是自罗网吧!”

    程科长苦笑说:“我不忍牺牲她,还会牺牲你吗?”

    花锦芳一脸正经地说:“我是抱着最大的决心来的,不管祸福吉凶,既来之,则安之,

    料你也不敢把我吞下去!”

    花锦芳的话,引得程科长哈哈大笑。

    这时,花锦芳从皮包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她,封面上写着:“面陈  慈航亲展”,下署

    “内详”。程科长一眼认出是李丽兰的笔迹,欣喜异常,他急急拆开信封,抽出信笺,摊开

    一看,信内写道:

    慈航科座:

    近来战局急转直下,大势难以挽回,中央要员纷纷南撤,金陵王气全消,南京岌岌可危。

    你要当机立断,万勿眷恋秦淮,此间非乐土,速去为佳。

    师姐锦芳,此次专程来京,实则劝驾南下,望你立即离却是非之地,免遭无谓牺牲。师

    姐为人机智灵活,不愧吾师真传,数年在港,早已留心经济,着意商业,白手起家,拥资巨

    万。我俩在港数月,往来密切,无话不谈,无情不诉,虽非同胞,情同一体。当日锦囊妙计,

    用心良苦,今日良缘天定,幸勿错过佳期。

    目下沈家游资悉数调港,数目可观,实力雄厚,你若到此,大有可为,进则鹏程万里,

    退则一生吃穿不尽。人生几何,青春有限,有此条件,务要及时行乐。否则魂断秦淮,梦绕

    钟山,情天远隔,千秋同恨!转眼祸福,惟君图之。

    戚家父女,已离桃源,安抵香港,近况极佳、此乃先师血缘,她临终之际,念念不忘,

    不及引渡他们出山,衔恨而殁。我与师组,完成此事,虽费九牛二虎之力,然可告慰吾师在

    天之灵。顺告。

    相见在即,恕不多书。

    丽兰百拜

    花锦芳一直注意程科长的表情动态。

    程科长看完李丽兰的信,十分激动,他沉思良久,抬起头来,看着花锦芳叹道:“你们

    姐妹的深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如今,我深刻体会到‘肝胆之交在于草莽!’”

    “对!我们是守信的,你跟我们谈交情,绝对不会让你吃亏。不过时代变了,‘草莽’

    也洋化了,不是驻扎深山密林里,而是乔迁高楼大厦中。他们不少是识多见广、博学多才的

    知识分子!所以说,草莽未必比警官差!只不过他们不是官办罢了。”花锦芳谈锋犀利,语

    中合刺。

    程科长抱歉地说:“真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其实我是出于无心。”

    “我也太激动了,夸夸其谈,你以为我言之有意吗?”花镜芳说完,报之一笑。

    程科长说:“我上刻乘着三轮摩托巡视‘禁区’,到处呈现一片荒凉景象,正如丽兰信

    中说的,‘金陵王气全消’,不免产生成败兴衰之感!”

    花锦芳点头道:“成败兴衰,这是历史规律,这是无可奈何的事。但我总认为南京作为

    京都,地力不够。它过去曾称为秣陵、属下金陵、建业、建康、天京。历代在南京建都的有

    东吴、东晋、宋、齐、梁、陈,所谓六朝,有的是鼎足三分,有的踞半壁河山,论寿命,都

    是短暂的。南宋偏安江左,第一代之君康王赵构,逃来南京,在这里暂住时,感到不安全,

    就迁到浙江临安(杭州)去了。明太祖定都南京不及两代,到永乐帝时就搬到北京去了。

    ‘甲申’之变,李闯攻进北京,崇祯皇帝自杀,明朝宗室福王南逃,在南京建立小朝庭,不

    及三年,断送了性命。太平天国定都南京,也只有十三载。抗战胜利,政府还都南京,至今

    仅仅四年,已经摇摇欲坠了。

    “历代京都多偏重北方,如西安、洛阳、开封、北京等。但作为一个平民,我最爱还是

    南京,因为它地处江南,气候宜人,风景优美,不似北土严寒,风沙莽莽。当然,我爱它,

    还有人的因素存在……”

    “人的因素?”程科长放意假装不理解,插嘴道。

    “对,因为这个地方还有一个你!”她呶嘴示意,无限娇俏。

    花锦芳接着问他:“我这次来到南京,你有什么感想?”

    程科长说:“现在是北雁南飞的时候,不但气候如此,气数也是如此。每天机场上飞去

    的班机,载着许多官宦人家的名媛闺秀,来京的班机像这样高贵的小姐,看不见一个了。我

    猜测,今天上午,当你突然出现在班机舱口的时候。肯定轰动了全场,宛如沙漠上突然见到

    一朵艳丽的牡丹花,使人惊讶不已。要是他们知道你是特地为我而来的,该如何敬重你,羡

    慕我呀!我太荣幸了,怎不对你感激万分呢?”

    花镜芳回忆今天上午下机时的情景,正如程科长猜测的一样,不禁笑问:“你在感激之

    下,应当有个表态呀!你想用什么来报答我对你的钟情?”

    程科长不假思素的回答:“士为知己者死,那只好把这条性命交给你,由你如何处理,

    我惟命是听。”

    “好一个惟命是听!我就是希望你会说出这句话。好!你明天跟我一起走,弃官不干,

    跟我一起到香港去!我已经替你买好了飞机票。”花镜芳语气十分认真,说着,她从皮包里

    拿出两张飞机票。

    程科长见票愣住了,苦笑着:“职责在身,目前无法离开,这点我万分抱歉,请你原

    谅!”

    花锦芳冷笑一声,说:“大丈夫言重如山,刚才话犹在耳。岂可儿戏?”

    程科长低头不语。

    “啊--我晓得你在想什么!你想当文天样是吗?”花锦花又以朗诵的声调念道:“孔曰:

    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仁尽,然后义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斯几无愧!”她

    渐渐激动起来,语含讽刺地说:“你若以这种思想为主导,就是白白地去送死!你这个书呆

    子,要想与这个绝望的危城共存亡吗?你还没有到垓下之围,唱着‘虞兮虞兮奈若何’的时

    候,目前还有回旋的余地,你要当机立断啊!”

    看到程科长默默无语,花镜芳摇摇头,吸一口气说:“我对你目前的处境,已经看得十

    分透彻。这几年来,你在南京的确干了一番事业,但是,这个事业与你刚才所说的‘禁区’

    是分不开的。你为了维护这一批要人们的利益,耗了不少心血,破了许多重大疑难的刑事案

    件,在新闻界的渲染之下,你曾名声鹊噪。但是物极必反,今天‘禁区’已是西风残照,黄

    叶满地,你的事业也将在西风中凋零。过去,你用血汗维护他们的财产,现在,他们拥娇妻、

    携美妾走了,你还要替他们拼死到底,要你在这里杀身以成仁,舍生而取义。这大不公平了!

    完全是个骗局,你上了孔夫子的当。

    “算你运气好,破了许多案件,年轻有为,也算是杰出人材。但是,你的官运并不亨通,

    至今你不过是个科长,因为你只知道倾其全力来破案,不懂得阿谀奉承上司。我知道,你是

    双重身份的人物,受两个不同组织支配着。在警厅,你做了许多成绩,他们利用你的能干,

    给你一定的荣誉和权力;同时,你也受到同僚的排挤,后台老板对你有误会。因此,你去台

    湾是有思想顾虑的。回老家去,息影田园,肯定没有你的好日子过。你青春未艾,还有进取

    的时候,难道你甘愿就此了却一生吗?

    “今天你唯一的出路只有跟着我南下,到香港去。那里目前还是英国人的势力,容纳了

    许多流亡者。李丽兰的信中,不是对你谈得很清楚吗?你到那里大有可为,进则鹏程万里。

    退则一生吃穿不尽,你何乐而不为呢?

    “目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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