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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洵的生活便不再随心所欲。

    由于不是腻了就丢的玩具,所以想好好珍惜。有生以来,他头一次想为了特别的人做点事情。

    (……这么一来,怎么想都觉得我才是最大的障碍……)

    早知如此当初应该审慎考虑之后再采取行动才对,他很懊悔。只要与她有关,总会感到后悔与不舍。这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的体验。

    她不可能属于自己,以她那高贵的心灵,在真面目揭穿之后,无论再喜欢也绝不会落入朔洵的手中。

    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茶朔洵”献给她。

    正因为走错了一步,自己无论做再多努力也无法与她缔造良缘。不管是以茶家一份子,或者以“琳千夜”的身份,他只希望画下完美的句点,从她的人生舞台退场。

    由于一时的赌气,最后又玩了一次游戏。

    她仍然不费吹灰之力轻松过关。

    “唯一能够在赌注中……赢过我的,只有你。”

    视线逐渐昏暗模糊。

    唉……朔洵喟叹一声。

    一直以为自己死时,一定会毫不留恋地离开这个世间。反正想做的事情都做了,对一切已经厌烦,有一天突然连活下去的力气也消耗殆尽。

    然而事实上又是如何?

    可笑的是,不舍的心情不断涌现。希望她直呼自己的名字,希望再听她拉奏二胡,希望再一起度过每一天。当初应该谨慎行事、仔细盘算,安排另一种方式相遇就好了……希望她能说爱他。

    ——况且你也从来没有喊过我的名字!

    早知道就不要配合她,谈这种跟办家家酒没两样的恋爱。

    “真想……”

    ——想活下去吗——?

    听见一个好似迅速滑过地面的声音,朔洵叹了一口气。

    “……又来了。”

    ——从头到尾看下来,还是觉得你是最好玩的一个。

    是吗?朔洵低喃。

    “……这样……或许也不错。”

    满天的星斗,却不见明月。

    这样最好,这样才适合他。生于朔日的黑夜,然后——最后带着浅浅的苦笑,朔洵的手臂整个滑落。

    ************——流星划过天际。

    然而今晚,天上不见明月。

    “陛下,您怎么了?外头发生什么事了吗?”

    听见楸瑛的询问,刘辉将束起的长发解开。他到现在还是很不会绑头发。

    “没什么……只是觉得很不可思议,直到不久之前,孤还很害怕这样的黑夜。”

    之后秀丽来了,王兄也来了,默默不语地随侍在他左右。

    不知不觉间,再也不是孤独一人。

    “这代表孤拥有太多重要的事物以致于不再恐惧黑夜了,当然,孤也很爱你,楸瑛。”

    听刘辉表情认真的如此表示,楸瑛轻笑出声……真希望他来当自己的亲生弟弟。

    “非常感谢陛下的厚爱,那么微臣与秀丽小姐比较起来,是排行第几呢?”

    “这是什么话,两者根本就不能比较……以前,我一直觉得只要王兄——只要一个人就够了,现在反而做不到,觉得太可惜了。”

    “您真是贪心啊。”

    “当国王必须贪心才行。”

    “原来如此,也有道理。”

    楸瑛颔首,表示理解。

    “明明很贪心,又非常努力自我克制,您表现得很好,了不起。”

    “……对孤太好的话,孤会撒娇哦。”

    其实后悔与不舍一直不断在心中缭绕不去。

    希望她呼唤他的名字,为他拉奏二胡,泡茶给他喝——回到那段理所当然又太过奢侈的平静生活。

    ——每天无不想着动用王权强逼她留在自己身边。

    “……孤觉得现在自己脸上的表情有点窝囊。”

    “是啊,是很窝囊,不过微臣喜欢。放心好了,我们会一直陪伴在您左右的。”

    此时的刘辉咀嚼着心爱的事物、重要的事物不只一个的幸运。

    正因为有人愿意伸出援手,所以才能继续努力,继续等待。

    独自冒险走在绳索上,正因为有人愿意扶持才能站稳脚步。

    “……如果,孤眼中只有秀丽的话——”

    在与她重逢之前,世界会变得了无生趣,一旦与她重逢又会如同猛燃烧的蜡烛一般直到生命终结——感觉到时候一定会孤独而死。

    当然,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后悔。

    “楸瑛,孤觉得自己是非常幸运的人,能够拥有这么多重要的事物。”

    第六章 终章

    “……没想到,由大人竟然会是郑副官大人……”

    秀丽脸色僵硬的,望着身旁脸颊不再凹陷已经完全恢复原本温和面容的郑悠舜。

    “也就是说,当时已经不在塔里了……”

    难怪燕青才会斩钉截铁地表示:“连朔也无可奈何。”

    “非常抱歉一直将大人蒙在鼓里。”

    温柔又十分悦耳的声音,而且真可说是人如其声。

    一言一行均给人温和的印象,然而眼眸之中忽隐忽现的坚强意志让他看起来毫不柔弱。从容不迫的举止在散发出沉着与稳重,仿佛连他周遭的时间流动也与众不同。令人感觉从他的指尖似乎会溢出名为智慧的水滴一般。到现在仍然不敢置信这样的他居然会采取将自己关在监狱塔的行动。

    “我先前就是待在那里。”顺着由大人的指尖望向高塔,秀丽愣住了。这座塔不仅仅矗立在断崖峭壁的边缘,更可怕的是几乎是整个倾向崖边。假如塔内有人大肆破坏的话,恐怕会拦腰折断,以倒栽葱之姿坠落悬崖。

    换成秀丽,就算付钱要她爬上那座高塔的顶端,她也不愿意。

    “虽说想骗过敌人必须先骗过自己人……不过您究竟是如何离开那座高塔的呢?”

    答应朔洵全面封锁琥琏的要求后,悠舜判断这是茶家的最后通牒,立即按照事前拟定的计划,准备逃出高塔。然而,高塔四周时时都有茶家的佣兵部队四处巡逻,再加上他行动不便,想独力逃出毕竟是不可能的。

    “……唔——嗯,其实我到现在还不太清楚。”

    见他微微侧着头,秀丽呆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当初是全权交给南师父……也就是燕青的师父负责,谁知他突然从后面将我打昏,等我清醒之际已经被丢在金华郡府……”

    “什么?用…用丢的……”

    “连我也大吃一惊,当时只觉得很冷,醒来后才发现,原来已经躺在郡府的庭院里。”

    这样像话吗?

    见郑悠舜一脸笑眯眯地做下结论,秀丽只觉得他绝对非比寻常。

    应该说,真不愧是燕青的师父。

    “话又说回来,你们真的是在事前准备得相当周到。”

    秀丽再三赞叹。郑悠舜成功逃出之后,州府的主要机能立刻移往金华郡府。

    移交工作早在事前开始进行,各郡的裁决事项接下来毫无迟滞地转向金华,完全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现在回想起来,当秀丽跟影月正在金华处理事宜之际,他也同时忙着加盖代理州牧官印,执行茶州政务。至于就任典礼的准备工作,则由悠舜委托全商联从金华传书信,交代留在州都琥琏的州府众官员逐步进行。

    由大人最后的工作就是返回琥琏,完成“郑悠舜重返州府”这件工作。

    “另外也多亏‘茶州秃鹰’两位壮士的协助。”

    “他们两人四处奔波,将纵火的嫌犯一一拿下。”

    秀丽在那之后一直坐立难安,硬是强迫翔琳前往琥琏。

    他们顺利完成身为义贼的重责大任,陆续击倒奉仲障之命准备在琥琏各处纵火的犯人,将他们捆绑起来扔在一旁。由其纯熟的手法来看,感觉“就像技巧精湛的猎人陆续吊起狐狸”一样。

    “是啊,待事后我会好好向他们答谢。”

    “嗯……话又说回来,幸好即使赶上就任期限……”

    “说的也是,如此一来就可以赶上茶州的冬季储备、年底尾牙以及迎接新年的准备工作了。不过,原本我和燕青就没有作过在今天以外的日子举行就任典礼的打算,因此在我看来一切算是平安无事。”

    “…………”

    秀丽无言以对。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却能够以平和的语气,用简短一句“一切算是平安无事”作结。

    (……太…太了不起了……不愧是超越黄尚书大人高中状元的人……)

    悠舜开心地笑了。

    “悠舜大人?”

    “咦?您以前见过我?”

    “话虽如此……应该说,其实是被朋友强拉,跑去偷看的。”

    “啊?”

    悠舜只是保持微笑,不再作答。

    “好了,看起来非常漂亮。”

    悠舜目光柔和地望着秀丽最后将“蓓蕾”花簪用力插入发髻之中,然后颔首。其实“蓓蕾”是玉佩附加的装饰品,由于是影月获赐代表州牧地位的玉佩,因此秀丽决定将“蓓蕾”当做花簪使用。

    ——一方面也是因为有许多忘不了的回忆。

    “真…真抱歉,麻烦悠舜大人您帮忙穿戴。”

    “哪里,不用客气,况且由香铃姑娘帮忙杜州牧大人打理应该会比较妥当才对,因为他非常在意,急得脸色发白。”

    “是啊。”

    想到刚返回之际,香铃直接冲向影月,赏了他一巴掌,秀丽不禁笑了起来。

    “真是……我再也不管你了!啊啊秀丽小姐,幸亏您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影月抚着被打的脸颊,直翻白眼。即便是史上最年轻的状元及第,也得花费一段时间才能理解少女口是心非的表达方式吧。

    香铃来到琥琏之后,一直勤奋工作,并帮忙准备就任典礼,不,几乎是全权负责。让清一色都是男人的州府目瞪口呆,众州官员也非常努力,但是在曾经担任过宫女的香铃眼中,显得有气无力——连花也没装饰几朵就认为“就任典礼准备工作即将完成”,听得她气急败坏,将众人狠狠斥责一顿并发号司令,甚至彻底利用全商联的机能,最后完成让整个电力涣然一新、充满鲜艳花朵与缤纷色彩的准备工作。强势的作风让燕青见状忍不住嘀咕:“这下绝对被吃得死死的……”,令人印象深刻。

    “嗯,真的非常好看呢。”

    薄施的脂粉衬托出英气凛然的华丽与优雅,秀丽所设计的女性专用官服则彰显出不容妥协与坚定的意志。

    “那些向来表情僵硬的州官们不安的四处踱来踱去的景象真是有趣……之前看了好几年满脸大胡子,不认真又不可爱的州牧大人,这次能够迎接两位认真、努力又可爱的州牧大人,别看大家那样,其实内心都非常高兴。”

    “……真抱歉啊,谁叫我是满脸大胡子,不认真又不可爱的州牧——噢!好漂亮,小姐真是太美了——”

    燕青冷不防探出头来,悠舜则不悦的睨了他一眼。

    “燕青,淑女正在打扮当中,太没礼貌了。”

    “可是我听到‘好了,看起来非常漂亮。’意思就是已经准备好了对吧?”

    “真是的,跟你这种粗鲁野蛮又不懂应对进退的前任州牧相处了数个月的时间,我现在真的很担心两位乖巧的州牧大人是不是会受到不良影响。”

    “少啰嗦——嘿嘿,已经来不及了——”

    “……燕青。”

    “知、知道了啦,是我不好啦,对不起嘛!不过现在已经问题一大堆,接下来就交给你处理了,在大摇大摆地白吃白喝之后,事到如今想要遮掩其实是很困难的。”

    见燕青这番毫无意义的自鸣得意,悠舜欲哭无泪地掩住脸。

    “……想到这种人要继续当我的同事……就觉得实在是很没有面子。”

    “唔哇——这样说太过分了吧——总比当上司好吧。”

    “不要随便抢我的台词。”

    这段对话让秀丽忍不住笑出声来,由此可见他们这十年来的的相处情形。

    就在这个时候,从敞开的门扉小心翼翼地探出两张面孔。

    “请问可以进去了吗——?啊,秀丽姊你好漂亮!”

    “真的好美啊……!”

    香铃兴奋地接腔,然后忸忸怩怩地凑上前。

    “……那个…秀丽小姐,真的非常抱歉,无法帮忙小姐打理。”

    “没关系啦,我一点也不介意,况且影月也打扮得很好看,非常合身呢!”

    “秀丽小姐你听我说,这个人啊,居然连腰带怎么绑也不知道。”

    一脸气鼓鼓,又带有一丝欢喜的香铃看起来非常可爱。可以想像她勤快照料影月的情景。

    “对了,秀丽小姐,您刚才在走廊是不是收到一位州官大人送的花束,那位大人看起来仪表堂堂,我也觉得有些得意呢。”

    “啊……是啊,我收到一束萩花哦——那人名叫茗才,真的很开心呢!”

    闻言,燕青与悠舜不约而同惊谔地喊道:“什么?”而且看起来似乎脸色铁青。

    “茗…茗才那小子居然…居然会送花?太厉害了——小姐果然是不同凡响……”

    “没…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真是世事多变,无奇不有啊……”

    ……秀丽决定,不要追究太多比较好。总之现在……

    “各位,一切都准备好了吗?我这边已经大致打理妥当了。”

    “啊,静兰,你的宿醉看来已经解了。”

    今后将成为州军特别指挥官、全身包覆着盔甲的静兰,听了秀丽不经意说出的这句话,用力按住太阳穴……脑子还阵阵发疼。

    “请小姐别再说了,真是,假如没有陪伴已故夫人晚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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